我展眉微笑,“觉着好多了,前几天都感觉能看见些模糊的影像了。”
“真的吗?”小丫头出奇的高兴,“那真的是太好了!”
我微笑道:“张太医说了,左右不过这几天就可以看见了,等下次拆下这软帛后估计就可以看见了。”
“奴婢真的是太高兴了,这下子看那些人还怎么诋毁小姐?”莺儿说着已经为我褪去了衣衫,“小姐早些歇息吧,明日就过年了,想必有的忙的。”
我笑着任她摆布,不多时已进入梦乡。
次日醒来,整个府里洋溢着欢声笑语,一大早上莺儿她们就说些吉祥的话,我也受到这喜庆的节日感染,心情舒畅了许多。
因为年关,府中人人忙得不可开交,我却乐得清闲至极,于是便让小蕊拿些瓜子、桂圆、藕粉糖糕等零食坐于榻上慢慢地吃着。
“整个府中就你清闲。”梅香人未进,声音已经传了进来,我笑道:“今日姐姐不忙吗?怎么有空来我这?”
梅香笑道:“怎么会不忙,可是爹却惦记着你想吃些什么、玩些什么,所以就打发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
我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爹看重的不过是我这个身份罢了。”梅香温然道:“当然不是这样,其实爹时常在我面前说起你的。”
我心头微微颤动,依稀记得那晚爹说过的话,我在他的心里永远也不及梅香的,嘴角展露出宽慰的笑容,“你不用多说,一切我都明白的,过年了,我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就按照往常的来吧!”
梅香笑道:“既然已是钦定的太子妃,那一切可就由不得你了,实话告诉你吧,圣上一早就赏了好些东西过来,还有各个王府也都争相着往府里送东西呢,你这个钦定的太子妃,现在可是抢手货,那些诰命大臣哪一个不看着圣上的意思,现在前院里爹和娘都忙得快应付不过来了呢!”
梅香说的欣喜,“等会儿那些东西就会一股脑的全送到你这儿来了。”
我微微展眉,淡淡的道:“不过都是走过场的,我懒得去理她们,姐姐今晚过来和我一起守岁吧。”
梅香笑道:“这是自然的,晚上你等着我就是了。”
傍晚时分,爹果然派人将好些东西送了过来,莺儿她们在那边不停的记录着,“小姐要不要摸摸,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呢。”
我吃着藕粉糖糕,闲闲的道:“不用我瞧着了,你们觉得好久行了,这些东西我平时也用不上,你们清点清楚就放入库存吧!”
到得晚间,合家大团圆,我由莺儿她们扶着走入膳厅,席间早已空出我的位置,我抿嘴轻笑,并不推辞,待我坐好后,爹才宣布合家用宴。
“翎儿已是钦定的太子妃,日后大家都必须规矩起来。”爹当先说道。
云海也笑道:“是,儿臣明白,以后会好好的对她的。”
我忙笑道:“不管到了哪里,我都是竹轩府的女儿,怎敢逾越父亲和哥哥。”
梅香笑道:“今天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暂且不要说那些场面上的话了。”
我心中微微有些暖意,刚要说话,只听一声柔弱的声音道:“姐姐已是钦定的太子妃,妹妹我祝愿姐姐心想事成,日后一帆风顺!”
兰若?我心头微微惊疑,不过片刻便也了然,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定是会出来的,我微微垂眉,语气不急不缓,“谢谢妹妹的祝福了,日后我必不会忘记妹妹这番话的。”说着便将手边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说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失去了挚爱,不久又要进宫选秀,若说这一切的因果,那就是她太过执着了!
晚间,梅香果然来我这边陪我守岁,我与她坐于榻上相互衷肠,直待听得鞭炮声劈啪作响,梅香才缓缓起身,“今日当真是乏了,我必须得回去。”
我亦起身,“姐姐如此操劳,又在这里陪我说了好些话,不如就在我这里歇息了吧。”
梅香笑道:“新年刚刚开始,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呢,我在你这里只怕会叨扰你,我还是回去吧!”
我心中了然,亦不太挽留,“既然这样,那回去时小心些,当心路滑。”
梅香走后,我只觉困意全无,便携着莺儿到园中走走,脚步微移,踩在雪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莺儿劝道:“天都快亮了,小姐还是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无妨,我一点也不困。”听着她强忍着的哈气声,心中略微不忍,“你也累了,就算是再美的夜色,我也看不见,回去吧!”
除夕之夜,又过去了一年,当真是岁月无情,我早已忘却了想要回到现代的想法,可如此喧闹的节日却让我乐极生悲,忆起了现代的种种,想着再也回不去了,心中还是忍不住悲凉起来,直到听见莺儿不断地打着寒颤,心中愧疚几分,便欲携着莺儿回房,正巧要走时,忽听得一声低沉的声音。
“小姐既然没有困意,不妨让在下陪着吧。”
是南宫沐,我略微想了想,仍是笑道:“不必了吧,都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
南宫沐走上前来,“无妨,天已经快亮了,再说我早已习惯了夜间出动了。莺儿姑娘若是信得过我,就将小姐交给在下可好?”
莺儿呵呵笑着,语气极为自然,“大人可是太子爷派来照顾小姐的,奴婢有什么信不过的,给你,拿着灯笼也好照亮些,奴婢就先回去了。”
“噗噔、噗噔”的踩雪声渐远,莺儿走后,我和南宫沐径直来到亭中,冬夜万籁俱静,除了偶尔有风吹过,听不到一点的声音。
“小姐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南宫沐提着灯笼,像是在询问。
心下一惊,如此隐藏的心事也被他看了出来,我微微转过身子,掩饰眉角的不耐,“今日是除夕,我怎么会不高兴,倒是你怎么还没睡?”
南宫沐略微尴尬,“哦,是太子爷有东西让在下转交给小姐,在下怎么敢自己去睡而不顾差事呢?”他的语气上扬了几分,似乎很是高兴。
我心中顿然一暖,脸上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是什么东西?这么远,他是怎么让人送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南宫沐递给我一个锦囊,“小姐自己打开看看吧。”
我摸索着锦囊上细密的花纹,心里猜想着玄鸿会送什么东西来呢?找到线头,轻轻打开后,却是一串珊瑚玛瑙缠丝镯,我心里不解,“怎么只有一只?”
南宫沐笑道:“小姐还不明白吗?那一只定是戴在在太子爷的手上,太子爷这是要和小姐长相守呢!”
我心中顿时开明,仿佛如三月里的春风般舒暖,“难为他费心想着了。”
南宫沐轻轻笑道:“这串珊瑚玛瑙本是太子爷的珍爱之物,太子爷交代一定要赶在除夕时交给小姐。”
我心下越发欢喜,手指慢慢摸索着玛瑙上的花纹,只觉触指微微凉意,“他现在到金国没有,也不知进展的顺不顺利?”
南宫沐语气极为淡然,“小姐放心吧,太子爷早已到了金国,现今已经开始谈判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了。”
心中的暖意如一川江河,双手摸索着眼睛上的软帛,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了,我也可以看见他了!
“小姐。”南宫沐欲言又止,“有件事情我想着还是告诉小姐的好。”
听他欲言又止,似是有些难为,不过又好像是什么比较重大的事情,我微微敛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南宫沐顿了一顿,肃然道:“那日在慕容府中,我追查下毒之人时,无意看见了二王爷的贴身随从递给府中大小姐一封信件。”
“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梅香怎么会与二王爷有往来?
我怔怔心神,有些难以相信,“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我自幼潜在暗中跟随太子爷,出入王府多次,他定是二王爷的随从李刈,我绝不会看错。”南宫沐镇定异常,“我也奇怪,当日二王爷怎么会派随从潜入慕容府呢?”
冷风微微袭来,吹得额头敛然生冷,我镇定心神,缓缓地问道:“二王爷与丞相的关系如何?”
南宫沐似有笑意,“小姐果真聪明,如今虽是太子殿下位居东宫,但是诸位王爷们对权力的渴望一点也不会少,二王爷便是与丞相暗中勾结,希望借得丞相的力量来增加自己的势力。”
果真是这样!
我微微敛声,“那二王爷是不是经常出入慕容府?”
南宫沐手提灯笼,轻轻呵了口气,“二王爷是所有皇储中最为阴险之人,他平时做事谨慎,就算是进得慕容府也不会轻易的让人知道。”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梅香你不会是糊涂了吧!
“小姐莫要担心。”南宫沐劝道:“只是见了一面而已,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我转身正面对着他,“这件事情还请你不要对别人说起。”
南宫沐爽然笑道:“这是自然,小姐请放心。”
天色好似微微发白,我动了动眼眸,只觉心头有种难言的压抑。
次日,我直睡到午间时分方才起床,莺儿端来浸泡玫瑰花瓣的热水,打趣道:“今儿可是大年初一,小姐这么贪睡,可要让人笑话了。”
我微微扬起额头,仍凭她梳理着我的秀发,“你这样大胆,竟也敢笑话我来了。”
莺儿熟练的梳着发髻,呵呵笑道:“奴婢可不敢这样大胆妄为,只是小姐起的这么迟,还没给老爷夫人问安呢,今儿是大年初一,难道小姐不想去收红包了不成?”
我顿了一顿,方才想到,“你要是不说,我真的差点就忘了,赶快为我梳洗吧!”
莺儿答应一声,即刻加快了速度。
“翎儿,你竟然现在才起,还是我来为你梳洗吧!”梅香朗声进了屋中,我想起昨夜南宫沐和我说过的话,神色微微动容。
“怎么了?”梅香梳理着我的秀发,柔声问道。
我收回心神,展眉低低的道:“没什么,姐姐今日怎么有时间?现在不忙吗?”
梅香在我发髻上簪起金步摇,盈盈笑道:“早起时忙些,现在没什么事了,翎儿,我们一起去给爹和娘拜年吧!”
“姐姐还没给爹和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