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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算计

空空荡荡的大厅内,胡锦战战兢兢地跪在光可鉴人的青石地板上,良久,自二楼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向来只有我曲兮阁算计人,如今竟让人算计到头上来了!听说,那具尸体是在你离兮堂附近发现的,嗯?”胡锦瞳孔一缩,伏地道:“属下该死!”

“你当然该死!”男子语气清冷,“来我曲兮阁整整一年,尺寸之功未立,还让你的死对头闹到我阁里来,你说,我留你……何用?”胡锦冷汗如雨下,不停磕头,“请公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一定将完整的白骨门奉上!”男子没应声,胡锦想了想又道:“还有无影堂……神光门,属下一定办到!”

“且先听着。”男子声音转而慵懒,“替我带句话给安歌,就说我是让他替我看着曲兮阁,不是让他给我惹麻烦的,再有下次,他就自退其位吧。”男子不再说话,楼上一片寂静,应是离开了,胡锦长长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离开,有如逃离地狱一般。

魏天保进了厅门见到跟羊未已一家人同桌用膳的玉南枝,已经不觉得奇怪了。魏天保说明来意,羊未已皱眉,“白骨门、无影堂昨日才来过,无极门的人今日便来了。”魏天保道:“安堂主的意思是,只怕其人来者不善,胡堂主不在,兰兮堂多为女子,日兮堂……多有不便,还请羊堂主协理此事。”羊未已道:“听你这意思,他们要在这里住下来不成?”魏天保默然,羊未已又道:“都来了哪几位?”“鲁掌门之婿乔雅尘、何副掌门之子何常春。”

“乔雅尘乃无极门鲁掌门之婿,敬义堂副堂主乔万里之子。”羊未已不理会魏天保在旁,径自向跟随的玉南枝道:“此人极擅钻营,极讨鲁掌门欢心,说起来不过四个字,‘心术不正’。”魏天保挑眉,玉南枝颔首,“南枝明白了,对此人只需客气有余即可。”“嗯。”羊未已颔首,“再说何常春,乃何副掌门长子,其长姐是鲁掌门幼子妇。我虽与何副掌门不甚相熟,但观其谈吐,行事之风颇有君子之风,加之其妻出自名门,想来其子品性也差不到哪里去。”玉南枝一一记在心上。

再次来到傲兮阁,玉南枝心情复杂地看向坐于主位之上谈笑风生的安歌,此人真是耐人琢磨,幸亏自己没以势压人,否则定当玉石俱焚。见羊未已一行进来,安歌笑容加深,“羊堂主让两位贵客久等。”“安堂主言重了!”右首边下首的的男子立即起身朝羊未已揖礼道:“常春见过羊堂主,常春早慕羊堂主威名,今日幸相一见!”羊未已连忙回礼。

此人便是何常春了,年近三十,五官坚毅,看其谈吐举止谦而不媚,果如羊未已所言,一派坦荡君子之风。玉南枝再看向右边上首缓缓起身的男子,这就是乔雅尘了,其与何常春年岁相当,容貌十分出色,却举止轻浮,自骄自傲,似乎并不十分将羊未已放在眼里。羊未已并不着恼,该是如何便是如何,既不算冷待客人,也不失堂主之威。

“好了!”安歌站起身,“该交待的,方才我已向二位言明了,我曲兮阁承诺半月之内查明真凶,时间急迫,请恕安某失陪!”安歌又看向羊未已,“还望羊堂主好好招待二位贵客,若有不决之事,便让魏副堂主送信予我。”“是!”羊未已应声,安歌便领着人朝外走去,在路过玉南枝身边时,忽然停住脚步,斜睨着玉南枝似笑非笑道:“忘了恭喜咱们羊堂主新认了一位妹子,改日我再设宴相贺。”羊未已眉头一皱,安歌已经一笑出门去了。

方才安歌话音一落,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刷刷刷射向了男装打扮的玉南枝,尤其一双如鹰般的目光紧紧地攫着玉南枝的脸庞,玉南枝看过去,只见乔雅尘含笑冲自己颔首,玉南枝回礼后便低垂了头。羊未已移步至玉南枝身前,冲乔雅尘与何常春二人一揖,“还请两位公子移驾我善兮堂。”两人回礼,乔雅尘一百八十度转弯,笑眯眯地道:“那就打扰羊堂主了!”羊未已转身向玉南枝道:“将我的奏报交给魏副堂主吧。”玉南枝会意,目送了一行人出去,但出门前,乔雅尘仍旁若无人地不时回首看向玉南枝。

估计一行人走地远了,玉南枝才缓步出了傲兮阁,正要回善兮堂,却听身后传来魏天保的声音,“乔雅尘其人极爱女色,不但心术不正,还十分厚颜无耻,你需当心。”玉南枝转身看向面色淡然的魏天保,一揖而去。魏天保看着玉南枝纤弱的背影,心下不禁有些不安,玉南枝虽年过三十,但本身容色极好,加之这些日子来到陆离山后,更是水灵了许多。便是安歌不道出她的女子身份,只怕也照样会被乔雅尘盯上。

玉南枝一回善兮堂,便被请进了主院,南氏拉着玉南枝来到后院道:“方才的事情,你义兄趁隙都同我说了,真想不到那乔雅尘竟妄为至此!我想过了,再让你独自呆在竹屋,实在危险,虽说那地方偏僻,他未必知道,但经不住万一,到时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在乔雅尘未走之前,你便呆在我这里,你义兄就住在前院,再叫几个弟子日夜在前院把着,你去哪里也都让他们跟着,无事你也不必出去,忍忍这几日,过去就好了。”玉南枝心下感动,“南姐,你与义兄的恩情,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了。”南氏嗔道:“你我之间还说这些?”

乔雅尘自那日见过玉南枝一面,便一直念念不忘,虽然那时的玉南枝是一身素净的男子妆扮,却掩不住她那通身贵气,也盖不住她的精致容貌,便是男儿,也是绝好的。来到善兮堂后,乔雅尘日日粘着羊未已,又几次三番寻借口想见一见玉南枝,可羊未已不是装作听不懂,便是找借口给推脱了,乔雅尘真是又气又恨。

这一日,乔雅尘饮多了酒,正念叨着玉南枝,忽然自外扔进一个小纸团,乔雅尘有心想追,却身子发软,只得作罢。转而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书一行小字,“如欲心想事成,明日午时西边小竹屋一往,在下定当成全。”乔雅尘看了先是一喜,随即又想这是否是曲兮阁设下的局,但转而又想到自己就算真做了什么,他曲兮阁还敢怎么样?若是曲兮阁敢设计陷害自己,无极门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于是心下议定,明日定然一往。

见玉南枝出来,守门的两人连忙行礼道:“玉小姐。”玉南枝看了看外边,“堂主和夫人都没回来吗?”两人也道不知,忽然一人自外边匆匆而入,“玉小姐,堂中出事了。”玉南枝道:“何事?”“在东边发现了两个堂中弟子的尸体,夫人让我通知小姐千万不要出去。”说完,那人一阵风似地跑开了。

没过多久,一堂中弟子来禀道:“魏副堂主来了。”玉南枝正想着,魏天保这么快就来查看情况了?忽见守卫的两个弟子倏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玉南枝便觉颈后剧烈一痛,该死!有人击中了她的风池穴!只听有些熟悉的男子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怪就怪你定要纠缠不放……”玉南枝已不及思虑,便昏迷倒地。

男子散着头发,一路扛着玉南枝往西边小竹屋而去,途遇两个善兮堂弟子,未及反应,便死于披发男子的剑下。眼见小竹屋近在眼前,突然一蒙面男了拦在了跟前,披发男子淡淡一笑,挥剑与蒙面男子交斗了起来,三两下,蒙面男子便被踢翻在地。蒙面男子痛苦地皱起眉头,披发男子挑开了蒙面男子的蒙巾,神色发冷道:“原来是你,你是想背叛主子吗?”蒙面男子捂着心口道:“她是无辜的,主子何必要置她于死地?”“主子没有要置她于死地。”披发男子道:“只不过,是她欠了主子的,这是她应该做的。”

说完,披发男子仍扛着玉南枝往小竹屋而去,蒙面男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视线也渐渐变地模糊起来。然后看见本已进屋的披发男子被一步一步给逼退了出来,不及看清是谁,蒙面男子晕厥了过去。披发男子倏地将玉南枝放下拦在身前,掌心覆在玉南枝头顶的百会穴之上,“再过来,我便让她陪葬……”话音未落,便觉心口一热一冷,然后缓缓倒在了地上……

善兮堂发现弟子尸体的消息一传入傲兮阁,魏天保心中立即紧铃大作,飞快地赶往了善兮阁。待他赶到的时候,善兮堂已经乱作了一团,不但玉南枝不见了,连乔雅尘都不见了!曲兮阁一时之间炸开了锅。

“如何?”“无事,只是那人下手重了些,差点要了她的命。”“我看她太过清瘦。”“嗯,之前身子有大损过,又没好好保养,加之思虑极重。”“可能调养回来?”“情况还不算太坏,这段日子善兮堂真没亏待她,也算养回了一些……”充斥鼻间的纷杂药味令刚刚有些意识的玉南枝再度昏睡了过去……

“可是圣上又说什么了?”玉南枝替男子解下厚重的斗篷,拉着男子来到桌边坐下,亲自盛了一碗热汤放在男子身前,“清早出去也没用膳,先喝先汤吧。”男子没有动,只是垂首默然。玉南枝心中不安,将男子的手放在了自己凸起的肚子上,“你如今不仅是我的夫君,还是玉官的父亲,你千万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好吗?”男子的手却突然像触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倏地弹开了,在玉南枝的惊愕之中,男子欲言又止。

“夫人,该饮安胎药了。”侍女宛翠端进一碗药汤,玉南枝接过正要饮下,男子突然握住玉南枝的手,“玉南……我们离开这事非之地,好吗?”玉南枝将药碗放下,遣了侍女出去,然后反握住男子的手,“兴文,公爹他们真的死的好不值得,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啊。况且……”玉南枝话语一顿道:“若是没有玉官,我自然愿意随你浪迹天涯,隐姓埋名,可玉官呢?难道要让他一出世便生活在被四处追缉的世界里吗?兴文,我们再等等,好吗?三弟他一定有办法的……”

男子从玉南枝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端起桌上的药汤,递向玉南枝,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我只是害怕你们母子也会出事,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嗯。”玉南枝欣慰地饮尽碗中汤药……

“玉官……玉官!”玉南枝猛地坐起了身子,待清醒过来,只见眼前景物全变,玉南枝怔然,若果真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南枝,你醒了?”南氏拿帕子拭了拭玉南枝脸上的冷汗,“我知道有些事不该问,但方才见你一直唤着‘玉官’,勉不了想多口问一句,这玉官,究竟是何人?”闻言,玉南枝眼中骤然蓄满了泪水,哽咽不成声,“玉官……”玉南枝一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是我……未出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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