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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漂浮的数据(2)

那时捧着那本厚书,对着一面静寂湖水,会想到日后在某个异域机场扔了它,钻进上班大笼?会想到清晨闹钟响起将是每个工作日的第一荒诞时刻?那千千万万的人之一,在闹钟声中被劈开,身体里一部分还在梦境,另一部分已匆匆走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二十分钟后,人被整揉成另一副刻板、急匆匆模样,扔进一条既定的铁制轨道。那里漫长,拥堵,杂碎。那里通向公司格子间。在费城,清晨闹钟响起,是身边那人第一声脆骂:Fuck!她曾可以看着,保持客观地轻笑。这情景是千千万万的人之一。他俩一起看过电影《美国精神病人》。纽约清晨中,男主人公起床准备上班:“我住在西八十一街,美国公园大厦十一楼。我叫Patrick Bateman,现年二十七岁,我信奉自己照顾自己,定量进餐,大量运动。每天早晨,如果脸皮有点松,我会在做俯卧撑时敷上冰袋。我现在能做一千个俯卧撑。除下冰袋后,用深层毛孔清洁露。冲澡时,用水洗凝胶清洁剂。然后,蜂蜜杏仁磨砂沐浴露,脸上用去角质磨砂胶。接着,会做个薄荷草药面膜……我常用不含或只含少量酒精的刮面后香露,酒精会让你的面部干燥看起来更老。然后是润肤露,抗衰老眼霜,保湿霜……”

那时,会想到日后对自己来说,白天其实是一场躲避利箭的漫长窜逃?它的存在,似乎只为了更急切地盼望天黑,离开城里那栋张扬地闪着公司logo的写字楼,跨过那道二十公分的门槛,走进“赤子之心”。来自遥远年代的父亲,利玛窦,这么鼓励不善虚构的中国人:为了记得更多,应努力创造出一些虚构场所,或将虚构场所与真实场所结合,经常实践回顾,把要记的永远刻在记忆中。把这些虚构场所,变成一种“似乎真实且永难去除的东西”。

是的,她想,还是得命名,有些命名是美妙想象的开始。虽然别人的命名,披盔带甲,踩踏一具异世之身。时间早二十年,在所有大陆出版物里,是断断没有像白天这么高频率的“沟通”二字吧。她又想,所谓的“白领”,也许是把一堆标榜正确的词,敛在手里,放在嘴边,进而集体大武装自知或不自知,最近二十年尤甚。

“当个白领也好。挣钱多点,也体面点。”在有葡萄架子的别墅大后院,奥数男搂着老婆,倚在长椅上对着天说。

先卖才能买,虽然并不知道自己能卖什么,那晚明弓喝得有点多,忘了自己首先是一个必须绕开诸多词语才能生存的人,忘了自己并非一个了无牵挂的自由孤儿,也忘了妈妈在早晨(对另一边错开的时间来说,是晚上)打来的电话……一直试图掩埋在种种具体之中的脑袋,仰起来看天,夜空有表情疏离的星星,散落在葡萄藤的空隙里。看着它们,如同看着想象中的自己,有些熟悉,有些遥远,一些未知的东西胀得人想飞。做实验做了有十年,有时,我们不禁想成为自身的实验和实验动物呢。甚至,也许可以自己设计实验方案,以自己为实验动物,得出一些实验结果……比如,接下来的这段,这越来越逼近的人生中间段,大家以为应该膨胀壮实的这一段。

“听说,国内不少外企白领,本来老实打份工,自我感觉好了叫‘小资’。中年往后,发胖的白领,其实是‘中发白’。本来旧社会时应该成为知识分子的,都拥着去挣生活费,挣职位。可是,哪儿有个头呀。”奥数男说,环顾了眼前这大house,好社区,房子周边郁郁葱葱,棵棵树看着起码五十年的年龄,“我呢,这辈子,本来该去攻数学难题的,现在也就是一美国金融白领。终究,没什么劲。”听他说到这,明弓想起那晚往未名湖一本本扔生物学书。

奥数男说:“推荐一法国人的小说,《基本粒子》。等钱挣够了的那一天,我就做两件事,看牛小说,解数学题。”

生物学家说:我们都是生存机器,作为载运工具的机器人,程序是盲目编制的,以永久保存所谓基因这种禀性自私的分子。

在费城机场,行李超重。明弓蹲着,拉开箱子,扔了那本硬皮大开本的英文版的冷泉港《圣经》,留下《上班一条虫》录像带和奥数男送的《基本粒子》。

“回吧。活着,无非是凑样本数,凑概率的分母。不在A地凑,就在B地凑分母。”奥数男说。

明弓转过身,与曾经身边那人拥抱。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眼眶一点点泛红,似乎想拥紧前晚因离别而激发的缠绵。

敛齐在拥抱中快散架了的零件,一人奔到登机口,她用克尔凯郭尔的这句给自己提气:我是个能应危机而生的人,一只实验用的兔子。她身陷嘈杂候机人群,手机剩最后一条短信,是他发来的:Everyone is a moon and has a dark side which he never shows to anybody。人人都是月亮,都有不曾向别人展示的暗面。有一刻,她想反悔,像在眼前这段话里已尽欢。但抬头看机场,灯光赤白雪亮;遥望安检口,已数米开外,已然程序繁琐……所有借口,在这遥望中一一消失。

只剩一条路,就是随那飞机,别过头去,冲向高空。

自此,这个存在手机里的叫David的名字将与己无关,她把手机扔进机场垃圾桶。拥挤的候机厅里身旁有人在听歌,耳机开得大声,传出冷艳男声:一切不由得我和你,世界有太多眼睛,不说真感情,只要做一场给世界看——的——戏。听到这,她会心笑起来:这个,就对了。她恍惚闻到一股费城中国城的气味,是见过太多,于是见怪不怪,继续老实活下去的朴素味道。她和身边那人,每周末在费城中国城的一家老广东馆子一起吃早茶,真切地闻过这股味道。吃完早茶,每周惯例,他起身去探望前妻和两个孩子。明弓一人回实验室翻“《圣经》”,伺候老鼠。天黑了,他回家,带着一身她并不了解的过往,在她身旁躺下。费城郊区豪华且冷清的大公寓里,相差十余年的两具身体并置。长久无语,双臂双腿不再有交叠的冲动。偶尔,她会立在时间的裂缝中想起当年一起翻《分子克隆实验指南》的手,那双有点苍老的关节嶙峋的手,有一截手指被硫酸烧伤过的手。四周太静,每次心跳因而显得认真,没有偷工减料。侧耳听,每一秒无声流过,一遍遍响亮地问:你们真在一起?真在一起?这么问时,她快忘了自己是一个过敏性词语症病人。

如果盘点一下回来在公司上班的这两三个月,排名第一过敏词当属这个——“沟通”。随着打交道的人增多,参加的会增多,每天听到它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这个词,每次听,心就被钩起来。憋,闷,麻,喘不上气,强烈的羞愧在不到五秒的时间内,如一床破旧厚棉被包裹整个人。钩钩捅捅,难道是下水道的管子工?但公司人人嘴上挂着这个词,经常一整天培训课就为培训这个词。如圈内秘语,如狩猎口诀。

“来,来,你回来后,咱还没好好沟通过。”又是它,沟通。

大胡子师兄,拎着黑色方正公文包来公司谈业务,是又一名“沟通”武装者。

“谁让他们正好缺个读文献的,看在是师妹的分上,介绍你来。可是,你为什么回国?”

“想回,就回了。”

“有三十了?那边,有男朋友了?”

“算,有吧。”

“那你这决定,少见。这decision making,什么路子的?!”

听到decision making,明弓脸烫起来,憋闷。又一个过敏词,还穿着一件英文外衣。

“随意吧。”

“随意?公司里可不喜欢这种。你得面对客户吧,客户也不喜欢。”

客户?她喉咙发出一串咕噜声。她甚至能闻到自己张开嘴准备吐出点什么的那种酸味。

“进了这公司,都不知道客户?说大点,还分内部、外部客户。”

“都是,什么人?”

“销售队伍就是你最重要的内部客户,说深点,茅小姐也是内部客户。别看她成天说‘咋整的’,做市场很有两把刷子。”

“刚训过我。让写邮件给销售,喊励志口号。喊不出来。”

“都三十了,入世的事,还没摸到门。你这架势,倒像来看戏的。”

他拎起黑色方正公文包,摇头扔下一句:“以后多沟通吧!谁让你是我师妹。”

又是它,沟通。

一个词得有多大的威力,能置自己如活捉在作案现场一般不自在?调用过去十几年的经验,明弓劝自己:如果不能逃,那就忍,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安之若素的那一天降临。对她来说,这也许是最逼真地体验“时间”的方法。

听说,一位北京搞艺术的坚持把自己的家盖在铁道旁,专为听那每隔一小时一班的火车轰鸣,每列火车压着一格格铁轨咔嚓咔嚓哐当哐当的声音。他说,是为让自己能“逼真地体验时间的流逝”。对明弓来说,参加一次正襟危坐的公司会议,听着那些过敏词,就如同一天二十四趟火车从这位艺术家门前驶过。

纽约总部刚来的消息,竞争公司的产品,突然宣布撤市。一大早开会,茅小姐双颊泛红:“做产品,碰到这种事,百年难遇!看看怎么整。”她随手拍起身边的明弓。

总经理问:茅,产品leader招到了吗?

准备招的人,八〇后,是明弓和八〇后骏马的领导,茅一直暂时代管。

“Market上合适的candidate不多,好不容易有几个,正evaluate。”

听到中文夹着英文说,虽没有明确过敏词,明弓也有明显的反应。刚回来时,她克制自己,接电话时不说“hello”说“你好”。但其实公司里大家都这么说,听人力资源部讲政策,居然说“for大家的reference”(供大家参考)。写字楼电梯里,一褐色套装女如此打电话:我很proud你有这样的team working skills, so far你的performance很不错,希望你keep passion,让situation变better, bye bye Peter。

这是哪国人?哪国字?杂交以致乱交?

接下来一天的会,“沟通”“decision making”“客户”从甲、乙、丙、丁诸位嘴中不时喷出。还冒出了新的词,“分享”“analysis”“communication strategy”……明弓几次用面巾纸捂住嘴,喉咙里发出不清不楚的呜噜呜噜声,一只蜥蜴在那里上上下下。

散会遥遥无期,过敏词一个个频频砸过来。明弓瞥见座位前放着一叠白纸,一根削好的铅笔。那铅笔头,尖得像难得一见的闪着光的思想。在眼前的封闭人群,封闭房间里,它的光芒格外尖亮,耀眼如一把解决问题的解剖刀。

她抓起铅笔,每听到一个过敏词,撩起左手衣袖,用尖锐的铅笔尖刺胳膊,直至露出红点,直至长长舒口气。

“需要全面review一下医学data和evidence,列出action plan,管理内、外部customer。”八〇后骏马跃出,又一段中文夹英文。

二十年前,大家不是这样说话的吧?明弓撩起左手袖子,继续用铅笔尖刺出胳膊上的星星点点,那图案依稀看起来,像一个漂亮的淡红色的字:“干”。

“除了列举证据,得找一些更形象的理由,在医学上,解释我们产品和撤市产品为什么不同。”医学部总监说。这句还好,没有中夹英,也没有那些过敏词。众人沉寂,低下头掏空脑子想。法律部总监,开会前一直嘀咕,早上开电脑一看,坏了,股票跌了。他是公司最资深的元老之一,手上捏着不少股票,因而与公司共命运。如果能想出不同,他是最愿意想的,可惜非他专业所能。

师兄说得不错,她来看戏不是来演戏的,只是看得并不兴奋。她喝一口量杯里的水,继续看左手腕卡西欧电子表一格格变数字。也曾有人说:哦,你这不是正装表哎,不符合公司dress code。在费城实验室,一直戴着它。出国前导师送的,说是方便做实验计时。现在这只表陪她又回来了,在做一场更巨型的实验计时。

众人沉默了五分钟,医学总监有些为难:我们部门的产品医生,不巧这几天在国外休年假,得找个医学背景比较强的,一起负责。

爱接活的茅小姐(公司里的词,是有ownership),突然拍了拍身边正喝水的明弓:其他人都很忙,就她来整吧,新来的,Biology的Ph.D,反正也闲着。

没人转过来正眼看明弓。明弓本能地往椅背一缩:我?不行吧。

茅小姐侧脸:咋整的,别总这么negative!

Negative?!刚喝的水顺着食道流下,一股气逆冲上来,本来想吐,明弓吐出了一串话:“上周倒是看过一篇文章,讲同一个类别,不同的分子结构,不同的基团会导致不同的安全性。”

众人同时说:赶紧,写篇文章来说明这个!

咋整的?这个妙!急要,四千字,今晚交。茅小姐说。

待一人埋在办公室里写四千字文章,明弓倒仿佛回到费城实验室,回到一手翻冷泉港《圣经》一手查PubMed的日子,那三十岁之前无比熟悉的日子。写长篇大论,写得有理有据,写得一张科学脸,是多年念书落下的毛病。四千字,在别人看来如同论文,对明弓来说却是熟练工种。等标完所有的文章出处,再复读检查一遍,已是夜里十一点。隔壁,八〇后骏马还在格子间里加班,虽然两人只有一张三合板之隔,这一天中竟没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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