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153000000006

第6章 亲爱的(6)

直到十一点,两人才起床。洗漱,退房,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开始朝山上走。虽说天气寒冷,游人并不少。上到山半腰,两人都汗湿了。这是他们第二次到泰安,却是第一次爬泰山。上次到了泰山脚下的宾馆,就在床上待了两天。这次,他说怎么也要爬一下泰山才行,她说不坐缆车啊?他说坐缆车多无聊啊。她便不说话了,瞅着他,眯了眼睛笑。后来她实在走不动了,他问她,要不要坐缆车?她大口喘息着,一个劲儿揪耳边的头发,好一会儿,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再次走到乘坐缆车处,他问她,要坐缆车吗?她满头汗水,又揪着头发,看着他,好一会儿,眯了眼睛,转了转眼珠子,说算了吧。那你行吗?她咯咯地笑,必须行啊,不然留在山半腰喂狼啊?

到得山顶,天还没黑透。他们站在崖边朝山下望,泰安城灯火璀璨,和别的任何中国城市都没多大区别。灯火越来越多,天完全黑下来了。他们从最好的宾馆开始问起,问了三次,才在一家中档的宾馆里找到住房。服务员把门卡交给他们,顺便问了一句,明天要喊你们看日出吗?他看看她,她也看着他。

“要!”他们异口同声说。

她扭头看着他,无声地笑。

如果是十年前,他们一定会异口同声地回答:不要!

糟糕的是,她头痛得厉害,有点儿发烧。“你知道怎么把自己脑袋拽下来吗?”她问他。他出门给她在红十字会设立的小诊所里买了芬必得,又到一家小店要了几个炒菜。回到宾馆,她已经洗了澡,睡着了。他镊手镊脚地走到床边,把东西在床头柜放下,坐在她身边。她浑身裹在白色的被单里,只露出一个湿滴液的、毛茸茸的、圆圆的脑袋。快四十岁了,她的五官仍然很精致,仍然有种孩子的稚气,嘴微微张着,气息均匀地呼出。灯光将她的眼睫毛投影在脸上,恍若密集的水草。他忍不住俯下身,她忽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瞅着他,眨了眨眼睛,咧开嘴,笑着。“不小心就睡着了。”她轻声说。他又往下凑了凑身子,她伸出舌头,和他吻在一起。他们悄无声息地吻了一会儿。

“头还疼吗?”他抚摸着她的脸,“给你买了芬必得。”

“谢谢你。”她瞥了他一眼,低声说,接过他递来的药和水,“你真好。”

他微笑着,看着她把药搁在掌心,喝了一口水,把药倒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咽下了药,又喝了一口水,这才把杯子递还给他,又冲他笑了一下。她真是他见过的最爱笑的女孩儿。当然,她现在已经不能算女孩儿了。

“吃点儿东西吗?”他问。她摇了摇头,说先睡觉。他洗完澡回来,她差点儿又睡着了,勉强睁开眼看着他,朝他伸出手。两人抱在一起,腿和腿交叉着,手和手交叉着,身体挨着身体,心跳贴着心跳。完完全全地契合。

“想抱着你睡。”她喃喃说。

“我也是。”他说。

按说已经很累了,这时候,他却并不怎么困。他感觉怀中的她越来越柔和,恍若一团柔软的梦。均匀的气息呼在他胸口,痒痒的,让心里浮动着一阵一阵的哀伤。窗户没关严实,不时有风吹动窗帘,窗帘被掀起一角,泄露了窗外浓重的夜色。这是泰山顶上,他抱着她,睡在这么高的地方。这么高的地方……他揣摩着这念头。朦朦胧胧地,感到她在喊他。“小洲小洲,你睡着了吗?”他睁开眼,她正看着他。“我想你和我说说话。”她说。“头不疼了吗?”他看着她的眼睛。她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吃东西了。”床头的饭菜还热着,大概他们睡过去的时间并不久。两人把四五个菜都吃完了,一句话没说,只不时停下,瞅着对方笑笑。她微笑时,仍是那么有些羞涩的样子。

“她对你好吗?”在被窝里重新抱在一起时,她问他。

“挺好的……就那样吧。”他无所谓似的。

“那你……爱她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这个字。

“也就那样吧,和你不一样。”

“我可能也就那样吧……”

“不是你催着让我结婚吗?”

“你也不小了……”她语调里有着无限的怅惘,瞬间,又笑了,带点儿调侃:“你现在可以了,可以去勾引小女孩儿了,小女孩儿就喜欢你这样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

“我才不干那样的事儿。”他怒气冲冲的。

“其实你心里想的,是吗?”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只想你。”他的目光灼灼的,吻像雨点似的落在她的脸上,身上。他弄痒了她,她咯咯笑着。他像要确认她的存在般,吻遍了她的全身,连脚趾都不放过。“你怎么还这样!”她咯咯地笑着,却无力阻挠他。在笑声中,他们自然无比地裹缠在一起。她右手朝后抓住枕头又放开枕头,抓住床头又放开床头,真是抓什么都不对。左手则一把抓着他的头发,使劲儿朝下扯,把他的脑袋挨近自己的胸口。他低低地吼了一声,剩下的声音闷在了她胸口。时间被置换成了喘息、汗水和一些砧稠的液体。“你怎么还能这样?”她连连感叹。他一声不吭,吃苦耐劳的样子。她不会知道,他内心有多紧张,生怕碰到她时不行了。最近几年,他已经越来越不行了。所幸,现在没那么糟糕。

她伸向后面的那只手越来越快地抓挠,犹似溺水者,始终抓不到那根稻草。他右手环着她的头,左手抓住她的右手,引着它往下,把它放在他们身体交接的地方。在这儿,他喃喃说,我们在一起。那儿湿晚晚的,她湿滴晚地握住了他。他越加勇猛,一声一声低低地吼着。“你休息一下,”她擦拭着他身上的汗水,“我在上面吧。”他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调转了位置,他紧绷的欲望忽地松懈下来了。其实,本就没太多欲望了,这欲望不过是他们努力渲染起来的。悲伤的情绪乘虚而人,他想要赶开它,却无能为力。他只能两手环抱她,她是真实的。是真实的。她仍旧丰腆、白哲,仍旧是和他在一起的。他一再安慰着自己,手指下意识地在她的后背滑着。

“亲爱的!”她俯下身子,吻着他。

他知道,她也没太多欲望了。

他的手指兀自在她后背滑动着。他在写三个字,他们第一次做爱时他就在写的三个字。亲爱的,亲爱的,他一遍遍写着,亲爱的。他持续写着,写着,强烈的快感突然而至,他抱紧她,她也抱紧他。他想离开,她挡住了他,匆匆说:“我吃药。”他近乎悲哀地让一大股暖热流进了她的身体里。衰颓的感觉瞬间弥漫。“亲爱的。”她喊着他。他在她身后一遍一遍写着,亲爱的。

许久,他们才相拥着到洗澡间去。

“我有个朋友给我讲的,”她一面给他刮胡子,一面讲:“丫结婚了,和一女的偷情,那女的也结婚了。两人开了房,一起洗了澡,可想来想去,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另一半。什么也做不了。后来我那朋友就说,那算了,我们各自回家吧。那女的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再洗一次澡吧。”她眯了眼笑着,“你说,这是不是特别动人?”

“嗯,动人。”他说。

他看着镜子里她的后背,岁月似乎并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但确实十年过去了。她明年就四十岁了。他有点儿可怜她,也有点儿可怜自己。

“想想真可怕,十年过去了。”

“是啊,十年啊。”她仍笑着,“真想不到,被你白白操了十年。”

“当时你还说,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挨到元旦。”

“这真够傻逼的。”她笑出了声。

“什么傻逼?”

她不说话。

“现在是该结束了。”他幽幽地说。

她抱住他,把头抵在他的胸口。

屋外响起拖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即,年轻的男服务员重重地敲着他们的门,喊他们看日出。他问她:“还要不要去?这一晚都没怎么睡。”她仰着圆圆的笑脸,凝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说:“去,当然去!”他们洗漱好,穿好衣服,又和宾馆租借了两件棉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

服务员捏着手电筒在前引路,他们紧跟着。天还黔黑着,抬了头看,倏然觉得着自己的渺小,似乎会被吸进黑暗里去。地上有些灰白的便是小路,路两侧高高低低的埋伏着看不清的树丛。他拉着她,高一脚低一脚,走得磕磕绊绊的。约莫半个小时,总算到了山顶,已经有十多个人柞那儿。他们手拉着手,站在悬崖边,看见的只是灰蒙蒙的堆满灰云的天。只有低声说话声和偶尔的跺脚声。都在等待着,太阳忽然蹦出来。他和她也不说话,只偶尔看看对方,笑一下。

然而,时间一寸一寸过去,天一层一层亮开。太阳并没出来。灰色的云越聚越多,越堆越浓。呀,下雪了。她喊了一声。傻站着的一堆人都伸出手来,仰了头看。果然,落雪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忽忽悠悠地落下,越来越密集,放眼望去,苍茫的空间里,密密匝匝的都是雪花。

雪花永远也落不尽。

“回去吧,今天看不到日出了。”有人喊。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了。他们还站着。雪在持续落下,四周闻寂无声。他站到她身后,两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他凝视着她的露出来的一小段雪白的脖颈,瞥了一眼脚下的悬崖。一个念头闪电似的劈开他冻得发麻的脑袋。

“你想把我推下去吗?”她幽幽地说。

他耸然一惊,回过神来。

“我也想把你推下去。”她说,旋即笑了,“但我们都不敢。”转眼,脸上又浮上一层阴黝,“你说,赵东元怎么就敢?”

“我们都不如他吧。”他说。这话干瘪得让他厌烦。

回宾馆后,两人又抱着睡了一觉,没再做爱。似乎,再也不需要做爱了,需要的只是两人抱在一起的那一点儿温暖。一具肉体能带给另一具肉体的不多的一点儿温暖。醒来已是中午。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山林道路一派银色。他们在山顶的平台上走了一会儿,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不断发出阵阵笑声。“想起小时候了。”她说。他跟在她身后,问她要不要再住一晚,到泰山两次了,总得看一次日出吧?她说你要看吗,听你的。她转过脸看瞅着他,脸上染了红晕。他朝山下看看,“算了吧。”她嗯了一声。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两人选择从后山下。后山的风景要比前山壮伟得多,但一路上只碰到五六个人。一步步挨下山来,坐了公交车回到火车站,已是下午了。还有两个小时,她离开。还有两个半小时,他离开。然而,她非要去改签,把时间推后了半小时。

“这次,你先走。”她说。

“好吧。”他笑了笑。

“你会哭吗?”她笑着问。

“你呢?”他说。

“算了,不说这个了,真傻逼。”她说这个词时,笑得那么好看。

这么多年,他们打电话,她一定坚持让他先挂;而分开时乘火车乘飞机,他总是让她先走。似乎这样,才能保持平衡。这次,她非要他先走,他虽有些意外,也没怎么坚持。时间一寸一寸地往那个点儿挪。他和她拉着手,不时看看对方,笑一下,又笑一下。可那笑就像是冬天里的树叶,随时都会被风吹走,随时都可能会枯萎干死。总算挨到了时间,他已几尽虚脱。

“那我先走了。”他说。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想,是不是应该说点儿什么别的?郑重一点儿的?但好像说什么都很矫情。他努力挨到最后一分钟,闷声上了火车。

很快,脚下的火车缓缓动了。他看到她站在窗外跟着火车走,眯着眼笑一下,又笑一下,火车越来越快,她也走得越来越快。她裹着红色的羽绒服,鼓鼓的红色的羽绒服。红色的羽绒服仿佛红色的气球,慢慢地慢慢地飘远了。

他脑海里忽地闪现出另外一个画面她被轧死在了铁轨上。红色的血犹如旗帜,在他眼前猎猎飞扬。她就是安娜。他乘坐着安娜的火车匆匆而去,把安娜留在了冰冷的铁轨上。但这过于文艺气息的念头强烈地敲打着他的内心。如果真那样,他的生活将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吧?

可是,为什么他不想着自己去死?他连赵东元都不如。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赵东元流血不止的脑袋。那血猩红、饱满、冒着热气,在他的思绪里执拗地漫流着。那思绪像一块顽固的皮癣,牢牢地钉在他的后脑勺。他下意识地挠着后脑勺的头发。那儿只有头屑,没有鲜血。

现实是如此平淡。

他们不过如此平淡地分开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过去的十年时光里他们没一起度过。这和在他们认识后的第一个元旦节前结束有什么区别?!

火车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窗外的积雪连成片闪过。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白。空白。

他现在才发现,先走的人要比晚走的人难过得多。他回想着,他转身往车厢里走时,她除了问他还有几天结婚,还问了一句什么?她好像说他走了她就换号了?是这样吗?他拿不准,他掏出手机来想拨个电话过去问问,又忍住了。是不敢吗?他总是不能确定。他感到胸口被无数小拳头捶打着,一拳一拳。他眼眶湿润,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他终究没哭出来。莫名的轻松很快取代了悲伤。他发现,对面座位上是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儿,恍若当年的傅茄,圆脸,白哲,短发,一双稚气的眼睛瞅着他,他回视她一眼,她便灿灿地笑了。他想,他完全可以和她聊点儿什么,随便聊点儿什么,她大概会喜欢上他吧,然后,可以一起睡上几次,彼此不会有太多好感,也不会有多少恶意。反正就那么回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他凝望着车窗外闪过的堆满积雪的树林、村庄、田野,脑海里浮现出和傅茄第一次做爱的情形。那时候,他们多么年轻啊,如同汁液饱满的热带水果。傅茄那么温顺、柔软,而他,有着无穷的欲望和体力。他们在彼此背上写字,他接连写的都是“亲爱的”,傅茄接连写的都是“傻逼”。傅茄是对的,他确实很傻逼。哪有什么深爱?他竭力让自己相信这一点,是的,他相信这一点,相信这一点!他就应该勾引面前这个女孩儿。这一点儿障碍没有。他和傅茄在一起时,不也有不少女人吗?真是一点儿障碍都没有。他,不过是个无耻之徒。

和女孩搭话前,他一再重复着这个词:无耻之徒!

2012年11月18日 5:30:42 初稿

2013年3月17日 22:57:45 修改

同类推荐
  • 1Q84 BOOK 2:7月-9月

    1Q84 BOOK 2:7月-9月

    村上春树创作30年宏篇巨制,一部绝爱之书、时代之书、命运之书!不管喜欢与否,我们已置身于1Q84年。空气变了,风景变了,规则也变了。我们必须尽快适应这个带问号的世界。像被放进陌生森林中的动物,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尽快了解并顺应1Q84的规则。“《1Q84》写一对十岁时相遇后便各奔东西的三十岁男女,相互寻觅对方的故事,并将这个简单故事变成复杂的长篇。我想将这个时代所有世态立体地写出,成为我独有的“综合小说”。超越纯文学这一类型,采取多种尝试。在当今时代的空气中嵌入人类的生命。”——村上春树。
  • 包法利夫人

    包法利夫人

    茅盾推荐的中国读者要读的37部世界文学名著之一,入选“中国读者理想藏书”书目。1999年法国《读书》杂志推荐的个人理想藏书之一。主人公爱玛为了追求浪漫和优雅的生活而自甘堕落与人通奸,最终因为负债累累无力偿还而身败名裂,服毒自杀。
  • 晚春情事

    晚春情事

    最近一直都很想写一些东西,可是找不到一种合适的叙述方式,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好,还写了一个类似于序的东西。以前觉得写什么序有点虚张声势,觉得很无聊,或者是装腔作势。现在无所谓了,觉得需要就可以了。
  • 荒原问道

    荒原问道

    由于“反右派”斗争,好问先生和彭教授都被下放到叫双子沟的地方。又由于彭教授的死亡,使好问先生隐姓埋名,只能在河西寄人篱下,放羊、娶妻、生子。本想着在河西做个好医生的夏忠却因一场婚外情又被逼到生活和情感的悬崖绝壁。生活等着他的第二次选择。被迫无奈之下他又第二次参加高考,但命运又和他开了个玩笑。要上的大学恰好就是以前工作和被发配出去的学校。后来在留校上班过程中,他常常被莫名其妙的停课。纵观他的一生,总是生活在矛盾和荒诞之中。其中另一个主人公“我”也同样面对着荒诞和空虚的现实。如果说好问先生的荒诞主要是外因,事业的;而“我”的荒诞主要是内因,情感的。经过了十五岁时的生死师生恋之后,我再不相信真正的婚姻和爱情了。所以我把对人生和事业的困惑都撒在了对异性的探求上。前前后后十几次恋爱是对世界和人生无奈的另一种表达。
  • 死亡没有如果

    死亡没有如果

    夜已经很深了,乌云遮掩了星星,月影影绰绰地挂在云层的后面,风不知道何时变得这样刺骨,长风像是发了疯的野牛群在满是堆积物的地上狂奔,转眼就灌进了大楼五层几扇没关着的窗户里。他裹着一件脏兮兮的棉袄,胆战心惊地跑进了这个房间,猛然间,脚下的积水让他打了个寒颤,就像在前一分钟听到怪异的声音一样。那声音还在砰砰作响,夹杂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呼救,沉闷而又惶急。他的手电照在对面一排更衣柜中的一个,声音来自那里面!“快救救我,放我出去!有人吗?外面有人吗?快救我出去!”那个声音似乎喊了很久。
热门推荐
  • 重生之古代农家生活

    重生之古代农家生活

    林舒重生在了同名同姓的村妇身上,睁眼面对的就是三餐不继的窘境。至于丈夫生死不明,孩子不是自己的,这些都不在林舒的考虑范围之内,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找到吃的,填饱自己的肚子。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前世不过用来消遣的游戏竟然也随着而来。且看林舒如何求得生存,带着两个包子找到自己亲爹。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噩梦镇

    噩梦镇

    大哥哥,我家的廷达罗斯猎犬走丢了,你有看到了?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这个奈克特图书馆临时阅览证就送给你了!明明是第一天上班,第一次与可爱的女孩子邂逅,为什么她在搬运食尸鬼尸体啊?新人警官洛夏坠星镇的上任之旅,从这一刻起沦为了噩梦。
  • 捡到一座监狱

    捡到一座监狱

    末世之中,韩盛捡到了一座关押着强者的监狱,为了早日出狱,强者们纷纷贿赂起韩盛这个狱长。想出狱吗?拿东西来换吧!玄幻新书《我能分享世间万物》
  • 倾世红颜俏帝妃

    倾世红颜俏帝妃

    今朝翊天皇帝在大殿上,发布了让权氏大小姐去征战沙场,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权家大小姐如今已是废物一个。当初的她,是一个有权有势的护国将军之一,而当今妃她却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因为在羽化境渡劫时,九十九道天雷将她劈成了一个废物,虽然命留下来了,但异能却完全消失了。在她被人暗杀的那个时候,现代的她也遭人暗杀,就这样现代的她穿到了这里。她会用现在的身份替她报仇雪恨,让自己再次的名扬天下吗?当她在温泉池中泡温泉时,一个满身都是伤痕的美男子,不小心误入了这里,当她救他醒来之后,他一下子将她扣在了墙壁上…当她惹上他,当他恋上她,他们之间会擦出什么不一样的火花呢?
  • 我养的宠物都是神

    我养的宠物都是神

    推荐新书《徒弟太勤奋显得师父有点懒》李虚收了个女徒弟,饿了徒弟会喂饭,累了徒弟能捏肩,睡觉徒弟帮宽衣。真不是他懒,是徒弟太勤奋显得他有点懒。……我养的一条蚯蚓,能横贯九天十地。我养的一条鱼,能翻江倒海。我养的一只蛤蟆,能气吞山河。我养的一只猴子,能一拳打爆星空。我养的一个小狐妖,不死不灭,震古烁今。而我楚叶,生而平凡,普普通通,干啥不会做啥不行,只能养养宠物,艰难度日。
  • 告密者札记

    告密者札记

    我向你声明,我所记下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它来自于德国、法国的解密档案,君特·格拉斯、让·热内、托马斯·曼、卡尔·格式塔夫·荣格等人的著作,以及当时的有关报纸和某些学者的文字。我希望能和你之间建立某种关于“真实”的契约。建立起对真实的起码信任。当然,出于我的游戏天性或者其他,这篇文字里多多少少会带有点儿臆想、虚构的成分。我向你保证它会很少很少,会掌握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
  • 契约婚姻:伯爵,请爱我

    契约婚姻:伯爵,请爱我

    在D伯爵的宠物店中,没有什么是不能得到手的。无论是普通的宠物还是濒临绝种的珍禽异兽,无论是图鉴上有的物种,还是只存在与传说中的神兽,只要你与D伯爵签订了契约,你就能成为它们的主人。
  • 夜莺也渴望天明

    夜莺也渴望天明

    梦是现实中的梦,现实是梦中的梦!本书主要描写了女主夜莺乱七八糟的半生,她优柔寡断、自私、迷糊,有家庭无家人,她渴望有一个家,就像普通人一样过平平静静的日子,但这种普通人的幸福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女主像钟摆一样在男一和男二之间摇摆,并最终因为孩子摇向了男一。如果说人生是一部戏,上天是写手,那么上天把她的戏份安排的太紧凑了,以至于她小小的身板难以承受。故事结局或欢快,或沉重,夜莺在自己的夜里鸣奏着自己喜欢的旋律。梦也罢,现实也罢,乐在其中就好!
  • 蜜婚合约:甜妻咬一口

    蜜婚合约:甜妻咬一口

    六年前,她不小心带走了他的小蝌蚪。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次相遇,他一张合约扔在她面前,霸道说,“签了它。”她哼了一声,果断离开。不出一个月,轮到她一把将合约压在桌子上,“签了它。”当天下午,她手里就多了一个红本本。“喂,你不是说只签约,不领证吗?”“持证上岗,比较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