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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这么年轻,何必羞于表达(2)

于是室友就说起她和一个夏令营认识的女生一起去广州玩,特别遗憾的是,玩得一点也不爽快。

我说,你不是吃货吗,广州美食很多啊。

她说,因为那个女生和她都是比较随意的人,两个人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一人一句“都可以”,结果听了旁人的推荐去了一处一点也不好玩的公园。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说想去淘好吃的店,毕竟两人也不是很熟悉。

旅途中最考验两个人的磨合度,而旅行也是最能加深两人关系的方式。如果这时候有一方可以主动选择一个方向,另一方温和派的人反而会觉得舒心。

别觉得你给了别人全部的选择权是一种照顾人的表现,有时候给部分的选择权才是最照顾人的方式。如果再考虑到对方有可能因为懒惰而不想思考,那就可以给选项。

所以,现在我再遇到“随便人”,我不会问他喜欢吃什么(因为他肯定回答“都可以”),我首先会问,火锅、炒菜、西餐、日本料理和韩国料理你喜欢哪一个?在他选择大方向后,再问,你有什么忌口吗?

我们在生活中往往不愿意做开放性的试题,但是选择题还是相对简单的,这也可以避免因为没话题而产生尴尬。说不定,一个选择题就打开了话匣子。

当然,如果你能成为不那么随便的人,也许我会更欣赏你。

因为这样的你,让人觉得很有魅力。你有自己喜欢的美食,你有自己偏爱的旅游方式,你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你不再随波逐流选择别人都可以的东西,你有自己钟爱的服装品牌,你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这样的你,即使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但你做到了让喜欢你的人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和舒适。这样的你,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不再是“随便人”。

我在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你没实力,就别心存侥幸

我大二那年参加了一个歌唱比赛。因为平常自己喜欢瞎哼哼,也喜欢写词,我一度被寝室里的人封为“歌神”。然后有次被室友一撺掇,我就兴冲冲地跑去参赛。

当时初赛地点是在食堂门口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一张红地毯铺就一时殊荣,台下是绿油油的一丛板凳。傍晚天暗下来,吃饱喝足的人聚集过来,主持人开始调动气氛。

站在台下的我那叫一个忐忑。

原因有三:一是,我虽然唱歌不算五音不全,但经常会跑调;二是,我选的曲子高音部分很多,我一紧张就容易唱破音;三是,我压根没有完全把歌词背下来。

但因为抽签抽得很“好”,没过十分钟就轮到我上台,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笑得满脸僵硬,以至于第一句歌词都忘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整场比赛除了高潮部分我唱出了正确的歌词,其他都是自己随口瞎编的,唱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我真想直接钻进地洞溜走。

其实上台前我还安慰自己,也许比赛前会紧张容易忘词,一上台可能就不紧张了,然后歌词全都记得,顺顺利利演唱完。我自然是不求有很好的成绩,只是想去试试。

结果,现实硬生生给了我一个耳光。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会幻想自己可以去参加歌唱比赛,虽然还是经常在寝室亮一把嗓子,有时和好友出去K歌也是麦霸,每首歌都爱唱上几句,有跑调的地方也不在意,但真的意识到,自己在唱歌方面实力不足。

纯粹是自娱自乐,也没花心思去研究哪个转音怎么唱、哪段情绪怎么表达、哪个高音怎么掌控,甚至连歌词都没认真背,这样的状态是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的,可我却不停地安慰自己,也许会记得歌词,也许能唱得好,也许台下掌声雷动,也许……

“也许”明明是个概率事件,我却把它当成确定会发生的事件。当我总是抱着也许的心态去面对每一件事情时,我心里自然是少了底气,大多时候是碰运气的。而这种碰运气产生的好结果发生得多了,心里会莫名发虚。因为好运气总会到头,最后肯定会摔得很惨。

我记得高三那年迷恋小说,在大家都努力学习、奋笔疾书的时候,我也在挑灯夜读,每晚看小说到凌晨一两点。这也一度导致我上课精神不佳,反应跟不上老师的节奏。

那时候每周末各科老师都会布置很多作业,我本来物理就学不好,做试卷总会空出一大片。邻座男生两三个小时搞定一张物理试卷,我往往则需要五六个小时,以至于后来我干脆直接不做题,到周日回学校就开始抱大腿抄作业。

高考前几个月的模拟考试,我还能勉强考到班级中等水平。于是有点小窃喜,原来自己还是很聪明的,不用那么努力付出还能得到一个还算不错的成绩。可运气并不会总眷顾你,特别是当你已经没有任何实力和底气可以拿出来用的时候,你就很容易跌入深渊,再难上岸。

所以,高考那年运气不好,我考了班级倒数第一。我却从来不肯承认的是,我不过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而并非嘴上安慰自己的运气不好,发挥不好,老师出的题太难。

明明只有厚积才能薄发,哪有薄积厚发的道理?实力都是平时一点点累积起来的,而不是靠临场发挥,抱着侥幸心理就能有你预期的效果的。天才都说成功是99%的汗水加上1%的运气,那时候的我却往往幻想自己可以反过来过日子。

上大学以后,我开始慢慢学会反思。每当我遇到考前没把握的时候,我的考试成绩就一定不会如意。而每次我比赛前如果心情忐忑,也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当我渐渐发现这个规律后,我就开始实实在在地去努力。我不再奢望自己会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也不再幻想韩剧里的欧巴会喜欢我,更不会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公主命(实际上是丫鬟命)。世界很公平,当你自己不够格的时候,没有人会给你幻想的可能。

前一段时间股市暴跌,Z先生亏了七八十万,十几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血汗钱全部打了水漂。Z先生和我那些三姑六婆一样,自己有点闲钱想搞投资,看着大家在股市都赚了钱,心痒痒就钻了进去,结果还没等自己琢磨透股市的行情,便遭遇了不幸。

我问他,你难道没听人说股市有风险,入行须谨慎吗?更何况,对于股市,你根本就是门外汉,不了解清楚怎么就满脑子想赚别人的钱呢?

他说,别人都能赚钱,我怎么就不能赚钱了?何况我也是很有头脑的。

是,大家都在股市里赚钱,所以你觉得自己肯定也能赚钱;大家都在搞创业,所以你觉得自己也能搞企业;大家都在写文章,所以你觉得自己也能出一本书;大家都在讲互联网思维,所以你觉得自己也很懂互联网。

可你根本就没有了解过股市的行情,也不知道自己投资的公司经营状况如何、财务现金流有没有断裂、企业前景好不好,你就只听了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这个股票好,就一股脑投了进去,还幻想自己明天就能赚个十几万,这和躺在床上做白日梦有什么差别?

当我们几个好友一度对未来迷茫到不行的时候,闺蜜H小姐是最淡定的人。她平常就是很有主见和想法的人,对任何事情都会先了解情况,再做出判断。

有次她生了一场大病,身边的人都束手无策,除了让医生看病,就再也不知道做什么。她没有自怨自艾,而是不停地查相关的资料,在听从医生建议的基础上,把网上很多关于这个病的资料都搜集起来,筛选掉无用信息,形成自己的一套治疗方案。坚持了三个月之后,她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有时候在面对一个困难时,总会跟自己说明天会好的,面包会有的,好工作也会有的。H小姐就会骂我,你天天想着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等到时间一天天过去,你就等着哭吧。

她还说,她要是那时候生病只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的话,那治愈可能要等到一年以后,甚至更久,因为她并不能自己掌控病情,而是要靠她自己都不熟悉的医生。虽然医生一定比她懂得更多医学知识,可谁知道他是不是个厉害的医生呢?更何况现在是个良莠不齐的时代,她不敢存有侥幸心理。

所以,她会不断告诫我,不要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抱有太多的幻想,要学会去认证、去思考、去掌握一切有效信息,然后做出判断,形成自己的看法。如果不对一件事情抱有充足的准备,那就不要轻易投入进去。

我现在每次回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也许”“应该”“可能”或是“说不定”这些词,就觉得很恐慌。我想了想缘由,有三个:一是因为我一说这些词,就意味着我对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件事很不确定;二是我自然而然给了自己一个心理暗示,也许结果很好,说不定就成功了,这种暗示让我不断产生侥幸心理,可以逃避大把时间的付出和努力,产生精神上的意淫成功;三是我可以规避不良后果带来的痛苦,为自己的不努力和没实力找借口,因为这是个概率事件嘛,总有好的坏的。

我们很容易对不好的结果产生逃避心理,而对好的事情产生积极态度。那么,当我们在抱着侥幸心理遇到好结果时,这个讯号就会告诉我们,你看,我没准备好都能得到好结果,下次也不用那么辛苦花一整天的时间写文案了。所以,等到下次,你就会花更少的时间。

如果侥幸心理遇到坏结果,自己也会安慰自己,要不是我运气不好抽到第一号,我肯定会有很好的面试结果。但是这个坏结果会让你慢慢失去兴趣,你会把原因怪罪到运气上,而不是你自己本身。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以前我一直相信一句话:如果你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结果80%不会如你所愿;但如果你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需要20%的运气你就能达到目标。

运气是上天赐予的,它厚不厚爱你也许还看颜值,可你厚不厚爱你自己,就看实力了。当你对一件事情没把握的时候,就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因为到头来苦的还是你自己。

嗯,因为我曾经深受其害。

谁又能帮你

我在武汉一年的时间里,总共去了三次医院。

1.

第一次是去年冬天,我一个人跑去医院看胃病。早上七点多坐402路公交到了医院,办卡、充值、挂号,前面专家门诊处排起了长队,我在候诊大厅里盯着叫号大屏幕发呆。

大厅里有三大排铁椅,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有几岁大的孩童,嘤嘤嘤地哭个不停;有脸色发黄的妇女,身体虚弱地靠在丈夫身上;也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搀扶,双手和唇角微微发颤……

也许是起了个早,一帮人靠在椅子上小睡。大厅里熙熙攘攘,发音标准的女声不停在耳边响起,有点聒噪。我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人患有胃病。轮到我的时候已经临近九点半,这期间我一直盯着大屏幕看,却发现我预约的那个医生看病的速度特别慢。问了旁人才知道,后面有好几个人直接进去找医生了,于是屏幕就始终停在了一个病患的诊治阶段。我排号第九,却等了一个半小时。

诊疗室里聚满了人,医生简单地问了我哪里不舒服,我说肚子有点胀,一直打空嗝,已经一个星期了,很不舒服。她按了一下我的胃部,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这样也看不出来,你要实在不舒服就先做个胃镜诊断一下病因吧。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听身边人讲过做胃镜的可怕,但为了能检查出病因,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医生问我做无痛胃镜还是普通胃镜,我问价格差多少。她说,无痛的一千多,普通的几百。学校没有报销,咬咬牙我就选了普通的。于是医生开出了单子,让我赶紧去做,说做胃镜的人很多,怕来不及。

医院有点大,外加我第一次来不熟悉,我磕磕碰碰地在路上不断问人,这个扣费是在哪里,血常规检查在哪里,乙肝检测是哪个地方,胃镜室是几楼。

从三楼跑到一楼付费,再从一楼跑到二楼做血液和乙肝检查,再从二楼跑到三楼肠胃科,护士说,胃镜室在顶楼,现在都十点半了,你赶紧去。

我手忙脚乱地拿着各种付费单和检查单赶到顶楼,然后被安排在外面等叫号。身边不断有脸色发白伴着干呕的人经过。

等候中的一个妇女聊起闲话,抱怨现在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医院看病也越来越麻烦,一进医院就是各种检查。“如果检查完了能治好也就算了,”她有点懊恼,“我今年都来了三回了。”

护士喊到我,递给我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一瓶药剂,让我们立即喝下去。我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剂,只知道喝下去后很想干呕,非常难受。有人说,估计是润滑的,让粗杆子仪器进入身体后可以不伤到器官。

然后我等在外面,脚上套了塑料袋。听着进去的人在里面不停地呕吐,我无比希望那一刻能有个人让我抓着,所有的委屈瞬间随眼泪倾泻而出。

如果我有认识的人在这医院就好了,如果我没离家父母就能陪我看病了,如果朋友有空能陪我来看病就好了,如果我自己经济独立了就能承担起无痛胃镜的费用了,如果我小时候能养成吃早餐的习惯就好了,如果我能再努力一点就不会这么惨了。

人似乎在无助的时候往往会泛起内心的柔软,在身体受到伤害的时候容易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软弱。你所有伪装的坚强,往往在病痛面前不堪一击。而你所有的努力和拼搏,也只是想让自己少受一点委屈。你想让世界注意到你,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关心。

后来医生说我患的是胃窦炎,配了一大堆胃药,叮嘱说多喝水,注意饮食。我从此就戒掉了喜欢了近十年的白巧克力和咖啡,不再每日熬夜,宁可早上五点多起来。

知道了哪些食物是偏寒的,哪些食物是暖胃的。吃饭要细嚼慢咽,不能吃太多难消化的豆制品,少吃油炸辛辣的,饭前喝汤,饭后不饮水。在家里跟老妈学煲汤,不再排斥早上喝粥,自己在寝室也会经常煮小米粥,无论再忙也一定按时吃饭。

你要努力照顾好自己,然后才能照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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