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我是肯定!”欧阳耀一句话好似把靖夫人一棍子打进了深渊里。靖丽和赵盈盈却觉得心里一阵舒坦。仿佛大仇得报的样子。
靖夫人这时候倒是不慌了,肯定是她动的手脚?谁看见了?无凭无据的,谁敢冤枉她,别忘了她的身份!
“老爷,您说是妾身做的?那妾身为什么要这么做,妾身若是想陷害赵盈盈,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今日祭祀祖先事关重大,妾身嫁到着将军府二十多年,欧阳家的祖先就是我的祖先,妾身怎敢冒犯?”靖夫人一席话也说的合情合理,本来也是,这红衣服本来也不是想要用来陷害赵盈盈的。只是赵盈盈为什么会穿在身上,她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中间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或许是因为叛徒如意?
欧阳耀听了靖夫人的话,明显打动了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情。如果说不是靖夫人,那还能是谁呢?难道赵盈盈故意这样做目的就是想诬陷靖夫人吗?很有可能啊!毕竟赵盈盈姓赵,根本不算欧阳家的子女。
“夫人,这衣服是您准备的,除了您,还能有谁?”靖丽看着欧阳耀有所动摇,也不管什么地位低下不低下了,只要今日扳倒靖夫人,她也有了翻身之地。所以,干脆跟靖夫人撕破脸皮算了,反正这么年也受够了她的压迫!
“靖侧夫人,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本夫人说话,别说今日本夫人并没有陷害赵盈盈,就算是本夫人做的,你也没资格这么跟本夫人说话!”靖夫人一口一个“本夫人”,无非就是想要告诉靖丽别得寸进尺,她才是这后院里的女主人,得罪了她,以后有你好受的!
靖丽不敢再说话了,只等着欧阳耀替她们母女做主。
“那你说,有可能是谁做的?”欧阳耀想试探一下靖夫人,便想听她怎么说。
“老爷,妾身也不知道,要想弄清楚,怕是要从低下的人查起!”靖夫人一句话就把事情推得远远的,从低下的人查起?那是要从哪里查起啊?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嘛!
“哼!你倒是会说话,从低下的查起,那要查到何年何月,再说了那些人跟我们欧阳家有什么仇,竟然不惜用这么贵重的流玉香来陷害你?”欧阳耀本来就是试探靖夫人的,没想到靖夫人居然还真的顺着杆子爬上来了,原本心里都动摇了,现在心里有坚信了。
“老爷……”靖夫人察觉到中了欧阳耀的圈套,心里一惊,一阵凉意从后背袭来,原来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也有言语试探的一天。虽然他们的婚姻并非你情我愿的,但是这二十多年来,本以为就算是没有爱情,也有了亲情,但是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就土崩瓦解了。
靖夫人跪了下去,知道欧阳耀心中已经认定是她,她也懒得狡辩了,但是也没有承认,她倒要看看欧阳耀敢把她怎么样!
“哼!亏我那么信任你,把后院交给你打理,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打理的!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不念多年夫妻之情!”夫妻之情?真是笑话,靖夫人听着欧阳耀这么说,心都冷了,欧阳耀那么不信任她,她们之间哪里有什么夫妻之情。
“来人!把这个藐视祖先的妇人给我……”
“老爷,老爷恕罪,这件事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跟靖夫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奴婢看不惯表小姐,她都不姓欧阳,凭什么待在将军府十多年?奴婢就是看不惯她,才出手对付她的,跟夫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求老爷不要责罚夫人,责罚奴婢一人就是了!”
欧阳耀这边刚刚想要处置靖夫人,话还没说完靖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就冲了出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是她一个做的,跟靖夫人没有关系。还说的那么有理有据的,让人还真是差点就要相信她了。
这无非就是一个顶罪羔羊,虽然不是靖夫人授意的,但是大家看的出来,刘嬷嬷不过是想替靖夫人顶罪而已,试问那么珍贵的流玉香,刘嬷嬷一个奴婢,是从哪里得到的?
欧阳明玉心中冷笑,果然是主仆情深啊!靖夫人落到这个地步,可谓是众叛亲离,她的丈夫不信任她,儿子也不为她辩解,到头来,却是一个奴婢出来替她顶罪,真是凄凉啊!从前的欧阳明玉何尝不是这样,要是没有初夏事事护着她。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有时候亲情,爱情,却比不上一个奴才对主子的忠心。
“不!刘嬷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做的,跟刘嬷嬷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难怪刘嬷嬷会出来顶罪,刚才明明靖夫人都不认罪的,这会子倒是应为她,把一切罪名都给认了下来。说明靖夫人心里,极其看重刘嬷嬷,她们主仆之间的感情,一定是很深的。所以流刘嬷也愿意替靖夫人顶罪。
今日若换做是欧阳明玉,初夏也一定会替她顶罪受罚的。欧阳明玉和初夏的感情,也是跟靖夫人和刘嬷嬷的感情一样,一样那么深厚。
“夫人,是奴婢做的,就是奴婢做的,夫人不必为了奴婢和老爷闹龃龉,都是奴婢的错,要怎么责罚。奴婢都认罚!”刘嬷嬷还是一个人承担所有罪名,陷害赵盈盈也好,藐视欧阳家的祖先也好。所有的罪责,她都愿意替靖夫人承担。这么多年伺候靖夫人,心里早就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了。
“好!既然你承认了,那便只处罚你!你这个老奴才,竟敢在祭祀上兴风作浪,藐视我欧阳家的祖先,来人,将这老东西给我拉出去打三十大板,然后赶出将军府!”欧阳耀哪里不知道是刘嬷嬷替靖夫人顶罪,但是靖夫人毕竟是皇族公主,处置了靖夫人皇上必定不悦,要是不处置又难消他心头之恨,倒不如处置了这奴才,也算是给靖夫人和后院里的其他女眷一个警告!
“老爷,刘嬷嬷已经年老,经不住三十大板的,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啊!”刘嬷嬷已经五十多岁了,身体自然不像年轻人那么结实,这三十大板要是打下去,不死也残了。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来人,还不动手,要我亲自来吗?”护卫听见欧阳耀发怒的声音,立马冲上去把刘嬷嬷拖走,拖到外面去执行杖责!
“夫人保重啊!夫人……”
“不!——”靖夫人伸手想要抓住刘嬷嬷的衣裳,却什么也没抓住。她的声音变得嘶哑,忍不住哭了处出来。从今以后没有刘嬷嬷在她身边,她可要怎么办呐!
很快祠堂外面的院子里便传出了打板子的声音,厚重而结实的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刘嬷嬷年老的身体上,却硬是没听见刘嬷嬷坑一声。这板子一下一下的仿佛也打在靖夫人的心上。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这么心痛,这么有挫败感。
刘嬷嬷后来被赶出了将军府,那三十大板打下去,刘嬷嬷早就昏死了过去,后来虽然也醒过来了,可是两条腿已经废了,下半身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刘嬷嬷有没有儿女,今后孤家寡人,怕是不好过啊!然而这些都跟欧阳明玉没有关系,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凉薄。怪不得任何人。
经过这件事,靖夫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已经开始对欧阳明玉有所怀疑了,以后得日子,怕是要更加不得安宁了。
不过,她欧阳明玉在将军府里,何时安宁过了?以前只知道一味的隐忍,却还是要处处受人欺负,最后走上了绝路。这一世,她就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势必要把这些人欠欧阳明玉的通通都给讨回来!
后来,祠堂里的人都出来了,虽然事情已经处理了,可是今日祭祀也毁了,欧阳耀心里的怒火久久没有散去,大家都识相的退出了祠堂,回到各自的院子里去,没有人敢议论今日的事情,奴婢们为了保命也是绝口不提,大家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欧阳明玉出了祠堂,便回了眠月阁,现在已经过了正午,她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可能是吸入太多浑浊的空气造成的。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奴婢担心死你了!”欧阳明玉还没走到眠月阁门口,初夏便迎了上来,关心的问到。刚才欧阳耀把所有的奴婢都潜回了院子,她也只好跟着出去了,回到眠月阁就一直担心,生怕欧阳明玉出事。
欧阳明玉心头一暖,总是有个关心着自己的感觉真好,看到初夏的眸子里全是对她的关心,她浅浅的一笑,那笑容竟然比午后的阳光更加明艳,更加耀眼。有些人就是那样,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欧阳明玉伸手揉了揉初夏的头发,还是这个小丫头最得她的心思。以后,她不会让关心她的人,在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你呀,总是叽叽咋咋的,什么时候把你嫁出去了,看你怎么唠叨我。”欧阳明玉微微摇头,宠溺的看着初夏,就像是对待妹妹那样。无比的亲近,这辈子,第一个和她这么亲近的人,就是初夏了。
初夏一听欧阳明玉说什么嫁人不嫁人的话,一张小脸儿马上就变红了,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一张小嘴嘟着,可爱得紧。原来这小丫头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小姐……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小姐!”初夏说的可委屈了。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满是对欧阳明玉的一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