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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京师来客

到了第四日,送到后方的灾民越来越少,白馨她们终于可以彻底休息了。本来白馨还要坚持留在这里等顾君朝他们,可是月牙儿一定要她一起才肯回去。白馨拗不过她,只好跟她们先回了洛府。

忙了这么多天,三人皆是筋疲力尽。回到府里用了些膳食,三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白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挨不住疲倦终于沉沉睡去。

睡到了半夜,白馨却被门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吵醒了。原以为是青石他们回来了,刚刚还睡意朦胧的白馨立即清醒了过来。她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几个黑衣人从屋子外面闯了进来。

原本不想让外人打扰,所以洛无痕给白馨他们安排的阁楼很是僻静。如今倒好,倒让这群黑衣人有了可乘之机。

“你们是谁?”白馨戒备地盯着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冷静地问道。

不过黑衣人根本不回答,只是朝着白馨飞快地逼近。白馨连忙从床上下来,想要屋子外面跑,却被黑衣人一掌打晕了。

过了许久,等白馨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上。双手背在身后,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白馨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挣脱束缚,只好艰难地挪动着身子,靠到了车窗边。

由于车速很快,带起来的风将车窗上的帘子吹起,白馨定睛一看,发现那群黑衣人正带着自己外城外驾车而去。最近因为淮水的灾情,所以淮阴城的城门都是打开的。一计扣着一计,好缜密的心思。

逃脱不了,白馨只好靠在马车里想办法。这群人一看就训练有素,要想凭一己之力逃脱,绝非易事。如今她只能期盼月牙儿她们早点发现自己失踪了,好派人通知顾君朝他们。

出了城,黑衣人将她竟然将她带到了前几日顾君朝刚带她来过的梅林。淮水泛滥,梅林虽然傍水而生,却逃过了一劫。

等到了梅林深处,黑衣人居然给白馨松了绑。活动着发酸的手腕,白馨忽然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白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竟从梅林里缓缓走向了白馨。等到看清来人,白馨忽然间动弹不得。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白馨心里五味杂陈。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白馨连忙跪下,请安道:“奴婢白馨,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着白馨跪下的身影,顾君阳苦笑道:“这里不是宫里,也没有外人,你一定要这样吗?”

“皇上在哪里都是九五之尊,奴婢如此是应该的。”白馨低头,不敢去看顾君阳。

看到白馨如此坚持,顾君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着身后夜色中的梅林缓缓走去,漫不经心地言道:“如果你一定要称朕是皇帝,那就起来陪朕走走,这是命令。”

一句命令将白馨拒绝的话全都堵死了,就算心里再不情愿,白馨还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跟着顾君阳向前走去。

夜色下的梅林别有一番风情,地上的积雪映射着天上的月光,加上那诱人的红梅,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之感。顾君阳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美景,独自在梅林里行走,也不管身后的白馨。

相较于顾君阳的愉悦,白馨的心情就没这么明朗了。作为宫女,她私自出宫,如今又被顾君阳抓了回来,她可不会傻到认为顾君阳抓她只是为了带她来梅林看风景。

怀揣着心事,白馨魂不守舍的,连顾君阳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竟傻乎乎的一头撞了上去。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退了一大步,低头请罪道:“奴婢莽撞,望皇上恕罪。”

白馨慌张的样子落在了顾君阳眼里,他突然笑了出来,意味深长道:“你要跟朕恕罪的,就只有这一件事吗?”

闻言,白馨又立刻跪了下去,低语道:“私逃出宫的事,奴婢自知罪无可赦,不敢请皇上恕罪。”

“好了,起来吧。朕千里迢迢从京师跑到江南,可不是为了听你认罪的。陪朕走走,朕只想跟你好好说说话。”顾君阳继续往前走,可是不知怎么的,白馨总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独……

就这样,两人相安无事地在梅林里走了一会。走到一棵梅树下,顾君阳忽然顿住脚步,伸手拉过一枝梅花,凑到鼻尖嗅了嗅:“朕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跟九弟在一起的时候,就能笑得那么快乐,跟朕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

仔细看了看,白馨才发现眼前的这棵梅树,就是前几日自己和顾君朝坐过的那一棵。她还清楚地记得,就是在这里,顾君朝告诉了自己梅林与李公子的故事。

望着顾君阳孤独的身影,白馨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离开了自己,即使身边美女如云,他还是那么寂寞,或许会寂寞一辈子。

突然间,白馨觉得自己真的放下了。她走上前,挪过了顾君阳手里的梅花,也放在鼻尖嗅了嗅,释然地笑道:“因为皇上和九王爷不一样,奴婢曾经很在意过皇上。”

听到白馨的话,顾君阳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松,那枝梅花就飞离了他的手:“你说……你很在意过朕……”

“是!”白馨答得很干脆,她扭头直视顾君阳,坦白道:“皇上不会相信奴婢有多喜欢过皇上,就是因为喜欢,所以奴婢在皇上面前总是表现的很拘谨。九王爷是奴婢的朋友,所以奴婢可以毫无负担的面对他,不过这一切在皇上眼里都成了奴婢喜欢九王爷的证据。皇上你知道吗?在知道阡陌和皇上的关系的时候,在看见佳叶赤身躺在皇上身边的时候,在皇上为了她们放弃奴婢的时候,奴婢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你现在不喜欢朕了,对吗?”面对白馨的坦诚,顾君阳苦笑道。

原来放手,心还是会痛,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白馨忍着眼泪,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终于说出了她们最后的结局:“对,奴婢不爱皇上了。爱,理应是一件让人感到幸福快乐的事情。但是奴婢对皇上的爱,只会让奴婢感到痛苦,所以奴婢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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