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成一怔，随即满眼歉意地看着慕心乔，试着张了几次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母亲当年为了爹爹放弃京城所有优秀男子，嫁到将军府，你说我娘是为了什么？”慕心乔也不等他答话，继续说道。
“这……”慕天成喃喃开口道：“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娘！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娘也许就不会死。”
慕心乔见他这样，终究是不忍指责他：“娘的死并不只是父亲一个人的错，若是真要细究起来，我娘也有错，她不该嫁入将军府。如果她不嫁入将军府，祖母就不会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千方百计地为难她，甚至还想要除去她。”
慕天成闭上眼睛，随后睁开眼，他的眸光落在桌子上的那张美人图，大手在那美人的眉目间掠过，最后落在美人的纤手上，似乎是想要握住那个美人，不肯放开手。
慕心乔蹙眉，对于这幅美人图她自是熟悉，她记得这是从粉扇那里得来的。
“你娘嫁过来以后，对你祖母百般谦让，却从来没有得到你祖母一个好脸色。她生来高贵端庄，就算你祖母有意刁难她，也从来不告诉我。那时我不知你祖母是假的，自然不能太过忤逆，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后悔当时怎么会那样执迷不悟。”慕天成每说一句，脸上的懊悔就多一分，颇为自责地开口道。
“我想娘之所以不告诉父亲，就是怕父亲夹在两边为难，所以她才选择独自承受。”慕心乔也觉得慕天成有时愚孝，不过这上一代的恩怨，她自然不好太过插手，意味不明的开口道。
慕天成盯着那巧笑倩兮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迷恋：“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老太婆早就与皇上暗中勾结在一起，想要算计你娘，幸好你娘运气好，才躲过一劫，否则你娘也许会……”
说到这里，他才惊觉失言，止住话题。
“会怎样？”慕心乔眸光一眯，看向慕天成继续追问道。
慕天成脸色略显尴尬，苦笑道：“老太婆答应那个神秘的公公设计你娘，以你娘的性子如果真让皇上得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慕心乔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可也没有拆穿他问道：“所以你想报仇。父亲可曾想过祖母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此事说出来？”
“是我逼迫那个老太婆说的，她不得不说。”慕天成想到当时的情形，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当时她都快要死了，怎么还敢欺瞒于我？”
慕心乔揉了揉眉心，看向慕天成开口道：“以祖母的性子，如果真不想说，只怕是杀了她也不会说，再说她在外人眼里还是我们府上的老夫人，父亲怎么可能真杀她？显然祖母也明白这一点，毕竟现在皇后是让她在佛堂思过，若是祖母在此时出事的话，父亲也没法子向皇后交待。”
慕天成皱眉，缓声开口道：“这我倒是没想过。”
“祖母就是利用这一点，才故意将事情和盘托出。”慕心乔看了眼佛堂的方向，冷笑道：“她想利用娘的事来挑起你对皇上的恨，不管是我娘，还是自食恶果的宋姨娘，都足以搅乱父亲的心湖。虽说父亲不喜欢宋姨娘，可宋姨娘毕竟是父亲名义上的妾，父亲如果知道皇上睡了宋姨娘后，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无动于衷。”
“她打的倒是好算盘！”慕天成眸光冰冷，靠在椅背上说道：“其实我倒是希望然儿是皇上和宋姨娘的儿子，这样在我看到然儿时就不用想着是我背叛了你娘才让宋姨娘生下那个孽障。”
慕心乔轻轻叹了口气，提醒道：“可是祖母却不会这样想，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给自己戴绿帽子，更何况还是血气方刚的父亲。只要激起父亲对皇上的仇恨，她的计划也就成功了大半，既可以除去父亲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又可以扶个听话的人，掌控整个将军府。”
慕天成若有所思，抬头问道：“那你说那个老太婆是想让谁……”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当是二叔。”慕心乔抬眸对上他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慕天成眼里滑过一丝冷光：“我自问这些年来不曾亏待过你二叔，没想到他竟然与那老太婆搅和在一起。”
虽说心里早有猜测，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慕天成是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曾经对自己敬慕有加的二弟，也有一天会伙同慕老夫人一起来陷害自己，他与慕二老爷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呀！
慕心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父亲当二叔是弟弟，可二叔却是不曾将父亲当成兄弟。”
慕天成高大的身躯一颤，抿唇不语。
“在二叔的眼里，父亲只是夺了他的心上人的情敌。早在宋姨娘甘愿进将军府为妾之时，你与二叔的兄弟情分就断了。”慕心乔却不容他回避，一针见血地开口说道：“祖母明知这一点，却依旧让宋姨娘入府为妾，这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虽说有宋姨娘的虚荣心作祟，可祖母不及时劝阻，甚至还火上浇油，就是有一天看到你们兄弟相残。”
慕天成眉心一跳，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宋姨娘，这早在我还没遇到你娘时，就跟你二叔说过。”
慕心乔淡淡瞥了慕天成一眼，提醒道：“祖母早就有意让宋姨娘当将军夫人，可依然任由宋姨娘与二叔保持着暧昧不明的关系，这样做的最终目的也无非就是想把将军府据为己有。”
“将军府以后只能是你和逸儿的。”慕天成满脸疲倦地开口，承诺道。
慕心乔倒是不以为意，摇头开口道：“自然是哥哥的。只是府内这些闲杂人等不清除干净，哥哥就一日坐不稳这将军府。眼看哥哥就要娶亲，我与三公主也算是合得来，自然不希望未来的嫂嫂一进门就要接手府里的这个烂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