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您就信以为真了？”
端木洪城点了点头“然后我就返回了中原，这时候，又传出了川中一窝贼的事情。我当时还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他们会跟华山之事有关，便就一直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一直找了一年多，这才发现，他们领头的是你们的大师伯，杨旭。后来又经历了很多事情，像‘无影风’张松的离世等等，我们实在厌倦了这世事，于是便就去了幽灵贼府。一直在幽灵贼府中呆了十数年，后来，雨辰第二次出幽灵贼府，我方跟他一起出来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又听林雨寒问道“应该不是在武林大会上吧？”
端木洪城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在江城外？有一个和你我交过手的神秘人？”
“原来如此。”林雨寒道“那倒挺早的。再之后呢？”
“后来，我便一直跟着你……”
“从江城到天山，再到剑门、漠北？”
端木洪城点了点头。
“那祖母现在知道您还活着吗？”
“不知。”端木洪城道。
“为什么？”
“这……”端木洪城欲言又止。许久……显然，有什么隐情。
当然，林雨寒也没有去追问“那林盟主死之前，您可将您活着这事儿告诉他了？”
“我一直没时间，没机会！”端木洪城道。
“没时间？没机会？”
“我也没脸面和勇气面对他……”
“所以您便让他含恨而终了。”林雨寒道。
场上的气氛有些微妙，这与林雨辰想象中父子重逢的情景相差太多，听到此处，林雨辰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跑到了林雨寒身旁，扶着林雨寒的胳膊，道“那个，二哥，好了，这么高兴的时候是吧，就不要纠结太多了……”
不过林雨寒，似乎并不肯罢休“您知道林盟主因为这事儿有多内疚吗？”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不过却莫名让人无比压抑，甚至窒息。
“那个。”林雨辰连忙再次道“二哥，我爹他现在不是知道了嘛，你看他的灵位在那儿是吧，看着呢，他泉下有灵，现在一定非常开心。而且，我爹有些事情也做得不对……”
林雨寒依旧是没有理会，继续道“我从漠北回到剑门时，一直被一个黑衣人纠缠着……”
“是我。”端木洪城点了点头。
再看林雨寒，亦是点了点头“我幼时，常被一个如鬼魂一般的黑衣人纠缠着，所以那个黑衣人……”
“也是我。”端木洪城再次道。
这话一出，林雨辰当真是完全傻了眼，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毕竟那段时间，林雨辰一直在林雨寒身旁呆着，对于那鬼影对林雨寒的影响，林雨辰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您不是说一直不知道您死而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又听林雨寒道“我知道。”
一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了林雨寒。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是苗疆的往生蛊。”又听林雨寒道“林盟主应该是在与您交战的时候将蛊种入了你的体内，那三枚穿心透骨钉表面上是击穿了您的心脉，实则，则是将药粉注入了您的体内，催动了那往生蛊，这东西我爹……林盟主也曾教过我。”
“原是这般。”端木洪城深吸了一口气。
“对啊。”林雨辰当即道“你看你这一直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吧！你要是早说开，哪有这么多事情啊！你说了你错了没？错了吧！”说着又看向了林雨寒“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伯父，毕竟那种情况下，若是我，我也会钻牛角尖的，对，我绝对会闹得个天翻地覆。你说那一桩桩，一件件，伯父他受了多大的冤屈啊。都是误会，而且既然现在都说开了，就不要生气了……而且我们不能本末倒置，这事儿要怪就怪那个罪魁祸首，始作俑者！”说着便就望了眼屋中的李隆基。
林雨辰本是满腔怒火，但不知为何，仅是一眼，这心就又软了。林雨辰也不知道为什么？苍老的面容？狼狈的模样？恍惚的眼神？木然的表情……亦或者是凌乱的花白头发，以及脖子上的伤痕……
“那个。”然后林雨辰便又转向了端木洪城“伯父啊，这些年，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去调查华山派之事吗？”
“想过。”端木洪城答道。
“一直未果？”
端木洪城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一切。”
“一切？”
“所有事情。”端木洪城道，说着亦是看了眼李隆基“有些事情的确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有些事情，却是没有谁比当事人看得更清楚了。我当年为了调查义兄失踪的真相方才来的中原，因为觉得这事儿可能会和数年前紫阳真人失踪一事有关，于是便就上了楼观。
也就是在楼观山上，遇到了王继王掌门。叶真人和罗真人也无不和，而我与王掌门并无龃龉。后来，我与王掌门相继离开楼观，我正要南下去寻承厚，但没走多远，却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华山弟子的人，告诉我王掌门那儿有了线索，让我速去华山。我也没有怀疑，便去了，可是到了华山后，王掌门还当真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很有利的线索。
之后，我又离开了华山，亦是没走多远，便遇到了几个自称是大内的人，说皇上听闻我入了中原，要昭我进京觐见，想向我询问边陲之事，我亦是没有怀疑，本来说是只呆两天，可是您却一留再留。
足足七天，您终于肯放我们走了。而我刚一出皇宫，便就遇见了无数中原武人，他们说要杀我，还说我为了天平天书诛灭了华山满门？陛下，您说，这么明显了，我还需要查吗？”
“可是……”这当真是让林雨辰意外至极“那你……”
“其实不光是我。”又听端木洪城道“你的几位师父，还有你父亲，也早早知道了这事的真相！”
“什么？”林雨辰再次傻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