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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狼大战(3)

看来,想以逸待劳,偷懒躲在温暖的屋子里面是不太可能打到狼的。李迎决定豁出去了,明天就去山那边看看。在睡觉之前,李迎把外出需要的装备和两天的干粮一一放进了60L的背包里面。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李迎背上鼓鼓的背包,拿上冰镐和97步枪,穿着雪鞋,走进了林海雪原中。

冬日里,清晨的空气,凛冽,但清新。让因失眠而头昏脑胀的李迎的精神为之一振。

没有风,明显感觉没有那么冷了,一路上走着,穿着鹿皮大衣的李迎,身上已经开始冒汗,头上散出白气。

李迎仔细的在雪地上跟踪着狼的痕迹。寂静的林子,雪在李迎脚下,发出吱吱的声音。不时有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树枝上的积雪,跟着一并跌落了下来,激起一阵白雾。

林子里,不时冒出几只胡乱窜的雪兔。一看到李迎,通体白毛的雪兔便立刻睁圆了双眼,把两只大耳朵紧贴在了背上,把身子压低,瞬间便一跃而起,以驽箭离弦之势踏着雪,飞驰而去,顷刻便消失在茫茫白雪里。其中一只受惊的雪兔,因为速度过快,避让不及,居然一头撞上了粗大的树干,晕了过去。这一幕让李迎想起了一句成语:守株待兔。

李迎毫不客气的把肥硕的雪兔捡起来,扭断了脖子,塞在了背包里。

由于这几天,没有大风雪,狼群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还依然依稀可辨。雪地上的梅花脚印,一路向着山的方向蔓延而去。起初,林子里的地势还算平坦,走起来还不是太费劲。

冬日里的林子,与夏天里的很不一样。一些往日里比较容易辨认的地理特征,因为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而消失了,很多地方变得千篇一律。人在里面,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如果真在这林子里迷了路的话,下场只有两个:要么冻死,要么饿死。为了能够BACKTRACKING,记录下自己来时的路线,不至于迷路,李迎特地带上了手持GPS。

有了手持GPS,让李迎的前进速度快了不少。要不然,按照老习惯,他每隔几棵树,就要用狗腿弯刀把树皮砍下一片,露出树干的白茬。这就是他以前还没买这个手持GPS之前,打猎钻林子时必做的动作,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沿着原路返回。这是他几乎用生命换来的教训。几年前,他有一次在林子里面迷路,差点把命给搭上了。打那以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即使身上带着指南针。

李迎刚拿到猎牌的时候正值五月初,猎季刚开。他和一个同样是新手的朋友一组,带着勃朗宁X-BOLT30-06猎枪,开着皮卡,离开了营地,颠簸在猎区的狭窄的泥路上,顺着林边寻找着猎物。按猎人们的行话来说,这叫巡山。他们越走越远,两个小时过去,依然一无所获。但两人都不肯轻易放弃,就这样一直开着。当他们刚驶上一条斜坡,老天爷忽然就给他们来了个惊喜。路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头成年公鹿,头上顶着两只大大的鹿角,个头也不小。还没等李迎他们把车停下来,受惊的鹿便敏捷的跳进了路边的林子里。因为着急着追逐猎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没带指南针,手电筒,对讲机和火种的情况下,李迎和朋友只拿了枪和子弹,就一头钻进了浓密的林子里面。结果,鹿最后打到了,两人却迷了路。他们凭着印象往来的方向走,但林子却变得陌生,和来时的完全不一样。走了很久,却不断重复回到原来的位置。这就是连经常钻林子的老猎人也害怕遇到的:鬼转磨。到了天黑,两人也没能走出去。更糟糕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五月的天空,说变就变,旁晚时分,天上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风,还夹杂着电闪雷鸣。

和他们一块出来狩猎来的另外几组人回营地,到了晚上也没见他们回来,就知道出事了。就赶紧分头去找。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在林子边上找到他们的皮卡。

通过对讲机联系,其他所有猎人都赶到了皮卡所在的位置,组成了搜索队。搜索队员们,以皮卡为中心,分散开来向四周搜去,一个队员则留下负责不停地按汽车喇叭。大伙打着手电,一边找,一边喊,不时向天开枪,但黑黝黝的林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最后,队员不敢再往林子深处去,只好都退了回来。他们只能等待天亮,方能继续。现在搜索队员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为李迎他们祈祷平安。

而李迎他们其实就在距离皮卡大约两公里处的林子里,但狂风暴雨和轰隆隆的雷声吞噬了一切其他的声音。林子里面的气温不断下降,两人衣服的衣服均被雨水打湿,体温不断流失。两人尝试了几种原始的取火方式都以失败告终。他们甚至试过,把子弹头拔了出来,倒出大部分火药,撒在火绒上,然后把弹壳上膛,对着火绒开火,但都因为雨水太大,木头太潮湿而以失败而告终。到了后来,天完全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也就什么也做不了。两人只好躲在了一棵大树下,抱成了一团,互相取暖。虽然基情四射,但为了活命,他们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两人均冻得快成了冰棍,死亡的距离,真得就在眨眼之间,两人只要把眼睛闭上了,恐怕就再也起不来了。两人靠彼此互相抽嘴巴,捏手臂,说着话才避免完全睡了过去。如果真要睡着了,就没有了这后来的故事了。

黎明时分,暴风雨终于停了,搜索队员们重新开始搜索行动。这时,李迎他们连彼此互相抽嘴巴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两人都处于频临死亡的状态。在迷迷糊糊中,李迎听到了搜索队发出的枪声,挣扎着,努力睁开了眼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扣动了扳机,连开了五枪,发出了求救信号以后,就昏了过去。

那一次的大难不死,让李迎对林子充满了敬畏,所以后来每次进林子他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自己不会迷路。

林子里的地势变化开始复杂了起来,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时而穿涧,时而过坳,李迎的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步伐也开始慢了起来。天空中还不时冲下一阵冷风,搅起一阵雪片,劈头盖脸地就把把李迎裹在了里头,搞得他狼狈不堪。

走了将近四个小时,李迎跟着狼的脚印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这山远看着不大,但靠近了看,方知不小。没有太多的鬼斧神工,就是一座结结实实的山,稳稳地立在了那里,虽不至于高耸如云,但足以傲视四周的一切。这山正面看来,坡度不大。借着冰镐助力,登上去到不是什么难事。

山上没有太多的树,山坡上披了厚厚的一层雪,有些长的较高的灌木丛和低矮的树木的顶端,露出了雪面。要是让小孩子来写作文来形容这山,估计孩子们十有八九会写,“这山就像一个雪白的大馒头,上面洒了些葡萄干。”这形容虽然稚气十足,但倒也贴切。

李迎立马就给这山起了一个非常实在的名字:馒头山。

看着这山,李迎觉得干燥的口腔,开始湿润了起来,甚至能尝出些甜味来。这馒头状的山,居然让他想念起了面食的味道。他最后一次吃面,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李迎眼前,不禁出现了纷飞的馒头,面包……这些往日里最普通不过的食物,在这荒野中,反倒成了记忆里最美的味道。

李迎咽了咽口水,狠狠把自己从天降美食的幻觉中拽了回来。当他回到了现实,眼前的情景,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山脚下是一大块平整开阔的雪地,估计原本是一片草地。开阔地上,狼群的脚印开始乱了起来,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像是野牛一类巨物的脚印。雪地上还能依稀辨认出一些血迹。

这里不久前,应该发生过一场厮杀。李迎用望远镜仔细的搜索,果然不出所料,在山脚,一片灌木从边上,躺着一具美洲野牛的躯干。骨架巨大,上面的肉已经被狼群咬的干干净净。鲜红巨大的骨架被周围的白雪衬托着,画面极其悲壮。

雪地上狼藉遍布着的水牛脚印,可以让人想象得出这头倒霉的野牛在临死之前,奔跑的多么狼狈和无奈。李迎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惧。他开始有点后悔单枪匹马来挑战连老猎人都让避让三分的北美灰狼群。搞不好,自己会落得和这头野牛一样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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