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城。
“连云阅都牺牲了，我早晚是要下地狱的吧？”方子彦低着头，静静地陪伴在床上那人的身边。
这里是天意城内部的疗养区，床上之人并非别人，而是那在钟明楼的手下，直接被破去通天绝脉能力，坠入异空间通道的“眼”。
作为方子彦最得力的助手，“眼”的能力直接决定了他能不能运筹帏幕地成功决战敌人于千里之外。
“眼”这个代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说明小男孩对方子彦而言，就好似他的眼睛一般，为他看清前方道路，知晓他所想要知道的一切。
可是，如今一切都毁了。
异空间通道的危险，绝对是不用都说的。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方子彦及时出手，将他救下来，那么此刻的他还能不能像这般安好地躺在这里，都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即便如此……在那之前，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方子彦深深地看着床上的小男孩，口中低喃着的话语，似乎是在向他述说，又更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就是为此活下来的，五千年了……我必须活着啊！”
……
海底洞穴中。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气氛竟是出奇的融洽，完全没有了原先那般打生打死的模样。
“天意城捕获的通天绝脉能力者，除了归属到天意城的人员以外，全部都送去了界外，作为解析通天绝脉能力的材料。”
楚云嫣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露出一副娇柔怯弱的模样，眼中更有恐惧之色，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那段噩梦记忆。
“我也是去了界外，才了解到通天绝脉能力的秘密，还有……产生通天绝脉能力者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叶南天闻言心中惊奇，却并没有出声打扰她。
“通天绝脉的出现，最初是因为仙源大陆这个物质界的形成。那位超脱存在，凭借我们无法想象的手段，硬生生地创造出了这个世界，从此也打开了这个世界和别的时间之间的门户。”
“门？”
叶南天皱着眉头，脑海中隐约记得，思源山上的轮回梦境，在其中的一个梦境中，他曾经见过那个星空中的白发男子身影。
可是，关于两个世界门户的事情，他却是头一次听说。
“通天绝脉的能力者，通过和那个世界相连通，改变物质，将自我具现化，从而达到能力的展现。”
楚云嫣神色有些恍惚，继续说道：“我们身为仙源大陆这个物质世界的一员，在出声时就认识到了彼岸的世界，无意识地理解了这种连通的方法。”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功运用这种方法，施展出通天绝脉能力的。”
“需要资质通天？”
叶南天点了点头，隐约知道一些。
“没错，只有少数资质通天的天命之子，才拥有施展这种能力的可能。当然也只是可能，有许多资质通天者，甚至穷其一生之力，也未能开启通天绝脉的初衍变化，更不用说阶段性形态变化了。”
“哼，就算知道了理由，也改变不了什么吧？”听到这里，叶南天有些不屑一顾。
界外的那些人，研究了那么久就得出这般结论，通天绝脉的由来即便是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莫不是，想要借此前往彼岸……
想到这里，叶南天倏然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难道他们是想……”
“是啊，就是这样的。”
楚云嫣笑容苦涩，轻声叹气说道：“界外五尊，还有他们各自麾下的势力，无一不都是想要得彼岸那或许可能是无限的力量，特别是在这个轮回破碎，超脱无望的纪元时代，这种念头更是疯狂。”
轮回破碎，超脱无望。
如果想要再进一步，达到至高的境界，便只能借此来取巧了。
这便是界外五尊封锁这块星空区域后，一直在暗暗谋划的事情。
“说是修仙路途的大变革，为此，已经有许多人被用于各种研究了。”楚云嫣摇头叹气，神色凄凄可怜，“我也是……虽然一直坚持到最后，却也没能成功看到彼岸。”
“即便如此，我在界外被精制后，通天绝脉的能力也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叶南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突然有些替她感到难过与悲哀。
所谓的“精制”究竟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可即便是用猜的，他也能想象得出，那种过程绝对是难熬与恐怖的，绝非常人所能够轻易承受。
楚云嫣身为一个女人，却在众多的“精制”者中脱颖而出，被派遣到了这里，她所受的苦，叶南天真的无法想象。
“南天……你应该看到了，彼岸世界的光芒。”她转过头望向叶南天，眼中满是期盼的神色。
“不记得了。”叶南天摇了摇头，却是真的半点也回想不起来了。
那一天，他与杜子明共同打开了彼岸通道，却也同样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以至于事后两人性情大变，做出许多常人看不懂的举动。
所谓彼岸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他又是否看到过，叶南天并不清楚，脑海中有关那一切的记忆，如今已经变得很模糊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没能清楚记得。
彼岸……
无数修士，无数仙道大能一辈子所追求的境地，即便是真的出现了，又岂是他区区一个第一步的修士，就能够轻易看清的？
“即便如此，你的身体却还记得。”
楚云嫣目光炯炯地看向他，语气肯定地说道：“就像你刚才展示的通天绝脉能力，还有大陆隆起现象这个铁证！”
“这种事情，跟我说有什么用？”
叶南天摇了摇头，却是不想再接着谈论这个话题了。
“一起，去界外。”
楚云嫣低下头，忽然如此说道。
紧接着，还未等叶南天反应过来，她有些激动地抬起头时，连忙凑到他的身边，鼓动道：“让我们一起，堂堂正正，挺胸抬头地去界外吧！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成功开启彼岸世界的大门的！”
她神情激动，满含期待地接着说道：“用那力量，可以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可以击碎一切壁障……到那个时候，即便是第二步的大能，也将无法再阻止你前进的脚步，叶南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