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晨轩,你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纪守守双手环胸,斜睨着男人,有些不耐烦。
大晚上的叫她出来,却尽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真是叫人忍无可忍!
夜幕中只有微醺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侧,仿佛蒙上昏黄的纱幔,完美的轮廓曲线却更是分明。他看着她,双眸如泼墨般的幽深:“如果我说,我之所以赶来,只因为我想你了。你会怎么想?”
纪守守盯着他,一脸的淡定:“易晨轩,你的演技丝毫不逊色于中戏毕业生,所以往后你大可不必怀疑这一点,更不用三更半夜还跑来找我排练试演!”
原本以为他家里临时出了什么状况,她才紧张兮兮地下了楼,可是居然屁事也没有,这个该死的易晨轩!
他看着她,好看的薄唇往上弯,眼底却盈上一丝无奈。
如密梳般的睫毛轻扇了几下,灯光下纪守守的眸子是晶莹剔透的,目光敏锐:“不对,我总感觉今天的你有些不对劲!”
他脸上的轮廓依然是清隽完美的,表情也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纪守守总觉得他像是有什么心事。
可能是因为他那一双眼,眸光沉沉,欲诉又止,似含着一丝伤怀郁结。灯光有一半照在他脸上,另一半脸则是处在阴影中的。她明明离他很近,却总觉得有些模糊不清。这男人,大晚上的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他却摇头,嗓音低沉沙哑:“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短短的一句话,的确能够听出他的疲惫。纪守守挑眉,依然狐疑:“你真的没事?”
可是他看起来明明很伤心。
印象中他似乎总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任何时候都能保持那股优雅从容。运筹帷幄的沉敛冷静,更是叫人不得不佩服。
“没事,老婆大人不要担心。”男人笑得迷人。
“自恋,谁担心你了!”纪守守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男人继续没正经,黑眸中满是促狭的笑意:“你老公今天工作了一天,是真的累了,累的都不想再开车回家。如果老婆能收留一晚,该多好啊!”一面说,一面抬头看了看她房间的位置,上面有她出门前留的小灯在亮。
一只小手伸出来,无情地挡住他的眼,气急败坏道:“你想得美,没事赶紧回家去!”
男人撇撇嘴,拿下她的手,模样像个小孩子:“老婆你还真是无情!”
他依然握住她的柔荑,大掌宽厚得能够将她整只手包裹,热度似乎有些灼人,纪守守忽然就有些赧然,脸颊也开始发烫:“别整天老婆老婆的叫,我还不是你老婆!”
这家伙,现在居然就叫的轻车熟路了,口气还真像那么回事!
易晨轩还是笑,声音清隽温柔,眼神在灯光下亦仿佛能够挤出水来:“快了,我不过是提前了一点享受权利。”
纪守守瞪着他,想要将手抽出来,他却不让,右臂轻轻一个用力,她便撞入他怀里。
“易晨轩,你干嘛啊?平白无故又占老娘便宜!”纪守守挣了几下挣不脱,慌乱下只得大声骂道。
易晨轩紧紧地拥着她,声音轻柔,就像在哄慰:“不要动,就这样静静地让我抱一会。”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薄荷香,一点点凉薄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就这样清晰地萦绕在她鼻端。
她竟然真的就不动了,因为离得他太近,说气话来彷如吹气吐兰,每一个字,轻轻地钻到他耳朵里去:“是不是你爸妈始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心里烦?”
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后背,一只扶住她的腰,一身抚着她那如丝绸般滑腻的秀发:“别胡思乱想,我说过,我会说服他们的。”
男人坚定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纪守守觉得安心,笑着点了点头,忆及脸颊蹭着的是他脏兮兮的衬衫,才惊惶地推开他:“易晨轩,你一定是故意的!这样我上去还得洗澡!”
他听了就笑了,面前的她眼睛闭嘴晶莹的水滴还要明亮,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冰,迅速融化在这双嗔怒的视线中,一切坚硬的,不柔软的,甚至曾经恋恋不忘的,都迅速地融化,消匿,他忽然倾过身,吻住她。
他亲吻她的前一秒,她看见他的眼睛,就像是最深沉的夜色下的大海,有幽暗发蓝的微茫,她竟然觉得心里怦怦跳。此刻她一点也不感觉是在练习,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做贼心虚,她连忙闭上眼睛,稠密的睫毛频频乱颤,任他略凉的薄唇轻轻划过她的唇瓣,而后他像是有些轻车熟路了,灵活的长舌撬开她的贝齿,邀着她的小丁香在她口中一阵疯狂地乱舞。
纪守守感觉像是脱水的鱼,有些缺氧,可是她并不讨厌这个吻,生疏而又熟悉的,亲吻。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躺进被子脸蛋还在发热,浑身红的像是被煮熟的虾米,满脑子都是两人方才的深吻。
她气他,更气自己,气急败坏下只得狠狠地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纪守守你这个色女,如果再敢有下回,那就罚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喝奶茶,不能再吃辣辣的鸭脖子,还有九楼的灌汤小笼包,秦皇路的虾饺……总之你爱吃的东西,统统都不准再吃!
这一晚纪守守翻来覆去,却是再也难睡着了。她时而侧着身,时而趴在床上,时而将被子死死地蒙住自己,时而又用拳头敲打身下的床,时而像只小狗一样撕咬自己的被单……总之,心情不是一般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