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陷入了沉默,男人覆下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柔声哄道:“乖,设计图明天再画也不晚,现在好好睡觉。”
男人温柔的嗓音让她不再固执,她懒懒地任自己靠着他:“那好吧,但愿一觉醒来我不会忘记这个灵感。”
“不会忘的,我保证。”
说完他将她的身体再度揽近自己,埋头嗅着她发丝的芬芳,阖着眼睛安然入睡。可是睡梦中,他的长臂却一直圈着她的腰,不允许她再逃离半分,带着一点霸道与坚持。
纪守守没办法,只得乖乖地躺在他怀里,枕着他宽厚的肩膀,重新阖上眼帘。不一会,便在他熟悉的特有的男性气息里沉沉睡去。
易晨轩一早就上班去了,纪守守今天并没有课,在房间里画了一会设计稿就下了楼。
“少夫人,今天怎么起得这样早?”佩姨一看到守守下楼,便笑着与她打招呼。
“嗯,起来画了会图。”
依照昨晚上的灵感,修改出来的设计图效果果然很好。接下来只需要再做最后的修饰,整幅设计图差不多就能完成了。每一副设计图都凝聚着她的心血,过程她总是一丝不苟,等到完成心中又总是很有成就感。“绚烂之夏”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纪守守的心情无疑好到了极点!
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多久。
“少夫人,我给你煮了你爱喝的银耳莲子粥,清淡又营养,我这就为你端上来!”
佩姨笑容满面地将盛好的粥放至纪守守面前。
“谢谢佩姨!”纪守守冲佩姨粲然一笑,舀粥的动作却是懒懒的,其实这会她并没什么胃口。
喝完了粥,纪守守就坐在大厅里继续画图,紫檀木桌子上的金色复古式电话忽而叮铃作响,佩姨走过来,接起随意说了几句,便轻声叫她:“少夫人,少爷让你接电话。”
纪守守只得伸出手去,易晨轩的声音温和得好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老婆,起床了吗?”
“嗯,已经吃过早餐,现在正在画图。”纪守守一边接电话,右手的铅笔还不断地勾勒着,落在画纸上只是“沙沙”作响。可是下一秒,他那边稍显嘈杂的声音传来,让她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那边有点吵,在干嘛?”她的黛眉往上微挑,有些疑惑,从电话里面听到他身边好似不停有人在说话,以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婆,c县的一处采石场发生了塌方事故,我现在就要赶往那里,因为有一些后续工作要处理,可能明天才能回来。”
随即便听到他拉开车门,而后引擎发动的声音。
她怔了怔,再也没有心思画图。紧张下,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电话:“塌方,那不是很危险?”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他要上塌方的事故现场,她的心就莫名揪在了一起,满心都是对他的担忧与紧张。
易晨轩轻柔的笑起来,因为她的关心,他的心情不觉愉悦起来。他柔声安抚她道:“老婆,不要担心,处理完事故我便会回来。我反倒不放心你,你在家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吗?”
“嗯,那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挂了电话,纪守守便有些心神不灵,晶莹剔透的眸子忽闪忽停,索性将桌上的设计图册合了起来。
佩姨这个时候又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杯牛奶:“少夫人,早上喝杯牛奶吸收好,现在你应该开始补钙了,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才健康,对你也有好处。”孕妇如果缺钙的话,晚上睡觉小腿容易抽筋。少夫人那么瘦,一看就让人觉得担心。
佩姨又提起孩子,纪守守心虚下只是讪笑。将那杯牛奶接过来,还未递至唇边,便被那一股子扑鼻而来的腥味熏得捂住了鼻口。
纪守守难受间深深蹙眉,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时不时地就犯恶心,尤其是每当闻到油烟味或是有腥味的东西,她就忍不住一阵好吐。
她一直以为是上次在巷陌人家吃辣后留下来的后遗症,但是这难受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一点!眼看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也没一点好转。以前她也经常吃辣啊,怎么没见哪次自己的肠胃那般脆弱?
难道是因为她害得易晨轩犯胃疼,上天就要这样惩罚她?唉,如此看来坏事还真是不能多做!
易母一下楼,便看到纪守守迅速冲往卫生间的身影,难免有点担心:“守守这是怎么了?”
佩姨轻叹了一声:“少夫人这又是在害喜呢,这几天好似更厉害了。瞧她每次吐完都很虚弱脸色苍白苍白的,看着真是叫人心疼。”
易母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女人十月怀胎有多辛苦,她叮嘱佩姨:“有的人就是这样,害喜的感觉比较强烈,时间也比较长。这段时间要多注意守守的饮食,注意营养均衡,她的身子弱,可不能大意。”
佩姨连连点头:“是,夫人,我知道了!”
可怜的纪守守一早上吐了好几回,到后来可谓是精疲力竭浑身无力,懒懒的躺在床上,却怎样也睡不着。耳边还是他离开市政府时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发现自己对那个男人越来越在乎了。因为对他的担心,她在床上简直是辗转反侧。直到后来脑袋真的太昏沉了,眼皮沉得有些招架不住,她才总算睡去。
因为有心事,睡眠自然浅,只睡了半个小时,她便再度醒来。外面是连日的大雨,纪守守的心情也有些沉闷糟糕,抬眼看看墙壁上的欧氏铁艺挂钟,她怒了努嘴,怎么才十二点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