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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报仇的意义

顾心凝低着头,心中想着毒仙的话,默默地向前走着。

山谷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顾心凝却浑然不觉般,毫不在意地继续向前走着。

倏然,顾心凝感觉两边岩壁似有异动,连忙抬头望去。

顾心凝刚将头抬起,就见十数双明亮,凶狠的眼睛在岩壁上贪婪地盯着自己,竟是一群饿狼,此刻正在俯视着顾心凝。

虽是艺高人胆大,但是也经不住神思凝想之时,被如此猛然一吓,不禁轻声惊呼了一声‘啊!’

呼声过后,当顾心凝看清楚那一双双凶狠的眼睛是狼时,镇定也已回归了顾心凝。顾心凝探手在腰间,手中已握住数件暗器,只等狼群稍有异动,便将手中暗器打出。

突然其中一只看似最为凶猛的野狼一声惨嚎,竟霹雳哗啦从岩壁上一路翻滚下来,顾心凝还未及查看事出何故时,便又接连有六七只野狼一轱辘从岩壁翻滚下来。其余几只见事不妙,哀嚎几声后,便转身逃窜。

顾心凝这时才回过神来,定睛去看那翻滚落地的几只野狼,原来这些狼竟是被人用箭射死,每只野狼身上都插着一支或者两支常箭。顾心凝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在另一边的岩壁上,正有十数名身背弓箭,装容却又不似猎户的汉子往岩壁下方看来,不知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那些被他们射死的野狼。

这时只听岩壁上的其中一人冲顾心凝喊道:“姑娘,再往前走就到燕城了,燕城现在已经被南疆占领了,不要再往前了,绕路过去吧。”

顾心凝停对方如此说,心中暗想:“这些人看起来既然不像猎户,又敢在离南疆军队不远的地方盘踞,也许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御风堂的人。”

想到这里,顾心凝向上面喊道:“我不去燕城,我要找御风堂,听说他们现在隐在这座山中,好汉可知道他们的落脚点在哪里吗?”

对方听到顾心凝这么问,似是楞了一下,稍顿后又问顾心凝:“姑娘何故要找御风堂?”

听到对方如此发问,加之对方听到自己的话后神情一顿,顾心凝已经肯定这些人就是御风堂的人,于是开口道:“我要找御风堂的堂主夜劲风,有要事相商。”

对方闻言又是一愣,后接着又问:“堂主没有说过今日与人有约,姑娘可否报上名姓,待我等报知堂主后,再回复姑娘。”

“顾心凝,我的名字叫顾心凝,请速速报知令堂主。”顾心凝朝上面用力喊道。

“姑娘请稍后。”岩壁上传来这句声音后,很快岩壁上的几人便不见了踪影。

顾心凝从马上下来,将马在一棵树桩上拴住,自己则站在一边静静等待。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顾心凝突觉耳畔风声呼呼作响,定睛左右环顾时,已见夜劲风不知何时竟已来到自己身侧。

顾心凝笑着说:“铮王的轻功之高真的是世上少有。”

夜劲风也笑着说道:“不敢当,劲风见过凝妃娘娘。”夜劲风一边说一边躬身弯腰向顾心凝行礼。

顾心凝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哎,俱往矣,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凝妃娘娘了,铮王不必再对我行如此大礼。”

“哦?这话怎么说?”夜劲风闻言不解地问道。

顾心凝叹了口气说:“哎,说来话长,铮王不在宫中,不理宫中事,要想一时半刻说清楚,还真不容易。”

夜劲风这才想起二人此刻是在荒野山道上交谈,连忙抱拳道:“哎呀,劲风失礼,请随我会寨中详谈。”

御风堂是夜君言学成师满后,闯荡江湖时遇到了几个趣味相投的好友,而共同组建的江湖门派,以夜劲风为首,落户燕城,只因燕城远离京城,可避尘嚣。

而同时,为了掩藏身份,夜劲风虽是御风堂之首,但对外却从不提夜劲风的名字,一般都是有其余几位当家出面理事。所以当顾心凝说出夜劲风的名字时,那名与顾心凝对话的头目才会觉得诧异。

上次夜劲风带去千障峰护驾的人,同样也是御风堂的人马。御风堂是燕城最大的武林帮会,人数过千,曾一度帮助当地官府治理当地治安,深得百姓推崇。正因百姓爱戴,加之人数众多,又隐逸在山林中,才能一次次成功伏击南疆的军士,但蚂蚁憾不动大象,面对兵马不竭的南疆而言,终究是杯水车薪。

顾心凝与夜劲风一同回到寨中,夜劲风让众人退下后,顾心凝将与夜劲风在千障峰分开后发生的事情意义向夜劲风简要概述了一遍,包括了自己的身世等等。

夜劲风听得一阵阵唏嘘,说道:“想不到事情竟会是这个样子?你竟然就是顾敬州的女儿?我记得年幼时,当时我还在宫中,曾有一次听到皇兄和父亲在顾敬州将军的事情,皇兄说父亲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当时父亲很生气,还打了皇兄一巴掌,后来父皇终究还是杀了顾敬州将军一家,当时皇兄还亲自到刑场去观邢,行刑之后,皇兄又暗中下令将顾敬州一家厚葬,却不曾停皇兄提过顾家还有你这个幸存者。”

“什么?”顾心凝停了夜劲风的,如雷轰顶般,脑中突然嗡嗡作响,思绪一时混乱如麻,过了好一会儿,顾心凝才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你刚才说夜君言为家父的事与先帝争执,并且暗中为我们一家厚葬?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夜君言什么也没有告诉过我?”

“哎。”夜劲风长叹口气说道:“皇兄一直都是这个脾气,从不喜欢跟人解释或者诉说,他总说解释和诉说都是在浪费时间,别人信你,自不疑你,别人疑你,就自然也不会相信从你口中说出的话,所以,不如不说。”

顾心凝听完,一脸失神般地在嘴中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夜劲风接着叹息道:“我曾经也劝过皇兄,要他改改这个脾气,可能是皇兄在皇太后哪里暂养时,受了太多的委屈,是他心智开始变得和常人有些不同了吧,似乎皇兄的想法更易于极端化。”

顾心凝点了点头说:“嗯,是啊,他就是个这样的人。”

夜劲风看顾心凝神情恢复过来,便又问:“倒是凝妃娘娘......啊不,是顾姑娘,顾姑娘此番专程来找劲风,却不知所为何来?”

顾心凝收回心神道:“我准备去南疆,此行是专程去追杀莫荛堂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我知道你有上千人的下属,我希望你能带着这些人和我一起混入南疆对莫荛堂的人马造成扰乱,逼莫荛堂现身。”

夜劲风沉吟了一会儿笑着说:“顾姑娘果然很会挑选合作伙伴。”

顾心凝看着夜劲风问:“这话怎么说?”

夜劲风笑笑说:“顾姑娘之所以找我,是因为你知道对付莫荛堂会对昭宣国的战事有利,我为了皇兄,所以没理由不答应你的请求。”

这是顾心凝决定来找夜劲风帮忙时,心中曾有过的盘算,现在见夜劲风将自己来此的原因看穿不由笑着说:“难怪你皇兄常说铮王粗中有细,但不知铮王的意思是?”

夜劲风继续笑着说:“顾姑娘来时不是已经算准了劲风会答应顾姑娘的请求才来的吗?”

顾心凝叹了口气说:“可惜现在我的心思已经被铮王看破了,也许铮王会拒绝帮我呢?毕竟可以帮皇上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与我这个有弑君之心的人合作。”

夜劲风摇摇头无奈的道:“然而这个忙,我却不得不帮,莫荛堂不但害死你的师傅,又对皇兄下毒,此人决不可留,你为报仇,我为皇兄,这件事我答应了。”

“好。”顾心凝闻言,精神一震,一个好自出口,人已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继续对飓风说:“铮王不愧为一世英豪,你我击掌为约如何?”顾心凝说着伸出右手,举在半空,等待着夜劲风的表示。

夜劲风几乎是想也不想,就伸手与顾心凝击掌合作,由于天色已晚,二人商议明日启程,吃过晚饭后,夜劲风召集手下的几名头目,对头目说了自己的计划,众人解说以夜劲风马首是瞻,夜劲风待头目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更何况御风堂的兄弟都是有血性的男儿,看着百姓日日受南疆军队的欺凌迫害,僕一闻言,就一个个义愤填膺,想要尽快杀入南疆的腹地去给他们个好看。

于是当夜,夜劲风就先给顾心凝安排了住处,供顾心凝暂住,顾心凝独自一人在帐中沉思着,她不停地想着铮王和自己说的有关夜君言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夜君言将我关在笼中,却不杀我,是被情网所困,无法下手,如今看来,只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 了,他是因为我是顾敬州的女儿,因为对爹的歉意,才一意要保我的吗?夜君言,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每次当我以为我对你已经了解的时候,你却总能做出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情呢?夜君言!”

顾心凝在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真的了解过夜君言吗?

“谁能告诉我报仇的意义是什么呢?如果没有莫荛堂拆穿我身份,也许我还留在夜君言的身边,也许在不久的某一天,会因为我,而不是莫荛堂,使昭宣国陷入可能比心中更艰难的地步,如果真的因为我使昭宣国分崩离析,陷入战火,我就能开心了吗?路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那一幕幕悲凉景象,就是我所想要的结果吗?我一直以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毁灭。可是爹,您的牺牲和毕生的付出却是为了保护。爹,接下来的路,女儿该怎么走下去?您能告诉我吗?”顾心凝在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一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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