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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结婚(上)

这一觉褚唯一睡得深沉,三点多钟,宋轻扬上楼去叫她:“唯一,伯父打电话来了。”

她哼了一声,眼睛都睁不开,“再让我睡十分钟。”

宋轻扬看看时间,“起了,不然晚上睡不着。”

褚唯一嗯了一声,眨眨眼,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了,“轻扬,我的眼睛——”

她的眼睛肿了,眼珠红得吓人。

宋轻扬皱着眉,“别紧张,应该是过敏了。”

两人下楼时,宋母正在削水果,“要走了?”

“唯一眼睛肿了,我们去医院。”

宋母一看,“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过敏了吗?”

“可能是吧。”

“我和你们一起去。”

褚唯一深觉劳师动众,“伯母,没有多大的事,您忙了一上午了,轻扬陪着我就好。”

“妈,没事的,到了医院,我给您打电话。”

“行,路上小心。”

宋轻扬开着车,嘴角紧抿着,似在思量着什么。

褚唯一眼睛难受,“应该没事吧,我平时都很少戴美瞳和隐形眼镜,前段时间新闻上说有个女孩子眼角膜掉了。”她的声音低下来,“我有点害怕了。”

宋轻扬心思百转千回,沉声问道:“你昨晚几点睡的?”

她低声回道:“两点吧。”

宋轻扬板着脸,语气冷得吓人,“上午在车上一路玩手机。”趁着红灯,转头瞪着她,“你要不要你的眼睛了?”

褚唯一原本眼睛就疼得难受,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更难受了,“以后我会改的。”

车里静悄悄的,半晌没有声音。

前面的车开始发动。

宋轻扬轻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我有个学妹,一次意外出了车祸,她很聪明,十几岁就被国外多所大学录取了。”

褚唯一深知这个故事不会那么简单,她静默地听着。

“很不幸,她出了车祸,当她醒来的时候,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宋轻扬叹息,“她的眼睛很漂亮。”

“我不会这样的。”褚唯一连连保证,“你看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啊。”

宋轻扬不说话,周身透着寒意。

褚唯一坐立不安,后背冒着层层冷汗,她垂下眼帘,她知道他关心自己,他害怕了。

到了医院,宋轻扬刚要拉车门,褚唯一伸手拉着他的手臂,“你不要板着脸,这样子很不友好。”

宋轻扬回头,她竟还朝他扯了一抹笑,那眼睛又红又肿,他用指腹轻轻滑过她的眼眶,“我联系好了医生,先下车吧。”

褚唯一眼巴巴地看着他,“我知道我不该常常熬夜,没有遇见你之前,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以前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写文是她的爱好,也是她的工作,她一个人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我保证,以后十二点前一定睡觉,不玩手机。”

宋轻扬不说话。

“十一点前!”

“嗯。”语气不轻不重,似乎还不满意。

眼科医生检查后,说道:“麦粒肿,面积有些大,需要手术切开排脓。”

褚唯一一听要在眼睛里动手术,“医生,不能吃药打针解决吗?”

“你这个面积比较大。”

宋轻扬的手搁在她的肩头,“手术有危险吗?”

医生微微一笑,“小手术,不过任何手术都存在一定的风险,但你们也不要想得那么严重。”

宋轻扬沉吟道:“最快什么时候能进行手术?”

“一会儿我去问一下主任。”

“好,麻烦你了。”

手术定在第二天上午。

当天晚上她就住院了,褚父接到电话,连忙赶到医院,还带着打包好的饭菜。

褚父一阵念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小时候做眼保健操就喜欢偷懒,现在天天对着电脑,眼睛怎么能受得了?”褚父很少训她,这次也是吓到了。

褚唯一可怜兮兮地向宋轻扬求救,他终是不忍。

“伯父,医生说唯一的眼睛没有太大的问题。”

褚父叹口气,“算了,你们忙了一下午,先吃晚饭吧。”

“爸,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

“我在景悦饭店订了一桌,庆祝你们拓展训练顺利归来。”

褚唯一闷闷地说道:“那家饭店的东西挺好吃的。”

“孜然土豆,还有烤虾、扇贝。轻扬,你尝尝。”

宋轻扬夹了一个烤虾,回头看着褚唯一,“挺香的。”

褚唯一不想说话了,她要忌口,现在这些都不能吃,“你们太没有爱心了。”

两个男人完全不顾她,就在她面前吃光了所有的饭菜,褚唯一默默地啃着苹果。

“爸,我是你亲生的吗?”

褚父擦了擦嘴角,“你是我在山上捡的。”

宋轻扬抿唇一笑,“想吃吗?”

褚唯一点头。

宋轻扬拍拍她的肩,缓缓吐出两个字:“忍着。”这是给她的一个教训。

阮莹下班后赶过来,褚琛局促地站在一旁。

阮莹朝他点点头,“医生怎么说?”

宋轻扬一一交代,阮莹点头,“小手术不要紧张,你也是的,每天熬夜对着电脑,一点也不爱护眼睛,和你说了多少次了!”

褚父勾了勾嘴角,“她也吃到了苦头,以后注意一点。”

阮莹看着他,以前也是这样,女儿犯错,向来都是她批评,褚琛在一旁维护。阮莹叹了一口气,“回来还习惯吗?”

褚父咽了咽唾沫,“还好,挺好的,你呢?工作还是很忙?”

“和以前一样,就没有不忙的时候。”阮莹看着前夫,好像从他们离婚后,他们就鲜少见面了,居然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着话,还当着孩子的面。

褚父说道:“注意身体,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毕竟年纪在这里。”

“你也是。”

褚唯一和宋轻扬交换了眼神,不想长辈太过尴尬。

宋轻扬赶紧开口:“叔叔阿姨,我陪唯一下楼走走。”

褚琛搓搓手,“我也该回去了。”他看着阮莹。

阮莹道:“好了,别折腾了,在病房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褚琛深吸一口气,“我送你。”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出了病房。

褚唯一看着他们消失在灯光中的背影,喟叹道:“有时候真的很心疼我爸。”

爱情、婚姻,是一门太深奥的课程了。

宋轻扬往床上一坐,大床微微晃了晃。

褚唯一推推他,“你不回家休息吗?”

他反问:“你觉得我一个人回去能睡得着吗?”

褚唯一也躺下来,两人并排靠着,暖意流动着,宋轻扬闭着眼,不知道是在酝酿着睡意还是思考什么。

“眼睛还疼不疼?”许久,他打破了沉默。

褚唯一眨了眨眼睛,“有些难受。”她侧头,“其实我真的很害怕。”

“嗯?”宋轻扬尾音上扬。

褚唯一侧过身子,“我怕我的眼睛真的出了问题,我怕我真的看不见了。”

宋轻扬的身子蓦地一僵,“不会的。”

屋里只留了一盏壁灯,零星的光芒从窗外打进来,一室安宁。

“可我怕啊,我怕以后都看不到你了,闭上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都不能想起你的样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世界这么大,遇见你,不容易。

宋轻扬动了动身子,两人面对面,他的手揽住她,“等你眼睛好了,我不介意你每天多看我几眼。”

“轻扬,如果我真的看不见了呢?”

“没有如果。”

“假如呢?”

久久沉默,当褚唯一以为他不会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时,耳边传来宋轻扬的声音。

“那我就做你的眼睛,我会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一点一点地描述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她靠在他的肩头,宋轻扬个子高,肩膀宽厚,靠着很舒服,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褚唯一的手一点一点地摸着他的脸。

宋轻扬不满,“褚同学,我不想在这时候乘人之危。”

褚唯一回击,“我可能一周都不能看见你。”

他吻吻她的眼角,“把我放在心上就好。”

天气越来越冷,街角的梧桐叶好似在一夜间落光了。

褚唯一进了手术室,宋轻扬在走廊等待,郗清远过来时,他短暂地愣了一下。他没有穿工作服,驼色长款风衣,衬着他修长的身形。

“阮姨有个手术。”

宋轻扬点点头,“郗医生,你的手怎么样了?”

“好多了。”

手术很成功,两个男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术后,褚唯一要留院观察一天。

病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室外的大好阳光。

“感觉怎么样?”郗清远打量着褚唯一的眸子,看不出异样,只是脸色差了一点。

“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褚唯一笑着说道。

“以后晚上不要再熬夜了,也不要长时间玩电脑、手机,注意眼睛的休息。”郗清远一一嘱咐。

“我记得你不是眼科医生。”褚唯一打趣道,“医生的职业病啊。”

“过两天再带宁宁过来,他有些咳嗽,妈妈不让他来医院。”

褚唯一点点头,“明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好了,我去看他。”

郗清远没有待多久便走了,宋轻扬送他。

两人步履缓慢,走廊上是来来往往的人。

“不用送了,回去看着她吧,她——不会那么乖乖地听话的。”郗清远嘴角微微一弯。

宋轻扬沉默了一下,“看着挺乖巧的,不知道性子怎么那么倔强,有时候真的能把人气得要跳脚。”

郗清远扯着笑,“所以就拜托你以后好好照顾我这个妹妹了。”

“我会的。”他坚定地回道。

褚唯一摩挲着手机,宋轻扬回来时上前抽走她的手机,“医生说的话你忘了?”

“电话——”手机铃声还在响,“谁打的?”

“楚墨——”

褚唯一嘴角抽了抽,“我来接吧。”他把手机递给她。

“褚唯一,你在哪儿?”

“楚总,我在医院,刚刚做了个小手术,我和戴助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他没有和我说,你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

宋轻扬突然出声,“唯一,该吃药了。”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楚墨听到。

褚唯一:“楚总,医生让我吃药了——”

“这个医生的声音和宋轻扬的声音一模一样,真是巧了。”

褚唯一硬着头皮,“是呀。”

“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褚唯一咬牙,“你干吗突然说话啊?”

宋轻扬端着水杯,“喝水。”

唉,男人的心思真难懂。

宋轻扬一条一条地念着,顺带着帮她回复了所有的信息。

褚唯一勾着嘴角,“怪不得领导都要配个秘书,宋秘书今天表现不错。”

宋轻扬扑哧一声笑,“请问领导,有奖励吗?”

“我想想。”她笑着。

宋轻扬神色一变,深情而专注,“唯一,我们结婚吧。”

褚唯一瞬间愣住了。

“你不用表现得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妈提过元旦举行婚礼的。”

“元旦?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会不会太草率了?”

“我也这么觉得,春暖花开时举行婚礼最好了。”他的语气竟有些孩子气,迫不及待似的。

褚唯一点点头。

“你答应了?”他狡黠地问道。

褚唯一哪里是他的对手,又掉进他的陷阱里了,懒懒地窝在床上了,“宋轻扬,和我结婚以后可不能反悔啊,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要是分开的话,孩子会很难受的。”

“唯一——”他嗓音轻柔。

我怎么会反悔呢?如果最后不是你,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宋轻扬轻轻地拉上她的被子,“傻瓜,我怎么会反悔,我一直在等你啊。”

褚唯一眼睛恢复后,销假去了公司。

圣诞节快要到了,城市四处弥散着节日的气息,天气也突然来了个大降温,最低气温一下子降到三四摄氏度。

办公室已经连着三人感冒了,褚唯一自从上次手术后,一直在宋轻扬的监督下,早睡早起,并且每天都要锻炼三十分钟,体质似乎也强了一些,至少这次没有被传染上。

她和宋轻扬的事,楚墨心照不宣地没有说破,不过现在差遣她办事毫不含糊。她常常去宋轻扬那边送文件,久而久之,公司渐渐有了个传闻,说她在追求宋轻扬的助理。

褚唯一见到曹助理也尴尬不已,曹助理似乎也误会了什么,她去送文件时,他们正在商量着晚上聚餐。

“宋总,东城那里新开了一家柠檬鱼,我们很久没有聚餐了。”

宋轻扬抬首,“你们去吧,记我账上。”宋轻扬现在是居家好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一起活动了。

“你不去有什么意思呢?天冷了,大家一起吃饭特温暖。”

褚唯一把文件交给他的助理,助理看着她,难道褚唯一真的对我有特别的想法?

宋轻扬:“唯一,晚上有活动吗?”

褚唯一沉思。

“没有的话,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宋轻扬看向她,似乎等她的答复。

她抿抿嘴角,“那好吧。”

他浅笑,“一起走吧。”

众人看着两人风姿绰绰的身影,不由得感叹:“唯一这人性格好,人又漂亮,她和老大在一起多配啊!”

一个人压着声音,“唯一父母离异,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咱老大那样的家世,唯一——”

另一个人说道:“我觉得唯一挺好的,是过日子的人。”

那天晚上,两组人难得地聚在一起,天冷了,最后去了火锅店,这些人爱热闹,吃饭时,又定了下一场,去唱歌。

从火锅店走到娱乐中心,一条街的距离。

褚唯一走在最后面,宋轻扬在她的身旁。

“下雪了吗?”她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小雪花落在掌心,一瞬间就化了。

街上的人兴奋地喊道:“下雪了——下雪了——”

原来下雪都能让人莫名地开心。

她侧首望着他,他微仰着头,灯影打在他俊朗的轮廓上,冰凉的手指碰到他的脸庞,她嘻嘻一笑,“宋轻扬,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是你陪在我身边。

远处的酒店门口有人在放烟火,夜空中顿时五光十色。

一行人先后来到城中一家娱乐中心,不知道谁提议的,唱歌前来个热身,玩个游戏。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选择了传苹果游戏。

宋轻扬坐在她和赵璐的中间,褚唯一轻轻问了问花花,“用手传吗?”

“下巴和脖子夹住苹果,传给下一个人。”花花又道,“他们是故意的。”

“啊?”

“一会儿肯定要换座位,有人想和宋总传苹果。”

褚唯一眼角抽搐。

第一轮游戏,大家按照原先的位置开始,从左边开始,好不容易传到褚唯一,她夹着苹果,慢慢地靠近宋轻扬。

余光看到赵璐,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下巴低点。”

宋轻扬扯了扯嘴角,微微低下头。

这姿势太亲密了。

突然,苹果滚到了地毯上,没有太大的声响。

“褚唯一,你们输了,来接受惩罚。”

宋轻扬一副淡然的目光。

赵璐喝着鸡尾酒,表情落寞。

有人提议亲一个,有人提起公主抱,总之不想轻易饶了两人。

包厢陷入沉默中。

“亲一个!亲一个!”

“褚唯一,你赚到了!”花花激动地拉着她的手。

褚唯一窘迫地站在那儿,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别的惩罚吗?”

宋轻扬扯着嘴角,一手揽过她的腰,俯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如羽毛滑过,轻柔温暖。

褚唯一握着手,掌心竟然浸满了汗水,大脑好像浮着彩色的泡泡,心里如同喝了蜜水一般甜。

那双熟悉的眸子含笑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等着她回神。

众人尖叫起来,完全不可置信。

“这——”他们真的只是打算开个玩笑而已。

褚唯一脸色绯红,像鸵鸟一样缩着头。

“好了,游戏结束,大家满意了吧,唱歌吧。”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扫过她的心尖,掀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谁还有心思唱歌啊?!

满满的奸情!

褚唯一暗恋的那个人原来是宋轻扬啊!

走廊光线晦暗,赵璐靠在墙上,精致的五官满是落寞,宋轻扬从洗手间出来,“赵璐,回去了。”

赵璐动了动双腿,“轻扬!”她往前走了几步,直直地看着他,“为什么会是褚唯一?你到底爱她什么?”

宋轻扬拧着眉,“你喝多了。”

“我没醉。”她嗤笑着,“你告诉我,为什么是她?我陪了你这么多年?我喜欢你啊——”

“赵璐,回去休息。”

她咯咯地笑起来,“你爱她,那么她爱你吗?你知不知道——”

褚唯一走出来,“轻扬,怎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赵璐嘶吼道:“褚唯一喜欢她的哥哥,她喜欢那个医生。”

褚唯一僵住了,柔软的地毯踩在上面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轻扬冷着脸,“我知道,可是我这一辈子只会喜欢她。”他越过她,径直走到褚唯一面前,拉过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冷,“回去吧。”

霓虹灯闪烁,冷风瑟瑟,天气越来越冷。

回去的路上,褚唯一靠在座椅上,无精打采。

“怎么了?”宋轻扬哑声问道。

褚唯一看着窗外,“我在想以后我在公司怎么混呢?我还没有参加转正考试呢。”

宋轻扬满脸的春风得意,“你现在得好好贿赂我,我是考官之一。”

褚唯一:“……”

车子开进了超市的停车场。

“要买什么吗?”褚唯一问。

“你忘了,小耳朵的粮食快没了?”

小耳朵现在完全交给宋母养了,褚唯一前两天过去,小耳朵晃着尾巴从她腿边优哉游哉地走过,对她爱理不理。

而宋爸一回来小耳朵就迎过去,冲着宋爸爸喵喵直叫。

宋轻扬友善地解释道:“小耳朵吃了爸爸的两条鱼,现在知道讨好爸爸了。”

褚唯一内疚了,没脸见宋父了,“要不小耳朵就送给叔叔吧。”

宋爸怕未来儿媳妇有心理负担,收下了那只猫,倒也有趣,偶尔他在院中散步,小耳朵会跟在他左右。

宋爸直言:“小耳朵比扬扬听话多了。”

褚唯一推着车,挑了些零食,“宁宁下周过来。”

“小孩子要少吃膨化食品。”宋轻扬弯腰拿起来又放回去。

“我吃我吃!”褚唯一连忙说道。

“你不是要减肥的吗?”

“你有时候真不可爱。”

宋轻扬倒是买了不少水果,两人转了一会儿排队结账,这时间段人不是很多,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

褚唯一正在拿东西,突然想起车上的口香糖快没了,“轻扬,拿一盒。”

宋轻扬伸手,手臂擦过货架。

一排东西啪啪地落在地上。

褚唯一连忙过去帮忙捡。

呃——

十多个安全套。

前后的人都看着他俩,嘴角噙着笑意。

终于收拾好了,这是她有生以来最狼狈的超市之行了。

褚唯一洗完澡,头发吹得七八分干,放好吹风机,她才走出来。

气温有些低,他们都换上了厚一点的睡衣。

当初李貌来她这里,就说了句,房子好是好,就是冷清了点。现在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

宋轻扬抬头,冲着她招招手,“过来——”

褚唯一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他把杂志推到她面前,是她读书时写的一篇文章。

“哎,你怎么看得下去的?”褚唯一抽过杂志,“读书的时候,思想有些偏激。”满脑子都是男女平等,文字间都充斥着这种想法,“那时候性子很闷,在班上很不讨喜。”

宋轻扬深深地凝视着她,眸光微闪。

褚唯一却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当时心里过不了那个坎。”父母离婚确实给她带来了很深的伤害,让她对婚姻充满了失望,甚至对与男性的交往产生了抵触。

“蓝月上次还说我,二十岁写的东西像四十岁年纪写的,现在写的东西倒是像小姑娘写的了。”褚唯一笑起来,“说明我是越活越年轻。”

宋轻扬摇摇头,手指滑过她的发梢,结果沾了一手的头发,他失笑,“头发再这么掉下头我保不准你会变光头,以后咱家洗发水可以省了。”

褚唯一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下巴,“掉头发很正常的,我问你,为什么要在今晚公开?”

宋轻扬眼神清亮,慢慢地勾起了嘴角,“让你有安全感,免得别人老对我别有企图。”

“因为赵璐吗?”

“嗯!”他语调上扬,“我不想让她误会什么。”

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我以为我会孤单一辈子,而我已做好了准备。可老天的安排总是这般奇妙,让我们相识、相爱、相守。

褚唯一在笔记本上敲完这段话,手边的红茶早已冷却了,她抿了一口,一股沁凉流淌过心田。

他说:“唯一,写写我们的故事吧。”

她回:“我们之间没有大起大伏,读者不爱看的。”

他说:“写给我看就好。”

她回:“我要构思一下。”

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写。

天泽上下都在疯传,新来的小姑娘把宋轻扬追走了,这是本年度的公司十大传奇之一了。

甚至有人当面问过褚唯一,褚唯一好脾气地解释了一番。

平时出去应酬时总有人会打趣她,哪里是来工作的,分明是来找男朋友的,还把公司最优秀的人给挖走了,当然褚唯一的工作能力也证明了她并不是所谓的花瓶。

年底前,公司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

宋母看着俩孩子这么辛苦,满心舍不得,一有时间就给两人送吃的。

这日中午,褚唯一和宋母坐在餐厅,褚唯一喝着汤。

“工作这么忙,你这眼睛能受得了吗?”宋母有些担忧。

“医生说已经康复了,我现在每一个小时都会做些眼部放松。”

宋母点点头,“你俩结婚的事现在有决定了吗?”

褚唯一大脑一转,“伯母,我们计划明年。”

“明年啊,你俩都二十七了。”

“五一。”

“五一啊——”宋母藏着笑意,知道不能再逼她了。这个儿媳妇她是满意极了,话锋一转,“结婚是大事,我们好好准备。”宋母现在日日夜夜就盼着儿子赶紧结婚,她也可以含饴弄孙。

“唯一,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结了婚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和轻扬想过二人世界平时都住新房,放假再回来,我和阿姨做些好吃的给你们。”

见她嘴角沾了一点油,宋母拿起面纸,“别动。”她轻轻一擦。

褚唯一蒙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那年她在医院守着奶奶,吃饭一边匆匆忙忙,一边还要复习功课,奶奶也是这样给她擦着嘴角,她的心里瞬间柔软了,一时间她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怎么了?不想吃了吗?”

褚唯一咧着嘴角,“怎么会!我最爱喝您熬的汤了。”

宋轻扬从来不会和她说这些,宋母听了褚唯一的话,心花怒放,对她满是亲昵,“想喝有时间就回家。”

晚上,褚唯一和宋轻扬去褚父那里,吃过饭,褚父和宋轻扬下象棋。宋轻扬并不擅长象棋,不过为了哄老丈人开心,最近也在看书学习。

褚唯一泡了一壶茶,“怎么样?谁赢了?轻扬,你又输了。”

宋轻扬冲她微微一笑,没说话,褚父绷着脸,凝神思考。

褚唯一也懂一些,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后者居上。

宋轻扬落子,“将军。”抬眼冲着褚唯一弯了弯嘴角。

褚父盯着棋盘,“再来一局。”

“爸,不早了,你坐太久,明天颈椎又会疼。”褚唯一收拾着棋盘。

褚父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轻扬学了几天就赶超我了。”

“爸,他是理科生,思维能力强,高中一直都是年级前几名,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考场。”

褚父突然想到什么,“唯一啊,我记得你高一有一次也去过第一考场。”

褚唯一僵住了,“我也有超常发挥的时候。”

宋轻扬抿唇一笑,“幸好,你那次超常发挥。”

宋轻扬要去法国出差一周,离别前,褚唯一看着日历,她的生日也快到了,那时候他人还在法国。

这两天,朋友们都在问她生日怎么过。

褚唯一并不是特别想过这个生日,只惦记着在法国的宋轻扬。

生日那天,李貌到公司来找她,他的衣服还是那样拉风,黑色皮夹克,头发好久没剪了,惹人注目。

好几个同事向褚唯一打听这人是谁,褚唯一一一解释:“是我邻居哥哥。”

“走,男朋友不在,哥哥带你去庆祝。”李貌揽着她的肩头,“又大了一岁,以后要更加懂事了。”

褚唯一眼角直冒黑线,“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上次的事解决了吗?”

“嗯,钱我有时间还你。”

“我不是说这个,你要不要告诉我那钱你到底做什么了?”

李貌叹了一口气,“韩凌老家出了事。”

褚唯一没有细问,“你和韩凌现在怎么样了?”

李貌扯了扯嘴角,笑容满是无奈,“她买了回兰州的火车票,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就这么让她走吗?”

“她说她想安定,可是我不能给她。”李貌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唯一,我是不是很没用。”

褚唯一心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却笑了,“今天你生日,不说这个。”

夜色降临,灯光璀璨。D市最高的大厦,西餐厅里,音乐婉转动人。

两人落座,褚唯一敛目,“干吗这么破费?”

李貌嘿嘿一笑,“你先看菜单,我去拿生日蛋糕。”

褚唯一翻着菜单,这家典型的量少价贵,李貌肯定吃不饱,有人走到他们这桌,“小姐,请问需要什么吗?”

“暂时不用——”她慢慢抬首,眸子里突然映着那人的身影,他深深地笑着,送上一朵盛开的玫瑰,“生日快乐。”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惊讶、惊喜。

宋轻扬的脸上流露着特别的笑容,“鉴于你最近的表现,我要好好奖励你。”他的表情异常温情,右手慢慢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礼物。”

褚唯一的心怦怦直跳,她猜到了盒子里会放着什么,伸出手,指尖竟然颤动了。

他耐心地等待着。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张粉色的纸上写着两行字。

“褚唯一同学生日快乐!

你愿意嫁给宋轻扬同学吗?”

是他的字迹。

褚唯一扑哧笑了,鼻尖酸酸的,张开手拥住他,眼眶微红,她靠在他的脖子间,用力地点点头。

“怕写得不好看,写了好几遍。”

音乐悦耳,幸福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宋轻扬将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完美地契合,他在法国挑了很久,最后才选中了它。

十指纤长有型,戒指很适合她,她低垂着脸,神色专注,“很漂亮。”

“那就戴着一辈子不要摘下。”他轻言,凑到她面前,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噢——”突然一阵起哄声,众人一一走出来。

蓝月、徐浩洋、唐薇、李貌、邱天……

“恭喜恭喜——”蓝月拍着手掌。

宋轻扬揽着褚唯一的腰,眉眼都是笑意,“多谢各位捧场。”他低声呢喃,“怎么都来了?”

众人都笑了,宋轻扬那个闷骚的性格,求婚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会通知他们来呢?这些都是想看戏的人,心里早想看这一幕了。

“你们两个啊,倒是像老夫老妻的感觉,你知道吗?我最近去上课遇到好几个准妈妈都是D中的,真是神奇,D中什么时候开始自产自销了?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是那些人早在读书时就看中了另一半。”蓝月说道。

“其实这样真好,可我和他中间却错过这么多年。”褚唯一心里免不了有些酸涩,如果一开始知道是你,我一定早早地来到你的身边,与你相遇。

“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宋轻扬的,默默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不是谁都能坚持下来的。”

褚唯一喟叹,“我知道,所以以后我会更加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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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文学从诗经、楚辞、先秦散文、汉赋到唐诗、宋词、元曲以至明清小说,构成了一卷几千年中华文化的发展史。当你在唐诗中感受运转不息的生命之力和千姿百态的生命节奏;在宋词里体会清新浪漫的意境美学和缠绵绮靡的人生情感;在元曲里领略苍茫寥廓的宇宙意象和风流倜傥的浪子情怀;在明清文艺中读懂色彩斑斓的人世画卷,那么你的语言水平,你的意境格调,你的思想情操都会得到升华。总有一天,你会徜徉于优美的文化典籍中欲罢不能,你会陶醉于中国最精华的语言中并能将其运用自如。这就是名著的力量。
  • 娘子乖乖,夫君来了

    娘子乖乖,夫君来了

    穿越到一个被退婚,恼羞成怒寻短见的府候大千金身上,她寻思着,可不能轻易饶了渣男,她要追到手,然后狠狠甩掉。“小姐,小侯爷在水榭台。”“走。”“小姐,小侯爷在青笙巷。”“追。”“小姐,小侯爷在堂厅。”“堵。”“小姐,小侯爷去了你闺房。”“拦……你说什么?”那个男人,在她耳边低声喃呢道:“你赢了,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 山野杂家

    山野杂家

    绑定“诸子百家”游戏,隐居于深山老林。闲来种种田,读读书,看看病,偶尔做做木工活……可为什么偏偏有众多名流巨星纷至沓来,只求一见?书友交流群:222750811
  • 我真的是正派

    我真的是正派

    大千世界,修炼盛行。这里人族强者可飞天遁地,异族强者能破碎虚空,更有域外来客自天外降生——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一个不甘成为炮灰的土匪头子,崛起于微末,终是在滚滚时间长河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我叫秦书剑。皇皇三十载,书剑两无成!《本书又名:从山寨npc到大BOSS》(已有两百万字完本作品《重生之独步江湖》,更新有保障)
  • 拐个弯就到

    拐个弯就到

    常芳,女,七十年代出生。山东临沂人。2005年开始小说创作,先后在《北京文学》、《中国作家》、《十月》、《上海文学》、《收获》等刊物发表小说五十多万字,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等报刊转载。中篇小说《告诉我哪儿是北》正在改编电影。著有长篇小说《爱情史》、《桃花流水》等。现居济南。英雄山北门伫立着一座骑兵的雕像,黄铜铸的。唐光荣偶尔从北门进出英雄山,每次都会在雕像跟前驻足看上几眼。
  • 龙魂噬天决

    龙魂噬天决

    穿越之后成了婴儿,却拥有卓绝的御气天赋,天才陈小狼在铁垄村村民的关爱下,疯狂成长。同时穿越的女朋友乐正怜儿,也和他携手,战魔族笑傲御气界,噬天灭地,成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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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婚宠:甜妻,很撩人

    推荐作者新文【帝少你夫人又不要你了】重生前,她性格刚直易折,想要得到的绝不放弃,追着某个渣男死缠烂打。重生后,她发现自己竟然眼瞎,她老公虽然冰山点,却看怎么好,而她以前竟然看不上。话说,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那些渣男贱女们以为她还那么好欺负?本小姐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欠了她的是逃不掉的!什么?还敢抢她老公?本小姐一巴掌乎你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 曲水流年

    曲水流年

    魏安帝最小的女儿绮念公主打小住在皇城根儿外,不受帝皇宠爱,早把这个公主忘到了九霄云外,恰巧战败小国送来小质子,还是个走一路喘三喘的病秧子,魏安帝大手一挥,两个人做了邻居。而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纨绔为何总是撩人心扉,两相权衡,皇权至上,到底谁才是自己的心之所归?
  • 渣男的光辉岁月

    渣男的光辉岁月

    2018年,林新只用了这一年,就把自己彻底毁了。他失去了所有,失去了他的爱人,和爱他的人,他万念俱灰,从24楼一跃而下,在空中,他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真要说起来,也是一篇鸿片巨制。
  • 猫咪情缘

    猫咪情缘

    汤小米今天三十二岁,名副其实的齐天大剩,人漂亮不说,是非也多,这是非多的女子,自然也是无人问津,招来的也都是嘲笑的白眼。这不汤小米又升职了。企宣部的经理荣升为鼎盛集团的副总经理,这任职通知一下,又引起来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