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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长寿碑(1)

1

绿皮车总是晚点,该走七小时,拖了两个半小时。不过,原本早上六点半该到,现在九点才进站,天彻底放亮,又是坏事变好事。

表兄易亮才等足三个钟头,朝我们走来时脸上凝着霜气,两手搓个不停。岱城夏天清凉,冬日漫长,一年四季阴霾深锁,寒气氤氲。岱城有谚,四月八,春寒冻死鸭。现在才清明节,细碎却凌厉的风刮得人脸皮一阵阵细跳。往车站外面走,多的是本地包了厚厚头帕的男人,打招呼问要不要搬行李。他们把小红帽掖在裤带上。

亮才不戴头帕,戴一顶帽子像上了松紧带,把他的圆脑壳箍出了一道腰。

“……铁路领导刚被抓,不晓得搞出么子缺德事,一锅端了嗬。要是领导换成我来当,我立马下道指示,绿皮车重新刷道新油漆,全给老子变成红彤彤,保证火车跑得像《新闻联播》,一分一秒都不拖。”

虽然同属西南官话,岱城口音比佴城多了些平仄,尾音一例拖个老长,我总能从岱城人嘴里听出几分莫名的欢悦。

我父亲说:“才狗子,现在你不打牌了嘛?你不到处敲敲打打了嘛?”

“二姑爷,何必翻十多年前旧账嘛?年轻时候,男人家总要出去浮浪几年,手一紧,钱一逼,免不了要干出些丑事嗬。现在,上至锁龙坝,下至下坎岩,领导书记要找致富能手,脑壳一拍第一个想到的横竖是我才狗子,见天打电话,通知老子去开这会那会。现在,老子有话讲前头,没有大领导露面,老子索性也不参加。”

“才狗,你好大哟!”我父亲喷笑着说,“一口一个老子,哪一级的领导才有本事搬动你?胡书记亲自来,够是不够?”

“二姑爷,见什么人摆什么脸,在你面前我这辈子都是才狗子。”

亮才早几年可不是省油的货,每次搭绿皮车来佴城,每回到我家都借钱,开口七八万,拿到七八百也不嫌少。后来我母亲到底被他借烦了,放话说,死活不能再借他一分。借他钱,就是害他人!那一次亮才又来,这边死活不给钱,亮才便耍赖不肯走,死活要搬我家一件东西。我母亲将他关在屋外,他竟在杂物间里翻出一台二十年前的老黑白电视机,硬是一个人扛回了岱城,卖了二十八块。黑白电视机早就摆坏,要将它修好,那价钱可以新买一台彩电。据说,那人从亮才手中买下这老电视,是当成一个怀旧摆件。把岱城翻一遍,可能也只有这人搜集怀旧摆件,居然让亮才撞上。他父亲易为经为此还表扬他:“要得嘛,老汉活到这把年纪,还没听说过哪只狗卖了压狗石,竟然赚得钱。”

这几年不一样,亮才看样子真是发了。我去岱城之前和他通了电话,他问今年来几个人。我说:“怎么了?”他说:“人少我就用我婆娘的马6接你们,人多我开那台商务车。”

他那商务车远看是别克款,走近一看,车标由两把火铳架一起构成。虽属山寨货,却不欠马力,在坡道上跑得欢劲十足。行到特别陡的路段,这车甚至想往上蹿跳。

我父母都是岱城人,当年因革命工作需要调去佴城。父亲老家陡山岭,和母亲老家下坎岩只隔一条河。遥想当年,父母大人皆是少年男女,隔河相望,暗生情愫,也是一段青春美事。一晃眼,两人年事已高,又攒下几桩老病,这几年每逢清明挂坟,都是我带着妻儿赶到岱城。我要尽早给儿子灌输些传统教育,要不然,他长大后会以为清明这一节,和别的节一样,都是拿来Happy的。

今年不一样,父亲一个房族兄弟打来电话,说一处罕有人去的坡头,年初烧荒砍火畲烧出一片坟茔,残断的碑石上依稀可看出,这一片是戴家的祖坟山。到底是哪辈祖宗,邀我父亲过去一同探究。这事搞得父亲好一阵兴奋,像得了祖灵召唤,不顾我们劝阻,拖着有病之身霸蛮要来。

来之前,父亲叫我给亮才打电话,说他有车,一定用得着。父母晚婚晚育,生我时,两人年纪相加快够古稀之数。表哥亮才已是五十冒头的人了,大我一轮有多。

在戴家祖坟山,碑石上漫漶的字迹,父亲和一帮叔伯逐一辨认,那架势犹如考释甲骨文。我父亲毕竟多喝几年墨水,他指着碑上现出的字辈解析:“仁彦其可望,世茂昌源深……起码十几辈的祖宗了,搞不好,张献忠屠蜀,湖广填四川的时候,老祖宗走到岱城,见这地方适合谋食,就不再往西去,住下来。同姓聚多了,就挑好这块祖宅地!”

父亲四下张望,看看草丛中的残碑断碣,嘴皮子竟是有点哆嗦。同姓爷叔纷纷认同我父亲的考证结果,商量着广邀同宗兄弟,血亲族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将祖坟山重新修葺一番,明年再行大拜祭。

亮才把我们先送到陡山岭,我们上山查看远祖们的碑石,之后又顺道去自家坟园祭拜上几辈亡人。亮才一直坐车里等,叫他先回去,他说反正没事,要用车叫我一声。三点过后,我和父亲从自家坟园走下坡,亮才迎了过来,冲身后一帮戴姓男丁大声地喊话:“我那边饭菜早弄好了。二姑爷,说好要跟我走的嗬。”其实没人跟他抢,戴家人中午已经聚一起吃饭喝酒,说了好多话。他们也知道,我和我爹还要去下坎岩,挂我娘那一头的祖坟。每年清明来岱城,我都要在陡山岭和下坎岩各烧十数刀纸,燃掉几百块钱的响鞭。

过了河,迎面看得见的那个山头正是易家祖坟山,村子还在山谷更深的地方。亮才朝山头瞟去一眼,让车慢下来,提议说:“二姑爷,我车后头有响鞭有灯笼,有纸钱有苕酒,你看你看,也只欠了一碗刀头。时间还早,不如今天一道手脚把坟都挂了?明天带你们到罗家垭温泉泡他一天!”

“才狗,挂坟是敬祖宗,必须礼事周备,你当是敷衍?”我父亲一辈子当老师,训人的口吻总能拿捏出几分威严。他又说:“明天,你换一身素净的衣服。五十多的人了,还好意思穿得这么花里胡哨,想上大街招惹嫩妹子?明天你们上山挂坟,我全程陪着。”

“二姑爷,你说了算。”亮才歪着脸冲我一笑,心里定然说,你陪着?你分明是押着。

快进村时,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正坐在路边一处陡岩坎上抽着旱烟发呆。只在这些偏僻村落,还找得见整日发呆的闲人。我觑了一眼,不认得,父亲大概也不认得,只要认得,他会冲那人打招呼。我父亲好多年没回岱城了。

亮才一脚踩停了车,手做扩音筒搭在嘴边,冲那男人喊:“马壮,去年秋后收的新米,还存得多少?”

那男人磕磕烟袋跳下坎岩,走到车旁回话:“仓里只存了谷子。但没得紧,易老板你要,我马上打成米给你送来。”

“那要得,你赶紧去打米。马壮,你家的米煮成饭,硬是香得死人,馋得死狗。”亮才是下坎岩首富,讲话难免对人支使。他又说:“马壮你晓得,今年清明节气,我二姑爷来了,表弟来了,表弟媳妇来了,表弟那个崽崽,也就是我的盛彰表侄也来了,挤挤挨挨全家班嗬。我表弟戴占文你没听讲过?全国有名的作家,写小说经常在中央电视台发表,赵忠祥念头一段,倪萍妹子念下一段,接下来轮到毕福剑,毕福剑一搞气氛当然人欢马跳。你说,这么一搞,众星拱月,哪有不轰动的道理?你家里那些事,不妨跟我这表弟说说,他帮你写几笔,市里的领导都能看到,不敢不重视嗬。”

“不麻烦,不敢麻烦!”那男人习惯性弯着腰,谦卑地笑着,又扯起嗓子问,“易老板,米要多少?二十斤够是不够?”

“二十斤?你当是背进城里装袋卖?说是卖米,其实都是卖编织袋。你我两个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搞一百斤,整整一百斤。”

“没得问题,我打好米就挑你家去。你家那么多亲戚,老远过来,晚上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米饭。”

亮才开着车继续往村里走,没话找话,问我们认得刚才那人不。我们当然认不得,我父亲说:“下坎岩姓易的,上些年纪我都认得,其他杂姓人家,我就顾不上那么多。”

“认不得没关系,你们看不看得出来,这人有点呆?”不待回答,亮才又说,“也怪不得他,谁碰到他家那些事,不呆若木鸟才怪……呆若木鸡?木鸡木鸟差不多的嘛,占文,我哪能像你那样讲究?你用不着个个字抠我,搞得我有舌头不敢说话。你们晓得不,这个马壮,龙马壮,年纪比我大一两岁,活到五十几忽然多出一个爹。”

我们一家都有些累,懒得回话,亮才的神情不管多么惊奇,也引发不了我们的兴趣。多个爹的破事,放在下坎岩很离奇,网上一搜铺天盖地。很多男人贴钱又贴米,搭工又搭料地把崽女养育多年,DNA一检查,竟发现自家崽女多了一个爹……亮才不上网,一上网稍微浏览一下就能晓得,不管世界多大,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准有王八。

亮才见我们没回应,忽然一脚踩死刹车,扭过头来,脸上挤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这架势,我们不关注,他就不罢休。他认真地说:“世界上的事多了,多出一个爹,我想也不是盘古开天头一回。问题是……你们晓得啵,马壮多出的这个爹,又是他妈的儿子。我讲这个‘他妈的’不带骂人嗬,事情原本这样,有这么个人,他既是马壮他爹,同时又是马壮亲娘覃四姨的儿子!”

亮才停车的这会工夫,刚才那汉子已经拿着一把柴刀撵了上来。亮才要搭他一段路,他见车里面挤,手一攀,腰一弓,野猫子似的蹿到车顶上。他还大声说,没得事,坐上面又宽敞又自在。他用刀背敲敲顶棚,敲得呯呯响,示意亮才可以开车了。

“……见了鬼了?辈分有些乱?我会帮你们算出来,但嘴皮子要费一些力气哟。现在没得力气说,吃了饭坐下来,慢慢跟你们摆。”

我们脸上浮起诧异的神色,亮才这才松一口气。

2

菜还在锅里滋滋地响,亮才亲自下厨,一边炒一边隔着门问闻到香没有。

老吕电话打了过来,问我在哪。我坦白,已经到了下坎岩。老吕便嗔怪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先不说?我去接你站也好嘛。我说不了不了,我家老表有车,一天都陪着我们,万事方便。我心想他大概讲讲客套。我有个熟人总这样:电话一打先问吃没吃饭,你要说刚吃他就遗憾地说正想请你;要是我说没吃,他准说他在另一个县。

事实证明,我总犯以偏概全的毛病。老吕不是那种人。他马上就说:“还没吃饭?那好的,你先别吃,千万别吃,我叫个车接你。”

“我都上桌了,肚皮也饿得响,改天吧。”

“不行,来了岱城听我安排!”老吕不由分说,把电话挂了。

下坎岩离县城不远,过不了多久,老吕带来一辆广本,他坐驾驶副座,跟司机指指戳戳直到车准确地停在我面前。下了车,他摆开姿势要与我热烈拥抱。以前他不这样,可能与时俱进养成了新的习惯。我自然予以配合,虽然心底怀疑我俩的关系不至于如此亲密。

我心里是把他当成老师的。

老吕吕望初,我认识他已经有些年头了。他以前是文化馆创作专干,《岱城文艺》主编。说是主编,其实他一人将这杂志里外包圆。县级文学杂志大都如此,只要有个热心好事者能从某领导手里不断搞到钱,杂志便一期一期苟延残喘。

我还不认识他的时候,某天我接到陌生的电话。

“……你好,是戴占文?哦,我找的就是你。我是吕望初,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一直都关注你,呃,关注你很久了,从你一出道之时起,我就知道岱城这下又出人了嗬。”老吕的声音嘶哑,面对面讲话都像是在老远的地方喊你,这声音从电话里跋山涉水钻进我耳朵,我头皮乍一下就绷紧了。……我出道了?我是发表了几篇小说,但还远不够吃饭,只是以此为借口在家中蹭老。不过我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写小说(说出来怕他们笑话),这个岱城人竟然知道,我难免小有感动。

耳畔,老吕的声音还在继续:“我马上着手编一期‘岱城青年实力作家作品联展’,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稿,而且必须是首发。你认真办这个事,给我一个精品稿,我给你留头条。”

我想问问稿费怎么算,他忽然咳起来,我便没问出口。事情说完,正要挂电话,他冷不丁挤出一句:“有稿费,不要担心嗬。”我吓一跳,忙说不担心不担心。

老吕的声音弥漫着八十年代文学最繁盛时期的气息。他这人对文学的理解大概永远定格在那时,写几篇小说仿佛是天大的事。内部刊物基本没有稿费,有也聊胜于无,他竟然强调首发,我想这纯属罕见。晚上吃饭,我跟父亲讲到这事,话音不免有些调侃,父亲不爱听。他及时教导我:“我看老吕是个很好的同志,呆在岱城也把你的情况摸得清楚,这说明他的工作做得相当扎实。你才发表几篇文章?人家看得起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赶紧表态,明天就开写,争取拎个头条回来,给你老人家当下酒菜。

我写了个中篇给老吕,没上头条,放二条。他为此专门打电话过来,将我开导了半天,拿头条小说和我那篇作了仔细比较,一点一点指出差别所在。电话里,他多次强调头条作者和他非亲非故,素无往来。他仿佛认定,没上头条会对我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他稍一喘气,我便抢着说,无所谓,吕老师,我真的无所谓。我越解释,他就越发认定问题很严重,把话从头捋,再说上一遍。

过不久,我收到一千块钱稿费。内刊发表过后,还可以在别的杂志发表,这一千块,我觉着像是白捡,马上去卤煮店给父亲切了几盘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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