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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遗忘就是成全1

栩苵是如此开心,哪里还有心去发现流宇帛额前那重重的愁云。她都来不及放下红艳枕巾,兴奋的往外快走去,“我现在就去看他,三年没见,看看这臭小子有没有长帅点,哈哈......要是还是那个丑样子,就不许他做孩子的干爹......”

“你不要去,他死了!”流宇帛脱口道,只见行至门口,刚还兴冲冲讲个不停的栩苵身子猛然一阵,摇摇欲坠中,本能的抓住一旁的门框。

他死了,他死了......

流宇帛的声音无数次在栩苵脑中回荡,肚子突然痛了起来。腹中的胎儿在动,却不似以往的轻柔,这一次他就像一只发狂的小狮子,不停的在腹中乱撞。

栩苵靠在门扉上,捂着肚子,眉心揪做一团。

“栩栩,你怎么了?”流宇帛扶住了栩苵,在她抬眸的瞬间,他在她眼中看见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流宇帛心头大触,凌泓然真那么重要吗?他只不过是个朋友啊!

栩苵扬起头,死死拽着流宇帛的衣角,“凌泓然呢,他到底怎么样了,不要骗我......”

“他死了,遭遇敌军伏击,死在了彦厘城......”

栩苵脸瞬间惨白,呆立片刻,突然猛的推开流宇帛,“我不信,我不信......他说过会回的,会回的......”

栩苵步伐凌乱的跑了出去,可是怀孕笨拙的身体让她怎么也快不起来,心在流宇帛认真说“他死了”的时候被掏空。肚子再一次痛了起来,脚下一软,险些摔倒的瞬间,那双坚实有力的臂弯再次将她抱起。

在流宇帛心痛沉默的表情中,栩苵声声哀求道,“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栩栩,身子要紧,你该看御医......”

“带我去,我要见他,带我去......”栩苵死死抓着流宇帛的手腕,泪水无声无息的往下淌。手中的鸳鸯枕巾悠然离手,无力的躺在地上,那绚丽的红色在青石路上是如此的刺眼而凄凉。

为什么要哭,不是不相信的吗,为什么要哭?

栩苵一遍一遍的擦着眼泪,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那股忧伤自心底泛出,此生此世,无穷无尽。

最终,流宇帛拗过不栩苵,抱她上了前往凌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栩苵躺在流宇帛怀里,腹中的胎儿已经安静了。可是,栩苵并未好受一点,没有任何疼痛分散她的注意力,心口如钝器锥绞一般,一点点切碎踩碎......

泪水被流宇帛擦尽,栩苵呆呆的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喜笑颜开、或讨价还价、或游街闲晃......不久前,她和凌泓然也是其中一份子,如今呢,如今......

“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栩苵痴痴的看着外面,呆呆的问。可是没有回答,流宇帛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让冰冷的她靠近他,并没有说一句话。

一切都是假的!

栩苵在心中祈祷着,流宇帛是骗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凌泓然回来了,他没有死,没有死......

可是,事实还是给了栩苵沉重一击,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

当栩苵走下马车的那一刻,凌府门前洁白的灯笼灼伤了她的眼。那曾经火红的一片,如今全部被萧条素白取代。

凌府来悼唁的人络绎不绝、进进出出。而在这人影纷杂中,栩苵多么渴望再次看见那个四处张望,冲她招手呼喊的明朗少年啊。

曾经,每每来凌府,凌泓然都会早早守侯在门口接她。他蓝衣飘飘,在风中期待张望的神情是栩苵来凌府最深的记忆。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出来接她,将她一个人丢在这清冷萧瑟的秋风里。

栩苵鼻子泛酸,眼眶红红的看着凌府门前的一片白色,脚如灌了铅般沉重的一步也挪不动。她惶恐了,害怕见到她最不想看见的情景。

“栩栩,我们进去吧!”流宇帛安慰般的紧了紧栩苵的手。

栩苵回头,一刹间,繁华落幕,万紫千红尽凋零。

残风清冷的吹过,吹起栩苵的长发,凌乱的在额头纠缠。栩苵冰凉的手指被流宇帛紧紧握在手心,那一刻,她没有觉得温暖,只是惶恐和陌生。

一切都陌生,无论是现代,还是这生活四年之久的流国!

栩苵被流宇帛牵着,亦步亦趋的跟他走着。每走一步,她就离凌泓然更近一步。可是心中丝毫没有重逢的喜悦,反而那份死别的撕心裂肺让人悲恸不已。

她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或没心没肺的玩笑调侃、或彬彬有礼的生疏陌生、或喜极而泣的相拥紧抱,或......所有的“或”都是多余,她幻想无数种终究只是幻想,现实永远比这残酷。

阴阳相隔,她惟独漏掉了这最残忍的重逢方式。

她看着他离开,猜到了出征的无奈,战场的艰辛,却惟独没有猜到这独落黄泉的结局。

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失爱子,凌夫人晕倒在地,丫环们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回了房。凌啸仿佛一夜苍老了很多,斑白的双鬓已然全白。他一脸茫然安静的伫立在灵堂,忍着巨大悲痛,给前来悼唁的人一一回礼。

流宇帛进香去了,而栩苵行至凌泓然身旁就一步也无法挪动了。她静静看着躺在眼前的男子,突然有中恍然如梦的感觉。这一切是否真的只是在做梦,梦醒了,凌泓然就好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冲她嘻嘻哈哈?

泓然,你只是睡着了,对吗?

凌泓然双眸紧闭,除了脸色苍白点外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栩苵慢慢伸出手,抚上他年轻俊朗的脸,指尖仿佛被冰锥一般,那份彻骨寒冷和痛楚直达心脏,将迷迷糊糊的栩苵彻底拉回现实。

避无可避,即使在场有许许多多王公大臣,栩苵还是落下了眼泪。她早已忘了自己是王妃,他是将军,那一刻,她只是想哭,流尽自己所有的悲伤。

“滴嗒——滴嗒——”

晶莹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滴在了凌泓然惨白的脸上,他还是那般美好,俊朗的五官,英气逼人。他成熟了,风沙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却积淀了一份历尽沧桑的沉稳。

他还是他,还是她记忆中那个顽劣却热情的凌府大少爷;而她,早已习得一手漂亮的书法,和“栩苵”一模一样的字体。她终于和他的青梅竹马一样了,可惜他再也没有办法了解!

所有对未来的憧憬转眼成空,他才二十四岁啊,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给了他开始,却不给他过程,如此匆匆的将他带离?

有大雾弥漫了栩苵的眼,凌泓然在她的视线里一点点模糊,她在心底哀叹,“凌泓然啊,你是如此的完美纯洁。上苍一定是舍不得你受世俗污染,才狠心将你带走,对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然而,答案在栩苵心里是肯定的。她的青梅竹马一定去了更纯净幸福的地方,那里没有朝廷,没有身不由己,没有阴谋陷害,也没有战争......

他一直都是她的依靠,无论他是否在她身边。只要想到他,她就知道自己不孤单、不寂寞。可是,现在,她孤单无助了;只因,那双无形的手再也不会出现!

突然,有双手轻轻拭去脸颊的泪水,栩苵茫然回头,撞见流宇帛一脸的疼惜和怜悯。他握住栩苵的手道,“栩栩,我们该回去了!”

栩苵定定的回头看着“沉睡中”的凌泓然,许久,终于缓缓拿开轻触在他脸上的手,仿若自言自语道,“我要去看凌姨!”

流宇帛没有多言什么,只是默默的陪着她退出大厅,饶过花园,走过回廊,轻车熟路的来到凌夫人的寝居。流宇帛在院子里等栩苵,而她独自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肃静,凌夫人好似睡着了一般,脸颊尤带泪痕的躺在床上。而床畔坐着的女子,那背影栩苵再熟悉不过了,可是,又好似万分陌生。

“木槿......”栩苵不敢确定的对着眼前的黑色身影唤道。

那女子回头,素面朝天的果然是木槿。只是两年未见,她竟如此憔悴,苍白的脸上再也寻不到半丝明艳公主的影子。再见她时,红色已然成为回忆,此刻木槿身着简单素净的黑色长袍,没有往昔的明艳动人,却多了份看透世事的沉稳。

她是成熟了吗?可是,为什么栩苵的感觉很不好!

“三嫂!”木槿呆呆的起身,却在下一秒错开栩苵的肚子抱住她的肩头,眼泪在遇到亲人的那一刻,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自从凌泓然离开后,木槿就再也没有哭过,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平静了,释然了,忘了什么是痛。可是,当看见栩苵的那一刻,所有的感情心痛再次迸发而出。

“三嫂,是西宁兵,西宁兵......”木槿伏在栩苵肩头嘤嘤哭泣,对西宁兵的恨,早已深深种下。

“木槿......”栩苵找不到任何话来安慰她,只能将她不停抽泣抖动身子安抚在怀里。而自己的眼泪,也在木槿喊她“三嫂”的那一刻再一次倾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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