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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两个士兵(2)

“不行,”他说,“那些公共汽车的主人一定要现钱交易。要是我用鸟蛋、牲口之类的东西换车票,他们会开除我的。你现在上长凳那儿去坐下,像福特先生——”

我朝门口走去,但他抓住了我,他一手摁柜台,跳了过来,追上我,伸手来拽我的衬衣。我一把掏出我的小刀,嗖地打开刀子。

“你要是碰我一下,我就拿刀砍掉你的手。”我说。

我努力想绕过他朝门口跑去,可他的动作比我认识的哪一个大人都要快得多,几乎跟彼得差不多。他挡在我前面,背朝门站着,一只脚稍稍抬起来一点,因此我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走出去。“回去上长凳那儿坐下,待在那儿。”他说。

我没有什么办法走出门去。他站在那里,背靠着门。所以我就走回到长凳那儿。后来我觉得车站里好像到处都是人。那警察又来了,还有两个穿皮大衣的太太,她们的脸都化妆过。可她们还是看上去像是匆匆忙忙起的床而且不大高兴这么匆忙起床,一个年纪大一点,一个年纪轻一点,低着头看着我。

“他没有穿外套!”年纪大的说,“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上这儿来的?”

“我也想搞明白,”警察说,“从他嘴里我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只知道他哥哥在孟菲斯,他要回那里去。”

“对,”我说,“我今天得去孟菲斯。”

“当然你得去,”年纪大的说,“你肯定你到孟菲斯能找到你哥哥?”

“我想能找到,”我说,“我只有一个哥哥,认识他有一辈子了。我想我看见他会认出来的。”

年纪大的那一个看看我说:“他看起来好像不像是住在孟菲斯的人。”

“他可能是不住在那里,”警察说,“不过这也没法说。他可能住在随便什么地方,不管他穿没穿外套。现在这种时候和日子里,他们说不定哪天就从鬼——地方冒出来,男孩还有女孩,路还走不好就想吃早饭了。他昨天也许在密苏里,也许在得克萨斯,谁知道呢。可他好像很肯定他哥哥在孟菲斯。我只知道我得把他送那里去,让他自己去找。”

“对。”年纪大的那一个说。

年轻的那一个在长凳上坐下,坐在我身边,打开一个手提包,拿出一支书写笔和几张纸。

“好吧,宝贝儿,”年纪大的说,“我们要帮你找到你哥哥,但首先我们得要为我们的卷宗立一个个人档案。我们得知道你的名字和你哥哥的名字,你在哪里出生,你父母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并不需要什么个人档案,”我说,“我只需要去孟菲斯。我得在今天赶到那里。”

“你明白了吧?”警察说。他说得好像他挺得意似的。“我跟你说过的吧。”

“你挺运气的,哈伯山姆太太,他这么跟你说,”公共汽车站里的那个人说,“我认为他身上没有枪,可他打开那把刀时真他——我是说,快极了,跟任何男人一样快。”

可那年纪大一点的太太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唉,”她说,“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该怎么办,”公共汽车站里的那个人说,“我要掏自己的腰包给他买一张票,作为保护公司不出现闹事或流血事件。福特先生向市董事会报告的时候,这就成了一件市政大事,他们不但会还我钱还会发我一个奖章哩。怎么样,福特先生?”

但没有人理会他。年纪大一点的太太只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我。她又说了一声“唉”,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块钱,交给公共汽车站里的那个人。“我想他该买儿童票吧。”

“呃哼,”公共汽车站里的那个人说,“我真不知道规章制度该是什么。我很可能因为没有把他装箱并且在箱子上注明是毒品而被开除。但我愿意冒这个险。”

之后他们都走了。后来警察又回来,带了份夹肉面包,把它给了我。

“你肯定你能找到你哥哥?”他说。

“我想不出来为什么找不到?”我说,“要是我没有先看见彼得他也会看见我的。他也认识我的。”

尔后警察也走了,没有再回来。我吃起夹肉面包。随后又来了好多人,他们买了票,后来公共汽车站里的那个人说到时候了,该走了,我就跟彼得一样上了车,我们就走掉了。

我看到了所有的城镇。我都看见了。公共汽车开得飞快时,我发现我已经累得直想睡觉。可我从来没看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们开出了杰弗生,经过了田野和树林,接着又进一个镇又出了那个镇又经过田野和树林,接着又进一个有商店、有轧棉厂、有水塔的镇,我们沿着铁路开了一阵子,我看见铁路标志杆在移动,后来我看见火车了,后来又过了几个城镇,我简直累垮了直想睡,可我不敢错过什么。后来孟菲斯快要到了。在我看来,这开始就是好几英里。我们经过一大片商店,我想这肯定是孟菲斯了,公共汽车就要停了。可这还不是孟菲斯,我们又往前走,经过一批水塔和工厂上空的烟囱,要是它们是轧棉厂和锯木厂的话,我从来不知道有那么多轧棉厂和锯木厂,也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大的轧棉厂和锯木厂,我不知道它们上哪儿去找足够的棉花和木材来开工。

之后我看见孟菲斯了。我知道这一次我一定猜对了。它高高地站在那里,快到天上了。它看上去像是十几个比杰弗生还要大的镇子加在一起矗在一块田的一边,高耸入天,比约克纳帕塔法所有的山还要高得多。随后我们就进了孟菲斯,在我看来,公共汽车隔几英尺就停一下。汽车在它两边呼呼地开来开去,街上挤满了从全城各地来的人,多得我都不明白怎么全密西西比州居然还会有人有空卖我一张公共汽车票,更别说要写什么个人档案了。后来公共汽车停了下来。这儿又是一个公共汽车站,比杰弗生那个要大得多。我说,“好吧。大家都到哪儿去参军的?”

“什么?”开公共汽车的人说。

我又说了一遍:“大家都到哪儿去参军的?”

“噢。”他说。接着他告诉我怎么走法。开始我担心在孟菲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也许不知道该怎么走。可我还是成功了。我只不过又打听了两次。后来我就到了,我实在是非常想躲开那些横冲直撞的汽车和推推搡搡的人,还有那乱哄哄的场面,我想,现在用不了多久了,我想,要是其中有一群是已经参了军的人,那彼得可能在我看见他以前先看见我。于是我就走进屋子。可彼得不在里面。

他居然不在那里。里面有个袖子上有个很大的箭头的兵在写字,他前面站着两个人,我想里面好像还有些人。我觉得我记得里面还有些人。

我走到那个在写字的兵的桌子跟前,我说:“彼得在哪儿?”他抬起头,我说,“我哥哥。彼得·格里埃。他在哪里?”

“什么?”那个兵说,“谁?”

我又跟他说一遍:“他昨天参的军。他要去珍珠港。我也是。我要追上他。你们把他放哪儿了?”现在他们大家都看着我,可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说啊,”我说,“他在哪儿?”

那兵不再写字了。他伸开两只手放在桌上。“哦,”他说,“你也要去,啊?”

“是啊,”我说,“他们总得要柴和水的。我可以劈柴担水。快说啊,彼得在哪儿?”

那兵站了起来。“谁让你进这儿来的?”他说,“别胡说八道了。出去。”

“甭管那个,”我说,“告诉我彼得在哪——”

他要不是动得比那公共汽车站里的人还要快,我就是狗。他根本不是从桌子上跳过来的,他是绕着桌子冲过来的,我还不觉得他已经到了我的身边,我刚来得及往后一蹦,抽出我的小刀,打开刀子就扎了一下,他大喊一声,往后一跳,用另一只手捏住这只手,又喊又骂。

另外一个家伙从后面把我一把抱住,我用小刀去扎他,可是够不着。

后来两个家伙从后面把我抱住,接着从后边一扇门里又走出一个兵。他扎着一根皮带,一个肩膀上斜挂着一根吊裤子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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