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穆羽昂也早已在家丁的通知下早早的站在了门口,新郎官的衣裳衬得他英气逼人,之前发丝总是散落的劈落如今被利索的全然扎入了乌纱之中。
喜衣分里衣、外衣、腰风三部分。里衣袖口宽大,气派非凡。腰风紧束,庄重大方。外衣暗红色的质地上印有古朴的汉字,黑色万字镶边,极显文化底蕴。使得穆轩年整个人的味道都是地覆天翻的一变,让人有种安心的悦目的感觉来。
只见他微微冲着面前的四人作了一揖,便是嘴角微微勾起一笑,小步退到一边,侧着身,弯着要是往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颔首垂目,甚为恭敬,不同于他往日的作风来。
穆轩年微微走向了夏清末的身边,两人一前一后的便走入了府邸之中。之后的东方哲和夏沫歌也各怀心思的踏入了其中。
此次的宴席,并非是婚宴,不过这满堂红色的布置倒是很是得体配合着。
这分明,便是一场血色之行。
正厅之内,新娘早已在喜娘的搀扶下从侧边走了过来,红色绣着金色牡丹的头盖布垂落着好看的流苏,身上的喜服美艳到了极致,白皙的手轻轻的搭在喜娘的手上,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和探索。只见东方翎巧微微的走到了拜堂之处,垂目看向了地,也能看到身边的穆羽昂的衣摆,红唇微微一勾,便接过了喜娘递来的红绫,一人拿着一头,中间下摆垂落着一个大红花球。
烛灯晃晃,让人觉得有种弥漫起来的舒适感。
正位上坐了四人,分别为穆轩年,东方哲,夏清末,以及夏沫歌来。面上都带着笑,只不过这笑容背后带着的却是有一番风味来。
随着礼生高喊起来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东方翎巧和穆羽昂一一的做好着理解,面上带的笑意,和眼底的温柔是看不出一丝的作假。直至礼生喊道了‘送入洞房’,穆羽昂才轻轻的走到东方翎巧身边,微微握住了手,传递过去一丝温热,眉目轻声道,“你先在屋里等我,等一切完毕了,我尽可能的早来。”
只一句话里的暧昧弄得四处观看的人的面上不禁的都流露出一丝不明思议的笑容来,哄闹着说道,“新娘快快入洞房把,这新郎啊,我们必定是早早的放走的。”
“嗯。”东方翎巧红着脸小声的点了点头,便被喜娘搀扶了走出了正厅往着内院的方向走去。
穆羽昂淡笑,直到那抹影子不见了,才拱手笑道,“来来来,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酒水都给畅饮着,不醉,是不归了!”
“好嘞!”众人应和着。家丁们瞬间把原先准备好的桌椅从各个闲置的房间之中搬了出来。
正厅之中六桌,均为达官显贵;外院之中十五桌,皆是朝中为官者;两室二十桌,则是好友部下之宴。
穆羽昂面上微微红着,站在正厅之内,一一给桌上的人敬起酒来,眯着眼睛,喜气洋洋,早就松懈下来了一切的警备。
夏清末以茶代水,微微的看着面前这一桌的人物表现来,低头一笑,身边紧凑着的便是穆轩年来。
只见穆轩年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之时,把手伸下了桌子从腿侧捆绑着的地方不知抽出了什么,轻轻碰了碰身边的人,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着和周围的人打趣儿起来。
夏清末一怔,微微垂目看下,只见穆轩年递给了自己一把精致的匕首,抿了抿嘴,便伸手把他递来之物藏入了袖子之中,面上却是不大好看的眯起了眼睛,但又在一瞬之间消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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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走到了无人的内院之中,东方翎巧瞬间就掀开了头盖,一记手刃打晕了面前的喜娘。微微眯眼,从腰带上偷偷系着的小包里抽出一根小笛,轻轻的断吹了几次,之间黑夜之中突然涌动了出些气息。
下一秒,便又几十个黑衣人围在了东方翎巧的身边,只见东方翎巧微微 的在半空中划动了几个手势,所有人便随之点了点头,又瞬间的在空气之中蒸腾了去。
最后只剩下了东方翎巧一人,只见东方翎巧扒下了身上的红衣,扔去了头顶上的饰品来,全部扯落在地,显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衣服,嘴角一勾,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条黑巾绑于面上,狐狸般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略带可惜的一叹,“若你是西绫国的人,本公主倒是不介意嫁给你去。不过……如今也是怪不得我了。”
笑的肆虐,张手一跃,踏上了屋脊之上。
穆国国都码头边。
“啧啧啧。”杨瑀微微看了一眼船舱里的两个被麻布袋套着的人,幽幽的打了个哈气儿,露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鄙夷了一番后则是独自解开了船绳,用力一挥,小船顺着湖水的波动而晃动起来。他已经算是做到仁义致尽了,没有下毒没有杀人,只不过是划了几刀不待处理便会没命的伤口,也只不过是挑了一个飘向无人可知的西洋的港口,又或者只不过是没有给她们留一丝的吃食而已。
嘛,这两个人对于他来说的确没什么仇的,这样的仁慈,已经是很好了。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杨瑀从腰带中拿出了一个小银笛,皱了皱眉,讽刺的一笑,便随即丢入了湖水之中,弹起了些许的水花。最后看了一眼这副景象,杨瑀满意至极,转身,踏步,看着这夜,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挑眉,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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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之中被套着麻袋的两人逐一微微动弹了一下,幅度却不是很大,腿上的衣襟被印满了鲜血,却是有点发干。夜色静谧,不一会儿的时间,小船早已飘出了码头甚远。
穆国国都,城外竹林。
“准备好了吗?”公孙子然看了一眼正在拿起佩剑的碧玺来,却是读出了她眼里浓浓的迟钝。“嗯,好了。”碧玺点点头,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便跟着公孙子然一同出了竹屋之中。
‘噌噌噌’头上的竹叶发出了一种被打乱而行的声音,公孙子然抬头微微眯了眯眼睛,却看不到任何声音,垂了垂目,没有说话,又是继续的往着城里的方向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