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靳走后，寻秋池问：“潜渊呢？”
“出去了。”九皋说，“卫生学校那三个女孩子同时自杀的事儿有问题。”
“你为什么不去？”
九皋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我是内勤啊，往后你才是潜渊的搭档，是我们华东局行动七处的宝贵财富。”
“你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做什么内勤！”寻秋池斥道。
“因为你们替代不了我。”九皋也不生气，“我能进入任何国家任何地区的任何系统，只要它的电脑插着电，包括你们的公安内网。”
“……不可能吧”寻秋池说，“美国的FBI，CIA呢？以色列的摩萨德呢？英国的军情六处呢？”
九皋说：“那也是可以的，不过没价值啊，他们就是全球政治博弈的产物，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和选择者没半毛钱关系！我们委员会的目的是保护平民，保护普通年轻人，那些特工组织围绕的政客们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板的老头子了，送给无量界人家也不要！反过来说，你们公安内网倒比较有价值。”
“你进公安内网干嘛？”寻秋池警觉地问。
“和你一样，”九皋说，“查查资料。”
寻秋池不以为然。此时门铃响了，九皋自然动也不动。寻秋池心想：哎哟我的爷！终于来了！便去开门。结果门外站着个小姑娘，看上去比她还要小几岁，也就是个高中生吧。
这高中生打扮也不突出，一身蓝不拉几的运动装校服，扎一条马尾辫，脸小小的，肤色白皙，模样还挺可爱。她对寻秋池笑了笑，二话没说掏出一把手枪，在她眉心崩了一枪。
寻秋池往后栽倒，“砰”地一声后脑勺砸在地毯上，九皋想冲过去接住已经来不及了。
“……”九皋大吼，“姚馥兰，你搞什么？！”
那高中生装模作样吹了吹枪口，说：“九皋，第一，我比你入行早十年，你不喊我前辈，怎么也得称我一声处长大人；第二，姚馥兰是我过去的名字，几十年前我的代号就是兰溪了。”
“我问你搞什么？！”九皋扶起昏迷的寻秋池，“你明明是来给她植入芯片的，你打她一枪干嘛？！”
“芯片已经植入了呀。”姚馥兰说。
“在哪儿？”
姚馥兰指指寻秋池的眉心：“这是我新发明的芯片植入器，虽然长得和点二五口径手枪一模一样，但就是个医疗用具。”
寻秋池的眉心有血，九皋把血抹了，只见一个红红的小血洞，芯片看不见，首先因为它极小，其次它应该在深一些的地方。
“你把她弄得跟观音似的了。”九皋说。
姚馥兰说：“观音多美啊！假如今天是你植入，我就一枪打在你嘴唇上面，搞一颗风情万种的媒婆痣。”
“谢了，你放过我的菊花就好。”九皋问，“她得睡多久。”
姚馥兰说：“虽然是医疗用具，打在头骨上总是有点儿冲击力的，看她的身体状况吧。”
“她得的是脑瘤。”九皋说。
“脑瘤有什么，这不还没发作嘛？”姚馥兰说，“当年我可是败血症。”
九皋问：“你好端端的弄个枪干嘛？老老实实拿针筒多好。”
姚馥兰坚决不同意：“每三年才录取八个人，甄选处好歹还能全国找人呢，我们组织处就管种植芯片和发发工资，闲得要死，你就不允许我增加一点乐趣？”
“这工资啊……”
姚馥兰怒气冲冲地打断：“我发现反选择委员会的家伙们根本不需要领工资 ！因为当你们需要钱的时候，就把芯片干扰调到最高，直接去哪儿拿就行了，反正普通人注意不到你们！”
九皋说：“哈哈，我和潜渊上个月在某个贪官家里拿了一千万。他们家竟然堆着两亿现金，拿一千万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再不拿钱都要烂了！”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贼。”姚馥兰问，“把贪官通报纪委了吗？”
九皋说：“纪委已经盯上他了，早晚的问题。”
“我走了。”姚馥兰说，“新同事入职竟然选择了上课日，我是跟老师请假说肚子疼才出来的。”
九皋同情地说：“处长您也是闲得慌，居然辗转各大学校重复研读高三至博三，请问今年读几年级？”
“高二啦！”姚馥兰说，“那帮大学生多没劲啊，还是高中生好玩，关键是和我一样纯真。”
“我没记错的话，您77岁了。”九皋扶着门提醒她。
“你打我啊！”姚馥兰气定神闲地走进了电梯。
她走后，寻秋池睁开了眼睛。九皋说：“呀，原来你醒了，那你刚才干嘛不动？”
寻秋池摸着脑门上的血洞说：“我直觉地想离疯子远点，不打算和她说话。”
九皋夸奖：“还是警察同志觉悟高。想到我房间里玩电脑不？”
寻秋池默默地抓起了购物袋：“不看韩剧，我去超市买菜。”
九皋笑了笑：“不是韩剧，我只是让你消失。”
寻秋池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九皋问，“想来旁观吗？”
寻秋池把购物袋扔回了茶几。九皋打开他房间的大门，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寻秋池走进去，还以为自己走进了110报警平台的控制中心。
九皋的房间占地八十平米，是当年会所最大的一个餐厅，可以摆三十人座的大桌。也是利用率最低的餐厅，哪个官员老板愿意跑到这个地方凑三十个人的热闹？
在这个大房间里，九皋的床铺和书桌只占小小一隅，其余的地方堆满了各类仪器和显示屏。寻秋池扫视了一圈，估计显示屏数量在六十面左右，所有的机器上都亮着工作灯，有红有黄有绿，一闪一灭，中间那台60吋的电视毫无疑问在放韩剧。
在房间深处的角落里，还堆放着寻秋池在各类实验课上都没有见过的仪器，由于显示屏们占据了大量空间，那些同样大量的仪器们只能蜗居一角，最后占领到了卫生间。
寻秋池走进卫生间一看，其保持上下通畅的功能已经消失了，十平米被塞得满满当当，洗手台被当做了试验台使用，上面堆满了仪器以及各种各样的试管和烧杯。
“你住在这种环境中，竟然不失眠？”寻秋池问。
“不会啊，我喜欢机器，只要不是生物都喜欢。”九皋在书桌前坐下。
桌上的这台电脑对他来说应该是最重要的，至少链接着三面硕大的显示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