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宫曜洛,从今以后你就是皇上了。我心目中你只能是皇上了,既然你选择了那个位置,就要做好迎接那个位置的一切挑战的准备。高处不胜寒,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优秀的王者是不孤独的。凡是站在顶端的人,都要学会忍受寂寞。
宫曜洛也远远地俯视着上官笑阳的那一双桃花眼,从前只觉得桃花眼太过风流招摇,现在一看,却成了洞察世事的不羁。
“那便好,官职可以先放在一边暂且不提,其他赏赐还是照朕所说执行,不得有异。”
“臣,领旨谢恩。”上官笑阳从来没有对宫曜洛行如此大礼,这一叩拜大礼之下,再无其他。
“老四,你准备一下,五日后迎接这一次重创外敌,内除乱党,为我们宫家创下这未来百年安宁的最大功臣。”宫曜洛在下朝以后,叫住了宫曜洺,十分严肃的吩咐。
“好”宫曜洺没想其他,带着无限的好奇心,等着五天之后谜题的揭晓。
五日后,艳阳高照,秋高气爽的好日子。一大清早儿,就有早起的百姓扫撒好了自家门前,有些殷殷期盼的神色了。
天色大亮,一行二女一男进了城门。
“姐姐、盛大哥,我们总算进京了。”一进城,馨儿就兴奋了起来,东摸摸、西看看,时不时的拿起来某个小摊儿上的扇坠儿簪子什么的瞧瞧,“人家都好久没有来京城了,京城没什么变化嘛,还是这么繁华热闹。”
馨儿如水的裙摆在风中清扬,伴随着欢乐的笑声。
千骄在后面跟着,旁边跟着盛书容。
盛书容垂眼看了一眼千骄。
千骄一进城便戴上了斗笠与面纱,盛书容不便多问,也知道是为何,便不再多言。
尽管隔着面纱,盛书容仍然察觉出了千骄的面色不佳和幽幽的怨与怒。
不好的气息萦绕在千骄的周身,盛书容有些不忍,忍不住开口道:“千骄,我看前面有家茶馆儿,咱们进去歇歇脚吧。茶馆儿人多,咱们也好顺便打听一些京城里的消息。”
“好”千骄轻轻地说了一句,“馨儿,回来,我们去茶馆儿歇一会儿。”
“好啊,姐姐。”
三人进了茶馆儿落座,这间茶馆儿没有雅间,三人此时坐在了临街的一角,风景好、舒心也远离闲杂人等的中心。
“三位客官,想喝点儿什么茶啊?小店这儿可都有。”一个瘦小喜庆的小二搭着毛巾走了过来。
“一壶花草茶,一壶龙井吧。”
“好嘞”小二吆喝一声就要走,却被千骄拦住了。
“小二哥,我瞧着怎么今日街上的人这么多啊。”千骄把视线从大街上收了回来,问起了店小二。
“三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您可能不知道。前儿个,咱们和日及国的仗不是打了这些年,终于打赢了吗?还顺便抓住了好多通敌的贪官,好不痛快。今儿个听说大功臣就要回来了,连皇上都要亲自到宫门口迎接呐。所以啊,这京城里的老百姓一早儿就出了家门儿站在了这大街上,就是要占个好位置,巴巴儿等着一睹这位大功臣的风采呢。”小二说着,神采飞扬,感觉与有荣焉一般。
“哦?这大功臣不是前几日就回来了吗?今儿个又是要迎接谁啊。”
“哟,这位小哥儿说的是击退日及大军的飞将军吧。是前几日回来了,皇上赏了好多金银财宝呐,还有座宅子正在修葺。不过这次可不是这位将军,据说是前些年皇上派过去的探子。要说这探子可真是不容易啊,没有帮手不说,还经常被当成了敌人打死。双方都不认,这可不是冤枉。要是能漂亮的完成了任务安全的回来还好说,要是身份暴露了,可就没有人去救他了。只能等着死了,背不住还有严刑逼供什么的。可真是憋屈,连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这世间就没他这号人了。实在是不好当的活儿啊,所以说这一次皇上说此人功劳最大,要封大官儿做呢。”小二说着说着来了兴致,说的唾沫横飞,活似个说书的先生。
“小三子,没事儿费些个什么话,别在那儿扰了客官的清静,还不快来帮忙。”楼下传来了掌柜的的叫喊声,小二立马儿收了嘴,“嘿嘿,小的天生话多,三位客官可别见怪,茶马上就来,您三位稍等片刻。”
小二退了下去,馨儿看着楼下街东头,千骄看着西头,盛书容看着千骄,三个人一时无话。
“哎,姐姐,你说这功臣到底是谁啊,能让皇帝亲自来迎接。”
“不知道,等一下人来了不就知道了。”
“皇帝来了,那可不就是所有皇亲贵族都要在了?”
“恩”千骄还是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精神。
“姐姐……”馨儿还想说话,却被盛书容敲了敲手腕。
馨儿吐了吐舌头,才想起来看这状况,自己的前任姐夫也定是要出席的。
果然过了不久,就从街那边传来了人群的欢呼声,茶馆儿里的人呼啦一下也全都围到了临街的一边。
隐约的见到了有人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渐渐的近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个年轻有为的男子呢,原来是个老头子。”馨儿有些失望的叫着。
等千骄看清了马上的人是谁,千骄激动地扯开了斗笠和面纱,面色惨白的瘫倒在了椅子上,茫然的看着楼下,队伍走过了茶楼。
“姐姐,你怎么了?”馨儿察觉到了千骄的不对,连忙扶住了千骄。
“盛大哥,姐姐这是怎么了?”
“那名老者名叫花仲天,是原来的丞相,你千骄姐姐的亲爹。”
“啊,那不就是……”馨儿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原来,这些年的罪臣之女,这些年的苦,我那可怜的孩子,都是枉死了吗?”千骄低声呢喃着,说不怨,又有谁信呢?
原来,南柯一梦一般瞬间崩塌了的幸福与现实,都是有意为之,都是一场为敌人做好的圈套,却套住了多少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