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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零一零(2)

一群天鹅游过来了,洁白的羽毛,弯弯的脖子,红红的嘴,像石榴树的花蕾。

每一只天鹅都在湖面上投下一个影子,一模一样,像孪生的兄弟姐妹,像并蒂荷花,一个游到哪儿,另一个也跟到哪儿,真正是形影不离;

天鹅唱着歌,“哦,哦……”水上面的天鹅在唱,水下面的天鹅也在唱,那歌声贴着湖面传得很远很远,在山谷和丛林之间飘荡着悠长的回声,和淙淙的山泉和在一起,和飒飒的清风和在一起,和新月的脚步声和在一起……

——《穆斯林的葬礼》

2010-4-9 下午 阴

今日之爱情与从前的爱情最大的不同就是命短,然而麻雀虽小五内俱全,今日爱情命虽短,但所需之步骤无一欠缺;其次一个不同便是分手,从前人怕当负心人,纵然爱情鸟飞掉了也不愿开口,而现代人都争当负心人,以便夸口时当主动甩人的英雄,免得说起来是不幸被动被甩。

——《三重门》

2010-4-12 下午 多云

这就是我的秘密。这就是我藏的最深的秘密,我曾经把它埋在某个岁月深处的荒冢,然后我以它为起点开始拼命地往前跑,拼命地跑,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反正那因为奔跑而带起来的急速的风声已经永远地存在于我的梦境里,和我的灵魂相依为命,我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它们。但是有一天我突然觉察到,我沿着它狂奔的这条路,是环形的。

我想,最初那个名叫麦哲伦的家伙真是可怜,他航行了那么久,他本想去一个无边无际的远方,可是他发现所能到达的最远的距离原来就是最初的地方,所以他写了一本书告诉世人我们生活的地球是圆形的,只不过是为了遏制绝望。

——《西决》

2010-4-13 下午 晴,但很压抑

今天刚看完《西决》,这本书没有太多的华丽与粉饰,也没有郭氏的悲鸣和惨烈。但它却给人一种说不出口的压抑与苦涩,就像某种情绪卡在咽喉,沉在心中。

我想这部书中,笛安塑造的最成功的角色应该就是“郑东霓”这个永远带着恨意活下去的女人。

怨恨的种子早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就像书中的引言就是她生命的缩影。

她拥有让一切女人嫉妒的外貌;但却失去了所有女人应有的感情。

也许这就是上帝的“公平法则”吧!拥有艳冠群芳的美貌,其代价是:

失去童年时父母的爱,

失去少年时同学的爱,

失去成年时丈夫的爱,

失去老年时儿子的爱,

还有,她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的爱。

相反,西决自幼失去双亲,但在情感上却比东霓饱满得多。

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中说:人生最大的索求是需要,最大的需要是被需要。

当时觉得很拗口,但现在才知道“被需要”有多重要。

一个人,只有你的感情,你的付出,你的一言一行被别人所需要,你才能够获得最大的自我满足。换言之,一个人被别人需要是价值的体现,能力的体现。

生命如此,事业如此。感情,亦是如此。

2010-4-18 下午 阴

初夏的风从南边碧落海上吹来,带来盛夏即将到来的炎热气息。熏然的微风中,泽之国的息风郡沉浸在一片浓重的绿意中。而那葱郁的绿在夜色中看来却是泼墨般的黑——丛丛叠叠,湮没了中州式样的亭台楼阁、粉墙黛瓦,把一片繁华的迹象填入墨色。

然而那些曲陌深处、大宅高门内偶尔露出一角兽头飞檐,却浮凸隐隐的峥嵘气息,仿佛有无数双冷笑的眼睛在暗夜中窥探着大地上繁华一郡。即使如墨般浓厚的夜色,也无法压住底上暗涌的血色。

——《镜·破军》

2010-4-21 上午 晴

夜色笼罩了云荒大地,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天鹅绒轻轻覆盖上了明净光滑的镜湖。雾气弥漫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上,似乎在云荒大陆中心的湖面上拉开了庞大的纱幕。

雾气烟水中,影影绰绰,无数幻象在夜幕下游弋。

星垂平野。天狼已经脱出了轨道,消失在地平线以下。然而昭明星却出现在云荒上空,白色而无芒,宛如飘忽的白灵。忽上忽下。那是如同天狼一样不祥的战星,它所出现一宿的相应分野、必将会兴起战争。

夜幕下,同时默默仰望那一颗战星的,不知道有几双眼睛。

——《镜·双城》

2010-4-28 上午 晴

好像很久没有写日记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十五天以前关于《西决》的读后感。

天气突然转凉,主要的原因还是停暖气造成的,其实很正常,舒适的温暖过后总会有令人咋舌的寒冷;相对的,寒冷过后就一定会有把氧气都变成蒸汽的毒辣日光;物极必反。是啊!就像黎明破晓前的夜,总是黑得放肆、黑得不像话。

前几天刚认识一个会作曲的朋友,他叫华超,十九岁,这样的年龄让我有点意外。他说,想把我的词做成音乐。这对我来说太期待了!难以想象我的词被赋予生命会是什么样?我一直认为,一首歌曲,歌词就是灵魂,曲子是鲜活的肉体;没有曲子的歌词是“孤魂野鬼”,而没有歌词的曲子就是“行尸走肉”(当然!纯音乐和钢琴曲除外)。好的音乐一定是高尚的灵魂与美丽的身体的完美结合!不知道我这个外行理解得对不对?看来只有等二十九号,样片出来再看了!

这几天好像发不出去邮件!不知道是不是给管制了?原本的交流渠道也没有了!真的很“无语”……

我原本以为可以在文字中找到“自我”,但现在找到更多的却是“迷茫”,我不知道当初我放弃学习动画和编程,而选择文学是不是正确……不!恐怕我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选择,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我所能做的只有坚持,固执地坚持。

我只能相信,不!是必须相信:

困难是必然的,

坚持是必须的,

信心是必要的,

成功是必定的。

仰望梦想……

2010-04-30 晚上 阴

刚在电视机前看完世博会的灯光焰火秀,一个词“漂亮”!有许多惊喜,也有许多失望,惊喜的是:赤金色的焰火与幽蓝色的灯光在上海的夜空交织在一起,让我赞叹于大城市的气魄和魅力。失望的是,焰火除了爆炸式完全没有别的花样,给人感觉好像天空中嵌满了散碎的宝石,除了奢靡——还是奢靡。也许是“小地方”的人吧!没有在现场的体验,不知道吹着冰凉的海风看暖色的焰火是什么样的一番感受。

这几天看到不少“忠于阅读”的朋友,实有大开眼界之感。想想看,琳琅满目的书居然能从电脑屏幕里闻到书的墨香!神乎其技。突然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太有道理了!不知道是谁说的,但肯定也是个不学无术之人的悔言,抑或者是对其的批语;总之现在我是切身体会到了!因为我闻不到。一直以为自己读书还算勤奋,岂知废寝忘食者都大有人在,一目十行、一天十本,其速度远非我所能及,只是不知道,这书中的情感与作者呕心沥血的设计读者又能了解多少?

华超去参加《快乐男声》了,祝愿他走得更远……

二〇一〇 五月日记

2010-5-20 下午 晴

有人说:“早晨七八点的太阳是最有朝气的,下午五六点的太阳是最无力的。”可是那些人却不知道,西下前的太阳有着让所有人都畏惧的压抑光芒,那是太阳落山前垂死的挣扎。

我不想投稿!真的!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些简单的文字一定会被无情退回,写作也不会因为稿费多少而影响。那只是一种爱好,我喜欢写字的感觉,因为那是时间的凝固,是生命的延续,也是我的精神。我的精神不会被任何事物所牵引,我的灵魂、永远在纯白色的海洋中漂浮……

2010-5-22 下午 晴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打过来笼罩在两个人的身上。树和树的阴影交叠在一起成为无声的交响,来回地在心上摆荡。

光线沿着山坡消失。温度飞快下降。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流过脸庞的眼泪。

——《夏至未至》(新版)

2010-5-23 上午 晴

在这样庞大如银河星系般的人群里,该有多小的概率,可以遇见什么人。

然后和这些人变得熟悉,依赖,或者敌对,仇恨。

牵扯出情绪,缠绕成关系,氤氲成感情。

当夕阳将那种融化后的黄金状粉末喷洒向整个世界,天地混沌一片,暮色中,遥远的风声描不出任何事物清晰的轮廓。倦鸟归巢,雨水飘向远方。

在这样的时刻,立夏会觉得,自己和这样两个传奇般的男生的熟识,就像是这样一整个温暖的,模糊的,散发着热气,却又昏昏欲睡没有真实感的黄昏一样。

温暖的。却又可以无限下沉的黄昏。

时间迈向十二月底。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蒙上白白的霜,气温下降得很快。

——《夏至未至》(新版)

2010-5-24 上午 阴

1997夏至·遇见·燕尾蝶

如果十年前无法遇见。是否永远无法遇见。

在大雾喧嚣了城市每一个角落的岁月里。

芦苇循序萌发然后渐进死亡。

翅膀匆忙地覆盖了天空。剩下无法启齿的猜想。

沿路撒下海潮的阴影。

黑发染上白色。白雪染上黑色。

白天染成黑色。黑夜染成白色。

世界颠倒前后左右上下黑白。

于是我就成为你的倒影。

永远地活在与你完全不同的世界。

埋葬了晨昏。

埋葬了一群绚丽华贵的燕尾蝶。

你是我的梦。

——《夏至未至》(新版)

二〇一〇 六月日记

2010-6-4 下午 晴

刚才不小心把2010年给打错成2001年,这个大意的错误突然让我冒出来很多很奇怪的想法。第一个出现的是小时候吃年夜饭那天把姥姥家的瓷猫的尾巴给摔断了!当时就像犯错的孩子(其实也确实是犯错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尾巴粘了回去,希望能没人发现,可惜的是一拿出去所有人都发现了,当时我还很奇怪为什么连一个人都没蒙住?拿起瓷猫仔细看看,原来我把猫尾巴给装反了。

记忆像漫无目的的幽灵。

带我来到阳光非常和煦的下午。

我记得小时候一到下午就会拿起水彩笔画太阳,其实太阳在上午画才对,只是觉得上午画太阳实在太热了!那完全是一种折磨,就好像在盛夏时节喝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从里到外都燃烧着火苗。

而下午就不一样了!下午的太阳既有初生时的明亮,又有黄昏时的凉爽。喝一听冰镇的可乐,伴着徐徐微风,马路上无数汽笛为你奏乐,那感觉太惬意了!只是如此美妙的景色必须要有好的画家才能保留。如我,画画只有三个步骤:1.画圆,2.上色,3.签名。现在想起来真为那些纸可惜。

本来是想写最近的,却莫名其妙写到了以前。也许记忆就是用来蔑视现在的,曾经我们总是抱怨生活的无聊,对未来抱以无限完美的期待。所以那个时候疯狂地想日子能过得快一点。可是我们现在就生活在“未来”了!但我们却发现“未来”同样很无聊,甚至不如以前。所以回忆便明目张胆地跳出来,用近乎羞辱的口吻评价着现在。每当这时候我们又开始怀念以前了!而且怀念得没有一丝无聊,即使无聊,我们也是有滋有味地无聊着。

可是回忆毕竟是回忆,我们不能活在回忆里。那该怎么办呢?

所以我们又开始畅想“未来”……

2010-6-6 中午 晴

1.立夏站在阳台上朝着黑暗的夜色望出去的时候,心里对未来没有任何的把握。远处的楼房透出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浓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的微茫。觉得世界突然凭空地陷落一块,然后夜色像墨汁样迅速地填充进去,声音消失无踪,所有的未来都像是被硬生生地埋进了深深的河床,在河床的厚重淤泥之下一千米,然后水面还有一千米,永无天日。

2.小司以前跟她讲过一个天使的故事,大概是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一直守护着他的天使,这个天使如果觉得你的生活太过悲哀,你的心情太过难过,那么他就会化身成为你身边的某一个人,也许是你的朋友,也许是你的恋人,也许是你的父母,也许是你仅仅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这些人安静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陪你度过一小段快乐的时光,然后他再不动声色地离开。于是你的人生就有了幸福的回忆,即使你以后的道路上布满了风雪,一想起曾经幸福的事情,你就可以依然勇敢。所以那些默默离开我们的人,其实都是天使回归了天国,比如那些离开的朋友,那些曾经给过你帮助的陌生人,那些曾经爱过最后分开的人,曾经讲过一个很好听的笑话逗你开心的同学,曾经唱过一首好听的歌给你听的歌手,写过一本好书的作家,他们都是善良的天使。也许你有段时间会对于他们的消失感到伤心或者失落,会四处寻找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到了什么国度,可是到最后,你都会相信,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安静而满足地生活着。于是曾经的那些失落和伤心都将不复存在,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

3.公园关上了大门,一切回归无声的寂静。在大雪的覆盖下,谁都知道有新鲜的种子开始萌芽。最终刺破果壳,朝着冻土般坚硬的大地扎下深深的根。我们都无比地坚信,风雪再寒冷,冬天再漫长,都无法阻止温暖的回归。

可是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春天再逼近,也无法阻止下一个冬季的来临。

可是至少时光在这一刻是幸福的。

平安夜的时候总是有白胡子的圣诞老人站在窗户外面或者爬上高高的烟囱,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小偷。

平安夜的时候总是有卖火柴的小女孩划亮了手中的微光,照耀了所有平凡而微茫的幸福。

平安夜的时候总是有雪人站在人们的喧闹逼近不了的安静角落,在黑暗里小声地哼着歌曲。

平安夜的时候总有很多的气球纷纷升上天空,在烟花的背景和悠扬的风笛声里越升越高直到消失不见。

平安夜的时候总有耀眼的灯光和热气腾腾的晚宴。

平安夜的时候总有很多的秘密悄悄蔓延在心里。

这些都是世界在这一刻显得幸福的原因。

——《夏至未至》(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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