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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旧时光里的永恒(3)

我看着唱片擦,把手上有几个英文字母。那时候,我甚至还不知道那是英文字母,然而我随口就说:“三洋。”业务员吓了一跳,妈妈也吓了一跳。“怎么会知道是三洋的?”因为上面的字母写的就是三洋牌啊!

业务员真心称赞的模样,还有妈妈真心高兴的模样,让我留下深刻印象吧,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忘记。那时我还没上小学,幼儿园大班上了一学期就停了,每天混在家里。

我是在家里的第一台黑白电视上,看到三洋电器的广告,所以认得了那几个字就代表“三洋”。可是,我不记得电视是什么牌子的了,只记得大家都说,那是台湾没有的牌子。

电视跟电唱机不一样,不是电器行里买的,是从“美军顾问团”里转手卖出来的。妈妈有一个朋友,在“美军顾问团”旁边开了一家专门卖仿制油画的店,因而认识了一些里面的美国军官。透过美国军官,可以得到许多美国东西。

我最早学到的英文发音,一定是PX,那是“美军福利社”的简称。我接触的第一件美国东西,一定是后来正式进到台湾叫作“芬达”的果汁汽水。

妈妈说的,我没有印象了,因为有PX流出的芬达橘子汽水和葡萄汽水可以喝,我总是要跟妈妈去那个朋友家。然后突然有一天,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了。一说要带我去那个朋友家,我就大哭大闹。弄了半天,后来妈妈才晓得,原来朋友家的儿子,名字发音跟我的名字一样,在他们家里,我老听到妈妈的朋友骂我。

是这位妈妈的朋友,帮我们家抢了一台人家搬家带不走的电视,让我们家提早跻身电视家庭的行列。还没买电唱机,先有了电视。

美国、美军是我们那一带日常生活普遍的一部分。我的小提琴老师雷老师,他哥哥也是画画的,主要也卖画给“美军顾问团”的美国人,另外一小部分,卖给住在天母的台湾人,雷老师说的。那是我第一次对天母有了记忆,天母的台湾人是会愿意出我们难以想象的价钱买画的。

离我们家很近的农安街中山北路口,有一家“圆山图书”,然后沿着中山北路朝北走到民族西路口,另外有一家“林口图书”。若是转往南边,还是沿中山北路,过了锦州街,还有一家“敦煌图书”。这三家书店,都是卖英文书的。

我开始对书产生兴趣,就对这三家在我平日游逛范围的书店,充满好奇。在店门口绕啊绕,无论如何都不敢进去。一直到小学快毕业了,班上一位同学J过生日,他爸爸让他邀了几个好朋友,一起到双城街上的“统一牛排馆”庆生。那是我第一次吃西餐,第一次用刀叉,而且不只对我是稀奇的经验,回家之后,连爸爸妈妈都忍不住详细问我到底在牛排馆里看到了什么、吃到了什么。

从“统一牛排馆”出来,J的爸爸说要去“圆山图书”逛逛,我无论如何都要跟去看看。别的同学各自回家了,我巴着J跟他爸爸,终于进了满间都是英文书的地方。让我意外的,那地方没有想象中古怪陌生。J熟门熟路站到一个书架前,拿下书来翻给我看。啊,那不是国语日报上看得到的《淘气阿丹》吗?J再拿下一本书,啊,是《小亨利》,那里卖的《小亨利》上面几乎没有任何文字,就只有图。而且我发现,不需要平常在国语日报上的那些旁白文字,其实都可以看得懂《小亨利》的故事。哇,多神奇,我竟然可以在英文书店里看懂里面卖的书!

除了画廊、书店,还有许多美军会出没的地方。双城街上酒吧分布的密度,绝对是全台湾最高的。酒吧很好认,不管招牌上写什么,只要看有长头发穿高跟鞋的女人进进出出的店,就是酒吧。可是认得酒吧外观,却完全无助于了解酒吧里面究竟在干吗。酒吧很神秘,最神秘的地方在——大人斩钉截铁不准小孩问任何关于酒吧的事。

小学五六年级吧,有一阵子班上的女生传着读小说,而且故作姿态不让男生看。

我好不容易央求Y给我瞄一眼她看得津津有味的小说书名,然后就到书展上仔细地找,我才不相信会找不到她们看的那本书。找来找去,找到一本书名类似的,叫《小寡妇》,我没多想就买下来了。回家一读,吓了一大跳,《小寡妇》写的不是别的,就是专门招待美军的酒吧里的故事,酒吧主人、酒女,还有光顾的美军。借由那本书,我终于透视到神秘兮兮的酒吧内部了!

没多久后,我当然就知道了,Y她们女生读的,是《小妇人》,不是黄春明写的《小寡妇》。但我一点都不在意了,写着我周遭酒吧故事的《小寡妇》,比《小妇人》精彩太多了。

再过几年,“美军顾问团”消失了。妈妈的朋友把画廊搬去台中大里,雷老师的哥哥把画廊搬去罗斯福路上。家里的黑白电视坏了,换了“新力”的彩色电视,然而我们最常看的,却是好莱坞的黑白老片。一切都变了,只有《小寡妇》开启我对台湾现代文学的喜好,留了下来,一直没有改变。

[圆山] 外婆村

小时候,每逢寒暑假开始,都有一种特别的兴奋情绪。

总是坐在桌前,慎重其事地开始列出假期计划。有几个项目是好几年持续出现的:早起,五点半起床,跑家里的楼梯上下运动,从三楼到五楼,反复十趟,练书法,打扫房间还顺带帮忙打扫家里,帮爸爸整理线纱赚零用钱……感觉自己会有一段充实而美好的假期,因而快乐着。

小时候,不会察觉这里面的矛盾。如果按照自己列出的计划过日子,那么我的假期会比平常上学还要辛苦还要累。上学的日子被强迫着推着,都做不到该做的,没有人强迫没有人逼,又如何可能完成那样的生活计划呢?

所以,刚开始自己为自己安排生活的兴奋很快过去了,计划中的项目就一个个被忽略被遗忘,一直到假期结束前,才不得不对着原本写得那么工整的计划表,再次承认自己真是个没有毅力的小浑蛋。

一切计划中无论如何少不了的,是不赖床每天早起。而一切计划中,执行最低,最快就被放弃的,也一定是不赖床每天早起。

记忆中,那么多个夏季冬季过去,只有一年暑假,我真的天天早起。那一年,外婆住在我们家,她每天五点钟左右就把我叫醒,跟她一起去“爬山运动”。

外婆的作息跟我们不一样,外婆的生活习惯也跟我们不一样。妈妈从来不是个专职主妇,爸爸又从小灌输我们自我负责的观念,我们家中离“一尘不染”颇有些距离,但四个小孩每天要排轮值值日生,把基本的清洁收拾工作做好,只要低标过关,就不会被啰唆。

外婆来了就不一样,她随时都在收拾东西,随时都在碎碎念指责我们的混乱。她好像总是不快乐。童年少年的我们,很不愿意被她的不快乐感染,开始想方设法躲着她。

几个理由让我没有像姐姐们躲得那么远。第一,我是唯一的男孩,外婆明显地对我差别看待。第二,尽管年纪最小,我却是家中最强烈感受到外婆带来的饮食变化的人。

和妈妈无心粗心做出来的饭菜,以及街角小吃店千篇一律的包饭菜色相比较,外婆的手艺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赏赐。外婆会做有特别名称的菜,我们猜不出材料和做法的菜。例如,我最喜欢的是“西卤肉”,汤汤水水上铺着一层金黄色松软多汁的神秘物件。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是炸过的蛋汁铺在类似台菜“白菜卤”上面而成的,更后来才听说那竟然是宜兰的乡土名菜。

我最好吃,外婆又最疼我,所以就有机会跟外婆“注文”[1]菜吃,也因此不可能保持像姐姐们跟外婆之间的那种距离。

那个夏天,天刚刚亮,我就随着外婆出门。钻进晴光市场,看到菜贩们正在摆摊,鸡贩的竹笼挤了满满的鸡,肉贩正在分解刚到的大片猪身,经过铁门深锁的一排委托行,从中山北路穿出来。右转北行,空气凉凉的,偶尔才有一辆车从路上经过,我们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中山桥上,外婆不忘记再说一次:“这里以前是‘神宫前’。”

外婆的“运动爬山”,就是拾阶而上,绕行圆山。我盯着看,眼前庞大的高楼饭店在晨光中展现出特殊的柔和轮廓,与它平常的张扬霸气,很不相同。周遭安安静静,听得到雀鸟早啼,风摇树梢枝叶轻轻的骚动。然后,超过了一个高度,惊人地,声音环境令人来不及准备地改变了,人声,说话的声音取代了之前所有的自然安宁,藏在清晨圆山里,有这么多人!

有这么多和外婆年龄相仿的人,还有那么多讲话口气、讲话题材都跟外婆那么相近的人。突然间我被几十个、似乎无穷多的外婆包围了。我当然分得清哪一个是我真正的外婆,但是我的外婆彻底失去了她本来具备的,那么清晰突出的独特性。

在我们的生活里,外婆是被她连绵不断的唠叨抱怨定义的。她委屈地讲着舅舅的不是,舅妈的不孝;委屈地讲着妈妈身上许多凶悍霸道的习惯,都不是她教出来的。这些话,让我们辨认我们的外婆,外婆就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而且除了外婆,别人都不会这样。

可是在清晨圆山,我却听到每一个围着那一小块空地休息的人,脸上有同样走向的皱纹,嘴边挂着同样委屈无奈的笑容,然后讲着同样不孝的儿子媳妇,还有同样不受教不够文雅贤惠的女儿。她们淹没了我的外婆。

我一直记得圆山是个外婆村。在那里,我第一次闯进了老人群中,第一次感受到老人不只是以个人的个性身份存在于外婆身上,相对地,外婆不过是这共同老人质素的具体化身之一。我不再能用以前辨识外婆的方式找到自己的外婆跟这惊人“外婆村”其他人之间的差异。凭什么她是我的外婆,而不只是一个外婆,任何人的外婆?

从圆山走下来,看着外婆的背影,我如此困惑着,那一整个夏天,花了许多计划表上没有预计的时间寻索着。

注释:

[1]日语,意思是要求。

[竹围] 死亡的幽微身影

相簿里留着一张很蠢的照片。我们家四个小孩的合照,蠢的是我,拿着一个烧饼,嘴半张着,眼睛没有看镜头,却看向旁边镜头外的不明物体。

妈妈说,那是在院子里拍的。一大早,我还没吃完早餐,站在那里胆小紧张地提防着家里养的叫“莉莉”的狗。

大约三四岁时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没有记忆。听爸妈和姐姐回忆,后来莉莉生了小狗,然后某一个早上,莉莉和小狗都死了,大概是吃到跑进院子里的死老鼠,一起被毒死了。

那应该是我经历的第一次死亡。因为年纪太小,也因为跟莉莉来不及有感情,所以它的死亡,对我没有冲击。

后来小学时,接连两年,祖母和祖父相继去世。我长大有记忆时,祖父就中过风,身体很不好,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里中庭旁边一个小房间里。小房间铺着地板,顶上有个天窗,阳光会从天窗上透下来,照到坐着的祖父的脚,那是我对祖父最深刻的印象。

祖母胖胖的,身体比较强健,可是因为裹过小脚的关系,也不太能活动。我们住在台北,祖父母难得来一趟,我只记得他们来通常会带一大袋花生来。那几天,爸爸会拿酒瓶自己压花生粉,屋子里满满的花生香。

回花莲时,当然会跟祖父母请安。然而出于幼童的本能吧,我一般都跟祖父母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他们大概也不知道要跟我说什么吧。

本来比较有活力的祖母,竟然先去世了。我们从台北赶回花莲奔丧,带着大包小包行李。快到门口前,爸爸突然将行李都放下,跟妈妈一起跪下,一边大声哭号一边膝行前进。我吓了一大跳,从来没有看过爸爸激动的样子,那样的爸爸让我极度陌生。

丧葬仪式持续了三天,大门口路上搭起的棚子里挂满了“地狱图”,我们大家配合道士的指挥,时而集合在棚子里行礼或跪拜,仪式一直到晚上。我清楚记得,子夜时分,大群家属绕着一个大汽油桶烧金纸的情景。火光熊熊往上蹿跃,先照亮了每个人身上的白布麻衣,空气对流卷得披在头上的幡巾不定向乱飞,夜空被划开成两段,有火光掩映变换颜色的动态部分,还有外圈本来宁静的黑暗。

三天中,中风后不能言语的祖父,坐在门口摆放的藤椅上,一动不动。没多久,祖父也走了。我们又回花莲,换成三天送走祖父的仪式。那些仪式如此类似熟悉,以至于我每次抬头都错以为会看到祖父还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然后才意识到他已变成挂在灵堂上的一张黑白照片。

算是幸运吧,对于死亡,死亡的不可逆,死亡带来的悲伤,老实说,小时候的我没有太多体会。死亡一直是件抽象、遥远,知道但却没有直接感受的事。

后来开始读小说,接着开始自己模仿写起小说来,倒是在小说里碰触了许多死亡。死亡是个终极的结束,读小说写小说让我确切体认,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没有“再来呢?”可以问了。

所以好多小说都是以死亡结尾的,或者该说,好多能够说服我感动我的小说,都是以死亡结尾的。不晓得为什么,想事情,我总是忍不住问:“再来呢?”今天之后是明天,今年之后是明年,一直有新的时间接续而来,也就一直有“再来呢?”的问题在我心中回荡。

小说,别人的生命别人的故事,怎么结尾?黄春明的《儿子的大玩偶》,小说结束处,可怜的爸爸突然开始往脸上涂粉,举动的确让人惊讶也让人感动,但我无法不在心里问:“再来呢?”小孩看到爸爸又成了小丑,就又会笑了吗?

只有死亡阻止探问,无法再探问下去,死亡跟所有事物都不一样,具备别的事物没有的终极与终结性质。从小说中,我隐约感知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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