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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所谓恩爱夫妻

“太太息怒,不管是谁平白遭遇这样的不白之冤,都难免会发一点脾气的,儿子回去之后自会教训她。”萧潜紧紧守护在柳清竹的身旁,向大太太“诚恳”地躬身道。

他一开口,大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她已经成功地击溃了柳清竹镇定的外壳,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谁知道这个“儿子”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冷眼旁观转为一力回护!若非如此,这个可恶的女人怎么可能忽然又变得这么有恃无恐?

大太太至此才忽然明白,不管她手头的“证据”有多么确凿,只要萧潜不认可,一切都是枉然!

可惜的是,这一点,柳清竹比她发现得更早,并且早已利用了个彻底!

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和不甘,大太太竭力使自己表现得温和慈祥一些:“既然你相信她,我也无话可说……但事情毕竟关系到国公府的尊严和门声,我还是希望你能谨慎一些,莫要受人迷惑,贻笑天下!”

萧潜听出了大太太的妥协之意,便也跟着放软了语气:“多谢母亲提醒,儿子谨记在心。”

大太太不甘心地叹了口气,向身旁吩咐道:“今日也不早了,先把初荷押到下面去关着,好生伺候别叫她寻了短见,明日大少爷还要提审。还有新蕊……”

柳清竹忽然喝道:“不行!初荷跟新蕊都同我回邀月斋去!”

“我不回去!”初荷本能地往后缩了一缩,惊恐地道。

桂香不由分说地将她搀了起来,微笑着安抚道:“姐姐不用怕,奶奶叫你回邀月斋,只是舍不得你在外面受苦而已。奶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便是她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舍不得咱们受半点罪!你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若不调养只怕会伤了身子,还是跟我们回去,给伤处擦点药,吃几口热饭歇着的好。”

她越是安慰,初荷心里越是慌张,只管一个劲地往地上赖,说什么也不肯跟她走。

大太太见状忙道:“既然她不肯回去,你逼迫她做什么?是怕我害死你的丫头,还是准备回去想法子叫她翻供?我看她还是在柴房呆着的比较好,你放心,她是至关重要的证人,我比你更怕她出事!”

柳清竹把婉蓁交给鹊儿抱着,亲自回来搀住初荷的手,回头向大太太冷声道:“性命攸关,我不能不小心。她今天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我只怕太太觉得已经不需要她说更多了。”

初荷的身子颤了一颤,脸上露出惊恐绝望的神色。

柳清竹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半拖着她就往门外走,这一次,初荷竟完全没有抵抗,只垂着头由她拖着。柳清竹的身旁有邀月斋的一众丫鬟小厮伺候着,丛绿堂的人却碍于萧潜的身份和柳清竹手中的掌家大权,畏缩迟疑不敢上前。

“潜儿,你难道要眼看着她在你的眼皮底下弄鬼不成?”大太太见大势已去,慌乱之中只得追着向萧潜逼问。

“既然是在我的眼皮底下,那便不算弄鬼。清儿心地仁善,必不会为难初荷,太太多虑了。”萧潜平静地回敬道。

“你——你这个糊涂东西!”大太太气得浑身发颤,萧潜却头也不回,只管小心地护在柳清竹的身旁,对周围惊诧和探询的目光视而不见。

出了丛绿堂的门,新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看太太的架势,那是真的要置咱们奶奶于死地啊!奶奶,您怎么就半点也不害怕呢?我在一旁看着那些人的嘴脸,早就吓得腿软了!”

“所以奶奶是奶奶,而你只是个小丫头。”芸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伶牙俐齿地打趣道。

鹊儿用披风裹紧不知何时睡着了的婉蓁,压低了声音道:“亏得没叫人看出你腿软来,堂上的哪一个不是欺软怕硬的主?你软一分,她们的底气就壮一分,此消彼长,你死定了!”

“原来这就是姐姐教我们的攻心之计?”新蕊佩服地瞪大了眼睛。

柳清竹看看萧潜沉默的背影,无声地叹一口气,挤出笑容打趣道:“还说你腿软?我看你的胆子大得很!当着太太的面你也敢撒泼动手,我都有点不敢要你了!”

新蕊鄙夷地瞥了初荷一眼,冷笑道:“我胆子小是不假,可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软柿子!有的人良心被狗吃了,信口雌黄污蔑主子,我手中若有刀,早砍了她的脑袋下来,又岂能只抓她两把呢!”

初荷瑟缩了一下,脚下渐渐地慢了下来。

柳清竹也不催她,依然搀扶着她缓缓向前走着,看着前面尽力放慢脚步的萧潜,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芸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是忍不住感慨道:“说真的,今日这事,还是多亏了爷肯站在咱们这一边,否则奶奶便是有天大的本事,怕也逃不出太太的天罗地网去!”

鹊儿担忧地道:“这一次,太太下了那么多功夫,只怕未必肯这样善罢甘休,我们……总该想想办法才是啊!”

新蕊暴躁地叫道:“证据确凿,还能想什么办法?咱们回去只问着这个贱婢,问她为什么黑了心要帮歹人害奶奶!连奶奶的针线她都能学了去,平日下了不少功夫吧?”

“我没有……”初荷本能地想要反驳,刚刚开口却又忽然闭住了嘴,咬紧嘴唇低下头去。

柳清竹向几个丫头叹道:“我带初荷回来,只是怕太太卸磨杀驴而已。初荷毕竟跟你们一起伺候我一场,她定有不得已之处,你们不许为难她。”

“可是奶奶……”新蕊满脸不甘地叫了起来。

柳清竹正色道:“尤其是你,若是明日我听说你私下里找初荷的麻烦,定然不饶你!”

新蕊委屈地低下头去小声咒骂,却不敢当面反驳。

初荷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柳清竹一眼,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清竹只装着看不见,回到邀月斋之后,叫婆子们收拾了热水帮初荷擦洗伤处,又叫芸香送了最好的伤药给她,只叫初荷安心养伤,余事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经过了今日的事,谁也没有用晚饭的心情,柳清竹草草吃了几块点心,便吩咐丫头们各自散了。

正待关门,却看见萧潜站在廊下,既不往屋里走,又不肯就此离去。

柳清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却不知是该笑自己,还是该笑他。

萧潜抬头看见了她,神情有些尴尬。

柳清竹反而落落大方地笑了起来:“若是有话对我说,何必在窗外站着?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不成?”

萧潜在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慢吞吞地跟在柳清竹的身后进了屋,却并没有落座,只靠窗站着,迟疑许久仍不知如何开口。

柳清竹看着着急,只好替他说道:“你想跟我说,你今日替我解围,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大太太得势,而不是因为相信了我,对吗?”

“你……知道?”萧潜的神情,是柳清竹从未见过的狼狈,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

怎么可能不知道?柳清竹唯一能做的只有苦笑。

自幼生长于市井,看惯了各种人的嘴脸,察言观色的本领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何况与他多年夫妻,她的一颗心完全扑在他的身上,怎么可能猜不中他的心思!

若不是二太太一句看似不经意的提醒,他只怕会第一个站出来主张杀她以正门风吧?什么信任什么承诺,都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他自己不相信,大太太不相信,难道她就会傻乎乎地相信了?

他终究还是太小看她了!

柳清竹洞悉一切的目光,让萧潜觉得自己无处遁形。他狼狈地躲闪了一阵,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竭力装作平静地道:“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和婉儿。外面的事,你也不需要担心,一切有我。”

“好。”柳清竹仰头微笑起来。

“一切有我”这四个字,不久之前他也说过的。

当时她以为,这四个字便是她坚实的后盾,足以让她在面对一切艰险的时候都有恃无恐。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这四个字原来也可以是一堵墙,将她和他所有的可能生生隔断。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触手可及,却再没有了亲近的可能。

从此之后,他负责应对大太太的压力和外面的一切流言蜚语,而她只需要继续做他的贤妻,做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只要他二人依旧“恩爱”如往昔,所有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他萧大少爷的名声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到时他依然是京城之中人人称羡的谦谦君子,依然可以温文尔雅地混迹于各处风雅场所,直到将来继承祖先的余荫,成为下一任齐国公,官高爵显,荣耀一生。是这样的吧?

说起来,她还是需要感谢他的。即使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那些谣言和“证据”,他也没有指责她半句,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谦谦君子呢!

见柳清竹没有任何异议,萧潜仿佛松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又道:“初荷那边,你不必为难她。即使没有她,也会有别人知道……她原本是老太太的人,你若是不喜欢她,再打发她回春晖堂就是了。”

“谁说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她得很!”柳清竹忽然来了气,忽地站起身来,掀开帘子作了个“请”的姿势:“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难道你还打算在我这里留宿不成?”

萧潜脸色微变,却没有发怒,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柳清竹从门帘的缝隙里看到,他在院中怔怔地站了很久,后来便依旧往东厢房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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