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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少夫人的房里好像有男子在

出现在门口的正是扶风。

扶风看到云想容心里也是惊讶的,他正想开口,便看到云想容给自己使眼色,心里了然。

“夫人来啦,您定的衣服已经做好,就在楼上,要不先去试试?”扶风脸上带着淡笑开口,脸上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云衣阁分上下两层,楼上的衣服比楼下贵,专为贵人准备的,倒也没人觉得不对。

云想容含笑点头,和他一起上了楼。

扶风在楼上有专门的一间屋子,领着云想容进去之后,又为她倒上一杯茶,这才开口道:“夫人今天怎么过来了?我正想着要去给您送信呢。”

“那可真是巧了。”云想容顿时一笑,喝了口茶,这才道:“是有要事?”

“嗯。铺子已经开起数间成衣铺,首饰铺子,还有染坊,如今也都请了人料理,都是靠得住的,只是这北边依旧没有消息过来,这事儿可能要暂缓。对了,上次夫人说的冰窖和仓库都已经买下来了,不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扶风一本正经的禀告。

“这些日子,你进些当季的水果和蔬菜,但凡能用冰窖储存的都多买,将冰窖存满。仓库那边是不是还送了个后院,院子里还有口老井?”云想容问道。

扶风有些惊讶的看着云想容,所有事都是他经办的,他知道有井不足为奇,可是云想容连面都没露,怎么会知道?

云想容也不在意他脸上的惊讶,继续道:“公子多买些水缸,从今日开始,每天都灌满两缸水,将水缸封好,保持水的干净。”

扶风心里别提多惊讶了,但是云想容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没有多问,左右都是些小事,点头应了。

云想容见状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件大事给办好了。

云想容有前世的记忆,知道接下去将会大旱数月,地里寸草不生,诸多水源干涸,别说蔬果了,到后期连草根都吃不上,非但如此,因为长时间不食青菜蔬果,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染了些不舒坦,甚至许多平民百姓因此患病,身亡的也不少,当初听说还有因此引发的时疫,只可惜她当时一心只在周牧身上,倒记不得太多。

对了,当时父亲曾派大夫送了两个方子来,说是防疫和治疫的方子,她当时心存芥蒂,倒是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

还好她从小便近乎过目不忘,想了想,叫扶风取来纸笔,写下两张方子。

“这两张方子上的药材,公子也分批多进购些。”

“是。”扶风应了,心里却越发好奇了,这夫人到底是在准备些什么。

前世里,周牧在她的帮扶下做了鸿卢寺卿,算是朝里的新贵,加上她经营得当,勉强度过了那段日子。

今世她不曾为周府准备,而晴娘更是将银子抽去做了生意,银钱被套牢,到时物价上涨,有钱却买不到东西,她还真是……有些期待周牧的狼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云想容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离开。

“夫人留步。”扶风见云想容要走,赶忙唤住她。

云想容回头看他,却见他笑了笑,低声道:“得夫人看重,扶风无以为报,亲手为夫人做了两套衣服,希望夫人不要嫌弃。”

扶风带着云想容走到一旁的屏风旁,两套成衣挂着,只是一眼,云想容便喜欢上了这两套衣服。

两件衣服都是白色的留仙裙,广袖对襟,袖口和领口分别用粉色金色染边,清淡而飘逸。

看到云想容眼中喜欢的颜色,扶风放了心,嘴角上扬,轻声道:“夫人可以在这里更衣,我出去外头候着。”

扶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当门再度打开时,他抬眼看去,整个人如同定格了一般,僵在原地。

“好看吗?”见他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云想容轻声开口。

“好看,咱们少夫人穿什么都好看。”一旁的楚儿抢先说道。

扶风点了点头,目光中的惊艳完全无法掩饰。

“那……”云想容正想说她先走,却听得楼下传来喧哗的吵闹声。

扶风脸色沉了沉,嘴角略微下抿,心里极为的不开心。

开店这么久都没事儿,偏偏在云想容来的时候出岔子,他心里能不恼吗。

“夫人,我下去看看。”扶风脸上略带阴郁,转身就想朝楼下去。

“一起吧。”云想容说了一声,跟在扶风的身后。

“你这般行事未免也太过霸道,铺子里这么多衣服不要,偏要我看中这件,这不是成心欺我么。”一道秀气的嗓音响着,略带委屈。

“你这说的什么话,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她看上你手中的衣服那是你的福气,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快点拿过来,惹恼了我家小姐,把整间铺子买下来,叫你一件都买不成。”另一个声音趾高气扬的说。

正巧这时,扶风和云想容也到了拐角,云想容一看店里争执的两人,目光微凝。

青阳?

心里暗叹倒霉,怕是又要节外生枝了。

“两位小姐都别吵了,我们二当家的来了,叫当家的给你们处置如何。”女帮工看到扶风,顿时眼前一亮,说道。

眼下这种情况,真不是她能解决的。

青阳视线跟着女帮工移去,就见云想容和一个男人站在楼梯处。

只见云想容一袭白色留仙裙,淡金色宽边包边,脸上脂粉淡扫,长发随意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看着当真如同谪仙一般,风姿无双。

再看青阳身上,同样一袭广袖设计,却未曾透出半点风韵和气度,因着她瞪着眼,越发像是斗鸡眼似的,显得极为难看。

青阳的脸色顿时沉了。

此时帮工也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扶风。

本来这事儿也好解决,只是这后来这位小姐衣着不凡,看着就不是好惹的,她也不敢乱来。

扶风一听,心里有了数,上前对着青阳行了一礼,道:“这位小姐,这衣服是那位小姐先看中的,便让与她如何,店子里还有许多别的式样和颜色,鄙人帮小姐挑件合适的如何?”

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如今他们根基尚浅,也不能随意得罪人,扶风只能咬牙忍住心里的不甘心,笑颜以对。

哪知人家理都不理他,直接越过他对着云想容发问:“你怎么会从楼上下来?买衣服都在楼下,你和一个男子从楼上下来,大白天的做那种龌蹉事,也不觉脸红,我定要告诉周郎,叫他休弃了你。”

这话说得义正严辞,好像真的亲眼所见,捉奸在床了似的。

本以为云想容会慌乱,会手足无措,谁知她倒是平静得很,淡定的行了一礼,温柔低语:“臣妇见过青阳郡主,郡主千岁千千岁。”

见云想容行礼,旁人才知道她的身份,难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人看上的东西,全都无奈的跟着行礼。

云想容行礼过后,也不在乎青阳的态度,直起身淡然开口:“来店里自然是为了买衣服,不知郡主所谓的龌蹉事是指什么?郡主也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要做龌蹉事?”

青阳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尖锐道:“买衣服在楼下不就行了,还去楼上,那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是做什么?”

扶风在一旁识趣的开口:“不知郡主如何会这般想法,楼上均是雅间,许多贵人来都是在楼上换衣裳的,这是小店的特色,免得平民冲撞了贵人,店里也有贴上牌子告示的。”

青阳郡主顺着他的手看去,二楼楼梯口之处确是有这样的牌子。

所以她刚刚说的话完全毫无道理可言。

她脸上臊得通红,只觉得旁人看自己的目光似乎都带着取笑。她云想容去楼上买衣,她堂堂青阳郡主却在楼下和一平民女子抢衣服,当真丢尽了脸面。

“周夫人见谅,实在是你名声在外,我看到你和男子一同下来才会想到那里去,真是对不住了。”青阳呵呵一笑,对着一旁的婢女吩咐:“小楠,拿上衣服,咱们走。”

“郡主请留步,这衣服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还请郡主体谅则个。郡主是贵人,不如去楼上挑选如何?”扶风笑着开口。

如果他今天真让青阳这样把衣服带走了,他这招牌也算是砸了大半了,以后谁还赶来买衣服啊。

青阳一听这话更呕,目光看向云想容。

青阳心里怒意勃发,伸手指着扶风:“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说话,今天这衣服我买定了,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她的声音无比的尖锐,大得连外头都有人听到了了动静,凑在门口张望。

“就算郡主位高权重,那也不能这般行事才是,凡事不过一个礼字,郡主这般,事情闹大了郡主的脸上怕是也过不去吧。若是叫皇后和国公知道了,怕是又要受责备了吧。”云想容柔声开口,面容依旧清淡温婉。

青阳看着心里更气。

她本就因为周牧不管外头的流言将云想容接回府里这才生气出来走走,没想到一出来就碰着云想容,真是不要更气人了。

有心想要发作,又想着父亲叮嘱的最近消停点,心里憋屈得不行。

“云想容……”她气急,抬手就是一鞭子挥出去。

青阳本就是暴脾气,终究没有忍住。

云想容眼睁睁看着鞭子朝自己挥来,下意识的侧过身子,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她虽然重生,虽然聪慧,但是不会武艺也是事实。

重生不过是上天的恩赐,却不可能将她不会的变成会。

等待痛楚降落的时间变得格外的长,然而痛楚没有降临,倒是耳边响起一道晴朗明澈的声音。

“郡主好大的威风,这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怕是传到国公的耳里,国公也是不开心的吧。”

云想容放下手抬眼看去,只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位绯色锦袍的男子,从侧面看去,他的轮廓俊朗深邃,嘴角的笑意却显得放荡不羁。

“见过离王。”青阳抽回手,不甘心的福了福。

皇上第四子司徒炎,被封离王。

众人赶忙跟着见礼。

“既然离王殿下为你求情,那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呵,云想容咱们走着瞧。”青阳眼中仇视不减,冷冷的说完之后,转身朝外走。

离王虽然能力不凡,但是因为放浪形骸,母族势力不强,所以也算不得很得宠,她深受皇后的宠爱,自己父亲又是蒋国公,青阳倒也不是很惧怕。

只要不起冲突,以离王的性子,也不会追究。

青阳走了之后,门外的人见没有好戏看,便各自散去了。

离王司徒炎转过身来看着云想容,眼中含着淡淡的打量。

云想容落落大方的给他行了一礼,“方才多谢离王殿下,要不然妾身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夫人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再者说了,郡主的举动也有损皇家威严,被传到父皇的耳中也是不雅。”离王说着淡笑着转身离开。

云想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奇怪,离王的风评虽然好坏参半,但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若真要说他后面那句有损皇家威严,也说不大通。

想不通的云想容没有多做停留,带着楚儿回了周府。

另一边,离王离开铺子之后先是朝着城门的方向去了,走出一段,才弃了马车悄悄回到了云衣阁对面的酒楼二楼的雅间坐下。

“人帮你救下了,说吧,要怎么报答我?”司徒炎看着霍琛笑着开口,眼中光芒闪烁。

“离王殿下想要我怎么报答?”霍琛神色平静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淡然问道。

“得了,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叫什么殿下啊。我什么处境你还能不知道吗?”司徒炎苦笑一声,神色有些沉郁。

“今儿早朝皇上不是还教您去御书房给殿下您派遣差事了,难道这不是你的机会?”霍琛安抚好友。

“呵。”司徒炎苦笑,“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看着是皇上重用于我,实则却是让我在前面替人铺路,等我把事情打理得妥妥当当再把我给换下来,累死累活的活是我的,功劳却是别人的。”司徒炎冷笑着说,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霍琛沉默了一瞬,眼底忽地掠过一抹精光,“殿下,迟早你会得到自己应得的一切。”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对面云衣阁上,莫名的想起了云想容。

“那就借你吉言。”司徒炎缓了缓情绪,再开口时伊然又是那副浪荡不羁的模样,方才的愤恨失落还有阴郁,仿佛都蒸发了似的。

“人都走了,还看呢。”顺着霍琛的目光看去,司徒炎戏谑笑道。“不过阿琛,你去周府的进展怎么样,找到东西了没有?”

霍琛收回目光,隐住眼底的尴尬,淡声道:“没有。整个书房都被我翻过了,没有找到。若是他那里真的没有,便去试试别的几个人。”

他数次夜探周府,自然不会仅仅只是去见云想容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想从周牧的书房给找出他想要的东西。

然而这么久了,依旧一无所获。

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周牧确实干净,虽然属于二皇子,却没有什么劣迹,要不然就只能说明,他藏得太好。

“好,这事儿我交给你我放心。我明天要去蠡县,估计要呆上一段日子,你在京城多辛苦担待了。”司徒炎伸手拍着霍琛的肩膀,轻叹。

“对了,你对那个云想容,不会真的上心了吧,她可是周牧的发妻,你这……”司徒炎看着霍琛,微不可察的皱眉。

“她是个很有意思且不简单的人。我本以为周牧自己没有东西的话,那么多半会将东西给他妻子,结果,呵……”霍琛淡笑。

“不是喜欢就好。咱们如今处境不妙,没必要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司徒炎松了口气。

“我知道。”霍琛淡声回应,敛去眼中所有情绪。

……

霍琛这边发生的事情,云想容自是不知道的。

第二天,云想容写了信叫楚儿送去云衣阁给扶风。

没多久,楚儿便匆匆回来了,脸色不大好看。

“少夫人,不好了。”楚儿低低的叫了一声。

云想容目光一凝,抬眼扫了一圈,见周围并没有人,站起身朝屋里走。

楚儿会意的跟着云想容进了屋,张望着没有人后,这才关上门。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云想容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大好看。

她深知青阳的性子,昨天没能从自己身上讨到便宜,必定会将怒气转移,找云衣阁的麻烦,只是当时铺子里的人不少,她也不好和扶风说这事儿。

回来后本想叫楚儿送封信过去的,却被府中琐事缠着脱不开身。

今天一得空她便使了楚儿去送信,难道终究还是迟了吗?

楚儿的脸色不大好看,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给云想容听。

“奴婢奉少夫人之命去送信,没想到到了那里却发现云衣阁上贴了封条,奴婢打探了一番,说是官府说铺子的手续不合格,还欠着不少的手续没办便开业了,这是藐视官府,便叫人遣散了帮工,还封了铺子。”

云想容抓着椅子把手的手顿时一紧,手指间青白交替。

她沉声问:“那扶风公子呢?”

铺子被封了无所谓,反正青阳性子来得快去的也快,等回头她不盯着的时候,再想法子开起来便是,但是若是扶风出事了,那才真是糟糕了。

“扶风公子也被官府给抓起来了。”楚儿脸上含着担忧,“少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铺子是云想容的嫁妆里陪嫁的,是真正属于云想容的东西,知道了云想容有离开的心思之后,楚儿自是心里记挂着这可以让云想容在外头安身立命的东西了。

“你先出去。让我静静。”云想容沉着脸吩咐。

楚儿咬着牙,转身出了门,不过却没有走远,站在门口守着。

屋内,云想容心思急转。

这突如其来的手笔无疑是青阳的杰作了,也只有她有这个能量一天不到就把云衣阁给封了,可是,自己现在要如何应对呢?

去找周牧,若是周牧出面请青阳高抬贵手,青阳或许会答应。

但是这个法子,周牧不一定会帮忙且不说,就算是他肯,到时候也会暴露了她和铺子的关系,得不偿失。

找父亲?不,不可以。她想靠自己离开周牧,这种事情不适合麻烦父亲。

至于其他的,她这些年下来经营的路子,都不适合知道自己和铺子的关系。

心中百转千回,云想容最终目光定格。

她伸手覆在自己的胸口处,那里贴身藏着一根玉笛,是当初霍琛给她的,说是凭借这根笛子就能去镇南王府见到他,请他帮忙。

只是,这样天大的人情就这么送掉,她不甘心!

云想容想着,眼前猛然一亮,直接出了门。

“楚儿,让葛全备车,我要出门一趟。”云想容对楚儿吩咐道。

楚儿见云想容脸上神色镇定,心里也安稳了些,赶忙去叫了葛全,一同出门。

“去镇南王府。”云想容吩咐道。

马车哒哒的在路上走着,楚儿低低的问:“少夫人,可是有解决的法子了?”

“嗯。”云想容应了一声,没有解释。

马车到了镇南王府门口停下。

这其实不是正儿八经的镇南王府,只不过因为霍琛在这里住,便这么喊着了。

“劳烦通传一声,就说周府云想容求见。”云想容对着门房说了一声。

“这位夫人,我家王爷今儿个身体不适,吩咐了不见客的。”门房客客气气的说。

云想容顿时蹙眉,抿唇拿出霍琛给的玉笛,“凭借此物不知可否见王爷一面?”

她手掌摊开,掌心里安静的躺着一支玉笛。

门房一看顿时微怔,旋即侧过身道:“夫人里面请。”

镇南王府哪怕是守门的门房也都是霍琛的心腹暗卫,自然认得云想容手上的是霍琛贴身携带的玉笛。

云想容随着门房进去,早早的有暗卫去通知了霍琛。

当云想容见到霍琛的时候,他正歪歪斜斜的躺在榻上晒太阳。

“容容来了,坐吧。”霍琛抬眼看了云想容一眼,淡漠的眼中似乎噙着笑,懒散的开口。

云想容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阳光下的霍琛。

他如今这幅懒散疏淡的模样,俨然一副逍遥贵公子的模样,若不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她也不敢把眼前这人和前世那个赫赫有名的战神联系在一起。

“动用我给的玉笛,难道就为了站在那里看我一眼?我倒是不知道容容你什么时候对我这般感兴趣了。”霍琛动了动身子,手支着下颌看她,嗓音含笑。

“王爷说笑了,妾身此来是有一事相求。”云想容终于动了,缓步走到霍琛的几步之外,温婉从容的看他。

看着她站得离自己不近不远,说话恭敬有礼,霍琛心里不舒坦。

“我不喜欢你自称妾身,在我这里就守我的规矩,叫名字。”霍琛淡然道。

哪怕淡定如云想容,也被他这话弄得有些错愕,略微惊讶的啊了一声。

温婉娴静的面容算不上多美,但因着惊讶而略微扬起眉梢,那双美丽的眸子倒显得越发的熠熠生辉了。

霍琛看着,暗叹一声真美,嘴里平静道:“既然有事相求,那就唤自己的名字,我听着臣妇、妾身这些就不舒坦。”

他眼中光芒流转,神色看着是淡的,却叫云想容无比的懊恼。

时下男女之防虽不必以前严谨,但女子也只有在家人和夫君面前自称名讳,在外男面前,那都是妾身自称的,他叫她称名字,倒显得他们有多么的亲近似的。

云想容心里暗恼,眼中染上薄薄的怒意,又极力压制。

她忽略乱了节奏的心跳和微恼,冷静的开口,“我这次来是想和王爷做一个交易的,我相信王爷必定会感兴趣的。”

霍琛闻言眉梢微微上扬,嘴角一勾,似乎是在笑,“哦?容容说来听听。”

他承认她的不凡,但是到了他这种地位所接触的人,早已超过了普通人所能接触的极限,他当真不觉得自己和她能有什么交易可做。

“四皇子怕是已经出发去了蠡县了吧,就拿他会在蠡县所发生的事情作为交易筹码,请王爷帮一个忙如何?”云想容抬头看他,眼中眸光清亮,闪着自信和坚定,似乎她所说的,就必定是会发生的。

她本不想和霍琛招惹过深,所以一直以来执意避开。

但是这次青阳对云衣阁动手太过突然,她羽翼未丰,完全不是对手,除了借助霍琛的势力,她真的不知该如何不将自己暴露出来,便能救出扶风来。

司徒炎去蠡县的事情,上一世也是发生了的,当时她虽然一心扑在周牧的身上,但因为当时司徒炎九死一生险些丧命,事情闹得也大,她也是有所耳闻。

霍琛面色微怔,抿唇看她,眼中染上了犀利之色。

司徒炎去蠡县的事情,是皇上私下吩咐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他今天托病不见客,也是因为司徒炎走了,召唤心腹手下来议事才会如此。

再说了,就算传出去了,也是有限的几个肱骨大臣知道,她又如何得知?

她竟敢妄言司徒炎接下去会遇到什么,当真当她自己会未卜先知了不成!

脑中思绪辗转,再开口时,霍琛看向云想容的目光已然收敛了犀利,带上了三分淡漠,“夫人这话当真来得莫名,就算你从你夫君那里知道离王去了蠡县,难道还真能预测祸吉福凶不成,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

顿了顿,又道:“枉论皇室成员可是大事,慎言以免惹祸上身。玉笛为信帮你做一件事情,这承诺依旧有效,等你想到有何事需要我帮衬,再来吧。”

这话,明显是下了逐客令了。

他本以为她是个聪明理智的,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糊涂的时候,莫不成以此来吸引自己的目光?

霍琛心中困惑,面上却不动声色。

云想容对他的反应早有所料,她明白,就是自己处于他这个位置,有人来和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也是不会信的。

若不是前世的一切依旧真真切切的存在脑海之中,她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沉默了一瞬,云想容淡然道:“王爷若是不信,可派心腹去二皇子府邸查探一番,若我所言属实,到时咱们再谈如何?”

云想容眉眼清淡的看着他,脸上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似乎笃定自己所说的必定成真。

霍琛目光中的懒散缓缓退去,冷静而犀利的和云想容对视着,带着沉沉的压力。

云想容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平静的看着他。

她眼中的坚定和执着让霍琛心里惊疑不定,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未卜先知这事肯定不可能,但是周牧是二皇子手下,和太子是一派的,若是她听到些什么,倒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霍琛有些坐不住了。

云想容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也不在意,淡淡道:“王爷可以慢慢考虑,容儿这就先告退了。”

她说完,也不管霍琛如何想,转身朝外走去,行走间衣袂翻飞,飘逸若仙。

当日晚间,云想容正在用晚膳,霍琛的身影从窗户外翻进来。

楚儿看着突然出现在屋里的霍琛,惊讶的瞪大眼睛,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楚儿,你先出去,把门带上。”云想容脸上略淡,放下碗筷低声说道。

这个霍琛,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之前还知道天晚再来,如今天都没黑就来了,虽然明知道他来怕是为了上午所说之事,但是云想容依旧不悦。

“是。奴婢这就去外头守着,少夫人有事便吩咐一声。”楚儿深深看了霍琛一眼,这才转身出去,关了房门。

“王爷未免太过分了,这般擅闯女子卧房,真是涵养都不要了吗?”云想容冷冷的开口。

这是她第一次在霍琛的面前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冷意,霍琛微怔。

“正好还没用膳,容容不介意添副碗筷吧?”他敛下情绪上前在她旁边坐下,不紧不慢的开口,不见半点急切。

云想容看着他,没有动。

霍琛见状,直接伸手朝着云想容的碗筷而去,“若是不方便,用容容的碗筷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

他嗓音含笑,没有半分作假的样子。

云想容额间一跳,赶忙伸手去抓自己的碗筷,仓促间和他的手碰在一起,男人手上灼热的温度烫得她猛然缩回了手,脸色忍不住微红。

“我给你添一副便是,你放手。”云想容盯着他抓着自己碗筷的手。

虽两世为人,但她还从不曾和人同箸而食过!

霍琛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见她无比认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耸了耸肩,松开了手。

云想容给霍琛添上一副碗筷,两人安静的用膳。

靠着窗户的树丛里蹲着个人,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屋子里坐着的霍琛的身影,是男人?那人眼中顿时惊讶不已。

屋子里的霍琛似乎有所察觉,抬眼目光犀利的看向这边。

那人赶忙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蹲着。

云想容抬头看向霍琛,眼中带着询问。

“吃饭吧。”霍琛收回目光,淡淡的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人见两人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这边之后,才悄悄的离开。

那人直接去了晴娘的院子里,将自己看到的告诉晴娘之后,晴娘先是一怔,旋即大喜,脸上掩饰不住激动的神色。

“少爷呢?回来没有?”晴娘赶忙问一旁的丫头。

周牧散衙之后便命人传了信回来,说是晚间要去与朋友吃酒,晚些才会回来。

得到周牧不曾回来的消息,晴娘对着替了春荷的贴身丫头低声嘱咐,“你去找少爷,就说铺子有事,叫他立刻回来一趟。”

她自上次被禁足,紧跟着婉娘进门之后,便不如之前受宠了,如今周牧正是用钱的时候,也只有铺子的事能让他尽快赶回来了。

她一定要叫周郎发现云想容的龌龊事,这样才能将她一举打倒,至于婉娘,一个只会咿咿呀呀唱曲的戏子而已,她有的是手段对付。

晴娘想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得意起来。

周牧和友人喝得微熏,兴致正好,却听到小四附耳低语,脸上神色变了变。

“各位有人,某家中有事,今天便先告辞了,咱们改日再聚。”周牧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

“周大人这不会是怯场,怕喝不过咱们,要跑路了吧。”顿时有人大叫一声,众人齐齐哄笑。

周牧脸上挂不住,心里对晴娘越发恼了,脸上却是笑道:“今天是某的不是,改天一定请大家去醉仙楼喝酒,一醉方休。”

醉仙楼可是出了名的青楼,周牧这么一说,脸上又带着所有男人都懂的微笑,顿时赢得一片叫好。

周牧应付一番,这才带着小四匆匆挤了出来。

“传信的丫鬟可说了是什么事?”出了门,周牧便急匆匆的问。

“不曾,只说铺子里有事,请您回去一趟。”小四跟在周牧的身边,摇头说道。

周牧脸色更沉,上了马车直接朝着周府而去。

到了府里,周牧直接朝着晴娘的院子里去了,却在分岔的回廊上被迎面而来的下人给撞了个踉跄,险些没栽倒在地。

“这么慌慌张张,还有没有规矩了。”由小四扶着站稳身子,周牧脸色一沉,开口轻斥。

那个下人似乎被吓坏了,猛地跪在地上,“是小人莽撞了,请少爷原谅。”

他磕着头,浑身紧张得不断轻颤,瑟瑟发抖又苍白如纸的样子,让周牧顿时疑惑的眯起眼睛来。

“发生了何事?叫你紧张成这幅模样?”周牧疑惑的问。

就算撞了他,他斥责一番便也算了,眼前这个小厮表现出来的模样,着实过了。

“没,什么都没有。”那人赶忙摇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周牧看向他来的方向,是云想容的院子,随口问道:“少夫人可歇下了?”

“少夫……夫人……”一说起云想容,那人顿时结巴了,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不敢吱声。

“少夫人怎么了?”周牧提起那人的领子,冷声问道。

“少爷饶命,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厮挣开他,不断的磕头。

“你若不说,我现在便将你给处置了。”周牧心里疑惑,冷声道。

“少夫人……少夫人的房里好像有男子在,小的,小的……”那人哆嗦着,满眼惊恐的看了他一眼。

周牧闻言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乱了。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小厮,周牧的目光像是能吃人似的。

他猛然一甩手,松开了小厮,急急的朝着云想容的院子去了,压根忘记自己回来是为了去问晴娘铺子的事。

在周牧急急的往云想容的房里去的时候,云想容和霍琛也已经谈好了事情。

有自己暗探的调查取证,霍琛对云想容所说的话多了几分郑重和信任。

“既然如此,那……”云想容正想说话,却听到楚儿在外头高声喊道:“少爷,您回来啦。”

云想容心里一个咯噔,看向霍琛,“快……快藏起来。”

霍琛看了她一眼,配合的提身轻纵,直接越上了房梁上藏好。

而云想容则是急急的朝着里间的浴房而去,为了应付突发情况,云想容早早叫楚儿放好了水,随时可以做出一副准备沐浴的模样。

就在霍琛刚刚藏好,而云想容褪去一件外衣的时候,门轰然打开。

“哎小四,你不能进去,少夫人真在沐浴呢。”见小四也要跟着进去,楚儿赶忙拉住他。

周牧进去她拦不住,可不能让小四也进去掺和。

“你在外头守着。”周牧冷声对小四交代完,反手关上房门。

“夫君,这是怎么了?”云想容做出一副刚刚要入浴盆,又匆匆披上衣服的模样。

周牧因为喝了酒,脸上有些红润,他狠狠的瞪了云想容一眼,在屋里能藏人的地方四处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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