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和顾若晨在一起这么久，只听说过一种人不会怕半夜鬼敲门。那种人都有一种统一的人格，叫做反社会型人格。
拥有这种人格的人，没有羞耻心，也没有同情心，感情冷漠，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这种人本身就是魔鬼，又怎么会怕鬼呢？
徐珊心机重归心机重，但她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我从秦朗手中抢回自己的手机，对他也有些愤怒。
秦朗瞥了我一眼，“去我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秦朗先安顿徐珊坐下，然后又张罗着帮她在小冰箱里找冰块消肿，这样温馨的一幕却刺激着我原本就脆弱的神经。
“秦总，今天也是您女朋友先动的手，难道您又想要我息事宁人吗？上次在楼梯间是意外我认了，这次不会又是意外吧？”
我盯着秦朗冷若冰霜的脸，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随你。”秦朗语气疏远，“但是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不会坐视不管。”
好一个坐视不管啊，我就不相信这天下还真就和你秦朗沾边的人都可以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了。
我点点头，原本想打给110的电话直接打给了莎莎。
“莎莎，我被人打了。”
我开口一句话，把莎莎吓得够呛，“小曼，你怎么了？”
“我在公司，我们秦总的女朋友徐珊把我给打了。”
莎莎是知道我计划的，她没有多说，叫我不要冲动，她马上过来。
身为QL的法律顾问，来的时候倒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
办公室外面打招呼的声音实在太大，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之所以会成为QL的法律顾问，全是因为她背后的男人和婆家。
看啊，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势利。就算你恨之入骨，也没办法改变。
既然如此，还不如乖乖地掌控权势，再享受权势。
见到开门进来莎莎来，秦朗刚要开口，莎莎便站在我身边，义正言辞地说：“秦总不好意思，这次我会站在小路这边，她是我的朋友。”
莎莎不单单是一个人过来，上次吃了亏之后，这次她学聪明了。
说完这句话，她立马打电话和其他人询问进展：“保安室里的监控拿到了吗？好的，我这就下来。”
“秦总，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在交通部门找到眉目了。加上这次的事情我觉得我要好好和你们谈谈我们之间的合约问题了。”
工作中的莎莎，态度强硬的像另一个陈倩。
我看着她张扬的脸，心里莫名感动，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秦朗冷笑一声，“威胁我吗？为了你这个朋友？”
“不，为了正义。”莎莎说的话看上去幼稚可笑，细细一想，却很有力量。她接着说：“我不会为没有底线的资本家卖命，如果你继续做违法的事情，我身为律师有权维护我国司法公正。”
“是啊，你还是检察院院长的妻子。”
秦朗今天的嘴脸格外恶心，我有些怀疑之前那个有时会对我温柔的秦朗是我产生的错觉。
我拉着莎莎的手，手掌心里全部都是汗。
“嗯，所以我没什么好怕的。”莎莎大大方方的态度让我吃惊，这样张扬的处事方式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啊！
感觉今天好像让我见到了莎莎的另一面。
“我现在要带我的朋友去验伤，如果秦总不放心的话可以叫人过去看着。”
莎莎昂着头说完，便拉着我离开。
走出QL大门，对于哭哭啼啼的我，莎莎一个劲地翻白眼：“陆曼，你潜伏进来这么久，为什么还不下手？你不会真的对那个人渣还存有感情吧？”
“我只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摇摇头，努力遏制住伤心的眼泪：“现在和他彻底闹翻之后就更难找了。”
“怎么难找了啊？”
挺着个大肚子的陈倩不知从哪里出现，把我吓了一跳。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莎莎，后者吐了一下舌头说：“陆曼，我觉得我不是秦朗的对手，所以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陈倩。刚刚那些话都是陈倩教我说的。”
莎莎拿下自己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又恢复了往日小绵羊的模样。
果真，怪不得刚刚觉得莎莎是陈倩上身了呢！
我看着陈倩，叹了口气问：“机会在哪里？”
“在眼前啊！”说完，陈倩用力一推，放在前台旁边的巨大花瓶摔倒在地，碎成一片玻璃渣。
听见这破碎的声音，我心里的怒火像是淋到了一些雨水，舒坦不少。
在一片尖叫声中，我把目光瞄准了QL 前面的旋转门和落地窗，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做了什么工作，在我打砸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保安上前劝阻。
噼噼啪啪碎玻璃的声音让我内心得到了宣泄，此刻的我已经砸红了眼，越砸心里越痛快，越砸就越上瘾。
眼看着大厅已经是满地的狼藉，尖叫声都没有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最后还是王公子带着杨薇下来，把砸得正爽的我拉了下来。
下一秒，秦朗就和徐珊从电梯里走出来。
两个并肩而行的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脸色。
徐珊面如土色，而秦朗的脸上似有若无，竟然让我觉得他在笑！
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小天使，你这是怎么了？”
王公子好死不死刚刚好捏到徐珊对我下手的胳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眼泪婆娑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挣开他们两的束缚。
“我被秦总......”
“你刚刚叫她什么？”
秦朗忽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王公子和杨薇显然也吓得不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秦总，我们是担心我们部门的人出问题，所以才......”
杨薇的解释秦朗显然不够满意，所以迫不及待地打断她，从陈倩到杨薇，他把在场所有和我有关的人都看了一个遍，然后问：“为什么你们都认识这个人而我却不认识？”
这是一个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除了徐珊。
所以，秦朗捏着徐珊的衣领问：“现在你可以解释我在家里发现的那只录音笔了吧？”
录音笔？
我脑子“轰”得一下，记忆的阀门一下子打开了。
那时候秦朗在知道自己即将失忆，我在他出差之前逗他，要他留下口头承诺，承诺他回来的时候依旧会记得我.......
会是那只录音笔吗？
“Mandy！”
顾若晨踩着碎玻璃，大步走向我。从他大喘气的模样，看得出他来得很急。
一团浆糊的我，看着他好像看到了希望，一头栽进了他的怀抱。
陈倩晃晃悠悠走到顾若晨和秦朗的中间，笑着说：“秦总，这次是我们砸的，要多少钱您开个价。”
这口气陈倩解的可真好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朗愣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不用”。
“还是要的。我女人砸的东西我来赔。”顾若晨的声音带动着他胸膛震动，让我心安。只听见他拿出支票本刷刷写字的声音，“你看一下，这个数够吗？”
“我说了不用。”秦朗相当固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顾若晨冷笑一声，撕下支票，一把抱起我，踩着我刚刚砸碎的玻璃，一步步往外走。
我搂紧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知道：“就算他记得我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顾若晨脚步一滞，随即又恢复之前的步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个“哦”字。
我不会回头，因为我发现，那个我爱的人其实不够爱我。
刚刚天崩地裂的一幕幕，现在在我脑海中一一过目，最后形成了一个“局”。
在这个局里，我不过是一颗被他用来对付徐珊的棋子。要不是陈倩心血来潮的神来之笔，叫我在那里砸东西，说不定我们三个现在都在为他卖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