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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戏斗(4)

在河北的某些农村,还保留着红事和白事请戏班子的习俗,这也是丹霞河北梆子戏曲小分队里唯一的收入来源了。请人演戏不是喜欢看戏,只是一种在乡亲们面前经济实力的证明,是一种办大事要走的过场,至于有没有人看,不在主家考虑之列。演出时潦草行事,戏台子也不搭,就着墙根儿在平地上唱。年轻人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视若无睹;没上学的小娃娃学演员挥胳膊舞腿,逗得家长哈哈大笑;只有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儿老太太,搬一把小椅子坐下,袖着手,丢嘴儿打瞌睡的,听戏睡觉变成了享受。

演员们应受的尊重,全没了。

不知什么时候农村又盛行起了“哭丧”。演员们要陪着逝者的“孝子贤孙”们哭,要哭得有情绪,有氛围,满场悲恸,逝者生前没有享受到的尊严和礼遇,此时都补齐,哭丧比演出还受人欢迎。

在孟皖灵眼里,戏比天大,戏曲演员去唱跳歌舞,去哭丧,这是对戏曲,对老祖宗的侮辱!对一个挚爱事业的完美主义者来说,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她和社长吵、闹,社长回她一句,市场经济,一切都要迎合观众口味,你不习惯,可以找习惯的地方。

走就走,孟皖灵不干了。

不久闫荣辉也走了,她年轻,社长把她分到歌舞团,她不去,又分到戏曲小分队,她坚决不哭丧,她和孟皖灵一样拧巴。她的父母看女儿不开心,通过关系把她调到了市群艺馆,闫荣辉彻底告别舞台,从事戏曲理论研究去了,从此她沉潜在对戏曲的保护和传承的学术研究中,还接连发表了几篇很有见地的论文。

黎世兆不能走,他不能像妻子那样任性,他们都这岁数了,他除了拉琴唱戏,别无所长,去哪儿还能再找到一份工作?一家人不能喝西北风吧,就算委曲求全,他也得留下来,哭丧就哭丧吧,好歹还有口饭吃,在生活面前,谈事业和尊严都成了奢侈。

孟皖灵天天在家,以前还能带外孙女,后来外孙女上了小学,她自觉成了家庭和社会的累赘。诸多不如意,孟皖灵变得神经质,她经常默默流泪,要不就歇斯底里地跟女儿和丈夫撒气。

最先发现妻子不对劲的是黎世兆。不记得从哪天开始,她总对他说:“我身上有一股味儿,难闻,你闻闻是不是?”黎世兆很认真地闻,然后告诉她:“没有啊,很正常。”她不信,跑到卫生间去洗澡,洗了很长时间,出来还说自己有味。

她就被这个幻觉折磨着,一天洗无数次澡。后来,她又分别从丈夫和女儿身上闻到了她所说的气味。她劝他们也去洗澡,可是不管他们洗了多少次,那种味在她的幻觉里仍是挥之不去,除了外孙女,她觉得就连家里养的金鱼都有了这种味道。除了吃饭和唱戏,她都要戴上口罩,要不然就窒息到无法呼吸。

黎萍试图带妈妈看医生,可是她说什么也不去。她不出门,在家里化妆,穿上戏服,然后唱戏。戏声穿透玻璃窗,飘扬到室外。有一天,楼下新搬来的租户上来敲门,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他不客气地说:“我上夜班,白天睡觉,拜托别整天扯着嗓子鬼叫好不好,弄得我都神经衰弱了。”黎萍给他道歉,同时也毫不客气地说:“你不喜欢河北梆子可以,请不要用侮辱的词汇形容我们民族艺术的瑰宝。”

“切——”小青年转身就走,他走到楼梯拐角处,扔下一句话:“鬼才喜欢这东西。”

黎萍气得直哆嗦。妈妈却平静了,她自言自语说:“也许他说得对,现在的观众都不喜欢戏曲了,只有鬼才喜欢。”黎萍安慰妈妈不要乱想,她到厨房做饭去了。

黎萍切一根葱,拇指粗圆圆的葱白滚来滚去,差点切到手。她有点心神不宁,短短的一截葱白切了好长时间,成不了丝,是厚薄不匀实的块。

突然,黎萍听到了爸爸的惊呼,她扔下刀跑到客厅,窗户大开——妈妈不见了!爸爸浑身哆嗦:“你妈,你妈跳下去了!”黎萍冲下楼,她看到了妈妈如花朵一般,盛开在水泥地上,她还穿着戏服,那么华美,那么惊艳地泡在殷红的鲜血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妈妈死了,她从六楼纵身一跃,解脱了自己的痛苦。

往事不堪回首,也是最近几年,黎萍才明白妈妈那时得了抑郁症,九十年代,中国人还不认识这个新名词。黎萍后来明白了一直折磨妈妈的气味,那是失败者的气味,颓废、酸腐、低沉,妈妈是被全家人的失败打败的,她看不到希望。

8

徐必余退休了,杨英升任朝阳河北梆子剧团团长,党组书记,一人分担两职,团里她一人说了算。

刚开始当团长,有人不把杨英放在眼里,她一个小丫头,唱戏行,管咱们?看她哭吧!杨英不但没哭,一上来就革除剧团陋习,比如以前经常有人上班喝小酒、打牌,杨英白纸黑字写下规章制度,第一条就是:上班时间喝酒打牌,一次罚款五百元,停演半年。一些人摆老资格,我们多少年这样了,你凭什么说罚就罚?酒照样喝,牌照打不误。杨英一声冷笑:“按制度罚,还要在全团张榜公布!”她说得出做得到。你闹,你不服?好,你找地方告状去,你告赢了我听你的!你受不了管束?更好,找不管束你的地儿,我放人,保准不拦着。如此杀鸡骇猴,剧团里违章违纪的事情一件也没有了。

有人跑去找老团长徐必余倒苦水,一边大骂杨英没人性,徐必余听完,很久,才悠悠地说了一句:“我不及她啊!”诉苦的人没劲,自己走了。

有人说杨英跟武则天一样霸道,送她外号“杨则天”,杨英知道了也不恼,还微微一笑:“剧团也是一个天下,我倒愿意像武则天那样,让天下清明昌盛!”

处理完妈妈后事,黎萍做了一件事,去找杨英。黎萍很少跟杨英正面接触,两人走路碰了面,顶多点一下头,算做打过招呼。她去找她,心里有点发怵,尽量把话说得委婉:“杨团长,咱们团门卫王师傅退休,让我去做门卫吧。”

杨英盯着她:“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赌气?”

“我没赌气,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妈去世,我爸和女儿都需要我照顾,我若演出,一连几天回不了家,一老一小扔在家里不放心,当门卫还能准点下班,求您照顾一下。”黎萍尽量让语气不卑不亢。

“让你去看门,知道的,说我杨英照顾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嫉贤妒能、迫害人才,人言可畏啊,我又不是没体会过。”杨英话里有话。

“我会主动向别人解释清楚的,至于人言可畏,杨团长不是经常说吗,做人要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斜,这些对于你,又能有什么影响?”

杨英笑了:“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咱们师姐妹一场,你若真懂我,不疑我,不恨我,我就知足了,可惜呀,真正懂我的人只有吴桐——说到他又刺激你了。别人眼中,是我杨英对不起你,可我不这样认为,能够被轻易打败的爱,都不是真爱,事业也好,爱情也罢,这世上只有自己争不争,没有谁欠谁!你想好了,真要去就去,可别后悔。”

“谢谢,我不后悔。”

黎萍走出杨英办公室,难受得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这是她受伤后,两人对话最多的一次,她一直在逃避,不想跟她正面接触,在她面前,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难道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自己的不坚持?

自从黎萍受伤后,她再没唱过主演,只能演个小丫鬟小配角,安排什么角色是什么,她不争,心气儿也早没了,她厌倦了人与人之间的斗来斗去,她只想寻找一个角落,安放她的灵魂,与世无争。

黎萍把办公地点搬到了门岗小屋。

剧团门前有一棵合欢树,它一年年长粗长大,枝繁叶茂,枝干一直伸到小屋上,给小屋投去浓荫,也遮挡住努力射进来的阳光。

黎萍在阴冷的小屋里腾出一张书桌,在上面铺上毡子,不忙的时候,拿起毛笔写几笔字。天长日久,功力见长,甚至有人重金向她求字。她从来不收钱,关系好的,白送;她看不上的,多少钱也不给。她在小屋里还放了一件东西,一台播放机。她买了很多戏曲名家音碟,不只是河北梆子,昆曲、京剧、评剧、黄梅戏、越剧都有,她喜欢把声音调到最小,若有若无,这些戏曲就成了她练字的背景音乐,有时她练累了,仰靠在椅子上,听着戏曲出了神。她偶尔会跟着哼两句,但那往往是无人的清晨或者她值班的夜晚,她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她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有人来了,负责地递上登记本。

9

杨英送戏下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黎萍每日把杨英的报纸分类叠好,把政府来的会议通知和红头文件用一个夹子夹住,挂在靠窗墙上的铁钉上。管后勤的老张会及时来取杨英的报纸、信件和文件,他负责替她保管,重要的会议和文件精神,他打电话通知她。

四月了,天气说热就热,昨天还穿着棉衣,今天就换上了衬衣。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春天短,直接从冬季过渡到夏季。往日阴冷的收发室这天温度刚好,清爽宜人。

黎萍正对着窗口练字,有人来了她抬头就能看见。

播放机里放着童子红的代表剧目《斩黄袍》选段,童子红是清代同治年间享有盛名的河北梆子名家,他和十三旦侯俊山曾同台演出,因唱腔中掺有北京语言,被人称作“京梆子”。这张盘是童子红晚年的录音,是黎萍费了好大劲才从一个文物商那里淘来的。铿锵、悲郁的唱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她铺上宣纸,开始研墨。黎萍不喜欢用现成的墨汁,中华墨汁她嫌太臭,一得阁墨汁又过分的香,她喜欢拿徽墨锭慢慢磨,手上的力道和加水程度都是有讲究的,她喜欢沉浸其中的乐趣。

黎萍磨好墨,毛笔在墨汁中吸饱,正准备下笔的时候,老张回来了,他替杨英去开会,也取回文件。老张把文件往黎萍面前一伸,不满地说:“你看看,我们要完蛋了。”

黎萍平时待人冷,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找她说话,老张是个例外。

黎萍接过文件,红头的,政府发文,只一眼就把她炸了:《S市关于国有文艺演出院团体转企的决定》,标题很长,“转企”二字触目惊心,她眼皮突地一跳。

“要动真格了。”黎萍喃喃地说。

“要求年底必须完成,我看剧团要完蛋了,吃着‘皇粮’还朝不保夕,推向市场还不是死路一条?丹霞河北梆子剧社,还有周边市里早已转企的剧团,要么死翘翘,要么改成歌舞团,老百姓别说花钱看戏,你到大街上一张一张送票,有几个人愿意来看?完了,完了。”老张唠叨着,也不等黎萍答话,急匆匆走了,他急着去向杨英汇报。

黎萍关了播放机,唱腔声戛然而止。她扔下毛笔,跌坐在椅子上。刚才那满屋子戏声,幽魂一般萦绕不散,她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嘤嘤,脑子里也像钻进了蜜蜂,她心乱如麻,无法冷静下来。

老张说的是实话,杨英有能耐不重蹈丹霞河北梆子剧社的覆辙吗?转企后他们的出路在哪里,一个建国前就兴旺发达的剧团,七十多年的历史,这一转前途未卜,生死堪忧啊!

黎萍下班回家,父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身子侧歪着睡着了,长长的口水垂到胸前,他的头发灰白了,脸上的肌肉松弛着,露出明显的老态,他七十三岁了,看上去却像八十多岁的。父亲不到退休年龄就回家了,妈妈去世后,他整天郁郁寡欢。演员们哭丧,他拉哭丧曲,曲调悲郁,再冷血的人听了也忍不住流泪。一次,在一对新人婚礼上,他想起和妻子结婚的情景,脑子混沌,一时悲喜不辨,竟拉了哭丧曲。全场皆惊。一众乡亲把演出道具砸了个稀烂,他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演出费不给不说,还要求巨额精神赔偿。他闯了大祸,小分队再不留他。

父亲回家后再没出去找工作,他不爱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借酒浇愁,脑子也被酒精泡坏了,老年痴呆症越来越明显,他再也拉不成琴,黎萍把胡琴放在他手上,他呆愣愣坐着,任由琴弦落在地上。黎萍去上班,父亲就一个人在家里喝酒、看电视,他只看中央10套科教频道,痴呆后的父亲只对动物世界感兴趣。

黎萍心里有事又不能跟父亲说,她为父亲做了晚饭,自己也没吃,回到床上躺着去了。一旦转企,像她这样的看门人,会第一个被精简掉。她担心个人的命运,更担心剧团的命运,她虽然不唱戏了,但戏曲和剧团早已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为剧团不可知的命运而忧戚着,为河北梆子这个剧种的明天而忧戚着,恐慌和紧迫感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黎萍一夜都没有阖眼,往事在脑子里反复出现,她想到了自己唱戏的时光,想到了剧团最红火的时候,想到了妈妈的失败和绝望,伤痛感又袭了上来,她的忧戚像夜一样深重、悠长。

杨英会怎么做呢?她会把剧团带向何方?她想象不出。

杨英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单位,她开着单位那辆老旧的黑色桑塔纳车,车上落满了灰尘,一看就是从乡下土路上赶回来的。她在门口按喇叭,黎萍为她开了门。她只上楼去了几分钟,就匆匆下来,又开上车走了。

后来黎萍听老张说,杨英拿了文件去找市政府了。两人心里都没底,杨英能让政府收回成命吗?就在这天中午,所有在外演出的演员都回来了,转企的消息传进耳朵里,谁还有心思演戏?收拾了家伙什,都心急火燎地奔回来。

还是去时那辆大轿子车,一车人跳下来,再不是走时的欢天喜地,现在要么愁容满面垂头不语,要么高声咋呼像吃了炮药。大家在院子里戳着,商量不出办法,有人在不停地咒骂着。

“堵政府门去,不让我们活,他们日子也别想好过。”

“对,我们就不转,他们不答应,我们天天堵那儿,看谁耗得过谁!”

“对,我们把铺盖卷搬去,留下几个人负责送水送饭,我们都这样了,光脚的还怕穿鞋的?看谁的影响不好!”

一群人跳上车,出了院门,奔市政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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