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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常毅下山

第二日,日出东山,紫云国皇城迎来新日的第一缕光辉。

光芒打在屋顶,瓦片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此时还未早朝,一名侍从低着头快步爬上长长的汉白玉阶梯,进入后殿禀报。

“启禀国君,真相已经查明。御龙匣现世之地在我们与夏国相邻的地界,那地名为岐山!”

侍从单膝跪地,俯首禀报。面前隔着一层细纱,隐隐可见有个舞剑的人影。

“岐山?”里面传出一个中厚的声音。“那地方离此地可是七千六百余里,又在邻邦的边境。虽说我国与夏国素无恩怨,但也不可不 防。陆爱卿,以你之见,这件事派谁去合适?”那人影虽在说话,舞剑的身法却一刻未停。

“禀国君,御龙匣本就是江湖豪杰奋力争的东西,普通人前往只能有去无回。若是国君信得过,微臣愿冒险前往!”

“哈哈哈……不愧是我皇城第一高手,果真是胆识过人!即使你不提,在朕的心目中,有此能力的也只有爱卿你啊!”一个收势,身 影已停下。

“父皇,儿臣也要去!”一个伶俐的声音响起,不知不觉间,一位少女出现在门口。

编着双平髻,一身对襟半臂襦裙,俊俏的脸蛋儿不沾一点胭尘。清澈的眼睛,樱红的嘴唇,灵巧的鼻子立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豆蔻年 华,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无法抵御的淑女气质。

这是紫云国国君的女儿南宫姝窈,也是紫云国唯一的公主。

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后殿,直接穿过细纱帘子来到国君身边,并未注意禀报的侍从。

“姝儿,你又胡闹。”国君把剑归鞘,食指轻点她额头,迈步走出帘子。“陆爱卿平身吧!”

“谢国君。”侍从站起身,抬起英气的脸。

陆云轩,皇城第一高手,修炼者中的师级修炼者,其家族世代守护南宫皇族的安危。年方十八,现任皇城禁军教头。

“轩哥哥,你也在啊。”

“陆云轩见过公主殿下!”陆云轩行礼。

“陆哥哥,不要叫我公主了,跟父皇一样叫我姝儿就好啦。”

“微臣不敢。”

“行了,姝儿你先下去。我与陆爱卿还有要事相谈。”国君让南宫姝窈退下。

“是去找御龙匣吗?姝儿也要去!”南宫姝窈非但不退下,还抱着国君的手臂,撒娇般轻轻摇晃。

“胡闹,此去一路穷山恶水,又是邻国边境。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去得了!”国君愠责。

“女儿已经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父皇经常对大臣们说,要多微服私访,体恤民情。而作为一国之主的南宫皇家不是更应该做出表 率吗?”南宫姝窈不依不饶,据理祈求。

“你……咳!”国君知她胡闹,却又找不出理由否定,只好不与她理论。

陆云轩看了眼南宫姝窈,向国君提议。“微臣认为,公主的话不无道理。当下国情危急,金国大军南下,若是大战爆发,势必天下大 乱。趁现在风平浪静,让公主跟着我去闯荡一回也非坏事。”

“对啊对啊。”南宫姝窈见有人帮她说话,更加起劲了。“有轩哥哥保护我,不会有事啦!”

国君拗不过南宫姝窈,最终还是同意了。“你呀,都怪平日你母后太娇惯你,父皇的话都不听了。好吧,这次就允许你跟着陆爱卿去 岐山,但全程都要听从陆爱卿安排,不准任性胡闹!可听到了?”

“姝儿听到了,姝儿会乖乖的。”南宫姝窈兴奋地回答。

“要是回来我听到陆爱卿说哪个丫头又胡闹,我可饶不了你。”

“知道了,嘻嘻嘻……父皇对儿臣最好了。”

国君对陆云轩下令。“这件事就这么决定吧!陆爱卿,小女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国君请放心,陆云轩纵然粉身碎骨,也绝不让公主受到一点伤害。”

午后,一辆马车驶出凤城东门。驾车的是陆云轩,南宫姝窈望着越来越远的凤城,对前路充满了期待。

一骑绝尘,奔向日出的方向。

天剑山庄,今日还是一片和谐的景象。

南宫御辰和司寇玲珑并排走在演武场旁边,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奇怪,都有点无奈。

“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啊?”终于,南宫御辰忍不住发问了。

“嘘——”常贤左顾右盼后才小声说。“我现在发现,跟着你们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长老们都和掌门议事去了,你难道不用代为教授吗?”南宫御辰问。

“呵……有你们二师姐在,哪里还用得着我去教。”常贤左右瞧瞧,确认没有路若雪的影子,又才放心地跟着。

“但是,你也别妨碍我啊!”南宫御辰很是苦恼,身旁的空地上站着二十名弟子,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剑招。

“没关系啊,我只跟着,不妨碍你授艺。”常贤一本正经的说着,端端站在身后。

看着他这副模样,南宫御辰要爆发了,但又很快读出了他那副表情的含义。

“你打我呗,你打得过我吗?”

于是苦苦压制不发作,在心里一遍遍对师弟们道歉。

“想让我离开也不是没办法,把你们师徒友好相处的秘籍告诉我吧!”看出这个小师弟有些不耐烦了,常贤开出一个条件。

不过,这跟没开差不多。

“大师兄,师徒友好相处的可不止我们哦!”司寇玲珑指着演武场另一边说到。在她指着的方向,常旭在教一批弟子法术,小胖子君 步臣坐在旁边,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步,造成的法术效力也一模一样。

常贤只看了一眼就转头。“他们不算。”

“大师兄~”听到这个声音,南宫御辰如迎来救星,感激涕零。而常贤听到这声音,立即紧紧躲在南宫御辰身后。

“二师姐,大师兄在这呢!”司寇玲珑也终于忍不住,第一时间出卖了常贤的位置,还跟路若雪招手。

“小师妹,你也出卖我!”常贤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然而并没什么用。

“我也不想啊,大师兄。”司寇玲珑一脸的无辜。“我们知道你每天都被二师姐逼着试招,过得不轻松。但你在我们这里,我们也很 难过啊。并且,说谎是不对的吧!”

常贤感到心塞,并不说话。路若雪很快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飞在空中直接一剑劈下来,带动一道凌厉的剑气。

司寇玲珑看到这个情况,早早的躲到了一边,只剩南宫御辰还被常贤拉着做盾牌。本以为看到前面有其他人,路若雪就不会动手了。

“小师弟快躲开!”

常贤抬头迅速分析了那剑气,就威力来说,不会对南宫御辰造成伤害。于是一声坏笑,直接把南宫御辰推出去,跟剑气正面相迎。

南宫御辰眼看剑气往自己头上劈来,出自本能的抬手抵挡,正上方出现一个蓝色的盾状法阵,轻松挡住落下的剑气。

路若雪眼睛一亮,发现了宝贝。南宫御辰收手,法阵也跟着消失。

“小师弟,原来你这么厉害呀,以后陪师姐试招好不好?”

听到这话,刚刚还在一旁偷乐的常贤顿时不干了。一本正经地走过去。“小师弟哪能接下你的招式,刚刚要不是我略施小计可就危险 了。试招这种事情还是大师兄我来吧!”

“可你不是不愿意吗?”路若雪说。

“什么不愿意啊,我躲着你是想看看你的追踪术学得怎么样。现在看来还不错,每次都能找到。”常贤点点头,如是的说。

南宫御辰和司寇玲珑面面相觑。

“哦!这样啊……”路若雪点着头,突然出其不意的一剑刺出。常贤早算到她有这一招,第一时间急退几步躲过。

“那就来试试吧!”路若雪笑着,当众杀起大师兄来。

一道道剑气飞舞,击碎了地面的地砖,两人打斗的面积越来越大,南宫御辰挥手让周围的弟子躲开点。

常旭不知何时来了这边,不停数着数字。“二十七,三十六,五十二……”

“三师兄,你在数什么呢?”南宫御辰觉得奇怪,但常旭并不回答。

常贤和路若雪打了一会就打进了演武场,常旭也不再继续数下去。变出纸笔写了什么,写完又对折给了南宫御辰。

“他们打完后,把这个给他。”说完又回去继续训练弟子。

南宫御辰打开纸条一看,差点没笑出声。只见上面写着:二师姐路若雪损坏演武场外地砖一百八十七块,由其师父赔付。后面落款常 旭。

偷乐之际,护心长老来到身后。“常毅。”

南宫御辰转身行礼。“师叔。”

护心看了他一会,道:“掌门在后殿等你,快去吧!”

南宫御辰心里奇怪,掌门找自己做什么?把纸条交给司寇玲珑后离开了。

后殿,南宫御辰匆匆跑到门口。“弟子常毅拜见掌门!”

“进来吧!”从屋内传出慕容天启的声音。南宫御辰走进去,看到掌门坐在窗前,桌子上摆着一个包裹,看形状是个盒子,比那御龙 匣大一些。

“掌门。”南宫御辰行礼,慕容天启转身站起来,面容比先前苍老一些,看来为了御龙匣的事废了不少心神。

“常毅,你来了。”

“请问掌门找弟子何事?”

慕容天启看着他好一会才道:“合阳苦悲山邵琳寺的智远大师是为师多年的旧友,前几年我借了他一样东西,一直没机会还给他。我 打算派你下山去邵琳寺走一趟,顺便把这东西还给他。”慕容天启指着桌上的包裹。

“可是弟子从未下过山,又不识路途,恐怕……”南宫御辰有些犯难,慕容天启摆摆手。

“那就更应该下山。我们修炼之人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也要去山外的世界闯闯,这样才能有大悟,对修炼也是有好处的。”

南宫御辰从小在山庄长大,出过最远的门就是下山除妖,可以说从来没离开过岐山。刚刚慕容天启突兀地提出这件事,一时还无法接 受。不过又听他这样说,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应下来。

“就我一个人吗?”

“你可以带人,但只能带一个。”

南宫御辰听着,已经有了人选。一个人的话,只有她了吧!

“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可以出发,只要你准备好了。”

“弟子明白了!”

慕容天启点点头,又取出一封信交给南宫御辰,外面写着“智远大师亲启”的字样。

“这一封信,务必亲自交到智远大师手里。他看了信之后,无论给你什么东西,一定不能交给任何人!这个盒子也不要经任何人的手 ,无论有什么麻烦,一定要亲力亲为!还有,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身份!切记!”

反复叮嘱几遍后,慕容天启给南宫御辰指了路线,这才让他带着两样东西离开。

司寇玲珑还在演武场旁等待,纸条已经交给了常贤,弟子们也都还给长老们教导。她一人无事,坐在巨剑底下。她是南宫御辰的内门 弟子,所以不由长老教授。

“玲珑师妹。”南宫御辰在大殿下的走廊向她招手,然后向寝室方向走去。司寇玲珑见到南宫御辰,小跑着赶到他身边。

“师兄,掌门找你什么事?”

“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南宫御辰边走边说。

“去哪里?”

“下山!”

半个时辰后,南宫御辰和司寇玲珑在山门拜别师兄师弟长老们。两人又穿上了在灵渊谷底的那一身,南宫御辰身后负着那只盒子,司 寇玲珑拿着两人的剑。

“师弟师妹,山下不比庄内,行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轻易相信其他人。”大师兄对两人不停叮嘱,二师姐却又是不同的辞别。

“小师弟小师妹,你们别听他胡说,山下太平得很,没那么凶险。不过注意也是必要的。”

“谢谢二师姐,大师兄,我们记住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谢谢师兄师弟们的关心。”

常旭走出人群,他没多少叮嘱的,该说的别人都说了,再说一遍也没必要。“时辰不早了,你们今日要赶到山下的镇子里才有客栈休 息,走得晚了就得风餐露宿了。”

“知道了,三师兄。我们下山了!”

又一番告别,两人才在嘱咐声中离开。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常旭忽然有一丝心安,但很快又锁起眉头。

这一别,该是永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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