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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墨兄再会

“嗯——”墨羲诚想了许久,然后答道:“大概,是为了赌气吧!”

“赌气?”

墨羲诚点头好笑道:“对,我们俩有让某些人不快的特质!或者说,师父她想看某些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南宫御辰似乎明白了点,他说的某些人应该是指三大长老,但同为缥缈宗长老的四长老为什么要跟他们赌气?

不过,虽有疑问而不问。知道多了,于自己没任何好处,不知道也对自己没半点坏处。因此,南宫御辰不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

“常大哥,你现在是——准备去凤城了吗?”墨羲诚忽然问。

南宫御辰点头表示,答道:“除了那里,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凤城是目前我唯一可走的道路!早上遇到你之前,本来是打算置办了随身行礼便出发的。不过既然你也要去,那就明天出发好了。”

听到这里,墨羲诚忽然停下了脚步,笑意全消,手中扇子也不经意合起来。不愿说到:“常大哥,我——不去凤城了……”

南宫御辰略显惊疑,问:“之前你不是说要去游玩吗?”

墨羲诚沉默了一会,然后意味深长回答:“就像你说的,有些事还不能解释,但必须要去做!其实今天,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话已说开,墨羲诚便不再多说,转过身来道:“凤城那边,你一个人去吧!刚刚师父隐匿了我们的气息,三大长老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只要不和他们正面相对就行了。”

“我——很高兴,有你这个肯认我做兄弟的大哥。之前,我说要帮你报仇,但从合阳城这一路以来,都没怎么帮到你,真是……惭愧了。”

南宫御辰没说话,只是听着,“告别”这两个字,令他回忆起很多。当日他和司寇玲珑向师兄弟们告别下山,却不曾想,那竟成了永别!

墨羲诚继续说到:“今后,你一个人小心点,复仇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保住性命才最重要……呸,我在胡说什么呢……”念念责怪着自己。

南宫御辰听着他的声音,将眼前这人和记忆中的大师兄常贤重合,仔细想想,他们两人确实挺像的。

“算了,就这样吧!再见了,常大哥!”也许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墨羲诚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南宫御辰没有挽留,看着他的背影,自己忽然能感受到当日下山时,山门外师兄弟们的心情。

拱手向他离去的背影行礼:“墨兄弟,再会!”

此时已至正午,四月的暖春逐渐步入夏季的热炎。阳光狠了几分,不过在这绿柳荫里感受小桥河的细风还是不错。

绿水潺潺,小船悠悠。有水,有船,有桥,有柳,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沿着河堤走,一只只载满货物的小船在水中来去,前方不远处应该是谷城的渡口。

沿河看柳的不止他一人,老携少,男和女,公子与小姐,平民跟百姓。人人脸上都是欣悦的笑容,两岸和睦一片。

南宫御辰又锁起了眉头,眼前的这一切不断冲击着他的内心,一遍遍地在问自己:

这个世界真的需要我吗?如此美好的生活,真的有必要插一脚吗?我能给他们带来什么?这个样子,不就已经很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去改变呢?

我要走的这条路,真的有必要走下去吗?

叹着气,快步前行,绕过过河边的游人。因负着剑匣,倒也没人来跟他搭话。

前行数百步,果然看到一个渡口。一艘小的商船停在渡口处,十多个光着膀子的伙计上上下下忙个不停,船家还在一旁不停地催促,河边已堆了好几堆整箱的货物。

这里也是一片祥和,或许,自己这条路本就不该走下去。

南宫御辰收起愁容,来到船家面前,问到:“请问,这船可以载人吗?”

那船家打量了他一眼,较为礼貌道:“载人也行,不过得顺路可以,另外,是要给钱的。”

南宫御辰略略点头,掏出了身上的钱袋,也不看有多少,直接便给了那船家。“这些都给你,载我一程!”说完便往船上走去。

船家双手接住钱袋,掂量着还挺沉,打开一看,净是白花花的银子。忙转身向南宫御辰询问:“少侠您要去哪儿?”

南宫御辰停下脚步,但并不回头,答道:“无处可去,四海为家!”说完这句,已经登上了船。

船家一时感觉莫名其妙,但看看手中的钱袋,也就接受了。

岸上的某一处,聚缘楼内遇到的那个男子微微眯着眼,看着南宫御辰登上商船。他的身旁还有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孩,也就是合阳城内跟算命老头搭话的小孩。

他看着商船,问身边的男子:“天王,不用帮他一把么?”

男子摇摇头,答道:“不必,他的路由他自己走。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空有魄力可做不了我的接班人!”

“哦。”小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对天王说到:“对了,天王,那个谢天机又不见了……”

男子扭头责问小孩:“怎么又不见了,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

小孩表示很委屈,说到:“我给他警告过,但他完全都不怕……”

“算了,不跟你计较,没让他透出什么大天机就好。”男子又扫了一眼商船,带着小孩离开。“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了,去找找那老头。”

墨羲诚辞别南宫御辰后,第一时间便回了昨日的山谷。

白日里的山谷比夜晚美了许多,溪水潺潺,莺歌燕舞,河岸萋萋草丛中仍有许多处散发着微光。

洞窟还在,火堆已经熄灭,狄代云也还静静躺在地上。墨羲诚蹲下,握着她的手,脸色苍白,掌心微凉,实在分不清她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你打算,如何选择?”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还是昨日的位置。

墨羲诚没有回答,将扇子紧紧捏在手里。侧头问:“我从现在修魔,需要多少年才能救她?”

“若是在这里,千万年也成不了。”少年答道:“地界有个地方可以让你的绝世仙脉特性加倍,我可以准你去那里!”

“需要多久?”墨羲诚再问。

“何必知晓这么详细呢?成为魔的你,以为还能够干涉人界的时间么?”少年道:“你若心急一分,便要多练一年!成功的速度是你自己决定的,就看,你想不想成为魔尊了。”

“我选。”墨羲诚的目光回到狄代云身上,看着她的脸说出了选择。“修魔!”

从你送我扇子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注定要修魔。即使你并不知情,我也能猜到,魔尊在临死之前,早已留下了遗训!

代云,我可以认为,你希望我修魔吗?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曾说过,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我愿,为你修魔!

少年将手一挥,斗转星移,三人瞬间移到了另一个空间。

像是座宫殿,四面都是水晶柱,发着淡蓝的光芒。中央一个平台,平台上有一张淡蓝剔透的水晶床,似玉又像冰,看着十分寒冷。正对水晶床的顶部有一块八面体水晶,也是发着淡蓝的光芒,将整个平台包揽。

少年在身后对他说到:“水晶床可以维持她的生命体征,使她一直沉睡下去。待你魔功大成之时,随时可以来解救她!”

墨羲诚抱起狄代云,轻得可怜,怀若无物。登上平台,将她平放在水晶床上,又**着她苍白的脸颊。

“代云,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少年不理他的临别之言,心念稍动,一道类似保护罩的东西将狄代云的身体封在水晶床上,也是散着淡蓝的冷光。

“跟我来吧。”做完这一切后,少年转身便往出口走去。

墨羲诚已下定决心,又看了眼沉睡的狄代云,仔细记住她的样子。而后转身离开平台,跟上少年的脚步。

乌云寨一战,以代表正道的修仙者胜利而告终!群妖涣散,各自奔命,狄代云被司马靖卓重伤,命悬一线,幸得神秘少年相救。

墨羲诚不信狄代云已死,在返回途中正巧发现气若游丝的狄代云,听其吐露真情后,狄代云便就此睡去。神秘少年出现,以修魔为条件,保住了狄代云的气脉。

最终,墨羲诚为挽救狄代云的性命,答应了神秘少年的条件,踏入地界修魔!

巨神堂在这一战中,损失暗卫三万,虽元气大伤,却未获得任何好处,身负的罪名也未能洗清。

南宫御辰没找到,御龙匣的线索就此断开。司马靖卓十分不快,便暂时搁置了此事,全力张罗恢复巨神堂的势力。

缥缈宗领兵九万下山,损失三万弟子,在这天下第一仙宗里,倒不算元气大伤。

乌云寨搜索无果后,三大长老追踪南宫御辰后墨羲诚的气息来到谷城捉拿,却不料被同在谷城的夏白夜所破坏。不仅故意放跑了两人,还替他们掩盖了气息。

不知情的三大长老一无所获,聚缘楼坐了一回后,便返回缥缈宗,整顿宗门的势力,将天资低下的弟子全数赶下山。

凌云的死没有带给他们任何悲哀,也没任何人敢为此高兴,他如一粒烟尘消散在人间。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杀星陨落,毫不值得怜惜。也是因此,宗主的内门弟子,玄真五人留在了灵台山。

夏白夜在谷城放走南宫御辰和墨羲诚后,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打着捉拿逆徒的名义游玩世间,不愿再回缥缈宗。

陆云轩带着南宫姝窈回到皇城,国君得知御龙匣失踪的消息为之欣慰,并不再派他出城寻找。陆云轩回到禁军教头之位,渐渐淡忘了深仇大恨。

南宫姝窈时时来找他玩耍,经历谷城客栈的几次风波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只是南宫姝窈自己还不明白罢了。

司马长平除妖出来后,一直没接到司马靖卓新的命令,只好继续跟着司寇玲珑。司寇玲珑并不理他,奔波在各个地方寻找南宫御辰的下落。但因司马长平跟在身后,虽然心中万分想念,却又害怕真的找到他。

南宫御辰与所有人都断开了联系,墨羲诚离开后,想起自己的过往,觉得自己这一路走得一塌糊涂。自暴自弃下,登上一艘商船,从此在水面上漂泊。

船家因他给的钱多,倒也不亏待他,不仅招待他在船舱中住下,而且每日按时给他送来饭菜。

南宫御辰颓废终日,醉生梦死,每一天都在自责和自愧中度过。生不愿,死不可,大部分时辰都在船舱中度过,时间过得久了,就连船上的人也都渐渐将他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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