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惑心的曲谱,在我和哥哥身上!”
果然,如同林槿钰猜测的一般,夏月的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林槿钰有多么的惊讶,只能说,如她所想。
“那你可以确定外面一定不会有人得到这曲谱?万一这曲谱有很多份呢?”
林槿钰继续询问着。
“不,惑心的曲谱,只有一份,在我和哥哥身上刻着,不会有第二份!”
夏月眼神定定的说着,终于是让林槿钰放弃了继续追问。
“这件事你们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别让外人知晓,若不然,你们兄妹二人怕是要危险了。”
竟是可以将惑世的曲谱刻在儿子女儿身上,林槿钰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说段歌易明智,还是该说他太过于心狠。
不过这件事终究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的关键,是这件事不能外传,否则不止是夏月夏佐,恐怕整个灵剑派也会因此再造混乱。
“属下明白。”
夏月点头道,一脸的凝重,眼神中还夹杂着些许的伤感,怕是因此提及到了她的伤心事,所以即便是努力外表坚强,她的心中也是有波澜泛过。
看着夏月这般,林槿钰叹了口气,随后赶忙转移话题,道:“好了,不提此事,你此番既然已经过来,便留下吧,以后刺杀盛介明与魅贵妃,有你在,也好方便些。”
“属下遵命。”
夏月并未反驳,此刻的她颇有些心神恍惚。
林槿钰是战王妃,因此即便是随意安排一个人在府中,也并不会有人有任何异议,因此林槿钰便找了个理由,很轻易的便把夏月安排在了战王府伺候。
第二日清晨,林槿钰这才刚翻了个身,还没打算起床呢,就听到轻言砰砰砰的敲门声十分激动的响起,“娘娘你醒了吧?奴婢知道了您一定醒了,奴婢这就进来了。”
说着,轻言就自觉的推开了房门进入了林槿钰房间,然后不由分说的将还在神游中并未完全从梦中醒来的林槿钰,残忍的从床上拉了起来。
“轻言?我怎么在这?!”
等到林槿钰彻底醒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饭桌前。
脑中一连串的‘我是谁’‘我在那’‘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在林槿钰脑中循环播放着。
她完全是蒙逼的好吧,她完全不知道明明平日里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屋中的床幔,怎么今天一睁眼,看到的却是一桌子饭菜呢?
她一定是还没有睡醒!她的再睡一会儿!
如是想着,林槿钰还真就一闭眼,也不管身后的椅子有没有靠背,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往后靠去。
失重感顿时侵袭了林槿钰的脑海,无比真实的告诉着林槿钰,她并不是在做梦!
妈妈咪呀,脑袋,这么摔下去,脑袋会不会碎掉?!
林槿钰顿时有了危机感,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臂,努力蹬着脚,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
还好最后破轻言及时拖住了林槿钰的肩膀将她扶起,这才成功杜绝了一起血腥残暴的‘清早脑袋碎裂’案。
“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差一点点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在你的面前消失了?!”
林槿钰坐正了身子以后,顿时怒气冲冲的拍着饭桌,对轻言吼着。
桌上的瓷制碗盘被她拍的一颠一颠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盘中的汤汁随着林槿钰的拍桌子响动,差点放飞自我,飞出盘中。
被林槿钰一通吼以后,轻言完全是面无表情的站着,不仅不生气,而且还面带蒙娜丽莎式微笑,看的林槿钰觉得自己的怒火完全是敲在了一团棉花上,心中窝火极了,却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再些什么,索性就放弃了。
叹了口气,林槿钰从餐盘中拿了个包子,狠狠地啃了一大口,这才口齿不清的道:“说吧,这么早把我拉起来做什么。”
你要是不说出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保证不打死你!
林槿钰的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回娘娘,三日前娘娘让奴婢帮忙调查南楚国萱公主的事情,今日便是三日期限的最后一日,奴婢提前完成任务了!”
轻言语带兴奋的说着,林槿钰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僵,三道黑线从她的额上滑落,手中的包子也被捏的有些惨不忍睹。
“就这事?”
林槿钰咬牙道。
磨牙的声音嘎吱嘎吱不停,听起来还挺让人糟心。
“对啊,奴婢任务提前完成,当然要来报备娘娘一声了。”
轻言点了点头,一脸的骄傲,完全沉浸在任务早完成的喜悦中,哪里还管的上林槿钰此刻的危险系数已经即将飙到极限。
“砰——”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拍桌子声猛然想起,桌上的瓷制碗盘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刚刚盘中那些还没来得及放飞自我的汤汁终于是彻底解放,肆意的挣脱了盘子的限制,在桌子上散落出一幅极为抽向的‘油’画。
被林槿钰的拍桌子声吓到,轻言总算是有了一点点的危机意识,看着林槿钰那面露凶光的模样,轻言吞了吞口水,:“娘娘,有话,有话好好说,别,别动粗啊,啊!……”
惨叫声响彻整个战王府,然后归于平静。
…………
“刚刚怎么了?”
“不知道啊,是人的惨叫?”
“不会吧,声音那么细,是不是哪个主子的猫被人踩了尾巴?”
“恩,有可能!那么凄凌的叫声,这猫得受了多大的伤。”
…………
“娘娘,都说了有话好好说,您干嘛下手这么重,疼死奴婢了。”
轻言此刻苦哈哈擦着被林槿钰拍撒出桌面的汤汁,眼角闪着泪花,可怜巴巴说着。
就刚刚林槿钰下手的力道,怕是她的脑袋现在已经肿了个大大大包了吧。
生疼生疼的现在,她聪明的脑袋,不会就此离她远去吧……
“有话好好说?那你怎么不等本王妃睡醒了再说?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你就非得挑大早上说吗?!”
林槿钰一手拿着包子愤愤的啃着,一只手还在不停的拍着桌子,证明着她的愤怒。
索性盘中的汤汁刚刚被她拍的损失了大半,现在就算林槿钰再拍,也不会再倾洒出来。
“奴婢,奴婢这不是激动嘛。”
轻言委屈极了,嘟着嘴,一副小怨妇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你再激动一个试试?”
林槿钰威胁的话音刚出,轻言就怂了,赶忙摇着头,直道不敢了。
“罢了罢了,被你这折腾的我也算是彻底清醒了,说说吧,你都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感觉自己早上刚起床的迷糊已经被轻言这般一气,完全给气没了之后,林槿钰只得叹着气,吃着包子,等待着轻言的八卦来弥补自己内心没有睡饱的怨念。
“好啊好啊,我给娘娘您讲讲。”
轻言闻言顿时打起了精神,小眼睛都是泛着光的明亮,一脸的兴奋,似乎刚刚被打的不是她一般。
莫不是八卦还有治愈伤痛的功效?
林槿钰看着侃侃而谈,仿佛开了挂似的轻言,暗自猜测着。
随后轻言便扒拉扒拉的给林槿钰说了一堆关于醉雨萱的事情,从小到大还列了不少。
讲真,林槿钰都有些佩服轻言的办事效率了。
“轻言,你老实交代,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吗?”
当轻言说到醉雨萱在宫中因为一道饭菜不合口味,闹脾气半日之际,林槿钰终于是忍不住询问道。
她并不觉得一个公主的日常寝居乃至一道饭菜的事情,会是一个小丫鬟就可以轻易打听的到的。
而且重点是这个小丫鬟还是一个并没有去过南楚的西川国小丫鬟。
这轻言以前该不是卧底什么的吧?
想想也是刺激。
闻言轻言一怔,断了断刚刚侃侃而谈醉雨萱的事情,疑惑道:“娘娘这是说什么呢,奴婢当然只是个普通的丫鬟了,不然奴婢还会是什么?”
“卧底!”
林槿钰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娘娘,您莫不是在开玩笑?”
轻言无奈的看着林槿钰,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忽然轻言的表情变成了惶恐,“还是因为没有睡醒,脑袋有点……不大清明?!”
不会是因为自己太早把林槿钰给叫起来,所以林槿钰的脑袋被刺激到坏掉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这条贱命可赔不起啊。
轻言越想越着急,脑袋里顿时除了慌张便什么也没有了。
“你别理我,我就随便说说。”
看着轻言急得都要哭了的模样,林槿钰总算是可以确定这丫头不是什么卧底出身。
谁家卧底心里承受能力会这么差,而且动不动就哭的。
她肯定不是卧底,鉴定完毕!
“您真没事?”
轻言闻言怯生生的看着林槿钰,有些不大相信。
“当然是真的了,比真金还真!我正常的很!”
林槿钰十分郑重的强调完以后,这才又道:“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能知道这么多萱公主的事情?你这两天明明身在天汉,怎么想也不可能连萱公主用膳的事情都打听的出来吧。”
林槿钰盯着轻言,一副等待轻言解释的模样。
这小丫头,平时就喜欢哭哭啼啼,没想到这次交代给她的事情竟是可以办的这么……办的这么彻底!就差没把醉雨萱几根头发都给她报备清楚的仔细,那叫一个效率极高。
自己可以定是得问清楚,没准这丫头还是这方面的可造之材呢。
闻言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拍手,道:“哦~娘娘原来是奇怪这个啊!”
随后轻言便又是一阵吧啦吧啦的给林槿钰讲述着两天之内她都询问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然后竟是从街头卖猪肉的王大头,一下子到他家二哈的玩伴的主人的朋友的xxx一系列关系之后,竟是找到了原来在宫中南楚皇宫当差,现在出宫颐养天年的老太监,才得知的这些消息。
听了轻言的话,林槿钰简直是要给轻言竖大拇指比赞了。
她觉得这两日轻言虽然是每每给她传膳传的晚了些,但已经够给自己面子了,如果让她这么一连串的询问那么多人,打听醉雨萱的事情,她怕是都顾不得吃饭,更别说是帮自己传膳了。
轻言这小丫头,有前途!
“轻言,你可以的,以后一定能成大事!”
林槿钰毫不吝啬的夸奖着,给轻言夸的小脸通红。
她也就是多打听了一些八卦罢了,哪有那么厉害,不过这么夸夸她,她心里也是会很开心的……
看着轻言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模样,林槿钰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随后在轻言面前弹了个响指让她回神,继而道:“好了,你也别谦虚了,而且那些琐碎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你就告诉我,萱公主的成亲对象是谁?是咱们天汉国的哪家公子?”
“这个奴婢还真知道!”
果然一谈起八卦,轻言就跟开挂了似的,刚刚还扭捏的模样顿时变成了自信满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一般,“南楚国皇帝最疼爱萱公主了,只是宫中只有萱公主一个公主,如今四国又皆有动荡,他们南楚身为四国之中第三大国,也是很有些压力,南楚皇帝便想在在这个时候,依附上天汉国,也好可以让南楚国不再处于劣势,因此只得亲自提亲,要让萱公主和亲到天汉国,与二皇子盛君祁结为夫妻,这样有了第一大国天汉国的这一坚实后盾,他们南楚便也可以彻底放心。”
“二皇子盛君祁?”
林槿钰闻言挑了挑眉,顿时明白为何醉雨萱口口声声说自己来帝都是想要见自己未来夫君长什么模样,可是却迟迟没有动作。
原来那人是皇宫中的人,那她见不到也不足为奇。
毕竟林槿钰这般实力高强,身后有灵剑派与冥天教两大教派的人,都没有能强行进的去皇宫,更别说是醉雨萱了。
轻言似乎说到兴头,一时停不下来,又继续吧啦吧啦道:“只是对于和亲一事,一向被南楚皇帝疼爱有佳的萱公主得知以后似乎特别排斥,之后那老太监就出宫了,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辛苦你了,你已经知道不少了!”
林槿钰一脸赞许的道。
反正接下来的事情,林槿钰也都知道了,而且她还知道那萱公主现在到底是在哪个崖下长眠。
虽然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娘娘不必客气,以后如果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婢就好,奴婢一定会竭尽所能,全部给娘娘打听出来!”
林槿钰的赞赏让本就被此事激发了斗志的轻言更加的斗志昂扬,仿佛就此翻开了她丫鬟生涯的新一篇章。
“那你可知道南楚国大皇子的事情?”
林槿钰记得似乎当日要杀醉雨萱的暗卫是说了他们是奉大皇子的命令前来。
也不知道那个大皇子为何要刺杀醉雨萱,明明醉雨萱是他们南楚国唯一的公主,她嫁入天汉国,对他们南楚国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而非要杀了醉雨萱呢?
“大皇子的事……”
闻言轻言的脸色僵了一僵,似乎石化在了原地。
瞧着轻言这模样,林槿钰觉得她怕是不知道关于南楚国大皇子的事情,便挥手道:“不知道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这几日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然而林槿钰话落半晌,轻言却是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定在了原地,与地面交融了一般。
“轻言?”
林槿钰疑惑的又唤了一声。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刚讲述八卦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不小心电量耗尽了?
“娘娘您放心,这件事三日之内轻言一定给您查的仔仔细细,您就在这等着吧!”
林槿钰还未想通轻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那边轻言雄赳赳气昂昂的给自己打着包票,那声音突然出现,差点没给林槿钰的小心脏给吓得蹦出来。
“不……不用打听……”
林槿钰眼巴巴看着轻言满血复活一身鸡血冲出去的模样,欲哭无泪。
看起来她这几日的膳食,又得不按点来了。
珍惜眼前的早膳吧……
“娘娘,这两日怎么不见轻言?”
陪着林槿钰逛战王府后花园的时候,夏月疑惑的询问道。
她在西川国林府的时候,和轻言的关系还不错,因为门派排行争夺赛的事情,到现在两人也有很久没有见面了,没想到自己到了战王府都有一日时间了,却依旧是没有见到轻言,莫不是轻言丫头不在此当差了?
林槿钰闻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叹气道:“轻言?那丫头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最近沉迷八卦不可自拔,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打听南楚国大皇子的事情呢。”
“南楚国大皇子?她打听的南楚国的事情做什么?”
夏月一脸疑惑,轻言个小丫头,要知道皇室的事情做什么?还是南楚国皇室,这丫头莫不是想‘跳槽’?
说到原因嘛……
林槿钰深深地叹了口气,抬首遥望天边那一抹嫣红的夕阳,“唉,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反正说出来都是泪,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