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司徒白狄，为什么偏偏是他……”
慕嫣单手支颐坐在窗边，她紧抿着唇，默了默又道：“凤玘，可是司徒白狄他喜怒无常。他会不会今天说娶我，明日便变卦？”
在凤玘看来虽然司徒白狄性情喜怒无常，但却是一言九鼎。若非喜欢，司徒白狄又怎会承诺娶慕嫣。
然而……
想到自己两千年前亦是觉得司月一言九鼎，除了叶飒之外，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会害她，但司月不会。
可最后呢？
伤害她最深的人便是司月。
如今她被司月封印在碧凤镯中，就连轮回转世都不能。
凤玘清冷的眼蒙上一层黯然，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锦花难留，人心易变。明日之事又有谁会知晓。”
其实就连慕嫣自己也不知她是从何时喜欢上司徒白狄的。昨日司徒白狄说要娶她，除了震惊和出乎意料之外，她并没有觉得反感。
她只是不敢相信竟有人说想娶她，而这人还是司徒白狄！
晓是一切都突然，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她在慕家的时候，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虽已及笄身板却要比同龄的姑娘娇小，就连皮肤也显得暗黄。
在这云水派，长得比她好看的姑娘比比皆是，司徒白狄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上她。
出于不自信，她方才才会那般问，但她没想到因此勾起凤玘那段痛苦的回忆。
“凤玘……”
听到慕嫣欲言又止的声音，凤玘回过神来，她转瞬收起眼中的黯然，僵硬地笑道：“我没事。虽然我们皆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司徒白狄说要娶你的时候，你并不反感。
男女之情，并非如吃饭一般，你知晓饭菜中掺有毒药，你便绝不会吃。否则这世上便不会有人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那份感情一旦在你心中滋长而生，你便无法在控制它。”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从未经历过情爱的慕嫣对凤玘所说的这番话一知半解。
望向慕嫣脸上的诧然，凤玘又道：“慕嫣，我只希望你永远都无法体会这句话的深意。”
然而半晌之后，她却又兀自摇头：“可惜这世上并没存有十全十美的爱。既然是爱就注定会如夜空中的明月，即便是美煞人心，依旧会有阴晴圆缺。”
为何凤玘越说，她越听不懂。
慕嫣脸上的不解更甚：“凤玘，若是有那么一份犹如明月般美煞人心的感情摆在你面前，你会要吗？”
凤玘神情一愣，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司月温润如玉般的浅笑，然而随即那一抹浅笑便化作冷森狰狞的笑，让凤玘因为害怕眼中流露出惧意。
“不会！”凤玘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过去她所遇到的不是美煞人心的明月，而是将外表包裹得如同空谷幽兰般的食人花。
两千年前，她没有遇到美煞人心的明月，现在乃至以后她亦是不会再遇到。
“不会吗？”慕嫣皱了皱眉，她误以为凤玘所说的不会，是因为凤玘不屑这样拥有阴晴圆缺的感情。
半晌之后，慕嫣歪着脑袋看向凤玘道：“我会。”
凤玘闻言蓦地抬头，她看到慕嫣靠在窗边沐浴在柔和的晨曦下，一双宛如秋湖的眼中竟划过一抹邪魅傲然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