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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只是觉得你恶心而已

路与浓怔愣地望着他,有些无措。

顾起等了一会儿,见她低头没有动作,轻轻闭了闭眼睛,然后转身道:“走吧。”

见他往回走,路与浓有些慌,“你……”

顾起头也不回地说:“不去洗手间了。”

“为什么?”路与浓有些不愿接受地上前拽住他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后悔了吗?”刚问出这话,她就先无声露出个略显失望的笑容,觉得有些可笑,她哪来的自信,对顾起抱那么大期待?

看见她眼眸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顾起不由皱眉,他不喜欢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和他约定的地方不是这里。”他语气有些烦躁,抬脚就走,不敢回头,怕她发现他眼里的心虚。

路与浓眸光亮了一下,连忙跟上他脚步。

顾起照例带她去谈了一桩生意,然后将同行的人都给打发走了,亲自坐到驾驶座上,什么也不说,就将车往郊外开。

路与浓有些紧张,手心微微汗湿,她想说些什么,偏头看见顾起不怎么好的脸色,嘴唇翕动,只低低地吐出一句:“谢谢。”

顾起不说话。

约莫半小时后,顾起停了车。路与浓一看,已经到了人迹罕至的郊外了。

顾起没看她一眼,只说:“下车。”

路与浓愣了一下,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几乎是在她出现在外面的瞬间,一辆车从弯道处出现,停在了她前方不远的地方。

“可以过去了。”顾起在车里说。

路与浓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地往前走。那辆车的司机她并不认识,但是看顾起的反应,这似乎是齐靖杭派来接她的人?

走到那辆车旁边,路与浓又回头,恰好看见顾起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犹豫了一下,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车窗没有降下去,车门却被人推开,齐靖杭从车上走下来,冲路与浓浅淡一笑,“上车。”

顾起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摸着枪的手却没有缩回来。他微微眯着眼睛,有些犹豫不决,招惹齐靖州,和招惹齐靖杭,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齐靖杭和齐靖州的身份有着本质的差别。

手机正在通话中,顾起轻轻动了动唇,说道:“我只看到了齐靖杭,要行动吗?”

陈达很怀疑:“真的只有齐靖杭?齐靖州没来?交换路与浓,真的只是齐靖杭的主意?”

顾起说:“齐靖杭让路与浓上后座,里面应该没有人了。齐靖州或许真的没来——就算这真的是他的主意,他也没必要来,这完全是冒险,不是吗?”

齐靖杭还站在车边,等路与浓上车。路与浓走过去,正要上车,却发现后座上还有一个人——齐靖州!

她吓得僵住了身体,下意识就要后退,却突然被齐靖杭揽住了腰。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顾起在看,别让他发现不对劲,否则今天可就走不成了。”

路与浓听他这样说,强忍住回头的冲动,低垂着眼上了车,至始至终不敢和齐靖州的目光对上。无关心虚,只是畏惧。

“坐到他身上。”齐靖杭突然说。

路与浓僵了一下,齐靖杭又说:“这辆车没有隔板,外面的人从前面可以看见后面。你坐中间,被人看见,无疑是告诉他们,后座上有三个人。”

齐靖杭的考虑是对的,路与浓却僵着身体不知该如何动作,正在这时,一只手强硬地揽着她的腰,一把将她带了下去!

跌坐在齐靖州腿上,路与浓吓得下意识就要起身,腰身却被齐靖州的两只手臂禁锢得更紧。

齐靖杭上了车,眼神晦暗地看了一眼,淡淡道:“靖州,收敛点。”

齐靖州仿佛没听见,他将脑袋埋在路与浓颈侧,有些疲惫地阖上眼,声音低哑地说:“我亲自来接你回去,你会不会少恨我一点?”

路与浓白着脸,眼中无一丝动容。

齐靖杭吩咐司机开车,而后淡淡地道:“你以为自己这样很浪漫?如果不是你非要来,我们本不用这样承担风险。”他说着,提醒道:“与浓你矮下去一些,待会儿要从顾起的车旁经过,别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矮下去一些,意味着她不能这样虚坐着,要实打实地和齐靖州亲密地贴在一起。她还没动作,齐靖州已经将她扯了下去,紧紧地抱在怀里。

路与浓努力麻痹感知,僵着身体不动。

车子和顾起的视线交错而过,渐渐远离。

顾起正要松开手中的枪,陈达有些焦急地声音突然从手机里传来:“阿起,拦下他们!”

顾起怔住,“哥?”

“拦下他们!刚才有人给我消息,说齐靖州也在车上!”

顾起闻言,果断给埋伏着的一众手下下了令。

“啧。”几辆车突然以疯狂的速度冲来,拦截在前面。齐靖州不耐地皱了皱眉,却没感到多意外,只利落地将身上一把小巧的手枪掏出来,塞到路与浓手里,简洁地道:“防身。”

车子被迫停下,顾起追了上来。

齐靖杭和齐靖州主动打开车门下了车,路与浓将那把手枪藏在衣服里,有些惊慌地坐在车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顾起一挥手,十几个人从车上冲了下来,拿着枪,将齐靖州几人团团围住。

“齐总还真来了啊。”顾起似笑非笑,“上次谈合作的时候,齐总有备而来,我不好动手。这次可不一样了,这边都是我的人,没想到齐总还真有这个胆子亲自过来,我都有点佩服齐总了。”

齐靖州目光淡漠,神色中不见一点惊慌,“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没忘,但是既然有机会获取更大的利益,为什么要愚蠢的继续合作?”顾起对手下打了个手势,又对齐靖州和齐靖杭说:“麻烦两位配合一下,别给我这几个兄弟太大压力,他们都是头一次碰上这种大场面,要是一不小心让枪走火了,就不好了。”

他不敢对齐靖州掉以轻心,不敢靠得太近,于是示意手下将两个人带离车旁。一边朝着路与浓那里走,顾起一边道:“这是和齐总之间的恩怨,不会牵扯齐靖杭先生,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只能稍后再放齐靖杭先生离开,请齐靖杭先生见谅。”

齐靖州和几句话从头到尾镇定得过分,竟然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看着那两人从容不迫地主动走到别人枪口下,路与浓有些着急,有些不解,他们这是干什么?是另有什么计划,还是只是单纯的识时务?

“下车。”顾起走过来,有些冷淡地开口道。

路与浓坐在车里不动,她颤着声音,仿佛有些不愿意相信:“你说要放我走,都是假的?”

顾起点头,“是假的,想碰碰运气,看看齐靖州会不会出现而已。现在看来,运气不错。”本来可以是真的,在商场时就可以放她走,只是那一个久候不至的亲吻,让他有些失望,有些怨怼,忽然就觉得,就那样放她离开,实在不值得,于是同意了陈达的计划。

路与浓低下头,谁也看不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下车。”顾起又说。

路与浓没动,甚至脑袋都没抬起来,只是身体开始轻轻颤抖。

“你怎么了?”顾起察觉不对,正欲上前查看,旁边的齐靖州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将他推开,上车将路与浓揽进了怀里,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顾起眼中迸现出凶狠的光,齐靖州的镇定和肆无忌惮实在惹怒了他,他将枪口对着齐靖州的脑袋,“齐总似乎一点作为俘虏的自觉都没有?”

齐靖州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瞬间他身上散发的悍烈杀意,震得顾起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再回过头去,面对这路与浓,齐靖州脸上却只剩焦急和担忧,“是不是肚子……”

他伸手要去摸路与浓肚子,被路与浓抬手狠狠一推,“别碰我!”

路与浓力道出奇的大,齐靖州没有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直接下了车。

顾起趁机将他拽开,挤上车去。

齐靖州正欲上前,齐靖杭却突然走上来,一把将已经快要失去冷静的弟弟拽住,望了路与浓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

周遭举着枪的人觉得受到了侮辱,这两个人是将他们手中的东西当成了玩具?想要威胁两句,齐靖州却突然冷静下来,竟然再次主动走到了枪口下。

“怎么了?”路与浓脑门冒着汗,顾起看见,冷静和不在意的表情就快端不住了,有些慌张地想要抬起她脑袋,“让我看看怎么了?”

路与浓狠狠推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地吼道:“滚开!别碰我!”依旧不愿意直起身体。

听她声音不对劲,顾起一急,直接收起枪,想用两只手应对她,却不料刚凑近,还未有所动作,路与浓猛然直起身压过来,紧接着一把手枪抵到了他脑门上!

“你……”顾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路与浓苍白脸上的冷漠,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你没事?”

路与浓不说话,警惕地握紧枪,紧紧抵着他额头。

外头顾起的人根本没料到会是这种发展,一下子慌了起来,想要控制住齐靖州和齐靖杭,却发现低估了两人实力。又因为顾起的处境,束手束脚,没一会儿就都被撂倒在了地上。

齐靖州冲回车子旁,趁着齐靖杭控制住顾起,他一把将路与浓从顾起身上拉了下来。

即使路与浓手里拿着枪,她和顾起身体的相触,还是让他不舒服。

“得麻烦顾先生和我们回去做做客了。”齐靖杭挟制住顾起,将他带到了另一辆车上,直接命令顾起的人:“开车!”

顾起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在路与浓身上,凶狠又受伤。

齐靖州直接关了车门,吩咐前头的司机,“开车!”

他将路与浓抱在怀里,亲吻她的发顶,“刚才要不是二哥提醒我,我都要坏了你的计划了。”其实他也早有计划,不可能当真受顾起要挟,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路与浓就先给了他一个惊喜。他温柔地夸奖她:“你真厉害。只是下次不要这样冒险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顾起一样对她没有戒心,“只要我还在,就不会任由你落入险境,我能保护你。”

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好像她这几天所遭受的都只是一场噩梦一样。路与浓想笑,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甚至没法挣脱这个让她有些厌恶的怀抱。

终于发现路与浓温顺得有些不对劲,齐靖州低头,抬起她的脑袋,却发现她已经满头的汗,脸白得不成样子,立即慌了,“怎么了?”

路与浓捂着肚子,说不出话。

齐靖州立即看出问题所在,厉声对司机道:“开快一点!去医院!”

他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冷汗,“乖,再忍忍,我们这就去医院!”

给后面的齐靖杭打了个电话,匆忙地道:“二哥,顾起先放你那里,我先带浓浓去医院!”

他甚至没心情解释怎么回事,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一句一句不厌其烦地柔声安慰。

路与浓脑子昏昏沉沉的,能听到他说什么,那声音却仿佛隔得十分遥远。她想开口,却连嘴也张不开。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疼得麻木了,隐约听见齐靖州被医生骂,还听见他有些焦急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过来时已经不在医院了,而是在久违的齐靖州的卧室。

“医院的味道你肯定不喜欢,以后都在家里休养,我会好好陪你。”齐靖州脸色有些疲惫,声音却耐心又温柔。

路与浓不看他,将手缓缓摸上肚子,“我……怎么了?”

齐靖州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跟她说:“孩子还在,没事。”

“哦。”路与浓稍稍放下心,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了。

“浓浓。”齐靖州有些忐忑地摸着她的脸。

路与浓睫毛轻轻颤了颤,没睁眼。

齐靖州俯身抱住了她,“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奢求你直接原谅我,但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路与浓僵着身体,打算沉默到底。

齐靖州自顾自轻声解释:“林阿漫身上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拿到之前,我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我对她好,并不是喜欢她,只是做戏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路与浓痛恨自己此时拥有听觉,为什么要听到这些话?她已经受够了!她已经知道她的重要性比不上林阿漫身上的那样东西,为什么还要跟她说这些?!

她紧紧咬着唇,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

齐靖州低头亲吻她,捏着她下巴,让她松开牙齿,然后温柔地侵入她因为残留着药物而有些苦涩的口腔。

“我已经后悔了,每当李承跟我汇报你在那里的情形,我就后悔得不得了。所以我让二哥帮我,将你带回来。让你受这么多苦,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路与浓厌恶极了他的气息,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用尽身体仅有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趴在床边一阵干呕。

齐靖州脸色僵住,渐渐的变得越来越难看。看见她惨白的脸,却发不出一点火来。他深吸一口气,扶着她肩膀,将她拉起来,扯过旁边的纸巾给她擦嘴。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没等路与浓回答,他又想起什么般道:“我忘了,医生说这是怀孕的正常反应,你这几天也是这样的吧?”

路与浓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你恶心而已。”

齐靖州脸色一沉,眼中情绪暴动,仿佛风雨欲来。

路与浓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疲惫地闭上眼睛,自顾自道:“你以后都别再碰我。”

齐靖州强忍怒气,“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是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即使它在他心里并没有一些事重要,但是的确是存在的。虽然他现在搞不清楚,对她到底是喜欢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

将路与浓放回床上,齐靖州转身离开,临出门时,他说:“对了,你父母已经离婚了,你母亲分到一半的财产,她现在和路云罗待在一处。”

路与浓猛然睁开眼睛,门口的人却已经不见了。她胸口强烈地起伏着,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他这是什么意思?一边说着喜欢她要补偿她,一边却依旧用她的亲人威胁她?!

齐靖州离开没多久,刘非非小心翼翼地端着饭食进了房间,“三少夫人,您起来吃些东西吧?”

路与浓望着眼前的年轻女孩子,有些怔愣,来的竟然不是刘嫂。

似乎看懂了她眼神,刘非非低下头,轻声道:“我姨妈……她不在这里工作了。”因为自以为是,瞒着主人自作主张,在路与浓离开后不久,刘嫂就收到了齐靖州的驱逐令。

那次齐靖州的震怒,将别墅里的佣人们狠狠震慑了一番,工作时越发小心翼翼。

路与浓也没心情问这些,她收回目光,轻轻闭上眼,“我不吃,你端下去吧。”

想到齐靖州的命令,刘非非有些为难,“三少夫人……”

“你出去吧。”齐夫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刘非非仿佛看见了救星,将东西放下,就跑了出去。

“与浓。”齐夫人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下。

想到齐夫人那天露出的面目,路与浓嘲讽地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不打算搭理。

“我知道是靖州对不起你。”齐夫人有些愧疚地说,“我也知道你现在肯定也很讨厌我,但是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要是个儿子,他以后会是齐家的长孙,会得到齐家所有人的宠爱,我们会将他当成继承人培养。要是个女儿,那也没关系,只要是齐家的血脉,我们都会喜欢。”

路与浓恨不得捂住耳朵,这些话听得她想吐,和齐靖州的吻一样让她恶心。

齐夫人忽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路与浓听出不对,她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齐夫人愧疚的面孔。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样的东西,递给路与浓,“你先看看这个。”

路与浓迟疑了一下,坐起身,将东西拿过来,一翻,气得差点将东西撕掉!

“……赠送?!”岳盈书竟然将离婚分得的所有财产都赠送给了齐夫人?!路与浓愤怒地瞪着她,“这东西怎么回事?你哄骗了我妈?!”

齐夫人脸色有些尴尬,那情形却只存在了一瞬间,她理直气壮地说:“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母亲,这些都是她自愿赠送的,她希望你能和靖州长长久久。”她叹气,“与浓,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我有什么错?至于这些财产,我不会据为己有的,只要孩子平安降生,我会尽数还给你。”

路与浓露出冰冷的笑容,用像是看到什么恶心东西的目光看着她,“果然是母子,你们都一样恶心!”

“与浓!”齐夫人气得发抖,她站起身来,将文件塞回包里,“你现在情绪不稳,我不和你吵,但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想一想!”

齐夫人离开,路与浓将旁边放着的饭菜狠狠扫落到了地上,眼眶因愤怒得变得通红。

“怎么了?”齐靖州走进来,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叫了佣人来收拾。他走到床边,“怎么了,不喜欢吗?”他自顾自地说,“还是不喜欢在这里吃?那我们下去好了。”

他伸手去抱她,被路与浓狠狠挥开,“你滚!别碰我!恶心!”

触及她目光,齐靖州心头抽痛了一下,握了握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弯腰将她抱起,“我们下去吃饭。”

“放开我!”路与浓挣扎着,谩骂着,齐靖州却丝毫不为所动。

路与浓气急了,一口咬在他颈侧,力道之凶狠,让齐靖州身体都忍不住颤了一颤。

吞咽着他伤口流出来的血,若非没有那个力气,路与浓恨不得将他肉都给撕扯下来。本以为这下他总该将她放下,谁知他竟然低头,极其温柔地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说道:“你高兴就好。”顿了顿,他说:“我不痛。”

路与浓牙齿蓦然一松,恨恨地说:“你们齐家人——”想到什么,她又改口,“你们母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靖州脸色一凝,“我妈她……做了什么?”

“哈!”路与浓笑得身体颤抖,“你问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齐靖州将她抱到餐桌旁坐下,取过餐巾一点点擦去她唇上的血,才去管自己鲜血淋漓的脖颈,“我并没有授意我妈做什么,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路与浓别过脑袋,不理他。

齐靖州笑了一下,摸着她脑袋,亲了她耳尖一下,“你这样子,像在跟我赌气一样。”

路与浓厌恶地避开。

齐靖州哄她,“好了,我不问你,要是她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稍后会为你讨回公道。”他端过面前佣人盛好的汤,舀了一勺,吹凉后递到她唇边,“来,我喂你。”

路与浓一巴掌挥过去,勺子被打落,汤撒到了齐靖州身上。

旁边的佣人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降低了存在感,生怕齐靖州发怒被殃及。

齐靖州抬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扯过餐巾纸擦了擦,脸上没一点生气的表情。

“不喜欢吗?”他耐心地问,“那想吃什么,跟我讲好不好?”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面上震惊难掩。

“你先等我一会儿。”齐靖州摸了摸路与浓的脑袋,起身阔步离开了。

他一走,路与浓就强撑着站了起来,迈开乏力的脚要往楼上走。

几个佣人想拦,但一对上路与浓的视线,又纷纷将脚缩了回去。劝的路与浓肯定不会听,用强更是不敢,没看见齐靖州刚才的态度吗?连齐靖州都对路与浓这么纵容,她们这些当佣人的,哪敢放肆?

等齐靖州回来,路与浓已经回卧室了。

“人呢?”齐靖州急匆匆赶回来,呼吸还有些急促。他手中拿着从齐夫人那里拿来的文件,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没有人的餐桌,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一个佣人小心翼翼地说:“三少夫人上楼去了。”

齐靖州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已经抬脚往楼上走。

路与浓反锁了门,齐靖州默默去拿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将人从被子里拉出来,又将文件递到她面前,“只有这一份,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路与浓伸手就要去拿,齐靖州却突然缩了回去,他笑了笑,说:“但是首先你要乖乖吃饭啊。”

路与浓没有光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二话不说,从床上爬了起来。

回到餐桌旁,路与浓什么话都不说,拿起筷子,动作僵硬地将眼前的东西往嘴里塞,有些咽都不咽就吞了下去。

齐靖州看得直皱眉,叹了口气,拽住她手腕,“我喂你好不好?”

路与浓动都不动一下,仍旧拽着筷子不撒手。

齐靖州微微沉了语气,“不然我不给你了。”

她这才稍稍松了力道。

齐靖州取下她手中筷子,然后挑了容易吞咽的食物喂她。

路与浓也不出声说饱没饱,齐靖州只能自己看着喂。等吃完饭,将文件递过去的时候,路与浓甚至没花一秒钟时间看,直接将之撕成了碎片。力道之凶狠,动作之决绝,看得齐靖州心头复杂。

直到睡觉时都没瞧见林菁菁的身影,路与浓没问,齐靖州却主动解释道:“你不喜欢她,我就将她送到其他地方去了,以后这里只有你和我。”

上床时齐靖州自然而然和路与浓睡在了一起,他像是对待深爱的妻子一样,从她身后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路与浓要挣扎,他仿佛预知了她想要干什么一样,突然说:“明天我带你去看路云罗,好不好?”

路与浓硬生生僵住了动作。

齐靖州心满意足地将她抱紧,怜爱的亲吻落在她后颈,温暖的大手摸进她的睡衣,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温柔抚摸。

路与浓身体微微颤抖,齐靖州在她耳边低声安慰说:“别怕,别怕我好不好?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的声音让路与浓心烦气躁,抬手紧紧捂住耳朵,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忽略他的存在,许久之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齐靖州却在这时将她捂着耳朵的手拉下去,与她十指相扣,放在她肚子上,问她:“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你想好了吗?”

路与浓不说话,他又说:“你猜他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如预想中一般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他自言自语般道:“或许是个双胞胎也不一定呢,早知道就该问问医生。”隔了许久,他又低声喃喃:“如果是个女孩子,那她一定会和你一样漂亮可爱。”

路与浓早已经撑不住,因为疲惫而睡去。睡着睡着,她翻了个身,睡成了和他面对面的模样。

齐靖州倏地张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他听着她不甚安稳的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抚开她轻蹙的眉头,然后将她缩成一团的身体搂得更紧,渐渐厮磨成交缠的模样。

第二天齐靖州如约带着路与浓去了安置路云罗的那地方,看见久违的儿子,路与浓眼中终于多了几分神采。

到底是小孩子,太久没见路与浓,路云罗已经不认识她了。看着儿子眼中的陌生,路与浓眼睛忽而朦胧一片。

常阿姨见路与浓这模样,眼眶了跟着红了,她将已经能走路,却走得不太稳的孩子牵到路与浓面前,柔声哄道:“云罗,这是妈妈,不记得了?”又将口袋里随身携带的路与浓的照片摸出来,“看见没,这是妈妈,和照片上一眼的。”

路云罗疑惑地对比了一下,忽然咧嘴,叫了一声:“麻……麻……”

路与浓蹲下身,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常阿姨将孩子放开,欣慰地看着小家伙开始主动去亲近他的母亲,对路与浓道:“你妈妈出门玩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她?”

路与浓摇头,“不用了。”

常阿姨又有些畏惧地看了站在路与浓身后,一直沉默着的齐靖州一眼,“那……齐先生,进来坐?”

齐靖州笑笑,本来想拒绝,但看着路与浓和路云罗亲密的模样,他忍下心头的闷痛,跟着走了进去。

看见路云罗,就再也看不见齐靖州了。路与浓当他完全不存在一样,耐心地教导路云罗走路和说话。

齐靖州就坐在旁边,目光锁定在路与浓身上一瞬也不离开,她脸上温柔真切的笑容,让他觉得刺眼非常,又忍不住紧盯着看。

小家伙没一会儿就重新熟悉了母亲,一个劲地叫妈妈。叫着叫着,他目光无意间一转,看到了旁边沙发上的齐靖州。他呆住,好奇的目光紧紧盯在齐靖州身上。路与浓察觉,正欲挡住他视线,忽然听他叫了一声:“爸——爸——”

路与浓面色一变,顿时冷汗都出来了,忽然庆幸是背对着齐靖州,他看不见她脸上神色。

“宝宝,你叫错人了,下次再这样,妈妈就要打你了。”路与浓挪到路云罗面前,隔断了他的视线。

小家伙却扶着她肩膀,摇摇晃晃地绕开她,跌跌撞撞地就要往齐靖州那边扑。

路与浓有些慌乱地将他拉回来,不顾他哭闹,将他抱着远离了齐靖州。

齐靖州眯着眼睛,觉得路与浓反应似乎太大了些。在没见到路云罗之前,他是厌恶着这个孩子的,但是见到面,那双澄澈的眸子,竟然让他生出了几分喜欢的心思。尤其在小家伙咧着嘴笑,叫他“爸爸”的时候,他心跳竟然奇异的有些快。

“爸……爸……”路云罗遥遥地向齐靖州伸出手,哭得眼泪汪汪。路与浓哄了一会儿不见好,喊了一声:“阿姨!”

常阿姨擦着手从厨房跑出来,听见路云罗叫什么,脸色变了变,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照片递过去。之前路与浓拿来的那张,早就被路云罗毁掉了,还好她早有准备,印了一沓。

路与浓拿着简司随的照片放到路云罗面前,“宝宝,这才是爸爸。”

看到熟悉的照片,路云罗眨了眨眼睛,收住了哭声,将照片紧紧拽在小手里,没再看齐靖州一眼。

路云罗是路与浓和简司随的孩子——这个事实第一次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齐靖州胸腔愤怒与窒痛同存,异常的难受。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没再看那孩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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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鸣”部队队员主要进行营救人质训练及空降、水面及水下渗透方式突击技能训练。在训练中该部队与波兰其他部队和部门进行密切协同。如进行空降、水面及水下渗透训练时,由第6空降突击师及第7海上突击师负责保障;反劫机训练则由波兰国家航空公司提供有关设施,进行实际机体模型的突击训练。
  • 思君茶录

    思君茶录

    有你梦的夜终不愿醒我想一直沉睡在梦里如果有一天梦灭了我将赴黄泉在忘川等你如果可以我愿一直在梦里
  • 天才宠妃

    天才宠妃

    【轻松小白,不喜误入!】正文两部均完结。初卷(第一卷,第二卷)故宫,一个有几百至上千年历史的古代建筑壮观,雄伟,神秘!嗯,稍微有点神秘过头了吧……参观累了,在古床上小憩片刻,醒来竟已面目全非??这个自然不是说长相,而是环境……人称才女,自诣为天才的她,来到陌生朝代想当然也要发挥其所谓天才的地方,玩转异世宫廷至于怎样的玩法,又会玩出怎样的结果——鬼才知道……【小番外及卷二剧透】第三卷卷二(第四-七卷)在去往遥月国的途中,她邂逅了月若云她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男人可是初见时,她却愣住了因为他长得很像那个人……-离开皇宫,远离了深宫争斗却也代表着要卷入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江湖,是一个会让人忍不住爱上的名字曾经的公主被抓入大牢,阴差阳错的得到一身绝世的武功待知其原委时,竟被任命为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暗杀组织的门主??既然已有此一事,欣然接受并不困难只是——将其身份用于何处,或怎样处理这个组织……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卷三(第八,九卷)战场,金戈铁马,硝烟弥漫——多少英雄魂断于此?又有多少故事被埋没其中?宫廷是不见血的,隐晦意义上的战场,她一直都深信不疑可是——当来到真正的战场,她才了解到其之残酷无情,是宫廷争斗永远无法比拟的一场无法阻止的战役,战鼓雷鸣之中的肃杀之声——那曾几何时,在繁华都市中轻松度日,洁白如纸的人也在如此境况中,在手中沾染了鲜血,再无法回到从前……-(-完结卷-第十卷)而面对可以再次回到自己生活时代的机会……她能否挥挥衣袖,走得潇洒?【第十一卷-宠妃总番外】————————————————此文,主线偏向轻松型,也许往后面点会有些看似虐的地方,但绝对不会很过分!因为wo不太习惯写虐文,因此不喜虐的亲可放心看……喜欢虐文的亲们,wo只能说,下次若尝试写虐文,再请你们看吧这次若不介意,不妨看一看《天才宠妃》,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总的来说,本文轻松中带点正经,正经中又带点俏皮?当然,俏皮中也偶有危机!感情上伴随着些许淡淡的忧伤……————————————————
  • 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少年成长必读名著第四辑)

    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少年成长必读名著第四辑)

    这童话自1865年出版以来,一直深受不同年纪的读者爱戴,相信是由于作者巧妙地运用不合逻辑的跳跃方式去铺排故事。《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本书已经被翻译成至少125种语言,到20世纪中期重版300多次,其流传之广仅次于《圣经》和莎士比亚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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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男朋友,从五年后重生回来了。此刻,正逢《神谕之示》全球同步上线。——————纪念《网游之奥术至高》《重生之焚尽八荒》
  • 忍界四族一锅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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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界本来不叫忍界,可是某天有个大筒木叫辉夜的带着一颗种子来了。于是,后来有了查克拉,有了忍者。战争的破坏力不断增长。人类/兽类:瑟瑟发抖。忍界:放心,我还会罩着你们的。再后来……继大筒木一族之后,又出来一群血族,之后又来了一群精灵族……忍界:我佛了,你们随意(-.-)故事,从一群精灵来到忍界开始……作者:【想试试写着看,各位书友大胆的提出意见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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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梦也能穿

    奇葩年年有,今年到我家。别人做梦那就是做梦,我做梦就成穿越了。人家玩快穿的都没这么牛好吗。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