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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帮你离开他

林阿漫的行李到底还是放在了次卧。当着齐夫人的粘,将走路不方便的路与浓抱回卧室后,齐靖州悄然进了林阿漫的房间。

一如语料板,林阿漫正扑在被子里哭,林菁菁手足无措地在旁边安慰。一见到齐靖州,林菁菁先扑了过来,“爸爸爸爸,妈妈哭了,你哄哄她!”

齐靖州安抚了林菁菁,方走过去,轻声叫她:“阿漫。”

林阿漫直起身子,一下子就扑进了齐靖州的怀里,“靖州……靖州,我忍不下去了……我着的不想再忍下去了!你妈妈眼里只有路与浓!就因为路与浓和你结了婚!可你们的婚姻是假的啊!明明我才是你的爱人!这些明明该路与浓来承受的!为什么要让我来代替?”

齐靖州没有说话,可他心里却明白,要是当初没有安排路与浓这个“挡箭牌”,林阿漫照样还是要承受这些——齐夫人一样不会喜欢她。另外,不管怎么样,路与浓都不可能遭遇林阿漫现在所承受的侮辱,因为她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将林阿漫哄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那你……今晚是要跟她一起睡吗?”林阿漫低着头,咬着唇问道。

“不能让我妈发现端倪。”齐靖州说,“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和她发生什么。”

林阿漫闷闷地应了,在齐靖州要走的时候,鼓起勇气踮起脚,趁他不注意吻了上去。

齐靖州下意识避开,林阿漫的唇没能碰到他的嘴,只轻轻擦过他脸颊。

“靖州……”林阿漫一脸的受伤。

齐靖州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瞪着眼睛一脸懵懂的林菁菁,“孩子还看着呢。”

林阿漫不太愿意接受这理由,但齐靖州顾忌得也在理,只得怨念地看着他走了。

一出那道门,齐靖州脸上的无奈和温和就立马收了起来。他回到卧室,意料之中地发现,路与浓已经不在床上了。

揉了揉眉心,齐靖州先进浴室洗了个脸,然后出来就直奔路与浓所在的次卧。

“你来干什么?”路与浓皱眉。

“你脚不方便,又挺着肚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齐靖州自顾自往床的方向走。

路与浓心情有些烦躁,齐靖州到底想干什么?态度时好时坏,好像根本忘了她是个有自主思想有个人情绪的人!他是不是觉得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白天可还在和她谈论离婚的问题!

“齐靖州!”路与浓将手里的书本一扔,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靖州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暴躁,他道:“在离婚之前,我们还是夫妻。”

路与浓忍无可忍地重复:“我们之间只能算作假结婚!”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见路与浓哽住,齐靖州垂下眸子,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直接上了床,“就当作假结婚吧,可是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亲密关系是真的,不是吗?”

他霸道又强硬地将路与浓抱住,“你权且当我还在威胁你好了——路云罗还在我手里不是吗?你今天也发现联系不到那位常阿姨了,不是吗?我将你儿子和你母亲送到其他地方去了。这次不跟你开玩笑,在我答应放你离开之前,你找不到他。”

路与浓的脸色有些白,可她情绪却恢复得很快,在齐靖州以为她会发怒的时候,她一点不反抗地躺在齐靖州怀里,甚至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威胁嘛。这样说来,我现在还真不能反抗齐先生。”她主动拦住他脖子,言笑晏晏地看着他,“这是齐先生希望看到的吗?”

见齐靖州怔住,她笑意更加明媚了几分,柔弱无骨的手没有一点迟疑地摸进他的衣领里。

“睡觉吧。”齐靖州却在这时一把捉住她手,脸色并不好看,他厌恶极了路与浓这副样子,他喜爱的是她真实的模样。

心里隐隐有些难过,可又感到自责——是他将她逼成这个样子的。

路与浓一翻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轻轻闭上了眼睛,没再管齐靖州。他说得也没错,又不是没被他睡过,肚子都被他弄大了,现在还矜持,有什么意义?

……

路与浓脚上的伤并不严重,才恢复一晚上,就能正常走路了。

第二天齐靖州公司出了大事,不得已只得去了公司,于是路与浓终于等来了机会。

“想出门?”听到路与浓的要求,齐夫人有些迟疑,齐靖州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路与浓,不能让她落单。齐靖州隐隐约约透露,路与浓并不想将肚子里这孩子生下来,故而齐夫人也十分警惕,就怕一不注意给了路与浓可乘之机。

“他在的时候都不让我出去。”路与浓语气平静又大方,“他总觉得,我会自己制造意外,弄掉这孩子。可是我要真想这么干,哪里需要出门,直接从楼梯上往下一滚就成了。”

齐夫人被她说得心惊肉跳,连忙道:“这些可不能想!”想了想,又觉得路与浓说得有道理,就道:“那行吧,我陪你出去逛逛,正好我也想买些东西。”

转向林阿漫,礼貌地问了一句:“林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林阿漫听到齐夫人和路与浓都要出门,心头狂跳,暗道终于来了机会。听到齐夫人问,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拒绝道:“我就不去了,菁菁怕冷,不爱在这种天气出门,我得陪着她。”

齐夫人也没多说什么,拎着包,带了几个保镖,就带着路与浓出去了。

林阿漫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车子离开,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回身就悄悄进了路与浓的房间。

路与浓出门的目的很明确,她没打算真跟着齐夫人去逛。在车上的时候,她正想着要怎么脱身,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一看,竟然是路锦时发来的信息,要和她见一面。

想了想,路与浓约定了一个地方,就在齐夫人刚才说的想去的商场的旁边。

齐夫人时刻关注着路与浓,见她回短信,就问了问,路与浓说:“我弟弟找我,说是有事,约的地点就在您想去的商场的旁边。待会儿您先去逛吧,我去看看他要和我说什么。”

人家姐弟见面,明确说明是有事要谈,齐夫人总不好说要一起去,只得退一步,道:“带上两个人,免得出什么意外。”

路与浓乖乖应了,给另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内容就是刚和路锦时确定的地址。

到那地方的时候,路与浓带上了齐夫人要求她带上的两个保镖,按照手机上收到的包厢号找了过去。

“你们在外面找个地方坐坐吧。”路与浓对身后两个保镖说。

见路与浓没有要让他们进去的意思,两个保镖也不说话,只在侍者开了包厢门,确定里面当真只有一个少年之后,才点点头,转身找了个不远的位置坐下。

路与浓进去,才将门关上,路锦时就一脸警惕地挡在了她面前。路与浓顺着他视线望过去,看见的是角落里顾起高大的身影。

顾起见路锦时这模样,淡淡道:“小家伙,我和你姐姐是朋友。”

路锦时仍旧挡着不让开。

路与浓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我和他认识,没事。”

路锦时回身,看路与浓脸色没有一丝勉强,才皱着眉头,扶她坐下。他对顾起的印象显然不怎么好,对于路与浓和顾起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也不太赞同。

顾起刚才和路锦时说了一句话,但他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路与浓身上。在路与浓对面坐下,他道:“你没跟我说你弟弟在这里,刚才险些发生误会。”

“是我考虑不周。”路与浓说,“但是我没法和你正大光明地见面,恰好他找我,就用他打了个掩护。”

路锦时听着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路与浓和这个浑身煞气的男人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和这男人见面?

再看看路与浓脸色,虽然称不上憔悴,但也称不上红润,尤其她明明怀了身孕,却好像瘦了一圈。路锦时脸色更加不好了,他姐姐为什么这个样子?难道齐靖州没照顾好她吗?

“姐。”他拽了拽路与浓衣服,“这是怎么回事?你和这个人……”他望了望看路与浓的目光明显有点不对的顾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路君君的事闹得很大,顾起他是见过的。虽然对路君君并不如何亲近,但那到底也是他姐姐,他对顾起堪称厌恶。婚礼上顾起要送路与浓戒指的事,他那天不在场,并没有亲眼看见,固执地不愿意相信,现在看着路与浓和顾起竟然当真认识,语气中还透露出熟稔,路锦时就忍不住有些慌,难道真的是他妈说的那样,路君君落到这个境地,和路与浓有关?

“小孩子不该问这么多。”顾起抽出根烟,拿出打火机的时候,才想起路与浓还怀着孩子,又放了回去。他看了看路锦时,问道:“我要跟你说的事,他能听?”

路锦时抿紧了唇,定定地望着路与浓。他从很早很早以前,在看见路与浓一个人躲在墙角悄悄哭的时候,就想好好保护她。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这时候,并不想被她排除在外。尤其,他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与浓对上弟弟的眼神,终究没有说出让他出去的话,道:“没关系,说吧,你今天让我来,想跟我谈什么?”

“我知道你想离开齐靖州。”

顾起一开口,就让路与浓和路锦时不约而同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路与浓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又冷静下来,“所以呢,你想帮我?”

顾起说:“我说帮你,你肯定不愿意相信的吧?”他也知道他的喜欢,大概在欺骗她说放她离开,实际上是为了引诱齐靖州出来的时候,就被她看得一文不值了。她大概不会相信他会对他好,尤其他还和路君君闹出那么一出,更让他本来就已经不太好的印象变得更差。

突然就有些懊悔,那一阵子怎么就突然脑抽,和路君君牵扯在一起了呢?本来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419,闹到那个地步,不是他的本意,是陈达爱看戏,故意推波助澜。但是这些他就算说出来,路与浓估计也不会相信他。

更何况,陈达不愿意他和路与浓在一起,因为忌惮她是齐靖州的人。

“我们来做交易。”顾起说,“我帮你得偿所愿,你帮我在齐靖州那里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路与浓谨慎地问道。

“那个叫林阿漫的,她脑子里存着一个方子。那东西齐靖州也想要,他在林阿漫身上花费了大量精力,看样子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我的要求是,在林阿漫将那东西写出来后……”

“等等。”路与浓皱眉打断他妄想一样的话,“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将那方子弄出来给你?我可是听说齐靖州在林阿漫身上已经耗了将近一年了,他对这方子的看重可想而知,我怎么有可能拿到那东西?顾先生,这场交易不公平。”

顾起定定地望着路与浓,摇头,“不,你可以的,齐靖州愿意相信你的。”见路与浓脸色沉了下来,顾起没继续说齐靖州愿意相信她的原由,转而道:“不一定要原件,你就是拍个照都可以。”

路与浓直接站了起来,“抱歉,我没这信心。”

她招呼了路锦时一下,转身就要走,顾起却突然说:“你不愿意做这场交易,是因为把离开的希望都寄托在那股神秘势力身上吗?”

路与浓脚步一顿。

顾起说:“我还没查到那个人确切的叫什么名字,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现在指望不上他。首先这里不是他的势力地盘,所以上次在营救你的时候才没有成功。其次,那个人他现在自顾不暇,顾不了你了。”

路与浓心头一跳,转身问:“你什么意思?”她一直猜测那个神秘人是简司随的人,除了简司随,不会再有谁这样在意她。顾起说那个人自顾不暇,她听着心里就觉得不安,如果那个人真是简司随,那顾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简司随出什么事了?

路与浓眼中隐约的焦急,让顾起看得不太顺眼。他往后一靠,冷笑道:“据说是争权夺利,父子相杀。在这种事情上,儿子玩得过老子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不是吗?”

路与浓紧紧地抿着唇,和顾起对视良久,她道:“好,我答应你。”说完,带着路锦时就要走,顾起却忽然叫住她,问道:“想知道那方子和什么相关吗?”

下意识皱起眉头,路与浓觉得顾起不会那么好心,她道:“我只负责将东西拿到手,并不想知道它是什么。”

顾起忽然恶劣地笑了一声,“那是一张毒品配方——是齐靖州千方百计想要拿到的东西,你猜,齐靖州是干什么的?”

路与浓额角浸出些许冷汗,拽着路锦时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路锦时一直沉默着,在和路与浓走到外面后,才忽然开口,问道:“姐,齐靖州是不是对你不好?那个林阿漫是谁?”

“锦时,这些你别……”

“可是我都听到了!”路锦时猛然抬头,冷静了一下,他道:“姐,你想和齐靖州离婚,我是支持你的。你不要什么都瞒着我,我也可以帮你的。”他抿了抿唇,忽然说:“刚才那个人,我不想你和他打交道,他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觉得他的话太过孩子气,路与浓无奈地笑笑,心思早就飞远了——刚才顾起是故意将方子的内容透露给她的,如果是真的,那齐靖州是什么身份?从顾起的语气听来,齐靖州掩藏的身份,并不是什么正面形象。这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找到齐靖州的把柄,她就可以找警方作为后盾?

这想法似乎有些天真,但路与浓如何都放不下。

“……姐!”

路与浓连忙回神,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就问道:“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路锦时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他有些小心地问道:“你最近和那个明星……席绪宁,有联系吗?”

路与浓有些惊讶,“为什么问他?”

“他不是好人!”路锦时不知想起了什么,情绪有些激动,“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路与浓皱起眉头,先是齐靖州,再是路锦时,都跟她说要离席绪宁远一些,“为什么?”自从上次婚礼的事后,她将席绪宁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他用其他号码打过来的电话,也被她直接挂掉了,算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席绪宁的消息了。

“我看到——”

“这位就是与浓的弟弟啊?”齐夫人突然出现,打断了路锦时将要出口的话。路与浓回身一望,发现齐夫人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不知道是刚刚走到这里,还是已经在那地方站了一会儿了。

路与浓无端觉得有些古怪,齐夫人的眼中似乎闪过类似紧张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这是我弟弟,路锦时。”又跟路锦时介绍了一下齐夫人。

齐夫人说:“这是谈好了吗?”她看了看表,“与浓,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奶奶说要过来看你,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老人家等不了,刚才就打电话来催了,我东西都还没买好。”

齐夫人这样说,路与浓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告别路锦时,跟着齐夫人坐上了回去的车。

离开前对着神色有些焦急不安的路锦时扬了扬手机,示意没说完的可以打电话说。

齐夫人在路与浓不注意的时候,吩咐了保镖几句话。路与浓并没有注意到,后面保镖的车没有及时跟上来。

她在等路锦时的短信或者电话——刚才就看到路锦时低着头摆弄手机了,奇怪的是,等了许久,手机都没有动静。

快到家的时候,齐夫人接了个电话,挂掉之后,很无奈地道:“你奶奶她那边突然有急事,又回去了,连门都没进。”

路与浓总觉得有古怪,尤其下车后,无意间发现后面那辆保镖的车还没回来。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对着抱怨的齐夫人笑了笑,没说什么。回到房间之后,想都没想,直接给路锦时打了个电话。

“那件事情……我现在可能没时间跟你说了。”路锦时十分抱歉地说,“我快要上课了,等我晚上下课了,再跟你说,好吗?”

他语气十分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路与浓松了口气,摇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都没时间等齐靖州回来,跟佣人打好招呼,让看好路与浓之后,齐夫人就急匆匆再次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她站在了路锦时面前。

被两个保镖压着,路锦时目光冷冽,“你想干什么?”

齐夫人在沙发上坐下,面色温和,“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是你姐姐丈夫的母亲,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你听话。”

路锦时眼中露出嫌恶的神情——他本来就讨厌齐靖州,现在遇上他母亲,竟然还是一样的货色!

见路锦时态度一点不软化,齐夫人对两个保镖打了个手势,于是路锦时立即得了自由。

“我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齐夫人笑笑,“是我的人不太懂事,本来只是想请你过来,问几个问题的。”

路锦时冷冷地望着她,不为所动。

齐夫人不解释了,直接说道:“你今天下午和你姐姐说的话,我听见了两句。我就想问问,关于席绪宁,你知道了什么?”

没等路锦时说话,她说:“想想你的姐姐,再回答我的话。”

“我什么都知道了。”路锦时说。

齐夫人面色一变,“将你知道的都忘掉,手里要是有什么东西,也都交给我。你放心,我以后会看着点你姐姐,不会让她再和席绪宁接近。”深吸了口气,她直直望进少年清冽的眸子,放软了语气道:“绪宁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叫我一声姨妈,他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你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做长辈的人的心情吧,想来你对你姐姐,也是和我没什么分别。”

这最后一句话,无疑就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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