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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回首萧瑟处

关于唐楚妍另嫁他人一事,珺绾与凌骁的想法一拍即合。

说起此事,她琉璃似的眼里便涌现出深深的遗憾:“如今回头大概不可能了,我只想亲眼看看,楚妍是不是真的不再喜欢欧阳公子了。”

凌骁目光飘渺地望向窗外,彼时黄昏,燕雀掠过胭脂色的远空,穿过浮云之间,那些隐匿在心间的往事啊,终究如水一样寂静无声。

不一会儿,欧阳若愚和白先生前来酒肆中与凌骁和珺绾汇合。

欧阳若愚头戴斗笠,将面容掩盖在大大的帽沿下,进了包厢,他不疾不徐地将斗笠取下来,落座于席间。

坐下后,他歇了歇气才对珺绾和凌骁道:“音如的确已经回到祭司府了,虽然我并未见到她本人,不过没事就好。”

凌骁冷哼一声,语气很是不满:“你这个随从会有什么事?她本事可大着呢,把我和珺绾锁在迷阵里!”

欧阳若愚眉目间含着些许歉意,彬彬有礼地道:“音如素来任性,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珺绾白了凌骁一眼,连忙对欧阳若愚说:“欧阳你不用客气,都是凌骁自作孽不可活,不怪音如!”

被珺绾揭了短,凌骁无话可说地抄手坐好。

少顷,珺绾望向白先生和欧阳若愚,问道:“治理江左界的灾情刻不容缓,两位已经潜入皇城,可有什么打算?”

欧阳若愚平静如水的眸子忽然暗淡下来,萧瑟地叹道:“珺绾姑娘乃是天族公主,我和恩师的意思是,请公主出面降罪于欧阳靖,再引诱出国后手里的生死扇。”

“到时候我会迫使欧阳靖举行一场祭祀仪式,并在国人面前证实我才是生死扇的操控者,以此先让欧阳靖下台。”

珺绾点头:“我和凌骁的主意也正是这样,不过国后如何处理?”

“待我重新掌权,国后必定耐不住性子与我撕破脸,到时候免不了一场内战。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为了江左界百姓,我也别无选择。”

欧阳若愚敛了眸,幽幽地叹出一口气:“若不是恩师带我潜入深宫一探究竟,我实在想不到母后她竟一直在利用我!”

凌骁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显然也是为欧阳若愚此生遇人不淑打抱不平,先是背叛他的阑珊,现在又是兄弟母后,唉……

一旁的白先生温厚的声音在包厢内响起:“此乃命中劫难,除了直面它之外,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欧阳若愚谦恭地拱手:“多谢恩师提点,徒儿明白。”

于是众人经过商量后,决定于两天后的清晨,旭日东升之时进宫问罪,一行人便暂时在客栈里落脚。

那夜,珺绾与凌骁坐在影影绰绰的烛光里,听见客栈外的街头传来沸沸扬扬的响声,热闹得很。

珺绾不由嗤之以鼻:“国内一半以上的人都成了难民,国都里的富贵人家竟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真想不到神族后代江左界的国人如此麻木,生死扇交由他们守护,实在是令人无奈。”

凌骁挑了挑眉,拿出袖中的主宰笔,放在手心里细细婆娑。

“小兰还是没有任何灵力吗?”珺绾托腮问道。

凌骁淡淡地嗯了一声,抬头吸了一口气:“不知主宰笔的笔墨到底在哪里,江左界的混乱又究竟能不能平息下来。”

珺绾灵机一动,脸上掠过一抹俏皮之色:“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说来听听?”凌骁感兴趣地向珺绾凑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红烛炽热燃烧,火光分别在珺绾和凌骁的脸庞洒满碎金,暧昧不明的烛光里,珺绾勾唇坏笑。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召唤出小兰时,发生了什么吗?”

凌骁细细回想,掰着手指数起来:“先是我和你莫名其妙地闯入一片幻境,然后坐了船,最后落了水……”

“还有呢?”珺绾眉开眼笑地追问道。

“还有什么?”当凌骁目光闪烁地忍住笑意,珺绾才知他根本就是故意装傻。

于是珺绾对着凌骁一记眼风扫过去,柳眉蹙起来:“没什么!”

凌骁则揶揄地大笑几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发怒起身的珺绾身后:“好啦好啦,我记起来了,当日你强吻了我嘛……”

珺绾差点被他这句话给噎死:“你确定是我强吻了你?而不是你在和我不相熟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吻了我?”

“时隔多年,我哪里记得这么多?”凌骁坏笑着挠了挠额头,澄澈的眸中亮起斑斓的色彩,“这可是你提议的啊!”

珺绾尚未回过神来,凌骁已经一把将她揽腰入怀,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来,像泉水一样微凉,他身上熟悉的茉香钻进她的鼻腔。

只可惜此番两人专心致志地相拥而吻,小兰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凌骁终于有些泄气,他捋了捋珺绾额前的碎发,珺绾在他眼中看出了几分失落,于是安慰道:“别担心,还会有办法的。”

见凌骁仍然愁眉不展,珺绾又道:“其实我方才就知道这招没用,只不过想骗你吻我罢了,哈哈哈!”

却见凌骁面无表情地注视她半天,才一点一点勾起唇角:“我看比起音如,你才是那个女色狼吧?”

“我这是安慰你!”珺绾嘟嘟囔囔地说着,两颊却始终扬起。

“喂!”珺绾转过身去,凌骁却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不想去看看楚妍?”

珺绾眼前一亮:“走啊走啊!”

于是两人隐了身离开客栈,转悠了大半个国都,把少帅府,将军府乃至各类大官的府邸都寻遍了,才找到祭司府。

“就是这里了!”凌骁拍了拍东张西望的珺绾,拉着珺绾地手一个轻功翻进祭司府中,此处十分静谧,府邸低调素雅。

珺绾和凌骁寻了一圈,只听府里的下人悠闲地说起:“今日祭司大人好不容易回到府上,还没好好休息便陪夫人出去透气了。”

一个婢女脸上满是羡慕:“大人对夫人一往情深,夫人真是上辈子修来的服气,才嫁给了祭司大人。”

“可不是嘛?”年长些的那女子顿时面露鄙夷,却不敢多说什么。

“楚妍不在府上。”珺绾无奈地看了凌骁一眼,“看来我们白走一趟了。”

凌骁略表遗憾,耸了耸肩道:“那也只有下次再见了。”

于是二人又一路闲逛着回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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