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问我，生日当晚是否已有安排，我摇摇头。妈妈说，那就好，难得可以在家里过。我勉强挤出笑容。
当天，我从早到晚都在期待着，从幻想的各种惊喜，到哪怕只是一个电话。希望之火自早上最初的熊熊烈焰到傍晚入夜的星星点点，最终湮灭在妈妈端上桌的一盘盘菜中。
今年，怕是韩哲真的忙忘了吧。
看着妈妈辛劳的准备，我强打精神，不能让妈妈白辛苦了。所以我给妈妈倒饮料，与她干杯，感谢她的养育，也称赞她的手艺。
妈妈轻轻咳了两声，举杯喝了几口饮料。透过杯子，她的笑容荡漾在脸颊，我心情也受到感染而好了一些。
不去想太多了，哲哥的事情先放一放。今晚，就陪伴妈妈吧。
就着饮料，伴着电视，随意聊着，这一餐吃得很慢。
“铃铃铃......”电话响起，我心突突跳了一下，下意识想到一定是韩哲。终于来电了，看他怎么说。
“喂！”我有些没好气地打招呼，没想过如果是其他人怎么办。
还不用我担心，就确认了，果然是他：“慕凌，是我。”声音低沉温柔，只是掺着一些杂音，不是非常清晰。
我不说话。
“生日快乐！”那头给予了祝福，就停顿了。
等等没有声音，我急了：“怎么没声音了？喂！喂！”
“别急，我知道你这些天一定在心里骂我，不记得你的生日。其实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缓缓说着，音色听来如沐春风。
“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原本一肚子的怨气和思念，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慕凌，你看看楼下。”他的语气转为有些轻快，甚至有一丝俏皮。
“嗯？”我满腹狐疑。
“你快去看看。”他催促着。
是有东西来了？是他派人来送礼了？我一时思绪飞转，但还是放下了电话，走到小间，透过窗外看向弄堂——
一个修长的身影立于一盏老式斗笠灯下，熟悉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光芒，忽明忽暗、忽明忽暗......
霎那间，我的眼角湿润了。一时间，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他的头也抬起看向我。房间没开灯，他或许看不清我，但脸上笑容绽放开来。
没有觉察到妈妈来到了我的身后，听到“咳咳”的声音，我才如梦初醒。
“让他上来吧，一起吃个饭。”妈妈淡然一句话，踏实地落在我心头。
我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她。
“去吧，别辜负了人家一番心意。”妈妈微微一笑。
我即刻飞奔下楼，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脑海里一片空白。
静静地，没有一丝风吹起，仿若天地间都忘记了呼吸。眼前人，倚靠着墙，抬首浅笑。听到声响，笔直身形，转头凝视，笑意更深，仿佛一淙泉水，清澈流长。
我扑入他敞开的怀抱，紧紧环绕住他，埋首于他的颈项之间，狠狠嗅吸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他也俯身相拥，浅浅亲吻着我的耳际鬓发，一寸又一寸......
此时，无声胜有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