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中,李凌风沉默了一会,还是缓缓开口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打败李凌天,我的哥哥当年可是沧澜殿的天之骄子,真是命运弄人啊。”
想到这里,李凌风依稀间又看到了那个年少气盛、器宇轩昂的风云人物。
那时候的李凌天虽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有点狂妄自大,但是确实是有着人类特有的锐气和精气神,那股斗志昂扬的气势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李凌天尽管获得了上古神兽饕餮一族的力量,却失去了进取心,李凌风只是封印了李凌天的修为,而李凌风却将自己的精神彻底封印住了。
修为被封锁还有办法可想,而精神被封锁那就没有办法了。
现在的李凌天已经不是当年的李凌天,正因为如此,李凌风才会变得情绪低落。
即使两人走上了水火不容的道路,但是血浓于水,两人的血管里还流着同样的血,李凌风还是挂念着兄弟之情。
看到李凌风那复杂的神情,叶天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该说你是残忍好呢,还是心善好呢?现在由我一个凝魂武者亲自击败了他,李凌天应该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应该能够认清自己的现状,并且思考现实了。
不过倒是你,到了现在,你还以为这家伙还有救,还以为李凌天能够浪子回头、幡然悔悟,是不是太晚了点?”
李凌风以为两人的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叶天可不这么以为,最起码李凌天的血管里除了人类的血液已经掺杂了别的东西。
但是无论李凌天还是李凌天都是一方人物,两人虽然在真灵大陆上声名不显,但是都是实力惊人的一方,这是叶天也要承认的一点。
而且,对于两人的天赋和潜力,叶天也是感到十分佩服的。
只是两个人都有弱点,李凌天太过看重力量,而李凌风太过看重自己的原则,或者对方太看重沧澜殿的传承和责任。
正因为李凌天背负了太多的责任,这才让对方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当然,这一切只是叶天作为一个上古时代巨宗核心弟子的直觉,而且他也觉得李凌风的做法有什么错误,这样的弱点其实就是看重感情,就连叶天都有这样的弱点。
武者可以有弱点但是不能没有底线,一味地追求力量,只会被力量吞噬,被力量毁灭。
这就是叶天最大的感悟。
所以,他不觉得武者看重感情、承担责任有什么不对,只是武者要有超越这些的觉悟和器量以及机缘,所谓的超越不是抛弃,而是将自身的弱点化身前进的力量和动力。
李凌风终究还是器量不够,比起李凌天,李凌风这个做弟弟的确实天赋不足。
只是可惜的是,李凌天没有将天赋用在正途上,而李凌风因为天赋不足又承担了一个太过沉重的责任,这才使得李凌风的修为陷入了一个瓶颈。
“你说的对。哥哥他确实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当年我碰到的那个恐怖存在实在太强大了。任何人见识到那样的存在都会动摇的。”说到这里,李凌风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么多年以来,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可怕的怪物。
可是现在才知道,自己不仅没有忘记那一切,而且记忆还是那么的深刻和清晰。
那个恐怖的存在好像有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能够轻易将它那毁灭一切的气势铭刻在任何人的灵魂中。
虽然李凌风看到的是一个人形的存在,但是他坚持以为那是个怪物,人类的外形只是一个躯壳,内在才是这个怪物的本质,那是一种让人一看之下就能将意识吓出窍的可怕的存在。
人类绝对不可能强大到那种程度,更不可能拥有那种极端地绝望、仇恨和想要毁灭一切的负面情绪,在人类外表的掩藏下,内里必然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怪物。
这就是,李凌风对于那个怪物的全部认知。
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李凌风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靥种,那是一种想要忘记但是却永远不会模糊的记忆。
此时此刻,李凌风的脸色也变得十分沉重,甚至有点可怕。
他一边回忆,一边用非常缓慢、低沉的语调说道:“那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当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即使是那种家伙没有对我动手,我还感觉难以控制身体,浑身上下都像是泡在了冰水中。
说来可笑,当时的我吓得一动不敢动,那时候是我的哥哥李凌天站在了那个怪物面前,用身体挡住了我。
然而,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是李凌天将我护在了后边,我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身体也越来越冷,然后我就看到那个怪物稍稍抬了抬手。
当时已经拥有时空之力的我甚至看不清那个怪物的动作,然后我的哥哥李凌天就倒在了地上,最后要不是殿中长老及时赶到,我们两个人必死无疑。
结果后边的事,你已经能够料到了。因为我没有被那个怪物直接波及,所以我勉强走了出来,而我的哥哥李凌天就没有那么幸运,因为直接被暴走的怪物冲击到了,所以他失去了该有的信念。
说是勉强走出来,那是一点不夸张,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是无法安然入睡,一闭眼脑海中就会闪过那个怪物的身影,同时身体也会像是陷入了冷水之中,变得冰冷无比。
我只是被那怪物的力量波及到就这样了,我的哥哥李凌天要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后来,李凌天为了获得那个怪物同样的力量,就背叛了沧澜殿,夺取了上古神兽饕餮一族的力量。
说来好笑,虽然李凌天是我的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落到这步境地,可是到最后竟然是由我亲自将他封印的。
当时我什么也没有想,大概是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我脑海中仅有的念头就是这是我能做的时,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只是我必须做的事。
为了守护沧澜殿、维护三界的平衡,我只能这样做。
我希望能够由此获得和平和安静,至于平静我是不敢奢求的。
其实,在见到怪物的那一刻起,平静就已经离我们而去,只是我实在没有预料到,我们两兄弟竟然会走到这一步,真是造化弄人啊。”
对于李凌风和李凌天的遭遇,叶天只能沉默以对。
他能说什么呢,虽然内心深处,他以为李凌天是咎由自取,但是面对大义奉献的李凌风,这话叶天说不出口。
而且,他也清楚对方的抉择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很痛苦、很无奈。
就像是李凌风所说的,这就是“造化弄人”。
虽然其实对于那个恐怖的存在,叶天是十分好奇的,但是他也是很理智地。
一方面,叶天知道这种恐怖的存在不是他这个阶段应该关心的;另一方面,他明显看出李凌风对于那个存在十分忌惮,对于当年的事也不愿意去做过多地回想。
所以,叶天也没有继续对当年的事求追猛打。
那边摇了摇头,像是想要将那些可怕的回忆全部抛出脑海,虽然知道这样做徒劳的,但是李凌风还是这样做了。
接着,他转移了话题道:“刚刚你在战斗时,引用了时空之力,这一点做得很好,难得你有这样的天赋。不对,想到你的身份,有这样的天赋才是正常的。但是,你应该明白时空之力不是现阶段该追求的吧?”
听了李凌风的话,叶天想起了刚刚战斗的时候,那是一种近乎无所不能的感觉。
战斗中,叶天甚至能够提前预知到李凌天一些微小的动作,同时他能够清晰地判断出对方的招式威力和种种变化。
因为剑道神通的超出发挥,就算是李凌天的速度惊人,还是被叶天掌握主动,然后逆转局势,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虽然,叶天的天剑无常和剑心通明确实是非常厉害的神通,但是以前的时候,绝对没有到达这种像是能够掌控一切的感觉。
对于这种无所不能的战斗感觉,叶天是非常享受的。
只是,他也清楚现阶段他确实不应该过多地去想有关时空之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