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开始后,我便跟着老爸去了四川唐克雪区,陪他做生意。
那里的草原才是真正的草原,理想中的草原。
身在其中时,你便能感觉到湛蓝的天幕就在头顶悬浮,随便一抬手便能摸得着天空,就算是躺下来天就像是盖在身上的一床棉被,这是第一次觉得天空原来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每天我会替老爸算算帐,接接电话,跑跑腿什么的,其实大多时候都是没事可干,然后就一个人溜到草原上。
闭着眼睛在辽阔的草地上随心所欲的散步,感受着微风吹拂的舒坦;有时也会坐在某处斜斜的小山坡上,看在草地上驰骋的牛羊,偶尔也有骑着摩托车狂飙的人,样子很像男人本色如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也会随心所欲的躺着,仰望着洁白的云盘旋在天空的雄鹰,听着各种莫名的天籁从遥远的天际掠过草地,能清晰的感觉到神明便在三尺头顶;总是沿着黄昏的脚印走回来,把黄昏留在身后。
有那么好几次我突然萌发了,要在草原上安家落户的想法。在这样美丽的草原上有个属于自己的牧场,属于自己的家,那是多么美的一件事情啊。当然还有一群牛羊,还有马。最好是三匹,而且是一公一母,还有一匹小马驹,然后再给自己找个伴儿,应该是个藏族姑娘能歌善舞而且还会做汉族菜肴,因为我吃不惯他们的饭。每天我们会骑着马儿,把牛羊赶到水草丰茂的地带去放牧。她唱着动听的歌谣,我则在她甜美的歌声中策马飞驰,也可以和她牵手在草原上散步追逐,累了,或坐下看着自己一天天多起来的牛羊;或和她一并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注视着苍穹深处的神灵。夜晚也可以和她拥坐在草地上看流星划过天际的绚烂。我给她讲各种关于流星的故事,找夜空中各种璀璨的星座,数星星,哼哼小夜曲……时间一天天的就这么过去了。这种幻想在我的脑海里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后来?后来我还真的就遇见了这样的一个好事儿。那是一位和老爸很要好的藏族老阿妈。有一次开玩笑的说,我这么大的小伙子,她们那里早就娶媳妇生娃子了,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要不要她给介绍个之类的话。
我笑着接话题往下问,“是藏族的么?”
“当然了,她可是我们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藏族老阿妈骄傲的说。
“也会说汉语么?会唱歌么?”
“会,会,都会。她就像只高傲的百灵鸟,不仅会唱藏歌,还会唱你们汉人的歌呢,而且还会跳好看的锅庄舞。”藏族老阿妈一边说着,一边把头点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我猜可能是她的什么亲戚吧,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子,殷切的推销。
我继续问,“那她会做汉人的饭菜么?”
“那是自然的,她阿妈就希望她能嫁个汉家的小伙子,所以从小就当汉族的姑娘来养。”
我忽然觉这一切怎么就那样巧妙的和我内心想法一模一样,也许在这靠近天空,靠近神灵的地方,真的有神灵在帮我,实现了我内心最不真实的幻想。
我听别人说,要娶草原上的姑娘会分到一半女儿家的家产。当时就问那位老阿妈,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是啊!那个姑娘就是一个阿妈,她的阿爸死的早,不过她们家的牛羊可是整个草原上最多的几户人家之一。”
我怎么觉得这就好像上上天赐予我的一个美丽童话一般,当时特别的心动。尤其是那个老阿妈常在我的耳边念叨,“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可惜了……”
后来还是老爸看出了我的反常,在多次警告我,不要胡思乱想无果之后,眼看临近开学的时候,就押着我回了家。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特别的怀念当时那段日子,甚至有点可惜了,多好的生活啊,简直就像梦一样,也许那根本就是我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