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三小姐得了风寒，好几天了都不见好，三小姐在禁足…奴婢又不能去请大夫…所以才…才…”
“行了。你起来吧。”南灵笙摆了摆手，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呢。
不过…南语兮得了风寒，为什么没听人说起过？抬眼上下打量着雅儿，看起来面生的很，而且那惊慌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是沁儿死后才新调过去的人。
想了想从身上摘下腰牌递到那丫头面前道“不要哭了，你拿着这个去找陈大夫，给你家小姐治病吧。”
雅儿一愣，泪眼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南灵笙，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帮助自己。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去接那腰牌。
南灵笙皱眉看她，摇头道“算了，菱悦，还是你去吧。怕这小丫头连陈大夫在哪儿都不知道。”
“是。”菱悦接过牌子，匆匆跑了出去。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雅儿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磕头道谢。这才破涕为笑。
“你起来吧，左右我也无事，就随你走一趟去看看三小姐。”南灵笙淡淡吩咐。
雅儿道了声谢。站起身来，觉得这大小姐与传言当中并不相同。看起来反而比三小姐更加亲切。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下去。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陈姨娘被关入佛堂反省。南语兮一应用度又通通减半，思音院中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小丫头在一边打扫。院子里也早就没有了昔日里的热闹。
绕过回廊，跨过关门。刚踏入南语兮院子。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脆响。
原本跟在身后的雅儿慌忙跑上前去推开房门。就看到南语兮从床榻上滚落下来，放在小几上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南语兮听见动静抬起头来，见是小丫头回来了，眼中熊熊怒火燃起。
“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连你都不待见我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我头上…咳咳！”
南语兮一边咳嗽一边怒骂。饶是这样，还不觉得解气。挥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小丫头清秀的脸高高肿起，惶恐的跪在一边，低声抽泣。
“奴婢该死…请小姐恕罪。”
她慌乱磕头。就连跪在纸片上也不觉得。很快便有鲜红鲜血蔓延出来。
“你也知道你该死，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南语兮好像疯了一般。抓起碎裂的瓷杯就扔在小丫头身上。雅儿不敢辩解，更不敢躲避。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若是被祖母知道，她这一番心意被妹妹如此践踏，不知该作何感想。”
南灵笙在门边站着，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南语兮 除了撒娇和撒泼，你当真不会用其他手段了吗？
乍然一听到南灵笙的声音。南语兮猛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她，怒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南灵笙摇头叹息，抬步进了屋子。看着满地狼藉，皱了皱眉。“我原本想着你禁足的时间够长了，寻个时机让祖母将你放出来，不想你这规矩还是没学到肚子里去。”
“你还敢说！”
一提起规矩两个字，她就像炸了毛的公鸡一样。想要扑上前来。“说过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种地步？想要让我给你行礼，叫你一声长姐，你做梦去吧！”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眼看着她一把就要拽上南灵笙的胳膊。雅儿大惊之下慌忙将她拦住。
“小姐，大小姐是来看你的…小姐不能这样呀…”
如果连大小姐都走了，那这府上还有谁愿意来救你？风寒拖得久了也是会出问题的。
她一心为南语兮着想。可是南语兮却并不领情。暂时没有办法将南灵笙怎么样，就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小丫头身上。
都没想，一脚就踢在小丫头的腿上。同时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好大的狗胆，竟然连我都敢拦，你到底是谁的丫头，如此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留你何用！”
小丫头被踢倒在地。吃痛的捂着脸颊，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哆哆嗦嗦的跪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南灵笙轻叹一声，就小丫头倒是忠心护主的好姑娘，只可惜跟在了南语兮身边，成了一个出气筒。
一手理着鬓边墨发，淡淡开口。“我听说妹妹病了，所以才来看看，看妹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怕是也没什么大碍了。”
南语兮一愣，仿佛在想起什么，目光闪了闪。气得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
“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咳咳…”
南灵笙见她脸上是不正常的酡红。嘴唇干裂，披头散发，神容憔悴。心上大为畅快。
如果不是因为怕这件事传出去。有人会说母亲容不下一个小妾生的女儿，公报私仇，没有当家主母风范，毁了清誉，她才不会管她死活。甚至恨不得让她早死才是。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家小姐扶到床上躺好？”看着陈大夫和菱悦已经到了院子里，南灵笙吩咐了一句。
雅儿如梦初醒。慌忙上前将南语兮扶到床上躺下。然后又慌慌张张的去打扫地上的狼藉。
南语兮确实是伤了风寒。咳嗽得十分厉害。陈大夫给他开了几副药。要下人们拿去煎了。却不想南语兮又闹了起来。
“我不要你们给我煎药，你和他都是一伙的，谁知道会不会在药里动手脚。我要你把方子和药都给我。”
南语兮看着陈大夫。眼中满是憎恶，这个老大夫尤为可恶。如果没有他的帮衬。南灵笙怎么可能发现那药膏当中有毒。而自己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下意识的抚上手腕。那里被蛇咬的伤口虽然已经好了，却留下两个浅浅的疤痕。再加上那一日她弹了一日的琵琶。更是让手没有原先那般灵活。日后想要弹好曲子。怕是困难了。
陈大夫目光一沉板起脸来。他行医这么多年堂堂正正，从来都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不敢有半点差错，却没想到今日被着小姐如此怀疑。
“三小姐若是不信任老夫，大可以不要用老夫的药。”
陈大夫收回手就去整理药箱，连方子也不想再开了。一个不相信大夫的病人。他不想医治。
南灵笙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两步宽慰道“陈大夫不要放在心上，妹妹也是无心之过，我在这里替她向您赔礼，还请陈大夫开方子吧。”
南灵笙亲自从一边取出一张纸。将毛笔饱蘸浓墨。陈大夫也不好拒绝。神色不悦的上前接过毛笔提笔挥毫。
南灵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瞥了一眼床上的南语兮。是说她傻好呢还是说她傻好呢？竟然连大夫都得罪。瞧瞧这药方。就黄连已经开了好几种。怕是会苦到心上吧。
南语兮恨的，都快把牙齿都咬碎了。呼吸急促，目光冒火。好一个南灵笙，竟然都装到这份上了。这样一来，不是更显得她宽容大度而自己骄横跋扈吗？
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南语兮开口道。“府上的人都忙，我怎么敢劳烦他们帮我煎药，刚才是我失言了，请陈大夫恕罪。将这药方给我编好。”
南语兮还是坚持，随后瞪了雅儿一眼。雅儿一惊，慌忙上前战战兢兢地接过药方。陈大夫本就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才开药方的。如今什么也不想多说，拿起药箱就走。南灵笙说了句好生将养就也走了。
南语兮看着他们的背影。紧紧的抓着手上的床褥。
南灵笙！你别得意。很快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