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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讨口封

两人却不知晓这路程已经超过金梁先生许多,管豹晃了晃随身携带的水囊,把最后一滴水倒进口中道:“哥哥,为何赶了这些天的路,却还是见不到前辈两人踪迹?”

管虎从行囊中掏出两个干硬的馒头,扔给管豹一个,朝另外一个咬了一口,顿觉十分干硬,难以下咽。

“小豹,或许我们两人早就错过了,两人脚力在快,也决计赶不到这里,唉……此处却不知叫什么名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水囊中水已经喝完,不若再往前赶赶,若是遇到人家便停下等上两天再说,你看如何!”

管豹把馒头塞进怀中翻身起来,解开马缰道:“事不宜迟,大哥,往前赶路吧,说不定会柳暗花明,马上就能遇见客店!”

两人翻身上马,抽动马鞭,但这马往前跑了两步,忽然口中往外喷着白沫,胯下黄标马却前蹄猛然下跪,幸亏管虎管豹两人身手敏捷,往前一扑,趁势在地上一滚,荡起一阵灰尘,那身体之上沾的满是黄土。此时在往后看去,自己那匹黄骠马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口鼻中喷出带血丝的沫,忽然两声声嘶吟,四肢向外猛弹蹬几下便再也没有声息了。

管豹拍了拍身上的黄土,惊骇的看着死掉那匹黄标马道:“大哥,这……这……”管虎也不管灰头土脸,急切的走到马儿跟前,伸出手掰开马嘴一看,这马嘴中流出泡沫中却夹杂着血液,还有一些路边野草叶子碎片。

回头望了管豹一眼道:“这马儿是中毒了。”

说罢,他走到刚才拴马树前,望地上一看,只见这树下郁郁葱葱生长着一片断魂草,其中一片最肥美的草却参差不齐,管虎这才拍了拍身上的浮土道:“小豹,天公不作美,你我运气不佳,想来这马儿跑了几日,却是误食了树下断魂草,这断魂草有剧毒,服食上两片叶子便会毙命,更莫说马儿吃了这么些!”

管豹心疼的捋了捋马儿脖子上的鬃毛,两眼之中沁满了泪水,管豹这匹黄骠马仿佛也知道自己命不久,此刻挣扎着要起身,黑血从它口鼻之中如涌泉一般,管虎道:“小豹,莫要如此,这马儿已经误食毒草,莫要让它痛苦,送它一程吧……”

管豹擦了擦脸上泪水,看着不住挣扎的马儿,脸上终于露出决然之色,他举起手臂狠狠一掌拍在马颈之上,终于这马眼睛猛的一睁,闭口中往外喷出大量的黑血,四蹄猛的弹蹬几下便再也没有声息了。

管家兄弟把马鞍之上的行囊,兵器全部卸下,管虎让管豹在路边看着,自己钻入密林之中给这两匹马儿挖上两个埋尸坑。

那断枪早就在小城中寻了铁匠修好,断接之处被巧手铁匠补上一点,能拆成两截,也可合在一起。

管虎进得林中还未行了多远,这地上却有一个天然的地坑,管虎眼睛一亮便转回身去,跑了两步叫道:“小豹,林中不远有一大坑,正好能装下这两匹马尸。”

那管豹还在怜惜的摸着马鬃,用匕首轻轻的割下一缕收好。听了哥哥呼唤便轻轻起身,双眼通红的应了一声。兄弟两人奋力抬起马尸几经来回,才把马尸放置在坑中。

找些枯枝烂叶将上面掩盖好了,管虎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小豹,且歇上一下,这肚中饥渴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先把馒头吃了,我去林中打些野味。”

这两匹黄骠马从小城之中一直跟随两人到此,小豹子却也有一些感情,此时毙命管豹心中却是有些难受。此时看着大坑中被掩盖的马尸,心中难受那还注意听哥哥说个什么,只是胡乱的应了一声。

管虎拿出刚才未吃完的半个馒头,三下五去二赶快吃完,拿起断枪望望天上的太阳,起身往密林深处去了。

这中午时分太阳正烈,密林中却还有些阴凉,但林中多年无人行走,到处都是藤蔓、枯枝、往前行走却十分艰难,若是把树藤弄断折腾出的声音早就把猎物吓跑了。

管虎走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走了多远,别说打到猎物,就是猎物影子都没有看见,刚吃的馒头这会儿仿佛也消化的干净,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靠在一棵枯树前暂作休息。

坐了一会儿,顿觉肚中饿的如火烧一般,管虎在也做不住,忽然头顶之上传来一阵嗡嗡之声,管虎往上一望顿时喜出望外,只见这棵枯树之上却有一个巨大的蜂巢,蜂巢之上到处都是指头肚大小的野蜜蜂正在匆匆忙忙。

离蜂巢不远处有一张直径一丈大小的蜘蛛网,这网之上一只手掌大小的蜘蛛正把撞在网上的蜜蜂一只一只用丝缠住。

管虎心中有些诧异,笑了两笑四处看了两看,不远处长了一丛野艾,这野艾长在此处也不知道多少年,艾丛里面一小半儿是今年新发的,其他部分多是积年的老艾,透露着干枯的灰白色。用这老艾熏野蜜蜂却是正好。

管虎喜上眉头,走上前去抓了几把……

路边树下阴凉里,管豹用行囊上的粗布把这一缕马鬃绑好,轻轻的绑在腰间,正午时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热风吹起的一阵阵黄土烟尘。

管豹从怀中掏出馒头,刚要咬上去耳边却听到一声话语。

“这位小哥。”

管豹吓了一跳,手一抖,这馒头掉到地上沾了许多灰尘,他抬起头一看,面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这人年纪有五六十岁,赤着双脚,大热天身上却穿着厚厚的皮袄,脸上也没有一滴汗珠。

面容长得有些怪异,眼上没有眉毛,两眼之间的距离近的有些离谱,仿佛是要长在一起了,鼻子和嘴又扁又小,胡须稀稀拉拉只有几根,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人心中发毛。

这人见馒头掉在了地上,他抢在前面捡了起来,拍拍这馒头上面的灰尘,却也不还给管豹,只是盯住管豹口中发出嘿嘿嘿嘿的笑声。

这刚刚望了望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可是这会儿突然出了一个人,真叫人奇怪,管豹心中想,但也不动神色,拿起两截断枪来起身道:“老丈,若是您饿了,这馒头您就吃了吧!”

老头裂开小嘴,露出两颗尖细的牙齿,细细的道:“小哥莫慌,莫慌,我乃歧山人氏,年迈之后便出来云游,今日走到此地见天气炎热想在路边休息一番,看到小哥在此地坐便上来想问下路途!”

管豹心道:“若是走来我岂能不知,定然是骗我,这大路之上积着一层厚厚黄土,若是走来肯定会有脚印,但这老头身后却是干干净净,莫非是世外高人,会那踏雪无痕的轻功?”他想到此处摇摇脑袋道:“老丈,您向问什么,我正是从南方来!”

那老头脸上一喜又道:“不知道往南走上多远才能有人烟?”

管豹道:“此处往南行上三百里山路便会有。”

这老头打量管豹一下,仿佛是鉴别管豹这句话的真伪,就在此时林中传来一阵阵稀稀落落的声响,管豹眉毛一挑道:“老丈,定是我大哥回来了,刚才我大哥去林中打野味,定是打了野味回来了!”

这老头脸上忽然露出惊慌的神情,一把拉住管豹手臂道:“小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长了像什么?像不像天上的神仙?”

管豹感觉手臂仿佛是被铁钳夹住一般,疼的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这一头冷汗早就爬满了脑袋。

“啊……”管豹惊呼出来,身体一沉,使出十二分的力气鞭了出去,虽然管豹年纪不大,可练了十几年挂门技艺,这腿上的功夫也是不一般,一腿下去少说也有两百斤的重量,可踢在这老头身上仿佛是踢一面墙上,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管豹心中惊骇,望林中叫道:“大哥,大哥……”

那老头却也不管管豹挣扎,只是抓住他手臂一个不停的问:“小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长得像什么?像不像天上的神仙?像不像天上的神仙?”

林子之中传来一阵树枝折断的声响,管虎正用枪挑着一个半人多高的蜂巢,兴高采烈的正按自己做的记号往林外走去,这巨大的蜂巢里面定然有许多蜂蛹,蜂蜜。虽然蜂蜜吃着有些腻人,但倒也能解饥渴。

忽然林外传来管豹几声急切的呼唤,管虎心中一紧,也顾不上枪上蜂巢,甩了两甩疯了似的往外跑去……

管豹用力在老头手臂上咬了一口,这老头手臂仿佛是用铁做成的,把牙齿嘣的泛酸,口齿之间还有一股令人泛呕的酸臭味道。他吐了两口,牙齿之间还留着几根皮袄上的动物毛发。

这一口仿佛也把老头咬疼了,这老头的脸皱了起来,手上力气也增加了几分,把管豹的手臂抓的咯咯作响,这语气也便的生硬起来,“你快说,快说,快说我像天上的神仙,我是天上的神仙!”

管豹哪里肯说他像神仙,口中叫道:“神仙!你像老蚂蚱。老蚂蚱!”

此时一条银龙从林中飞出,直直向那老头手臂飞去,紧接着从树后闪出管虎急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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