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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心迹败露

太后的话,又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着我,席卷着姜翊生,这不是我们俩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们需要取信任与临则安,我没有想到的姜翊生会在亭嫔宫里赤裸身体被抓,更没想到的是太后居然把他们的生死决定在我的手上……

所以今天这一出……不是姜翊生有意而为之,是太后命人设计下来的……

临则安眼中的精光大盛,不断的递眼色给我,仿佛只等我开口说一句话,姜翊生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九五之尊的皇上,听到太后的话,呵呵低笑起来,那笑声带着心碎的味道:“母后,您的心肠怎么这么硬呢?您不把朕逼疯,您不甘心吗?”

“啪!”太后扬起手落在皇上的脸上,双眼染满了不屑:“皇儿是在说哀家心肠硬吗?哀家要心肠不硬,姜国的江山,哪里轮得到你?你哪里能得到你心爱的女人?跟哀家说心肠硬,皇上你还不够这个资格!”

一声巨响,震了震在座的所有人,皇上的头被打偏在一旁,不知疼痛地说道:“儿臣是没有资格说母后,可是儿臣不希望母后一错再错,这不关他们的事情,母后要恨,不应该恨他们!”

太后带着精致甲套的手,在皇上的头上,残忍中带着慈爱:“皇儿,你是哀家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了,你的心早就无坚不摧了,怎么到现在心软起来了呢?”

皇上像极了一个渴望温暖的,像极了一个渴望母亲的人,昂着头,“母后,父皇那么爱您,您都看不到吗?这唯一的孩子,您都容不下吗?”

太后轻轻的一笑,笑容仿佛虚无缥缈,从天际飘来一样,“所以哀家不杀这孩子,你喜欢这个孩子,哀家留着,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是一个意外,今日凤家的孩子,身上流着凤家骨血的孩子,留不得!”

姜翊生跪在那里沉静的不存在一样,仿佛别人说什么也跟他没有关系,他垂着眼眸,不争不辩,直直的跪在那里,纵横交错的伤口狰狞诉说着他身为一个大皇子,却是过得不如一个草芥……

皇上慢慢的从地上起身,负手站在太后身边,“不要说凤家的骨血,谁有母后正统呢?母后可是凤家最嫡系的大小姐呢!”

“啪!”太后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下,双目欲裂,“皇上,无论你今日怎么说,哀家都不会放过。”太后想速战速决,直接唤我道:“姜了,哀家不管你错嫁还是不错嫁,今日亭嫔肚子里的孩子和你的弟弟,你说他们谁生,他们谁生,你让他们谁死,他们就谁死!”

太后为什么执意让我去决定他们的生死?因为我的出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因为我的出生是皇上执意寻来的吗?

所以她想让皇上后悔,皇上执意让我出生,她想让皇上看看,我的出生是为了来杀他的孩子的吗?

姜翊生这才慢慢的把头抬起来,凤目幽深平静,视生死与他无关一样,我触及到他毫无感情的眸子,差点都没有站稳……姜翊生的眸子跟死了一样,一丁点情感也无。

临则安上前搀扶了我一把,低声在我耳边说的:“殿下,如此大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姜翊生一死,你大仇得报,姐姐在天之灵,也会含笑九泉!”

她的话语在我的耳边炸开,像一个催命符一样,让我去杀了姜翊生……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不是我们预想的,姜翊生平静地超乎我的预想,我的目光落进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是死一样地平静……死一样的平静,都说哀莫大于心死……是什么让他眸中没了一丝颜色?

“姜了!”太后见我未动,直接厉声喊道:“身为南疆太后的你,是如何处理这些宫闱之事的?拿出你的本事,让哀家看看在南疆的八年,你是如何管理后宫的。”

“皇祖母!”我慢慢的脱离临则安的手,慢慢的圈握手掌:“孙儿在南疆后宫,可没有管理过这种事情,南疆后宫……没有不正统的孩子,故而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皇祖母,让哀家来处理,是让我顶着姜国公主的名头,还是南疆太后这个名头来处理这件事情呢?”

“若是姜国公主,孙儿不是这后宫之主,不能僭越。若是南疆太后的名头,哀家更不能僭越身为一个南疆人来处理姜国后宫之事。退一万步来说,若是哀家真的替太后处理了这件事情,哀家杀的是姜国皇嗣,若是太后秋后反悔,这可真是最好的攻打南疆的理由,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扣留哀家!”

我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临则安,取信于她,我也让她知道这是太后给我们下的套,我让她知道,太后这个套,是故意一下的,我要杀了姜翊生的同时,得先保全自己。

太后把玩着甲套,笑道:“如此思虑周全,倒显得哀家故意给你下了这个套子似的,不过你放心,哀家现在没兴趣,也不会和南疆翻脸,你只管放心处置不用担心哀家会翻脸无情。”

临则安眼中的迫不及待又急上了三分,仿佛她恨不得自己就是我,早早的杀了姜翊生,她自己的儿子就能坐上皇位。

太后这是一门心思的让姜翊生死,让亭嫔肚子里的孩子去死,那么皇上呢?

“父王!”我舍了太后,轻声问着皇上:“父王希望儿臣怎么做,是杀了姜翊生,还是亭嫔肚子里的孩子?儿臣听父王的,毕竟这天下做主的是父王,父王说不会跟南疆翻脸,才作数!”

皇上面如死灰,气宇轩昂早已和他无关,脸上的颓败之气,沾满了全身:“姜了,你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才是母后口中所说的最正统的孩子!”

什么意思,皇上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为什么有此一说?

按照太后口中所说的正统,是我?

我是先朝前太子的孩子,所以在太后的眼中我才是最正统的?

这样的解释也是不通的,我的生父是前太子,皇上跟我的生父是兄弟,太后和我生父的母后都是皇后之位,按照嫡庶分明来说,也没有所谓的正统不正统……

“所以……”皇上轻吟道:“除了朕的第一个孩子,姜了外,母后认为所有的孩子都不正统,那么母后,又何必让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不正统的,一起去死好了!”

太后今日异常坚决,听到皇上这样凶狠的语气,嘴角残缺的笑容扩展开来,“皇儿说的言之有理,不过,那也得慢慢一个一个杀,不是吗!”

姜翊生停在我身上的目光移到太后身上,目光忽然变得灼热起来,极尽嘲讽起来:“皇祖母,您说错了,父王,您也说错了,不是孙儿们是最不正统的孩子!”

太后脸色陡然之间变得微妙起来,死死地盯着姜翊生,“你说什么?”

姜翊生眼眸寒厉,带着暴风雨掠过太后的脸,“凤家被灭三族,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皇祖母比任何人都清楚,您可以杀了我,我没有任何怨言,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您杀了多少人,用多少鲜血去掩盖,这是该真相大白的时候,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再血流成河,皇祖母您掩盖不了了!”

太后瞳孔骤然缩紧,依姑姑握住了太后的手,仿佛要给她力量一般,太后声音阴冷:“皇上,这一次,哀家做对了,这个孩子留不得,你说是不是?”

皇上也是久久没有回神,怔怔地望着姜翊生,许久才道:“果然是朕的好儿子,凤家的傲骨,在你身上表现的淋淋尽致,朕就说嘛,这么多些年来,凤家当年若求饶一点点,也不会落得被灭三族!很好……很好……”

凤家被灭到底是什么真相?照姜翊生的说法,不是谋逆,那会是什么让太后不惜灭了自己母家三族,她要掩盖什么?

什么是正统?

“所以父王也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了我吗?”姜翊生完全没有死到临头的着急,而是平静……静地吓人问着皇上。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姜翊生死寂一般的眸子里,印着皇上,再一次问道:“父王,皇祖母让正统来杀不正统,归根究底,谁才是这姜国最不正统的人呢?我吗?”

姜翊生嘴角一勾,那嘲讽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整个房间里全是他满满的自嘲。

气氛诡异凝重,临则安都不敢轻易造次的递眼色给我,皇上弯腰一把掐住姜翊生的脖子,眯起双眼,眼中沾染着疯狂:“姜翊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姜翊生张了张嘴,道:“父王,为什么你跟皇祖母的恩怨,非得让我的姐姐来抉择,想杀我,杀了就是,非得转这么大个弯,牵扯无辜的人来彰显你们是姜国最尊贵的人吗?难道就没有听过,本身心里污秽肮脏的人,无论他站多高,无论他被岁月洗涤多少遍?他依然是很脏的!”

我的心揪了起来,姜翊生这分明就是不怕死的往火口上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让太后白了脸色,让皇上这样掐着他的脖子眼中弥漫着杀意……

皇上的手在用力,姜翊生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连挣扎都没有,皇上眼睛仿佛突出一样,“没有人能威胁到朕得母后知道吗?姜翊生你当我舍不得杀了你吗?”

“你当然不会杀了我!”姜翊生幽幽地开口:“杀了我,谁让你折磨?姜翊琰?他是临家生的孩子,你舍不得动他一个毫毛,我死了,没人让你折磨,您会寂寞的,再也没有人能排解您心中的寂寞,所以您不会杀了我!”

姜翊生的挑衅,让皇上扼住姜翊生的脖子指尖在泛白,用劲之大,我的心发紧的疼了起来,连忙叫道:“父……”

“皇上!”

我的叫唤刚一出声,亭嫔的叫唤盖住了我的声音。

太后不悦皇上这样被人打断,眼中怒火,开始烧了起来,亭嫔平静的瞥了我一眼,慢慢的上前,跪在太后的面前,手抚在小腹上,一双好看的眸子低垂:“太后不想臣妾生下皇上的孩子何苦为难他人,臣妾虽出生低贱,但也懂得他人替我受过是罪过,所以臣妾恳请太后,一些无辜之人,还是不要牵连以免造成无辜的罪孽!”

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蛰,皇上更是甩开了手,姜翊生低咳了两声,嘴角的嘲弄没有一刻消散过。

“亭妃你在说什么?”皇上咬紧牙关居高临下的问着亭嫔。

亭嫔面无表情道,“皇上是臣妾的天,太后是皇上的天,即是天的天不要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臣妾就不要好了!”

皇上一下似重创般,嘶吼道:“你知道朕是期待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长得跟你眼眸一样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不要?”

亭嫔嘴角微微一勾,似笑似哭似难过,“异国女子生下来的孩子,无论男女,本来血统就不正,既然不正了,那就没有生出来的必要。太后,臣妾恳请太后赏赐一碗夹竹桃!臣妾的事情,臣妾自己担着,与他人无关!”亭嫔说着俯地叩首,悲凉无力似像她的命一样,明明不愿意来到姜国,还是无能为力的来了。

“亭嫔妹妹,您这样迫不及待的……怎么就是有点护情郎的意思!”临则安带着尖酸的言语脱口而出:“今日大皇子赤裸的身体在你宫里,你又该如何解释?”

亭嫔微微侧目一笑,眼中涟漪无限,“皇贵妃姐姐,妹妹这些年来跟你井水不犯河水,大皇子为什么在妹妹宫里,您比妹妹更清楚不是吗?您给妹妹送得汤药真是好喝的很!”

临则安闻言手狠狠的绞着帕子,眼底地杀意凛然,“亭嫔妹妹说的是什么汤药,姐姐着实听不懂!”

亭嫔冷瞥了她一眼:“听不懂,就闭嘴!”

“你……”临则安气恼,向太后告状道:“太后,您瞧瞧,这异国女子眼里哪还有我们姜国皇室中人!”

太后眼中的冷光,摄向临则安,临则安一个激灵,不自觉后退垂眸惶恐……

“哈哈哈!”皇上大笑起来,伤心欲绝,茫然痛苦道:“亭嫔,你可是想清楚了?”

亭嫔嘴角浮现一抹苦涩,问皇上:“臣妾想不清楚,皇上能护住臣妾吗?”

皇上的笑声一下子止住,愣在当场,过了良久,才喃喃道:“朕护住不住……”

亭嫔轻叹道:“既然皇上护不住,臣妾又不想拖累他人,只得自己亲自下手!”

皇上眼中深处浮现了震荡……而后甩袖离去道:“母后,您才是这姜国的主宰,您说了算!”

太后见皇上离开,张了张嘴,似以后慢慢的喟叹,把所有的话吞进肚子里。

临则安眼中闪过一抹挫败之情,平白的瞪了我一眼,这一眼饱含着责怪,责怪我错过了如此大好机会。

姜翊生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眼底的杀意流淌肆意,似也在想尽办法除掉她呢。

“亭嫔你可是想清楚了?”太后态度一下子来了一个转变:“今日你们两个,只要死一个就可以了,如果大皇子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哀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亭嫔幽幽开口:“臣妾谢过太后的好意,臣妾的孩子和臣妾一样,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种人命恩情,一辈子都还不清,臣妾的孩子,不需要一辈子欠别人的!”

“好!”太后拍了拍手,眉眼之间全然怒气:“北齐女子报纸巾帼不让须眉,好气魄!”

“太后客气!”亭嫔冷冷的还击,“求太后成全,赐一碗夹竹桃,放过无辜之人!”

太后嘴角一勾,冷笑起来:“亭嫔如此光明磊落,哀家成全你,来人,把药端过来!”

太后早有准备……

我盯着亭嫔,亭嫔冰若如霜的脸,没有任何不舍的表情,堕胎药端在她面前,她没有丝毫犹豫,端起来一饮而尽之后,对太后行了俯身大礼:“臣妾恳请太后移驾,臣妾宫中马上就有污秽的血腥味,不要冲撞了太后凤驾!”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依姑姑过来搀扶太后,太后起身,言道:“今日起,亭嫔宫中留一人伺候足矣,其余的人,杀了免得出去乱说,皇上的妃嫔跟皇子勾搭在一起!”

亭嫔咬住嘴唇,似堕胎药在肚子里翻腾,“臣妾谢太后,太后慢走!”

她额上冷汗溢出,捂着肚子摔倒在地,死死地咬住唇角,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太后径自临则安身边,“皇贵妃,莫要沾到这些污秽之气……”

“是……”

“启禀皇贵妃!”外面一声急促尖锐的禀声响起。

临则安斥责道:“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

外面太临禀道:“三皇子掉井里了!”

“什么?”临则安一下子冲到外面。

太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冷哼道:“好手段,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恭敬的卑躬屈膝,道:“孙儿不懂皇祖母说些什么,要说手段,在这姜国后宫之中,皇祖母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怎么就能指责别人连一个七岁的孩子不放过呢?”

太后微妙的僵了一下,警告道:“最好你做的滴水不漏,不然你是南疆太后又如何?证据确凿,哀家也能把你杀死在这姜国里!”

我柔柔的笑了:“哀家等着皇祖母的证据确凿,哀家死在姜国,也算落叶归根了!”

“那就等着吧!”太后轻巧的扔下这句话,带着依姑姑离开。

她们离开殿内,我才蹲在地上去扶亭嫔,亭嫔双腿之间,衣裙之上染了血。

姜翊生一言不发的过来,把亭嫔抱了起来,放进内殿的床上,亭嫔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对我虚弱的笑道:“殿下,还是早些走,臣妾死不了的!”

姜翊生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袍,穿于身上,“我去找太医!”

亭嫔一把抓住姜翊生的手腕:“大皇子,不用了,太后就想让我好好记住这疼,没关系,我撑得住!”

血染床畔,亭嫔死死地咬着被子,任肚子翻腾绞痛,这个痛整整的痛了她三个时辰,才有太医来。

太医生奉了皇上之命而来,给亭嫔扎了针,开了药,亭嫔脸煞白煞白的,一双好看的眸子,都没了神采,躺在床上跟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一般。

我的心头莫名的有几分酸楚,姜翊生凝视着亭嫔,“你这是又何苦呢?”

亭嫔唇角被咬破,无力的说道:“都是可怜的人,你我都是没有得选择的,我比你年长,帮也就帮了,不用挂念在心里!”

我悄然抹了眼角,亭嫔真是一个傻人,她让我带话给墨九渊,墨九渊似已经把这个人忘记了,她为了报答齐惊慕的恩德,千里迢迢来到他国,任何依靠都没有!

姜翊生凤目冷光闪烁,“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做母亲了,亭妃娘娘!”

亭嫔嘴角泛起微笑,很心碎的微笑:“我本来就没想给他生孩子,一个自己都没有未来的人凭什么给别人生命!死了好,死了就不会如履薄冰的活着,苦苦挣扎在这个世界上!”

“大皇子,这种感觉,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对吗?”

姜翊生沉寂地点了点头……

亭嫔颔首把目光看向我,“殿下,大皇子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对吗?”

我红着眼眶点头:“你也是好人,亭妃娘娘!”

亭嫔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爬满了脸颊:“我不是好人,我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若有一天,我要死了,劳烦殿下偷偷的把我的尸体烧了,把我的骨头砸碎了,扬在空中,这样,我就能随风回到故国了!”

我眼中带着泪花,笑道:“罪大恶极的人才挫骨扬灰,让他死不安息。亭妃娘娘是好人,若是死了,本宫只要还活着,送你回故里北齐,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亭嫔哭着……笑着,似哭尽所有哀愁,似笑尽所有沧桑,“好!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羚羊最多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殿下记住了?”

“本宫记住了!”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我忙伸手去擦!

亭嫔长长地喟叹一声,“殿下,大皇子,我累了想休想了!”

“好!过些日子本宫做进宫看你……”

我话还未说完,姜翊生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就走,我扭头看亭嫔,却见她含笑目送着我……

我一下把头转了回来,人老了,听到有些话,就会自然而然的泪流满面,亭嫔说,她宁愿挫骨扬灰,也要回到故里。

这姜国葬送了她一辈子的光华……她这辈子只要活着……不……她这辈子,只要皇上活着她就不可能回到故里,只有皇上死了,她才回到故里……

出了门,一个小宫女唯唯诺诺的请安,姜翊生淡淡的叮嘱道:“扬曲,亭妃宫中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好生伺候着亭妃娘娘,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浣衣局的五等粗使宫女,扬曲!

扬曲连头都没敢抬起来,应声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小心伺候亭妃娘娘,请大皇子放心。”

“姜了,我们走!”姜翊生说着紧抿着嘴唇,拉着我就走,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急忙调整了脚步,小跑似的跟上的步伐。

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不知从何说起,今日之事……临则安有参与其中,亭嫔说她送的汤药味道不错……

太后没有纠着姜翊生和亭嫔淫乱后宫之罪,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按照太后想置姜翊生为死地的态度来看,她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才是,是什么原因,让她放弃如此一石二鸟的机会……皇上吗?

也不对,太后对皇上也没有任何心慈手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太后轻而易举的放过姜翊生,把这一场宫廷丑闻不了了之了!

扬曲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宫女,怎么又恰好出现在亭嫔宫中……

这其中看似杂乱无章,我却总觉得是环环相扣,有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个操纵者,绝对不会是太后……

甬长的宫道,宫墙斑斓,姜颐锦蹦蹦跳跳的在宫道上跳着九宫格,见到我和姜翊生走来。

扬起甜甜的笑容,“大皇兄,亭妃娘娘宫里的床,睡的可舒服?”

姜翊生缓缓的开口:“自然睡得舒服,劳烦皇妹替大皇兄谢谢宣贵妃娘娘!没有她的帮忙,大皇兄也睡不上那么舒服的床!”

姜颐锦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都是大皇兄运筹帷幄,颐锦和母妃不过是随手拉了一把,颐锦没有别的意思,母妃让我来问小姐姐,今日这盘菜,小姐姐可是满意了?”

我看着姜颐锦,直言道:“没尝出味道,有些出乎意料!”

“出其不意,味道才会鲜美不是吗?!”姜颐锦眨着天真的双眼道:“更何况这盘菜的原料是大皇兄亲手抓来的,小姐姐出乎意料,说明大皇兄没有跟小姐姐提前道来,怨不得母妃!”

我微微一笑:“小姐姐没有怨你母妃,小姐姐只不过在夸你母妃,做事做得完美!”

姜翊生眼中升起一抹戾气,冷冷地觑着姜颐锦……

“真的吗?”姜颐锦高兴地问我道:“小姐姐既然高兴,那答应母妃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告知母妃?”

我嘘了一声,“时机还未到,劳烦妹妹回去告诉母妃一声,前些日子,他受伤了,不过幸而没死,下一趟,可就没人敢保证了!”

姜颐锦一愣,缓缓的对我施礼:“颐锦明白了,大皇兄和小姐姐慢走,颐锦继续数格子了!”

我颔首,姜翊生带着我便走!

一路上姜翊生沉默不语,没有一句解释……

我回到行宫,以为他回去了,谁知道他要翻墙进来,一下子把我抵在墙边,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我抬着眼帘,看着他的睫毛在颤抖,“你不问我吗?”

心里有些抗拒,他温热的鼻息撒在我的脸上:“我对你的信任已经达到了盲目,我为什么要问你?”

姜翊生一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将我闪烁的眸子,对上他深邃冷冽的凤目之中,“可是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害怕,看到了迷茫。”

我垂下眼眸,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姐姐老了,遇到一些事情总会伤怀,这一伤怀,就变成迷茫了!姐姐相信你不会骗我,你每走一步,都不是故意把我算计在内,更何况,出其不意的算计,才会取信别人,不过今天这一个计谋有些伤人伤己!”

姜翊生眼中碎了一朵嗜血般的花朵,花朵在他幽深的眸子里,一下子碎裂开来,就像烟花一般,散落在他的眼底各处。

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冷漠无情,狠戾毒辣:“你同情他们,没有人会同情你,在这冰冷的皇宫中,只有你死我亡,没有和平相处!”

一霎那间,我感觉到他的一颗心都在颤栗,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亭嫔今日确实触动了我心底的那根在异国他乡的无助感……

“你是如何到亭嫔床上的?是不是太后让李瑾铺把你迷昏,扔到亭嫔床上的?”

姜翊生闪过一抹阴鸷,“姐姐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为何还要执意重新问一遍?”

我缓缓地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你就那么信任我吗?若是今日,我也执意让你死,你就再也无法翻身的机会,你在拿命去赌!”

姜翊生浮现残忍的笑:“我说死在你的手上,眉头不会皱一下,在这世界上,能要我命的,也只有你了,姜了!”

深邃冷冽的凤目,沾染了全是凉薄,无尽的淡漠,仿佛世界上,一下子只有我和他。

一个帝王的薄凉淡漠,狠戾,绝情,他的身上现在全部具备了,他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坐上的高坐之上。

我淡淡的开口道:“翊生,你该娶妃了!姐姐不会成为你爱的人,你是姐姐亲手带大的孩子,我不会爱上你,不管你有没有吃下虫引!”

姜翊生周身的气息,因为我的话,似流淌着肆意的杀意,他残忍又霸道道:“你一直都知道,你在纵容我,姜了,你知道我爱你,你在纵容我爱你!”

他这样直白的当着我的面,说爱我,在揣测我的心,我竟然没有慌乱,也没有害怕,仿佛这一切都要该来的。

“我只把你当成弟弟,姜翊生,你只是把我当成依赖,所谓情爱,你根本就不懂!”

姜翊生眼中阴鸷多了几分,双手抵在墙上,把我困在其中,贴近我:“姜了,你在害怕什么?弟弟,这么可笑的称呼,这是我最讨厌的称呼!”

他是从什么时候对我存在这种心思?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他对我存在这种心思,我对他的纵容……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越矩,只不过这些日子,他与我亲近了一些。

我的鼻尖全是龙涎香的味道,这个味道,一点一点的入侵在我的身上,仿佛在提醒我,我逃不掉……

“姜翊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的心钝痛起来,不知道是情蛊啃食地痛,还是姜翊生偏执执迷不悟让我心疼。

“血缘,你我是姐弟,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永远不会跨越这道鸿沟,无论你如何爱我,我都不会跨越的鸿沟,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爱上你!”

姜翊生低沉的笑了起来,笑声越笑越大,仿佛疯癫了一般,小的撕心裂肺,笑的悲悸,“姜了,太晚了,你已经深入我的骨髓了,除非有人把我的骨头拆了,除非有人把我的心给剁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停止爱你!”

望见他眼中的悲凉,心痛地都快站不住了,我带着恳求道:“翊生,不要爱上姐姐,姐姐是姐姐!姐姐你明白吗?”

我的祈求让他眼中悲凉加剧,仿佛眼中隐藏着一座雪山,那凉凉的寒意,冰冻三尺,再也融化不了。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姐姐!”姜翊生再也不掩饰他眼中隐藏的炙热,仿佛一下子,他苦苦压抑的东西,破蛹而出,再也没有任何遮挡,“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姐姐,血缘?多么可笑的一个词!你才是正统,我不是,我的父王也不是!”

又是正统……

我慢慢的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他靠得我太近了,近的胸口剧痛,都快不能呼吸了,呼吸全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味,这样会让我的心更加疼痛……

我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他一个欣喜,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却再也站不住的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手从姜翊生手中滑落,姜翊生一下慌了,“姜了……”

“不要碰我!”我痛的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狠狠地不知道是在恼他,还是恼我自己:“姜翊生,你别逼我,我答应过凤贵妃要照顾你,我会信守承诺,我欠了她一条命,若是你想要,我把这条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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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穹志,尤未灭,且笑一场浮生曲,且叹一曲故人歌。天穹变何以寒冰吟?只因清风徐起。大道殇何以残影依旧?只因本心仍在。这是一个少年成长的故事,关于毁灭与重生。蓝清风:“我曾亲手掐灭了希望,可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希望处处都在。一直……都是我走不出自己的圈子罢了。”只要心存希望,世界充满光明。(PS:本文是关于友情、亲情、自由、异世的。介意的亲,请绕道。最后有缘读之,不喜勿喷。)
  • 达成

    达成

    一直想写一本小说,加油!这次一定要坚持下去!加油!加油!不求写的如何,只想打破一直没有写完一本书的僵局!总不能一事无成吧!一切才刚刚开始。。。。。。。
  • 我的媳妇是女侠

    我的媳妇是女侠

    新书,《我们生活在梦里》,一本关于梦境世界的悬疑文,欢迎点评。少年如何翻出樊笼,是一段路,是一断情,还是一个人?……杨有福穿越了。……杀人如杀鸡,全在一念间。
  • 女尊天下之倾尽天下

    女尊天下之倾尽天下

    她是21世纪的杀手白夜,更是21世纪的演员和律师。结果居然栽了,栽了就栽了,怎么还搞穿越,穿越就穿越干嘛让她一来就遭追杀,结果还坠涯了。幸好没死,但,她那倾城的脸居然毁容了。不过没关系,一个月后她的脸立马恢复原样,可是以前她可是杀手,无情之人可是如今却优柔寡断了。她是21世纪的特工洛女,她也是白夜的朋友,一场意外事故她也穿越了并且是身穿。刚到异世,便救了一个老夫人。曾经的特工现在却也陷入了情。她是21世纪的刺客神姬,白夜的朋友,实力最弱,最优柔寡断了,一朝穿越成了一个商人家族千家的小姐。遇上洛女,一起玩戏千家。
  • 元稹:只缘感君一回顾

    元稹:只缘感君一回顾

    本书以此花开尽更无花、夜合带烟笼晓月、莺藏柳暗无人语、花笼微月竹笼烟、春莺无伴啭空长、紫垣驺骑入华居、贫贱夫妻百事哀、曾经沧海难为水等八卷、约22万字的篇幅,采用诗词解析+人物传记+美文+小说+游记的方式进行创作,作者用诗一样的文笔以及充满古典韵味的气氛,解析元稹这位古代著名诗(词)人脍炙人口的作品,结合运用小说故写作的事的形式演绎其传奇人生,以及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书中元稹与莺莺的爱情故事,就是妇孺皆知的《西厢记》里张生与崔莺莺的原型。
  • 白首不分,痛爱过后

    白首不分,痛爱过后

    她遇到他的第一面,是一名女子对他以死相逼的时候;他遇到她的第一面,却感觉是一个静默的让人冷颜的女子…“我们在一起吧”“我们结婚吧。”对于女子来说如此重要的句子在那个男人嘴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他宠着她,却不给她爱;她爱着他,却清楚的知道对他来说她不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只是他那么多女友中的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的特别。但至少,她努力过,她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