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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计杀雍闿

搞定三位首领,诸葛迷如释重负,赶去向诸葛亮交差。蒋琬忽发感慨地说:“孔惑恩威并重,还许下美好的承诺。看得出对待南中问题,你很认真。”

“愚以为建设南中一事朝廷应该付起责任,惟有如此才能征服南人的心。至于那些承诺,我们尽力而为。丞相对待南中比我更认真呢!”诸葛迷淡然一笑。通过与丞相的交谈,他深切体会到诸葛亮征服南中的观念和决心。那是一种和平的方式,也是一种更加积极的探索。经过长期努力,终将取得皆大欢喜的双赢。

“为什么他们三人会与孔惑结拜兄弟?”场面有些不可思议地顺利,蒋琬很意外。

“他们这帮人整天舔刀口为了什么。无非是想带着本部落的人过上好日子。现在我许诺发展南中,他们愿意结拜看来是很相信我的话。”诸葛迷感慨道。

“以后孔惑更要头痛罗。南人反复,如果你兑现不了诺言,他们就会背叛你这个结拜兄弟。”蒋琬不安地说道。

“头痛治头,脚痛治脚。南中的发展还得南人支持。要是我办不到被结拜兄弟捅几刀也无怨言。都说南人反复,其实一些问题汉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诸葛迷的表情凝重。

“事情办妥啦?”从诸葛迷的喜色和蒋琬的轻松,诸葛亮已知端倪。

“一切顺利,就是有些难为孔惑。”蒋琬把实情一五一十汇报上去,连微小的细节也不放过。

诸葛亮摇动羽扇,不露声色道:“子均,你将俘虏分成两部。传令下去:凡高定部下杀;凡雍闿部下免死!”

王平神秘地笑了笑,兴步出营。诸葛迷和蒋琬被弄得神经兮兮:这里面哪里有雍闿的部下?丞相不会杀光所有的俘虏,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乱说呢?

诸葛亮又吩咐道:“孔惑,让你的三位结拜大哥进来!”

不多时诸葛迷领着三位首领进见,三人表示诚心归顺朝廷。诸葛亮大喜,分别赐予一块锦帛铁券:“此乃朝廷恩赐的瑞锦铁券。以后三位就是蜀汉的将官,世代永为部落的首领,协助朝廷管理南中。铁券上有文书规定:除叛国罪、杀害朝廷官吏罪、抢夺国家财产罪依法论处,其余死罪一概豁免。你们是忠烈侯的兄弟,所以本相特意增设免死权。”

有朝廷赐予免死大权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三人喜出望外,想道:咱们这个结拜兄弟真够意思,跟着诸葛丞相有前途。韩天成不禁暗骂自己:这么多的好处,为什么不早点归顺朝廷。

“如今高定、雍闿两大贼首尚在,烦请三位头领率本部回到高定身边。然后暗中帮助我军平定叛乱,本相对三位及部落族人另有重赏!”

度里拉和韩天成各认本部族人离开。只留下高定部下俘虏分成两批。

诸葛亮唤俘虏进帐,问道:“你们可是高定的部下?”

俘虏们早先听说军令高定部下杀,都不敢承认。内中一个机灵的头目说道:“我等是雍闿的部下。”

“雍闿的部下免死。你们都是?”诸葛亮又问一句。

众人不知道为何雍闿的部下就能免死,为了保命管它三七二十一,全都答道:“是,我们是雍闿的部下。”

“本相有个规矩:凡是俘虏一概不杀。高定的部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但雍闿的部下……”诸葛亮故意停顿,扳起愤怒的脸,“你家首领雍闿和我暗中约定,献高定及部下的首级。为什么反倒帮助高定与我军抗战?是何道理?”

“啊……”俘虏们面面相觑,心想:雍闿好生歹毒,竟然要杀我等献给蜀人。

王平故意大发脾气吼道:“出尔反尔是何道理?”

连那机灵的头目也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一句话。什么约定?什么雍闿?诸葛亮都他妈的和谁理论?我们是高定的人,雍闿的部下哪里来卑水了?八成是蜀军情报有误,不想被我等误打误撞知道实情。

诸葛亮取出书信:“本相修书一封,回去交给雍闿,叫他早日除掉高定。”一封信函交给机灵的头目。然后又好言安抚,每人送半袋粮食放回。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又唤来鄂焕并另一批俘虏,问道:“你们总该是高定的部下吧。”

俘虏们见刚才那批人扛着粮食欢喜地回家,早就商量好也说是雍闿部下。全都哭泣道:“刚才走的那批人是高定的部下。我等才是雍闿的部下。请丞相明鉴!”

诸葛迷偷笑道:就是要你们承认是雍闿部下,明鉴个狗屁。

“糟糕,几乎坏我大事。子均,你速带一千士兵把刚才那些人捉回来处斩!”

诸葛亮等王平离开,这才怒拍案几:“你家首领不是答应过本相,要献高定和部下的首级,为什么还助他?”

俘虏们又面面相觑:原来我们都他妈给雍闿出卖啦。

“丞相,别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杨仪怒喝道。

诸葛亮摇摇羽扇:“我的部下要杀你们,本相不忍心,因此放你们回去。告诉雍闿遵守约定,速取高定首级!”

众人唯唯诺诺,也是一人半袋粮食匆匆回去。

营帐中所有人不禁微笑。

“犯我蜀汉者,虽远必诛。孔惑,这话可是你说的?”诸葛亮突然收起微笑,严肃地望着诸葛迷。

“是!”

诸葛亮愤怒地敲击着案几,手指与桌面发出点点声响,看来情绪十分激动:“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明白你本意是要威慑三人。但老韩的性格吃软不吃硬。你对他施加压力未必有效。”

“若不是你言语真切,诚心与他们结拜。老韩未必肯服你!”蒋琬跟进一句补充说明。

诸葛迷解释道:“当时我想到国家,想到民族大义,一时激愤。”心想:原来我那句最大义凛然的言辞不过画蛇添足。

“年轻人有激情是好事,但在处理民族矛盾问题上必须清醒冷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几乎绝大多数民族都持这样的观念。这就造成民族矛盾长期难以调和。现在南中处于‘粗安’阶段,应该采取一种柔和的安抚政策,万不可用民族大义来解决民族矛盾,避免激起对方的排斥外族情绪。我们应该切实地发展南中,给夷人带来实实在在的生活好处,这样别人才会相信我们。如果南人还敢反叛,一定得不到多少支持,我们再施加压力威慑敌人,他们众叛亲离便无法抵抗。施恩义、讲信用、给实惠,先礼后兵。这是国家处理南中的政治纲领。所有人务必谨记。”诸葛亮认真严肃地告诫在场每一位蜀汉将官。

且说王平带着士兵一路追赶俘虏,远远望见他们背着粮食在山里乱窜。于是找人高声喊道:“捉住高定的部下,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俘虏们听得仔细,吓得撒开两腿跑得比兔子还快。王平就在后面一路追,一路喊,始终保持距离。追出三里路收兵回营,任由俘虏逃回。

听完第一批俘虏的话,高定急忙拆开书信,良久笑道:“这是诸葛村夫的离间之计。”话虽如此,好猜疑的高定心中免不了起个疙瘩:雍闿老弟怎么还没到卑水。我三番四次派人催促,他老是滞留在金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等到鄂焕及第二批俘虏回来又是同样的回答,高定不免对雍闿起疑。鄂焕从旁怂恿道:“雍太守早想吞并南中、自立为王。怕诸葛亮许诺雍闿为南中王,他说不定会背弃盟约,图谋大王。您可不得不防啊!在下有个主意:派人邀请雍闿,如果他敢来,倒也无事;倘若他不来,必定心中有鬼!”

“这个主意不错。但雍闿多疑,须派一个机灵的人去请他。”高定点点头,人来了什么误会都好澄清,他不来自然有问题。

“在下愿往!”鄂焕想起诸葛亮的恩惠,巴不得暗中挑拨,建立头功。

心腹前去那是最好不过。高定笑道:“我心中想的人选就是你!”

鄂焕临行前,暗中叮嘱手下心腹流言:雍闿勾结蜀人,要拿我等的头颅送给蜀人。此仇不可不报。再加上回来的俘虏全都这么想,很快军中产生一股反对雍闿的情绪。

再说雍闿接到军情,蜀汉大军打过卑水,大败高定。分军两路包抄高定的老巢邛都,四下寻找仇逑问个明白。仇逑早就逃得无影无踪,雍闿知道中了蜀人奸计急急忙忙朝邛都方向进军。中途正巧遇见前来请他的鄂焕。

鄂焕见过雍闿,愤愤地问道:“我家大王多次催促太守进兵卑水,你为什么迟迟不来?”

“都是那个仇逑骗我,他说夷王暗中投降诸葛亮。”雍闿慌忙解释。

鄂焕已被蜀军买通,冷笑一声:“暗中勾结诸葛亮的怕不是我家大王吧。”

“难道是我?”雍闿听出话外玄音,大惊失色。

“太守不打自招啦!”鄂焕大笑,“但我不相信您会投降蜀人。”

“鄂将军说的对,雍某死也不会投降!”见鄂焕没有怀疑,雍闿方才镇定下来。

“可惜我家大王正在气头上。他怪太守不来相助,把卑水城都丢了。”

雍闿大惊道:“还望将军回去替雍某多多美言,劝说夷王,不要中了诸葛村夫的奸计!”

“这个恐怕我爱莫能助,但为了太守,我尽力而为。如今大王生气得很哩。他请您自己去。不过依在下愚见,太守还是暂时别去,等我劝说大王先消了火气,再派人通知您来。到时候有什么误会容易解释。”鄂焕故意作出为雍闿着想的样子。

“好,那就请将军替我好好劝说夷王!我这里修书一封,请替我转交高兄。”雍闿不知是计,将亲笔书信呈交鄂焕。

鄂焕接过书信返回,悄悄潜入蜀军大营,将羊皮信呈交诸葛亮。诸葛亮命书法高手模仿雍闿笔迹,故意篡改个别字句。拿来给鄂焕一瞧,做得天衣无缝,分不清谁真谁假,这才带回营帐。

高定本就在气头上,听了鄂焕之辞,又看了看书信,不由得怀疑雍闿。鄂焕奏道:“大王少安毋躁,请再等几天,要是雍闿不来赴约,投降蜀汉无疑!”

雍闿也不放心,暗中派斥候到高定军中打探消息。听说高定手下对他深恶痛绝,磨刀霍霍准备杀他。恍然大悟道:原来高定请我去是假,就中杀我是真。好一个高定,枉我们是结拜兄弟,竟然翻脸不认情。更加不敢前去,只把部队停在邛都东北十里外。

高定见雍闿率两万大军停滞不前,更加气恼。正巧蜀军追击,一路上叛军降的降,死的死,势如破竹逼近邛都。军中有人说:怕是雍闿勾结蜀军共同夹击我们,小心提防。高定兵力单薄,一时没了主心骨,问鄂焕:“现在大军压境,我等岂能坐以待毙?”

鄂焕献策道:“雍闿部下众多,我们何不杀了他,夺其部属,然后共抗蜀军。”

“硬拼雍闿,咱们一点胜算都没有。”高定摇摇头。兵力不足五千哪里拼得过两万兵力的雍闿。况且诸葛亮的五万大军虎视眈眈。

“这事容易。只要请雍闿出营回话,等他一到立马杀掉,其余部众群龙无首自然归降。然后袭击雍间营帐。南中百夷都归夷王统领啦!”一不做二不休,为了立功鄂焕豁出去了。他劝高定与雍闿火拼,再收服南中各部。

“能成吗?”高定狗急跳墙顾不上那么多,只要能兼并了雍闿的势力,壮大本方力量,做什么都行。

“出手要快,下手要狠。别给姓雍的半点机会,先发制人定能稳操胜券。”鄂焕不断给高定信心和勇气。做卧底也殊为不易,他要尽量混淆高定的判断,将高定导入歧途。

次日清晨,高定率军赶往雍闿大营,请雍闿出来对话。部将孟获劝道:“高定有杀害太守之心,千万不可出营答话。”

雍闿哈哈大笑道:“在我的地盘,还敢虎口拔牙。谅高定不能害我。”于是引着亲兵百余人出营。

高定纵马出阵,笑呵呵道:“雍闿老弟,出来与我说清,为什么驻军金阳不肯帮我?”

雍闿见高定单人独马,戒心松懈,也独自出列道:“小弟本想火速救援,怎奈……”

话音未落,高定身旁猛然窜出一个黑影。一柄大斧袭击过来,斧光闪过,雍闿人头落地。鄂焕骑快马突然杀出,只一斧就劈翻雍闿,顿时彪了首级。高声喝道:“雍闿背盟毁约投靠诸葛亮。现今人头在此,不服者就是这般下场。”

雍闿部下慌乱无措,纷纷回营。高定指挥两边伏兵同时杀出,猛攻营帐。守军毫无戒备,加上群龙无首,不得不投靠高定。高定火拼了雍闿部,立即追捕孟获。孟获始料未及,骑马奔往雍间营帐。

“太守,他……他被高定害死啦!”孟获跪倒在雍间面前痛哭流涕。

雍间乍闻兄长被害,恼羞成怒:“点齐兵马与我兄长报仇!”三千军马紧急集合。刚刚出营不久,就见营内火起,一名夷兵报告道:“蜀军袭破营帐。诸葛亮正率军杀来。”

前有高定,后有蜀兵,雍间率领余部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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