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格外快乐。
她想着早晚都要了断,大年初五那天,约王谦一起回母校看看。
走到学校后面停自行车的空地,看着光秃秃的樱花树。
她想起高三那年春天一个午后,暖暖的春风拂过脸庞,时有时无的樱花香味沁人心脾,眼睛像是沉醉在这春光中,不受控制的就闭上了。
当时真的想趴在桌子上不管不顾的睡上一觉,可手上的试卷下午老师就要讲了,午休期间再不做就写不完了。忍着困意,硬是把那张试卷做完了,可上课铃也响了,于是那场舒服的觉终是没睡上。
篮球场上有学生模样的人在打球,有人热的只穿一个短袖,她看着不禁捂紧了衣服。
篮球咚咚的撞击地面,她缓缓开口,“对不起啊,王谦。我不能和你交往下去了。”
王谦转过头看着她,好像并不意外,“是元旦那次一直坐在那,我们没打招呼的那个人吧?”
她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王谦搓了搓手,“当时气氛很诡异啊,我大概还是能猜到几分的。这几天你一直淡淡的,今天说一起回母校看看,我就觉得可能是没机会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王谦,眉头紧皱,自己这样挺对不起他的,可是当初她也是真的想要和王谦认真相处的。
王谦笑着说,“被拒绝的是我啊,怎么你比我还难过。”
王谦这样大度,她的愧疚感稍稍没那么深了。
第一次离开家心情没有那么低落,以往都是特别舍不得离开家的。
她正要抬手去拿行李架上的箱子,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娇小白皙的手背上。
她顺着胳膊看向手的主人,黑色的长款大衣衬托的他更加高挑,何牧白修长的身躯很轻松地把箱子拿下来,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她低头笑了笑,这人明明那么在意她,接人都都接到高铁里面了,结果表面上还一声不吭的。
她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想引起他的注意,他才把头转过来。
看着他一头雾水的表情,她自顾自的哈哈笑起来。
他嘴角也弯起了好看的弧度,搂起她的肩膀,两人出了高铁站。
冬末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和和的,外面不像高铁站里那么熙熙攘攘,旁边的便利店里挂着的大红灯笼依稀还能看见年的影子。
每年的春节期间都是一场人群大迁移,重逢的重逢,离开的离开。
她庆幸站在她身边的仍然是他。
她换了拖鞋进门,刚想帮他也拿一双的,才想起那次他的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让许安宁帮忙交给他了,那双灰色的拖鞋也不例外。
她讪讪的笑了笑“不用换鞋了”
新年新气象,她拉着他一起去超市采购。在货架上看到一对陶瓷的挂饰,她觉得憨态可掬很可爱。他负责推车,她在前面选东西,偶尔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他也丝毫没有不耐烦,还很认真给出建议。
上车后她搓搓手把双手对准暖气口,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子把车子后排的购物袋拿过来,歪着头窸窸窣窣的找着什么。
忽而心满意足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是那对陶瓷娃娃。拿在手上,满脸笑容的看着,然后拎到他眼前还特意的转了个圈,然后她把那对陶瓷娃娃挂在车上。
……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家里。位于黄金地带,寸土寸金的地方,小区大面积的绿化她看着都觉得财大气粗。
电梯直接到达36层。
她进去先参观了一圈,仅一个客厅就有她住的全部地方那么大,灰色的主色调搭配简约的白色线条,简直和装修样板房一样,整洁一点都不凌乱,可是也太没有人气了。
她嫌弃的撇嘴:“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他正在从冰柜里拿水,听后笑笑摇摇头,“不才鄙人刚好住在这,暂时没什么不适。”
她留意到墙上的照片,他的家人她都见过的,他母亲慈眉善目的看着倒像个好脾气的,只是他爷爷浑身都透着很强的气场,即使生病那股精神气也让人不敢忽视。
所以在病房时她都是独自的站在那,生怕别说错了什么,惹到这位老爷子。对他父亲的印象不深,可能他父亲来医院不多,就算来了大多也是不太讲话。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那么大的电视放在那不看才真是白白来了一趟吧,她才不管呢,先享受了再说。
他喝了口水,好看的喉结做了一下吞咽动作。
这人随意一个动作都是极优雅潇洒的,果真是从小培养才这样的吗。
她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夕阳红红的晕染着西边的天空,他单身解开衬衫上面的两粒扣子,看起来更加随意。从这里高高远远的看去,这个城市就在脚下。
“高处不胜寒”她不禁想起这句诗,就轻轻的读了出来。
他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不要搬来一起。”
她学着他的模样一只手若有所思的撑着下巴,“还是自己的小窝住着自在。”
他拉过她的手,拇指不停地抚摸她的手背,“搬过来吧,遥遥。”
中午与许安宁一起到食堂吃饭,说起了她与何牧白复合的消息。
许安宁听后嘴巴大的可以放个鸡蛋了。她有些不自在,拿起果汁抿了一口。许安宁也无心再吃饭了,放下筷子,一脸的好奇心,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什么时候?”许安宁旁若无人,声音大的隔壁桌都听得见。
她把食指放在嘴巴前,示意她声音小点:“过年前后。”
许安宁瞪大眼睛继续追问:“邹遥,当时你们谁提的分手啊,因为什么啊?”
说着许安宁无辜的看着她,“之前我都不敢问。”
她放下果汁,身体微微坐直些,“那时我爸爸出车祸,我才听邻居说爸爸一直希望能够早日看到我结婚。而和他在一起,怎么完成我爸爸的心愿呢?就狠了狠心断了。”
许安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过了会,许安宁又接着问,“那……为什么又和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