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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洁白色的柱体,釉面极为光滑,宛若最上等的白玉,而其上露出的那抹红却给这纯净无暇上,染了一层让人遐想不已的胭色。

秦明月旋扭尾端两下,那膏体就缩了回去,再旋一下,又冒出一小截出来。

薛妈妈叹为观止,赞道:“王妃真是奇思妙想!”

秦明月把东西递过去:“薛妈妈您看这是不是方便许多,即干净又整洁,也不用在涂抹胭脂时,怕弄脏了手,抑或是必须配着胭脂笔用。这东西便于保存,到时候多调配几个颜色,我想一定不愁卖。”

薛妈妈接过来,简直爱不释手,搁在手里又是旋进,又是旋出,就好像是幼童拿到什么让自己感觉到新奇的玩具一般。

枉她出身内廷,见识的稀罕之物也算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口脂能做成这样的。即使这固体口脂明明是自己所制,薛妈妈依旧有些不敢置信,不过是这么捣腾了一番,就大变了模样。

啧啧,这郡王妃的心肝儿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所思所想都这么别出心裁。

“奴婢这便多去调配几个色,像桃红,石榴红,海棠红,妃红,这些色不如正红鲜亮,但别有韵味。”薛妈妈兴奋道。

“这件事就交给妈妈了,至于作坊那里……”

“王妃别担心,这事就交给奴婢,奴婢会尽快多调教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丫头。”

秦明月又望向富贵,“你出门在外这么久,也辛苦了,先休息两日。等休息好,作坊那边你还得上心。”

“属下不辛苦,作坊的事属下这就去办。”

又是一个月过去,之前卖新式西洋花露水的铺子又多了一样新奇的玩意儿。

因为数量少,根本没来得及面世,就被铺子中的一些常客们全部买走。

只听说是口脂,可这口脂是怎么个新奇法,大家都只是听说,许多人未能目睹真容。只知道这东西卖得极贵,二十多两一支,竟供不应求。还据说每个见着东西的夫人太太们,都不止买一支,而是一套。

是的,就是一套,还是第一回听说口脂能这么称呼的。

据说这种口脂一套中有五个色,若是买一套,一百两纹银,可若是单买,则是二十五两一支。

价钱是贵了些,可架不住人人都在说,再加上之后一些夫人太太们外出交际,总是能见到有人献宝似的拿出那传说中的口脂给人瞧。那精致的外形,那引人心痒色泽,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哪家缺这点儿银子啊,自然忙命下人买去。

可惜没有了,据说等下一批到货,估计得一个月以后。

对此,各家夫人太太们的反应是三申五令让下人跟铺子的老板说,货到后务必留一套,不然看着办。

能说出这种话的,哪家都不是一个卖脂粉的铺子可以得罪的,只能赶紧给启明商行递话,让有多少送多少来,现结,不欠账。

启明商行这边是加班加点,作坊的烛火一夜到天亮不熄,除了四喜和吴把总他们这些出海的,所有人都在作坊里。幸好秦明月这边早有准备,做口脂的原材料和模具都提前备齐了,就是因为人手严重不够,大家都累得不轻。

连着忙了几天下来,秦明月帮着打下手都累得不行,更不用说薛妈妈和香巧几个了,秦明月不得不将买人回来帮手提上日程。说是这么说,什么都东西都得一步一步来,即使这会儿买了人,一时半会也用不了,现如今只能这么先顶着。

唯一值得让人欣喜的是,大量的银子源源不绝往此处流入。因为东西紧俏,所有地方都是现结货款,东西送过去,就能拿着银子回来。现如今银子对秦明月来说就是几个数字,她听富贵报上来,也就是麻木地点点头。

这期间,苏金牙那边也来传话了。

买船的事已办好,就等拿着银子去接船。

秦明月忙给祁煊那边递了话,祁煊的回复是按兵不动,于是秦明月也不做其他,让富贵拿着银子就把船买了回来。

自此,启明商行终于从一艘船,变成了三艘。

值得一提的是,启明商行的香膏、花露及口脂在琉球遭到了冷遇。

即使四喜一再跟人保证,绝不会发生之前那样运回去坏掉的事,也没几个夷人相信。他们更多的觉得汉人是在骗他们。在夷人们眼里,大昌的商人都是狡诈的,他们没少有人在生意中吃亏上当,自然不敢轻易相信。

四喜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只差没哭爷爷求奶奶,那些夷人们对还是他直摇头。对比富贵那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他这边却丝毫没有进展,他觉得自己都没脸见王妃了。

对此,秦明月有些意外,但并不吃惊。

她给四喜出主意:“找几个信誉不错的洋商,让他们把东西运回去,卖掉后再结货款。”

四喜十分吃惊:“王妃,这可不成,若是他们赖着不给怎么办?再说了,这山高路遥,真赖着不给,咱们也没处找他们。”

“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舍不得鞋子套不住狼?这些东西若是按成本价来算,其实也没多少银子。但如果好卖,他们肯定是会再来找咱们的。”

四喜斟酌了又斟酌,才点点头。

王妃的意思他懂,其实别说王妃,他也对商行的东西也很有自信,若不是有自信,也不会如此气馁,埋怨自己不中用了。

“记得跟他们签上文书,价格定高些,就口脂按五十两纹银一支,香膏和香露按二十来算。若是东西变质,或是卖不出去,分文不要,那些瓷器全部白送给他们。若是能卖掉,必须按照事先的定价履行付款。”

对做生意还要签文书这件事,如今四喜已经不感到吃惊了。那些洋人们就喜欢弄这些虚套,但为了和洋人做生意,他也签过不少文书。而让他诧异的是,王妃不是洋人,却也听信这套,还说什么契约精神。

契约精神是什么,四喜并不懂,不过他知道听王妃的准没错。

事情定下,四喜就下去办了,而秦明月又投身在忙碌之中。

濠镜蕃司衙门被海盗冲击以及沿海被海盗肆掠之事,当初在朝堂上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是转过年的功夫,所有人都似乎遗忘了。

还是惠帝因念起安郡王突然想起这事,问了一句,下面一众朝臣面面相觑。

连平日里最是喜欢上蹿下跳的御史们都集体失了声,惠帝坐在上面恼了。

“命人去问问安郡王,朕派给他的差事到底怎么在办,为何到了现在,福建那边也没捷报传来!”

这不过是早朝的一个小插曲,可等朝廷派来的钦差到了福建,却引起一阵人仰马翻。

且不提这些,等提督署的人找到祁煊,他在迎春楼喝得是淋漓大醉,人到了提督署,都还有些不清楚。

“到底是谁来了?还有濠镜的事不是董总兵正在张罗?”

董文成站在一旁,笑得有些尴尬:“提督大人不发话,下官也不敢随意处置。”

祁煊一拍脑门子,“这茬本督倒是给忘了,既然如此董总兵,一切可是准备就绪?”

听见这么问,董文成有些懵了,不知这安郡王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明明之前与他解说再三,濠镜那边的夷人不能动,一动就要动大干系。他也应声说知晓了,再未提此事,怎么临到头却当着钦差说这种话。

可宫里派来的苏公公还站在一旁,他也顾不得多想,只当是安郡王为了在钦差面前遮掩,才故意做戏,便顺着话音道:“一切就绪,只等提督下命。”

经过这一会儿,祁煊的酒也醒了,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他笑着拱手对一旁身穿暗青色绣花纹团领衫,手抱浮尘的苏公公道:“没想到这次是您来了,可见是皇伯父还念着本王。”

苏公公低眉顺眼的,一改之前刚到提督署时的倨傲:“陛下一直念叨着郡王,年节时还提了一句,说郡王在福建这边受苦了。”

“可不当如此说,为皇伯父分忧,乃是责无旁贷之事。就是这,怎么说吧……”祁煊面上有些赧然之色,欲言又止,大抵是想解释为何这青天白日,自己不在提督署,还喝得大醉淋漓让对方给撞见。

苏公公也是人精,见此忙道:“郡王辛苦了,奴才这趟来不过是替陛下探望探望您的。”

祁煊了然地点点头,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感谢之色。

既然苏公公这么说了,也就是代表回去该提的提,不该提的一概不会提。至于什么不该提,大家都懂的。

他亲切地走上前,扶着苏公公手肘:“既然你来了,本王不招待你有些说不过去,咱们先去吃酒。待董总兵这边准备停当,咱们一同出海,让苏公公见识见识我大昌水师的威风。”

“这……”苏公公犹豫一下,这才拱手笑道:“那洒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董文成面色错愕,可这会儿才没人理他,祁煊已经拉着苏公公往里面去了,留下他面色沉凝地站着没动。

见人走了,他身边一个穿着盔甲的大汉抱怨道:“提督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都后半晌了,这是打算让大伙儿连夜出海?不过就是来了个钦差……”

这话换来劈脸就是一巴掌,董文成乃军旅出身,身上也是有功夫的。这么一巴掌下去,当即打得这人嘴角沁出一丝血迹,脸颊也红肿起来。

董文成面色十分难看:“我看你是舒坦日子过多了,嘴上记不得把门。他是提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轮得到你抱怨?!”

刘副将觉得很冤枉,他不也是见总兵脸色难看,才会想说些讨好话,哪知马屁没拍对,倒是拍到马腿上头了。

他捂着脸:“总兵大人,那如今咱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安郡王是个金玉其外之辈,又不懂海上之事。你们去准备,我先进去陪着,最好他是信口胡说,为了敷衍钦差。若不是……”他沉吟一下,“大不了就是出海转上一圈,是时找些由头推搪过去就是。”

“是。”

董文成想得倒是挺好,可惜事情根本没按照他所想去演。

席间,祁煊倒也没再提等会出海之事,不过是几人推杯交盏,不停的喝酒。

因为祁煊之前喝多了,招待苏公公的主力就是董文成,可这苏公公实在人不可貌相,看似阴柔得像个女人,实则非常能喝。

几坛子酒下了肚,再加上旁边还有祁煊抽着点火,不知不觉中董文成就喝多了。

即使喝得醉眼惺忪,他还是紧绷着一根神经,却未曾想拿苏公公大抵是喝上了头,竟反倒转过头来与他劝酒。

又是几巡过去,已是明月当头,而董文成董总兵,却是滑到了桌子底下。

祁煊揽着苏公公的肩膀,指着桌子下的董文成哈哈大笑着:“这董总兵是实在不中用,本王还想着他有多能喝呢,还是不如老苏你。”

苏公公笑眯眯的,脸不红气不喘:“老奴如此海量,还不是当年陪着郡王您练出来的。”

祁煊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快把董总兵抬进去休息,至于我和苏公公就去海上转悠一圈儿,吹吹海风醒醒酒。”

一旁的刘副将错愕脸,而在他愣神之中,董总兵已经被祁煊的人给抬了进去。

这刘副将生得大黑脸,虎背熊腰的,打起水战了得,就是脑袋不太灵光。不过他还记得之前董总兵说的话,若实在挡不下,就带着他们去海上转一圈也可。

提督署离港口没多远,此时港口上一片灯火通明,停着几艘战舰。

祁煊兴匆匆地拉着苏公公登上‘杨威号’,苏公公边走边道说太晚了,不如明日。他却道就是大晚上的才好,打个出其不备。又说濠镜离这里有些距离,让苏公公先去休息,明儿一早就能到。

等苏公公下去后,刘副将正打算说些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人从后面闷头就是一棍。

扑通一声,人倒在地上,裴叔挥了挥手,就有人上来将他抬了下去。

“王爷。”

祁煊整了脸色,凝声道:“去濠镜。”

下面一众水师兵卒,自是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还当命令是由刘副将所发。随着一阵悠长的号声,一行舰队起航了。

大抵是为了做面子,这次福建水师出动了整整一个舰队,由‘杨威号’做主战舰,四周拱卫着数艘战舰,一共有五艘大型舰船,就这么浩浩荡荡往濠镜去了。

濠镜在佛朗机人这么多年的经营之下,俨然就是另一个国度。

大昌在此所设立的蕃司衙门早已不若前朝之时那么风光,这次与其说佛朗机人与海盗勾结冲击蕃司衙门,是为了抗议海禁。还不如说是这伙强盗看出了大昌水师露出羸弱之态,想借机占了这濠镜,而这次不过是个试探。

佛朗机人并未想到大昌会派水师军队来攻打自己,所以根本没有准备,最大的一处岸口就被大昌的火炮给炸了。

早在明朝之时,大明的火器就闻名世界,虽之后被西洋诸国赶上,在明末之时为了抵抗金人,还曾找夷人购入过一批红夷大炮。可大明能工巧匠无数,早就照着原样仿照出来了一批,甚至射程比之更远。自打这以后,红夷大炮虽还叫红夷大炮,却并不是舶来货。

大昌的火炮射程很远,可达一千余米,所在船舰还离岸口很远,就把陆地给炸了。

几炮下来,岸口已是一片狼藉。这处岸口作为濠镜对外最大的一处岸口,常年有人驻守,早先是大昌蕃司衙门的人,如今则是佛朗机人。这群红毛鬼还在睡梦之中,就被火炮给炸醒了,个个衣不遮体的跑出来,对上的就是炮弹的轰炸声。

很多人都受了伤,一片鬼哭狼嚎,根本不知道反抗。

就在这时,一条轻型网梭船驶了过来,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就喊话道:“我福建水师受我皇旨意,限你们这群夷人十日之内从濠镜撤离,若是不撤,下次再来就是我朝雄伟之师,踏平你们。”

丢下这话,这艘只装载了四人的小船只是轻轻一荡,就游离了岸口。

扬威号上,祁煊哈哈大笑,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苏公公。

“老苏你看,那群夷人狼狈的样子,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

苏公公拿起看了一眼,忍俊不住地笑道:“郡王爷雷厉风行。”

两人身边站着的一众水师低级军官,俱都面面相觑。

起航之前,根本没人说要来打濠镜,只说听上面人指挥。船行半途,突然折了道,竟直冲濠镜而来。

作为士卒,军令如山的道理还是懂的,虽这与他们所知大相径庭,但既然提督都发了话,自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还以为是不是钦差到来,故意做个样子,只有那么些许人心中暗叫不妙。不过在这种时候,谁敢说个不字,就是掉脑袋的下场。

说不定真是朝廷下了诏令,没见这钦差都站在这儿吗。

“回航,看这群龟孙子什么时候从这里滚出去!”

下面一众人忙去发令,有些心中有鬼之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会儿自然急不可耐。

而与此同时,提督署里,终于醒来的董文成大发雷霆,连连追问扬威号回来没,到哪儿了。

当下这个时候可没手机,也没卫星定位什么的,船驶离港口,到哪儿了就只有船上的人知道。

董文成心中连连叫苦,再三祷告刘黑子能挡住事,可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舰队还没回来,他心中已经有不好的猜测。

他心中发狠,甚至想点齐人手,带着舰队半路阻击。甭管是郡王还是钦差什么的,直接沉尸大海。可水师如今拿得出手的几艘战舰都出去了,就靠港里所停的那几艘用来装样子的战舰,去了也只有被人打趴下的份儿。

就在董文成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在屋中转悠想办法时,扬威号回来了。

接到消息,他稳住心神,忙迎去岸口。

祁煊意气风华地和苏公公相携从船上下来,老远就对他打着招呼:“董总兵,你酒醒了?”

董文成笑得僵硬,“末将失态,未曾想竟喝得烂醉如泥。”

祁煊连连摆手:“不怨你,不怨你,是你不知老苏的酒量。哈哈,早先是老苏不如本王,如今本王见着他也得甘拜下风。”

苏公公在一旁眯着眼笑得含蓄:“郡王爷夸赞了。”

“咱们董总兵可是号称千杯不醉,老苏你能把董总兵喝趴下,当得这一赞。”

这边两个人笑着说话,那边董文成一口老血喷在心头。

枉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自诩酒量过人,却未曾想竟喝不过一个胯下无肉的太监。丢脸且在其次,董文成更担忧的是这两人去干什么了。

还有刘副将呢?

他连忙问起,祁煊却笑眯眯地道:“那刘副将也是不中用啊,也就陪着喝了两杯,却也醉了,上了船就睡下了,这会儿大抵还在睡着。”

董文成心中一突,“不知提督这次出海——”

“不是跟你说过了,打濠镜。”

董文成笑得更是勉强:“这濠镜当地还有不少汉人,若是随意燃起战火,恐会伤了无辜百姓。”

祁煊一笑道:“所以没打,本王让人在岸口放了几炮,限令他们十日之内撤离,若是不撤,本王就带着我大昌水师去踏平了他们。”

苏公公在一旁凑趣道:“郡王乃是英雄豪杰。”

“不敢当不敢当。”

这边两人一个吹一个捧,那边董文成却是口中涩味弥漫。

似乎见董文成脸色不对,祁煊关切问道:“董总兵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本王这般可有什么不对?”

董文成忙回过神来:“提督乃是少年英雄,做得对极!就是属下不胜酒力,此时有些头疼。”

“既然头疼,那就赶紧去歇着吧。”祁煊道。心里却在说,还有你头疼的时候。

葡萄牙驻濠镜的最高长官乃是一名叫做奥普森斯诺的上校。

自打葡萄牙殖民军控制了马六甲航线,就一直对大明这个强大而又富饶的国家虎视眈眈。可惜屡战屡败,只能韬光养晦,小心图谋。

这两个成语是奥普森斯诺跟濠镜当地的汉人学来的,他觉得大明,错了,现在是大昌,真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不过是简单的言语交谈,就能因为脸色不同语气不同,而变化着各种各样的意思。

至今奥普森斯诺还未参透,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大昌的官员都是极其无耻的。

是的,此时奥普森斯诺就是这么认为。

在收到属下报来口岸被大昌水师炸毁,他大发雷霆的同时,心里也在这么咆哮。

奥普森斯诺并不是葡萄牙驻濠镜第一任最高长官,认真说来他是第七任。这个地方不同于他们殖民的任何一个地方,这里有个巨人,即使这个巨人如今已有颓败之相,却依旧不是他们可以动摇的。

这里是他们控制东方贸易的枢纽,这里的人鄙夷着他们伟大的葡萄牙海军,称呼他们为夷人。为了维持这一切,每一任驻濠镜的最高长官都需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去跟大昌的当地官员打交道。

为此,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小队,俱是葡萄牙人从自己人中挑选出来最聪明机智的人。可时至至今,他们依旧没能攻克,只能用着最原始的手段,那就是收买。

可即是如此,他们的处境也非常艰难。大昌施行海禁,光靠走私出来的那些东西,根本满足不了他们偌大的胃口,所以他们伺机以待,蠢蠢欲动,又屡屡试探。同时还得小心翼翼保持着和当地官员的友好关系。

而如今,他们的‘朋友’背叛了他们。

这才是奥普森斯诺最愤怒的原因所在。在他的认知中,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不是那些汉人们说的吗?为什么那些拿了他们钱财的人,明明保证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水师的舰队还是对他们进行了攻击!

奥普森斯诺跺脚大骂着,他并未怀疑大昌水师的决心,因为这还是大昌建朝以来第一次如此攻击他们。这让他想起那些惨死在这片海域的前辈,那是用血建立起来的教训。

“上校,我们怎么办?难道真撤离?”一个军事用葡萄牙语如此问道。

“撤什么撤,给董总兵去信,问他为何毁诺?他明明保证福建水师不会对我等进行攻击。”

“是。”

一封淡黄色带着浅褐色花纹,一看就是洋人货,其上还带着属于奥普森斯诺私人徽章火漆印的信封,很快就发往福州。

而这封信自然就落在了祁煊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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