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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槛

一位朋友在QQ空间贴了一句话:所谓门槛,过去了是门,过不去则是槛。此话甚是经典。

关于门槛,我是有记忆的。母亲说,我三岁的时候,有次生了口疮,嘴里满是白泡,疼的什么东西都吃不成,只能喝点清汤。某天她烙饼,烙下一撂后,一扭头竟发现大饼一张都不见了,全部不翼而飞。母亲大惊失色,慌忙追出门去,却看到她的女儿我正坐在自家的门槛上,怀里抱着一张大饼,泪河长流。其余的饼子,全被我一一发给了邻居,这大概算是潜意识里的“己所欲之,施之于人”吧。当然,邻居们不会真的拿了去,因为相熟,见母亲出来,都哈哈笑着还给了母亲。

那时候住平房,家家外屋都修有门槛。小时候我们姐弟跑进跑出,不小心就会被门槛绊倒。在狠狠跌个狗啃泥的时候,贪玩的我们才想到脚下是有槛的;也只有在摔破了膝盖的时候,也才会暗自提醒自己:要当心脚下的槛儿。

偶有大个子亲戚或邻居登门造访,常会尴尬地被门梁碰了头。因为走得急而顾此失彼,只顾着抬腿避让暗处的槛,却大大地吃了明处的亏。所以,伟人言:人要学会走路,也要学会摔跤,而且只有经过摔跤,才能学会走路。但门槛却告诉你:人不但要学会摔跤,也要学会碰头;不仅要注意脚下的路,还要学会抬头看天。

尽管门槛多有不便,记忆中却少有人怨怪门槛,因为在过去,门槛体现着主人的尊严和身份,所谓门槛越高地位越高。小户人家虽然门槛低微,却也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如履平地。

现在人们维权意识普遍增强,纵然门槛寓意深刻,谁也不敢轻易地修门槛了。特别是商家,如果不慎给谁脚下使个绊子,让“上帝”跌跤,那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儿。所以,即使很光滑的地面,也有温馨提示:小心地滑。无形的槛,更让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槛就是坎,就是关,就是劫,就是难。谁敢说自己一生中没有坎呢?人人都希望自己顺风顺水,平平安安,但明的暗的,人生之路总是危机四伏。有些坎需要用一生去跨越,有些坎,躲一躲就过去了,也有些坎,给生活和家庭带来重创。但,老辈人说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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