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昭笑道,“嬷嬷,你客气了,你是莘菲的嬷嬷就是我的嬷嬷一样,你快点养好伤,莘菲身边可缺不了你!”
古嬷嬷擦着眼泪笑着应了。
众人在这温泉庄子里简单地用了饭,等到天色擦黑,才赶了马车往回走。
这边府里,紫篆和紫叶收拾好了正房,又用了晚饭,这才关了院门回身过来。
按照惯例,紫篆睡在正房里的莘菲房间的外边的耳房里,紫叶歇在自己和紫篆二人共用的屋里。
因为今日周士昭和莘菲出门时,已经嘱咐了,说是晚上并不回来,因此二人也早早地熄了正房的灯火,歇了下来。
睡了不大一会儿,夜色渐渐地弥漫了上来,因为是月初,夜色显得更加黑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苗条身影从正房的院子里轻步走了过来。
到了正房门口,这黑衣贴在房门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动静,待确定里边传来了紫篆低低的匀静的呼吸声,黑影才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插进门缝,只轻轻一撬,门便无声无息地被撬了开来。
黑影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轻轻推开门,只开了一条小缝,紧接着便掏出一根竹管子之类的东西,往里吹了一阵,眼见着丝丝白烟飘了进去,黑影这才拿出一块黑巾蒙在了自己的面上,听见里边的呼吸声变得越发粗重时,才谨慎地推了门,闪身进去了。
黑影先抬眼看了看耳房中的紫篆,紫篆犹自睡得正熟,黑影上前轻轻推了推紫篆,也不见任何反应,黑影这才离开耳房,快步走入莘菲的起居室。
莘菲的起居室实际上就是个小套间,外边是莘菲日常呆的地方,像个小客厅一样,里间才是卧房。
黑影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直接就进了卧房,莘菲因为不喜欢把衣裳都叠起放在箱子中,弄得衣裳上满是折痕,还没有熨烫的东西,因此,开始布置的时候,莘菲就特地叫木匠打了一组的靠墙的大衣柜,专门放自己和周士昭的各色衣裳。
这一排衣柜非常的大,也有好几扇的隔门,黑影对这房间什么的都很熟悉,但显然对这衣柜并不熟悉,只得从左边开始,一扇一扇门的开始翻着,她翻得很小心,翻看了之后还注意将衣裳回复原位,看上去就跟没动过一样。
黑影在找什么东西,只是这东西好像还不太好找,找了一刻钟左右,才翻到第三扇柜门前,翻了一阵,黑影在一件衣裳后边发现了一样东西,是一个形状怪异的带带子的包,黑影上前摸了摸包里的东西,隐约是个有管子的东西,便伸手将这包拿了出来,正准备打开来看时,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看不清楚吧?我替你点上灯吧!”
黑影霍然转身,一行人走了进来,顿时灯火通明了起来。
黑影这才看见刚才说话的莘菲,还有莘菲推着的坐在轮椅上的周士昭,还有她身后站着的紫菱紫鸾她们。
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刚刚检查过睡得正熟的紫篆,她就站在莘菲身边,手上拿着一盏灯,笑嘻嘻地看着她。
黑衣人顿时明白了自己中了圈套了,她很聪明,随即马上看向自己手里拿着的包上。
莘菲推着周士昭走到书案前,自己坐在凳子上,笑着说道,“不用看了,估计你也猜出来了,那里头的肯定不是你想找的东西。”
黑衣人不死心,掏出包里东西一看,果然不过是个木头雕制的火枪样子而已。
莘菲接着说道,“我一直怀疑身边有个人,时时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怀疑过很多人,从最开始的紫蕊到后来的张姨娘,再到前些日子去了的丽娘……”莘菲顿了顿,“这几个人一个一个地消失在我的眼前,可是那双眼睛却还在,我也怀疑过你,还找人查过你,可你竟全无漏洞,父母皆是侯府的老人了,自己又是个家生子,平日里不声不响,做事低调,办事稳妥,到了我房里这么些日子,我故意晾着你,从不叫你到正房里服侍,你倒也从无怨言,依旧谨慎小心,一切如常!”
那黑衣人这才开口说道,“那你到底是怎么又想到了我身上?”
她的声音低沉、冷静,竟无一丝平日里的样子。
莘菲笑道,“你知道吗?如果一个家生的奴婢,伺候了两任的侯爷夫人,聪明稳妥,没有一点争先之意,没有一点往上爬的意思,那也是很叫人怀疑的。”
黑衣人点点头,“你果然很聪慧,前头夫人就一点也没怀疑过我,到死还特别的喜欢我,特地交待留我在正房伺候。”
听到这话,坐在一边的周士昭黑了脸,听着黑衣人的话,似乎前头夫人的死与她也有些渊源。
莘菲发现了周士昭的异常,转过脸来,拍了拍周士昭的手,“她的确很厉害,咱们都忽视了。”
说罢又看向黑衣人,“本来我也也不容易找出你来的,不过你大概也是逼急了吧,听到我手里有火枪,你肯定会想着来看看,然后报给太后她老人家吧?”
黑衣人笑道,“你都猜到了嘛,还挺厉害!”
莘菲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夫人、紫蕊、张姨娘这些人的死都和你有有关吧?”
那黑衣人说道,“前夫人太傻,太心软,也太滥好人了。”
莘菲冷冷地说道,“前夫人不是傻,而是你太毒了,太让人意外了,你才多大,怎么就能下得去手,紫叶?”
那黑衣人拿掉脸上的黑巾,果然就是莘菲身边的那个话不多的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