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恩后,皇后娘娘的赏赐来了。
这次是给她的。步摇、宝花各一对,“万事如意”、“富贵花开”、“年年有余”、“戏婴图”宫缎各四匹。
内侍就笑着对莘菲道:“侍奉翁姑,与侯爷夫妻和顺。夫人要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才是。”
自己嫁进来毕竟是皇后给做的面子,莘菲还是很知道进退的。
“多谢公公提点。”莘菲恭敬地道,“妾身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自当谨言慎行,克尽恪守。”
老太夫人不由看了莘菲一眼。
小小年纪,第一次接旨,进退间毫不畏缩……
一抬眼,她看见孙子的目光在媳妇身上打了个转。
老太夫人不由嘴角微翘。
太夫人笑道:“刚才匆匆把你们叫出来接旨,还没有喝合卺酒吧?快回新房吧!满屋子的人还等着你去敬酒呢!”
周士昭听母亲这么一说,就看了莘菲一眼。
莘菲立刻低头垂目,一副乖顺的样子,“已经喝过了。”声音低弱蚊蚋。
周士昭朝着老太夫人等人行了礼,“孙儿去前院敬酒去了。”说完抬脚就上了抄手游廊往东去。
莘菲胡乱给大家福了福,忙跟着丫鬟由原路返回到了新房。
新房里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只有侯府请来的两位全福夫人和侍奉侯爷的两个漂亮丫鬟在屋里。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两位全福夫人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迎上前来,一个拉了莘菲就往屋里走,一个喊外面粗使的丫鬟:“让厨房送了席面上来。”
莘菲刚坐下,厨房的席面就送了上来。
不外是些取了吉祥名字的鸡鸭鱼肉。
闻着香喷喷的菜香,莘菲感觉到一阵胃痛,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吃了小半碗的酒酿圆子。
她强忍着馋意,拣了些许清淡的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成亲的仪式就算结束了。
两位全福夫人笑盈盈地给莘菲道贺。
莘菲各赏了两个大红包,两位全福夫人就笑着退了下去。
古嬷嬷则吩咐屋里的丫鬟:“去叫了夫人的丫鬟过来。”
其中一个丫鬟立刻应声而去。
新房是个四进的宅子。倒座西边有个角门,直通接旨的抄手游廊。穿堂三间各带两个耳房,正房五间各带一个耳房。他们的内室设在正房的西边。
正打量着,丫鬟领了书儿和篆儿进来。
不过是两个时辰未见,但对于一直担心着莘菲的书儿和篆儿来说,却像是隔了两年似的。
她们不由泪盈于睫,异口同声地道:“姑娘,您,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莘菲笑盈盈地。心里却道:就是饿得很!所以“你们吃过饭了没有”的话脱口而出。
两人连连点头:“吃过了。我们都吃过了。古嬷嬷亲自带了粗使的妈妈端了饭菜给我们。”
一边的古嬷嬷也笑着说,“可不能再叫姑娘了,称呼该改改了。”书儿吐着舌头和篆儿相视一笑,“嬷嬷说的是,该叫夫人了。”
莘菲笑着点头,对房里侍奉的两个侯爷的丫鬟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有她们服侍我就行了。”
两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曲膝行礼了下去。
莘菲吩咐书儿和篆儿:“帮我换件衣裳吧?这身穿着太难受了。”
两人点头,去给莘菲准备洗澡水和换洗的衣裳,等周士昭带着酒气走进来的时候,莘菲已洗净了脸,绾了平常的纂儿,换了身大红色的绸裙,正歪在大迎枕上看书。
“侯爷回来了!”她忙放下书,下炕给周士昭行了个礼。
周士昭脸微微有点红,眼睛却不见一丝醉意,只是比平常更明亮几分。
莘菲心里却越发地紧张了起来。
有一种人,喝得越多眼睛越亮,就是醉了,也看不出来。
但通常醉了的人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就弱……她可不想引起周士昭的不快。
周士昭踱步过来,莘菲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周士昭嗤笑,又向前一步,捏住了莘菲的下巴,莘菲不由皱了眉头,“侯爷,您怎么又这样了,快放手,丫鬟们还在呢。”说罢,往旁边瞅了瞅,却发现丫鬟们和古嬷嬷早已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还好周士昭并未纠缠于此,放开了莘菲,转身往净房走去,只给莘菲留下了一句“进来给我更衣。”
莘菲立在原地愣了半天,此刻也不好再叫丫鬟进来,便知得红了脸磨蹭着进了净房。
好在周士昭也已洗好了身子,穿上了白色的府绸的亵裤,然而上身还裸露着,见莘菲低了头磨了进来,便将手里的大毛巾递给莘菲,转过身子,“帮我擦后背。”
莘菲脸越发烫了,拿了毛巾,也不敢抬头看,只轻轻地胡乱擦着。
周士昭轻哼了一下,莘菲这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去,这周士昭的身材着实不错,小麦色的肌肤,肌肉紧实,线条优美,现代的莘菲也不是没见过男子的身体,只是看着周士昭,不知怎么的,心就跳得特别厉害。
胡乱擦了几把,拿了亵衣,不知道如何给周士昭穿上,还是周士昭自己接过衣服,套在了身上,莘菲连忙去给他系扣子,只是紧张之下,那扣子却怎么也扣不上,周士昭滚烫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脸上,耳边,莘菲觉得自己应该是全身都红了吧,手抖得厉害,莘菲更是尴尬不已。
周士昭轻笑,捉住了莘菲的手,“怎么,你还会害怕吗?”
莘菲的手被周士昭抓住,挣了半天也没挣脱,嗔道,“侯爷,快放手。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