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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河上柏影(6)

序篇三:木匠故事

那一年,毕业时刻一天天临近,学生们都心浮气躁。

那时大学毕业生都是统一分配。年级,和班上开会,以及共青团的支部活动,都讲根据国家需要,无条件服从分配。何况,他们这样的少数民族毕业生更有责任回到那些边远地带的家乡,报答乡梓,贡献国家。而私下里,比如在学生宿舍,尤其是那些干部子弟,他们却在传递有各种门路可以改变分配去向的消息。入学时,贡布丹增父亲是副县长,现在已经升了县长。所以,贡布丹增可以大声张扬自己是铁板钉钉的留校人选。入学的时候,贡布丹增用的名字是张勇,入学一年后,他改用了藏名。他说,他刚出生就由一个活佛起了贡布丹增这个名字,张勇这名字是上小学时临时取的。

他挑衅似的对王泽周说,我用了名字,只是个巧妙的方法。跟你不一样。泽周,明明是个藏族名字——他用藏语发音把这个名字念出来,其实是则——吾——周——你看,明明是藏语,你偏要写成跟汉族名字一样:泽周!还要姓个王!

王泽周不得不回应,我父亲姓王!

你以为这样就了不起?

这个名字表明了我混杂的基因不行吗?

好多次了,宿舍里熄了灯,每个人都躺在黑暗中,或者想着即将来临的分配,或者被不请自来的情欲所控制,有人叹气,有人翻身,双层床铺吱嘎作响。这时,贡布丹增突然说话了,多吉你放心,你就到我爸管事的县去,我跟他说了,你就到他手下,在县政府工作!

多吉说,谢谢大哥!

贡布丹增说,嗨!也许过不了几年你就当上乡长,或者什么局的局长了!

大家都不说话。

他又说,你也不说句感谢老子的话。

多吉说,谢谢你。我们全家都谢谢你。

宿舍里沉默下来,窗外路灯的光透进来,使得宿舍里的物件都影影绰绰地显现出来。唉,贡布丹增还意犹未尽,模仿着学生话剧团上演的莎士比亚剧中台词的句式,留校当教授,还是到地方工作,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将来当教授,还是当领导,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最后,他自己对自己下铺的多吉作了结论,好吧,就这样分工,你当领导,我当教授。

其实,贡布丹增时时刻刻显示的都是他才是领导。

星期天,寝室里空空荡荡,担心毕业成绩的人去教室复习功课,贡布丹增这种不担心分配的人都去街上闲逛。王泽周不担心考试,但也没人和他一道上街,便夹一本书,在校园里楼前树下发呆。恰好遇到丁教授,王泽周自然要上前问好。

丁教授说话跟他在课堂上一样爽快利落:不错,不错,我的课你一堂不逃,星期天还自己看书。

王泽周说,我喜欢丁老师的课。

我还记得你前天在课堂上提的那个问题,我告诉你,那个问题算是个问题,很多学生提不出这样的问题!丁教授伸手抽出夹在腋下的书,说,看看你看的什么书。然后,他说,书不错,不错。还看什么书?

王泽周说出了几本书的名字。这几本书都从图书馆借出来,放在他床前用柏木箱子做成的书桌上。

老师拍拍他的肩膀,连说了几声好,便走开了。

王泽周暗暗希望丁教授会跟他说说毕业分配的事情,他以前说过要保荐他留校任教的。但丁教授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拍拍他的肩膀就径直走开了。王泽周反倒惭愧起来。这些日子,在骚动不已的气氛中,自己也跟着心神不宁。刚才说的这些书都是从丁教授课上听来的,借回去却没有认真读进去任何一本。其中一本三十年代的藏学家所著的考察记说的还是王泽周家乡的事情,他也没有看进去多少。这天,他怀着惭愧的心情回到安静的寝室,打开了那本考察记。他留意到其间一篇是写木匠的。在藏族居住区的汉人木匠。他故意跳过去,读其他篇目,比如写喇嘛展示神通的篇目。可是,眼前却一直晃动着自己的木匠父亲的身影。那个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勤勉的形象。终于,他开始读那段文字中的,早于他父亲三四十年活动在异乡讨生活的木匠。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个木匠也是在有岷江柏生长的农耕河谷中,替那里的人们雕饰门窗,打造各式各样的柜子,因为手艺,因为勤勉而被当地的女子所热爱,最终入赘到唯一男丁出家到寺庙的当地人家。王泽周眼前出现了另一种木匠的形象。他出去做手艺回来,在雇主家里已经受过上好的款待,加了蜂蜜与酥油的酒浆使他处在舒服自得的微醺状态,他眯缝着眼睛任妻子从他背上卸下来木匠工具,那是一只分格的木箱,里面有墨斗、曲尺和直尺,大小不一的斧子、刨子、凿子、钻子和锉子,一只熬制皮胶的小铸铁锅子,以及一青一紫一粗一细的两块磨刀石,最后是一张厚实的围裙,围裙常靠着案子的那一块早就磨破了,打上了一块用羊皮打成的针脚细密的补丁。王泽周熟悉所有这些东西。熟悉一个好手艺的木匠打开这只箱子时,会是什么样的状态。连他父亲那样的人,那时刻,脸上也会闪现出自信自得的神情。只不过,在自己父亲脸上,那只是转瞬即逝的光芒。现在,他看到,那个早前的木匠任妻子从背上卸下工具箱,又由妻子引导在屋内,享受她奉上的热茶。因为他的手艺,他们的日子过得比平常人家要殷实一些,因此,这所家室弥漫着一种安宁的气氛。

这篇文章还明确写出来这个木匠的家乡,竟跟王泽周的父亲是同一个地方。不知是不是同一个村,同一个乡,但的确是一个县。也许,这个县出木器匠人的传统特别源远流长。

王泽周读得很慢,因为心里不断涌起更多联想与感慨。这种安宁静谧中包含着情感动荡的气氛,在自己家里,却是只有自己与母亲在一起时才会发生的。父亲一旦出现,他总把自己的存在收缩在最小最小的范围,使得这种氛围无从产生。那是改革开放的年头,母亲头上的地主子女的帽子摘掉了。上面甚至派了人来,正式通知她可以搬回到以前被没收的大宅子里去。当然,他们一家三口并没有搬回到当年母亲家的大宅子里去。木匠父亲说,我会给我们家盖一座好房子。母亲说,我才不去那座鬼魂不散的房子。王泽周童年的记忆中,有时母亲背着一背刚割下的青草,牵着他走过那座大房子投在村道上的影子时,会对他说,这是我们家的房子,那时她黯淡无光的眼里会射出灼人的光来。但到了政府要归还那座房子的时候,她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说,我才不去那座鬼魂不散的房子。那时的母亲身体枯瘦头发焦黄,在村子里和父亲一样悄无声响。正是改革开放后,到了王泽周背起书包,在村里小学念书的时候,母亲身上渐渐开始焕发光彩。她的脸上一天比一天多起来明亮的光彩,她的身体也在三十多岁上,长成了一个丰满的女人的身子,头发和下面的眼睛也变得乌黑明亮。她们家也真的盖成了一座新房子。因为父亲的木匠手艺,有漂亮的门楣,有漂亮的雕窗。王泽周记得,刚搬进新房子的时候,楼上楼下,四壁还空空荡荡。只有平常起居的那间大屋子铺了地板。白天,一家人席地而坐,围着火塘吃饭、喝茶、说话。晚上,打开被褥,就睡在地板上面。夜静下来,火塘里火尽了,烟火味散尽的夜半,屋子里便充满了木头的香味。大多数时候香味隐约,间或,一股猛烈的香味起来,但那都是岷江柏散发的馨香。

睡前,父亲总顺着王泽周身体的轮廓把被子从上到下掖得严严实实,有时,母亲就会笑起来,说,王泽周像是睡在一只桶里一样。

那时,父亲的脸上就会洋溢起幸福的表情,他看母亲的眼睛会泛起光亮。

那时,半夜里,王泽周偶尔会听见那个大被窝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以后回想起来,这也是他们一家最为甜蜜的时光。而每天早上醒来,父亲总是不在。他或者去山上伐回一棵柏树,去皮晾干;或者就在楼下,在院子里,把他那些木匠工具弄出各种声响。因为砍伐的树木实际超过了上面批准的建房指标,一辆警车开到村子里,给王木匠戴上手铐。他被拘留了足足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也是警车把他送回到村子里来,这回手上没有手铐。王泽周记得,那时母亲脸上又出现了张皇惊恐的表情,村子里的人有的出于同情,有些是幸灾乐祸,说,这个女人又要犯病了。这样的话让王泽周痛彻心扉,他从村里的传言知道,母亲年轻时又瘦又丑,但总有男人要占有她可怜的身体。那时,她不反抗,但害怕,很害怕。直到那个异乡的木匠出现在这个村子,使她发现了一个比她更惊恐与绝望的人。她用她的破房子,她用她不纯洁的身体收留了那个逃荒出来的异乡人。所以,王木匠被警察带走时,她当然会感到惊恐的重新降临。好在,王木匠在拘留所呆了半个月就回到了家里。开始继续建筑自己家的房子,直到每间房子都铺上了地板,每间房子都摆上了家具:床、柜子、桌子。

那一次,经过了两三个月时间,母亲才又重新回到总是幸福总是怜悯的状态中来。

每天,母亲会催促王泽周起床,但又不忍心过早催他起床,使得好多时候,饭食刚刚摆在他面前,小学校召唤上学的钟声就响彻了村庄。

王泽周背上书包向着学校奔跑,回身时,总会看见母亲站在雕花的窗口后面,头发乌黑,眼光明亮。

现在,王泽周在大学校园里,因为手里一本社会学考察的老书,陷入了回忆与联想。

那一刻,他决定,毕业后立马就回到家乡。

他想起,母亲领着他穿过村道,穿过那些庄稼地,走向村前的那几棵老柏树,细心地收集细碎的落叶,等它们干燥后,在屋顶的祭坛中,在燃烧时散发出更浓烈的香味。

后来,事情就变得简单了。毕业考试一完,他都没有等到正式的毕业典礼,就收拾好东西,提前回家去了。以前,是他参与不了班上风光的男女同学的种种热闹,而这一回,他不再企望那样的热闹。他把被褥与衣服打成卷,再用塑料布包裹起来。那只沉重的柏木箱子则更加沉重,因为里面装满了求学几年积聚起来的书籍。

夏天一个有雾的早晨,他叫了一辆三轮车,出了学院的大门。他一路用手下意识抚摸着柏木箱子上的漂亮的纹理。天光渐亮。这只在他上大学期间充当了床头书桌的箱子,开始泛出一种沉着的紫红色泽。那些纹理有些如叶脉,有些如涟漪,三轮车颠簸着前行,箱子在车上摇摇晃晃,一时间,王泽周觉得,箱子上的柏木纹理仿佛心中某种情愫的形状,一道一道,一圈一圈,水一样地在这个城市的清晨微微晃荡。

长途汽车驶出车站,车站里的广播声和嘈杂的人声,和整座城市都渐渐在薄雾中落在了身后。

王泽周正在回家,他已不是当年离开村子时的那个乡村少年了。

在县人事局报到的时候,面对两个选择,一个是到中学教书,一个是到某乡做文书,他说,我需要考虑一下。其实,他是想等多吉分配回来,看看他的去向。四年里都和一个应声虫呆在一个局促的房间,现在,他要离这样的人尽量远一点。他把行李寄放在县政府,回家呆了半个月,走访村前几棵柏树和花岗石丘的故事。这时,乡里一个干部骑着自行车来他家,通知他到县里报到等待正式分配。他坐在乡干部自行车后座上,颠簸了几公里到乡政府。路上,他问这个气喘吁吁蹬着自行车载他前行的乡干部任的是什么职务。他告诉他:文书。文书?文书还要送信。嘻!那就是个名目,乡里事多人少,碰见什么就得干什么!

乡政府专门派一辆吉普车把他送到县里。人事局聚集了十几位各大学来的毕业生,其中多半是和王泽周一个学校的,他的同班同学多吉自然也在其中。王泽周问他分在什么岗位,他说:秘书,组织部。他面有得色,对他悄悄耳语:你知道,贡布大哥……王泽周打断他,这个我早就知道。多吉问,那么你呢?王泽周已经做了决定,但他说,我不知道。

所以,人事局的科长还没有开口,他就说,我不做文书,我去学校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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