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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修毓升调进刑部 可风请令入川西

苗千澜的回答,让梅亮深感意外。

“为什么?”

“梅亮,你知道用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方的人品和能力。”

“你说的不对,最重要的是出身”,苗千澜淡淡地说着,“特别是对我们这些有些底蕴的大门派,一旦混入了别有用心的人,多年的基业可能就会毁于一旦。”

“我看修毓为人很单纯,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和他才见过几次,很了解他么?记得,不要太相信别人”苗千澜摇摇头,有些语重心长,“他不是功夫很好么,和魔首龙都能斗上一斗,特别是他那一招,已经到了仙武的境界,而且还是用闪电这种高阶的攻击方法,这样的人,出身怎么可能简单呢,更何况他的师父也是来历不明。”

“是”,梅亮看的出,苗千澜根本就不信任修毓,看来这件事情没什么希望。

“不过,这修毓也确实是个人才”,紫轩侯苗千澜沉思了一下,“可以先安排他到刑部衙门任职。”

听到苗千澜这样说,原本有些失落的梅亮精神一振,不管怎样。修毓还是会到京城,这样也不错了。

“如果你以后想用他,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他,而且你也不必和他过于亲近”,苗千澜继续教育梅亮,然后仿佛若有所思的说着,“嗯,人们都喜欢跟随有权有势的人,他们会死死地跟着,直到有机会捞到手的那一天。”

梅亮看着苗千澜,渐渐地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人往高处走,能够有更大的人生舞台,修毓自然也是非常高兴,还有些许的期待。

就这样,在梅亮的举荐下,修毓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古现镇,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他请县衙上的一班兄弟喝酒,地点就在古现镇最大的酒楼,也就是修毓对穿华丽衣服的胖子大打出手的那个酒楼。由于修毓曾经帮酒楼老板出过头,招待别样的殷勤,两桌酒席,安排在二楼临窗雅间,整个费用打了八折,而且酒菜分量也有加码。

豪华的酒楼,丰盛的酒席,觥筹交错,与众多朋友畅饮,吹牛聊天,直抒胸臆,这青春张扬的人生片段,直到多年以后,修毓回忆起来,还会带着淡淡的怀念。

酒宴之后,修毓微醉,黄昏中,独自一人徘徊在古现镇的街道间,这是他每日巡逻的地方,熟悉的人群,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气息,即将离开时,才发现这一切却让人如此留恋。

老天爷也好像有意配合修毓的心情,空中竟有丝丝细雨飘落。烟雨蒙蒙,湿湿的气息让修毓鼻子有些发酸。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景色变得越发的朦胧,身边偶尔有人经过,嘈杂的声音时近时远,街上也逐渐亮起了灯,在光影与声音的交错变幻中,修毓有些恍惚,眼中所看到的景象似乎也变得飘摇虚远,不再那么真实。

似水似雾又似烟,亦幻亦真旧容颜。唏嘘感慨多少事,细雨黄昏故里间。

刑部衙门是一个全国性的刑法机构,负责的都是大案,要案,疑案,一般的案件是上不了刑部衙门的案头的。能来到这里的大都是经过选拔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或者已经名声在外侠客,再就是背景深厚的各大门派的弟子,总之都是优秀中的优秀,杰出中的佼佼者。大家都排资论辈,等级清晰,像修毓这样走后门进来的并不多,很多案子也论不到他们,这种人基本也就负责些行政上的事情,混混日子而已。

虽然不受重用,修毓本人仍然遵循着师父的教导,为人非常低调,深藏功与名,不争不抢,每日勤加练功,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日子。

巧的是和修毓同时来的还有这样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谢可风,个头不高,瘦小精悍,也是走后门进来的,据他说刑部大牢的主簿是他二大爷。两个人都是刚来,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经常混在一起,极对脾气,十分投机,关系也变得很要好。

但是修毓还算不错,除了练功进展迅速以外,其他方面的进步也是不小。某日,他查看刑部以往的案子的卷宗,却发现自己认识的字不多,读起来很是吃力,于是就在京城最好的私塾中报了名,和一群十来岁的小孩子读书识字,有些尴尬,但还是卓有成效,字是越认越多了,逐渐也有了点儒生的风范。

半年之后...

这日,修毓刚做好午饭,谢可风就面带喜色,夺门而入。

“我说你是顺着味儿来的吧,这么准时,我这饭菜刚做好,你就到了。”

“嘿嘿,先不说这个,你平常不老说闲得无聊么,这次有事情做了”,谢可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放,咂了下嘴,困惑的说着,“这豆腐怎么吃出鱼的味儿,你是怎么做的。”

“别转移话题,什么事情? 赶紧说。”

谢可风放下筷子,“今天衙门里分配案件,我向上面争取,终于接了个案子,我要求和你一起破这个案,上面也同意了,明天一早儿就出发。”

“什么案子,在哪儿?”,修毓一听,十分惊喜。

“川西嘉川县附近有一片山林,当地人管它叫黑竹沟,最近有人报案,说发现有人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后来就连进去寻找的人也都失踪了,再也没有出来。”

“这算什么案子,该不会是那山林中有什么猛兽,把人给害了吧,当地的衙门没派人去看过么?”修毓心中有些沮丧,这种案件刑部衙门当然不会理会了,估计这案子没人去接,要做弃案处理,正好谢可风去申请,所以才轮到谢可风和自己。

谢可风似乎看出修毓的情绪变化,“我说修毓,你别嫌案子小,总比在家闲着好,再说了,说不定那儿还真有些稀奇古怪,到时候我们给破了,那可名扬天下了。”

修毓点点头,“麻雀虽小,也有二两肉,不管怎样,这可是咱们兄弟俩来刑部的第一桩案子,这就是个开始,搞得好的话,今后再有大案,估计就会指定咱二人去办。”

“对啊,到那时,咱一人一个神捕的头衔,看谁还敢小瞧。”

二人越聊兴致越高,一边吃饭一边开始计划此次行动,除了到衙门领取公函,马匹,兵器等,还上街购买了一些必要的物品,特别购买了两把精钢匕首,钢口极佳,有八寸长短,用起来非常顺手,而且大小可以藏在靴中,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晚上,梅亮知道修毓有任务,也过来为修毓辞行,特意嘱咐了一番,那嘉川县地处川西,山穷水恶,多旁门左道之士,且时有妖孽作祟,此次行动要务必小心谨慎,如果要进山的话,最好要寻一熟悉当地环境之人做向导,凡事要三思之后再做行动。修毓知道梅亮是好意,仔细听完,但心中并不以为然。

按照修毓做捕头的经验来看,这算不上什么危险的案子,所以没有去深究,怎料这次任务可以说是一脚踏上生死路,双手推开是非门,其凶险程度可谓是九死一生。

第二天,修毓与谢可风城门相约,二人相见后不禁都笑了,原来修毓是一身书生打扮,而谢可风一身侠客装,一副行走江湖人士的样子。

“我们又不是出游,你怎么这副打扮,谁会相信你是个捕快,说说是怎么想的”,谢可风看着修毓,一副发愁的样子。

听到谢可风的挤兑,修毓不禁怒言相向,“你这厮懂什么,这样更有利于明察暗访,打探消息,你看看你穿的,这才是过于招摇。”

“你光穿成这样有什么用,文人墨客,那可是得能够出口成章的,你和别人一说话,还不露出马脚,有本事给我来首诗。”

“这个诗啊,有五个字的,也有七个字的,可以四句,也可以八句,就是把自己要说的话按照这个形式说出来就行”,修毓没有白上一年的私塾,还是有些研究的,洋洋得意的说,“另外,隔句的读音要相似,这叫押韵。”

“哎呀,行啊,修毓,说的还挺像回事”,谢可风有点意外,“你如果能以眼前为景来一首,我就真佩服你了。”

“嗯,嗯”,修毓清了清嗓子,“天上白云朵朵飘,大道很平马儿跑,我和同伴要赶路,千万不要把雨浇。” 

谢可风听完,有些无语,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它,它确实算是一首诗。”

谢可风,出身于大户人家,算是个纨绔子弟,从小家中就请了名师教授,功夫还算不错,特别是打了一手的好暗器,说他好,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不仅仅是快准狠的水平,他还可以甩出弧线镖,线路诡异,神出鬼没。另外,他做事属于那种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下定决心,不管死活的风格,所以对于此次行动,谢可风也是信心满满。

二人一路上少不了风餐露宿,十多天的日夜兼程,终于到了目的地嘉川县。蜀道难行,名不虚传,山高林密,道路崎岖,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只有贴着悬崖人工修筑的栈道,走在上面,脚下层林尽染,阵阵松涛夹杂着山花烂漫,一望无际,宛如汪洋,崖下附近还有一段江水奔腾而过,岸边怪石嶙峋,水汽翻腾,隆隆作响,走在此间让人不免顿生豪迈之情。

穿过群山就到了嘉川县,二人骑着马来到了县城外的一个村庄内,刚进到村内,就看见前方不远有很多村民围着一户院落,还有官差夹在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运气不错,一来就有热闹看,走,去看看”,谢可风来了兴致,二人催马赶到近前。

“老哥,这发生了什么事儿?”,修毓一边向旁边一位村民甲打听,一边跻身向前想要看个究竟。

“大牢里逃出了个凶犯,官差在抓,结果那逃犯跑到老李家了,抓住了老李的小孙子做人质,捕快们怕伤到小孩子,不敢动手,这不正和逃犯僵着呢”,村民甲看了看修毓一身读书人的打扮,接着又说,“这位后生,你别太靠前了,别伤着你了,那逃犯可凶的很。”

修毓和谢可风听完,转眼向老李家的院中看去,只见到一个大汉,左手紧紧的抱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小孩子吓的惊恐万分,凶犯右手拿着一把菜刀,横在小孩子的脖子上,面容凶恶,大汉的前面正围着几个官差,手拿着刀,均虎视眈眈,却又不敢上前。

看到这个局势,谢可风二话没说挽袖子就要动手,修毓却一把拉住了他,“知道我当年是怎么抓贼的么,给你演示一下,你旁边好好看着”,太长时间没有抓过贼了,修毓有点心痒,于是抢先一步,当仁不让,准备亲自动手。

“喂,你干嘛,别靠近”,旁边一位捕快看到修毓向前走,大声阻止着。

修毓没有理会,走到前方离逃犯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动手前决定先说两句,分散一下凶犯的注意力,以待时机方便出手,再一点,修毓也有些私心,振聋发聩地训斥一下罪犯,自己的英雄形象也会更加的突出。

“你”,修毓用手一指面前的逃犯,“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做挡箭牌,不觉得羞愧么,如果是条汉子,就放了这孩子,咱们比试比试。”

“你他妈装什么大掰儿蒜,赶快给我滚”,凶犯看修毓是一读书人,以为他是多管闲事,破口大骂,随即不再理他,一双贼目四处乱看,想着如何脱身。

修毓闻言,不禁大怒,一抖袍袖,便要出手教训,可正在修毓准备动手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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