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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干戈化玉帛

夜。圆月当空。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军营。虫叫。蛙鸣。静悄悄的军营。两个身影由远而近,缓缓走来。走到近处,原来是岳飞同王佐一道在月光下漫步。身后跟随张保、王横。王佐:“康朗山绿林有三首领,为首的大头领余化龙,二头领万汝威,手下雄兵猛将甚多。三个头领中,大头领余化龙本事最高,打一飞镖,百发百中,实难对付。”

岳飞缓缓道:“本事高强,倒没什么。”

王佐:“那元帅忧愁何在?”

岳飞没有回答,举头望月,沉沉地叹了口气。王佐见岳飞表情,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小心问道:“元帅,青龙山你以万余之众,大败粘罕十万精兵,斗志昂扬,无所畏惧。为何自圣上令你率兵剿灭绿林草寇以来,兵多将广,反而如此整日闷闷不乐,似有难言之隐?”

岳飞:“贤弟,我在青龙山大败金兵,为何无所畏惧?实乃精忠报国!然康朗山聚众者,乃我大宋百姓!他们何以聚众为寇,还不是如梁山泊好汉一样,奸臣弄权,官逼民反?我身为堂堂大宋将领,本为安邦保民,如今却要去杀民,岳飞于心何忍?但如不去同他们厮杀,岳飞身为宋将,又怎能抗旨不忠?再则,而今金人大举南来,我大宋军民,理应团结一心,共同抗金,却为何手足相残?第三,除康郎山余化龙外,尚有栖梧山何元庆,洞庭湖杨幺,太湖杨虎,均人多势众。这些兵马如能化干戈为玉帛,共同抗金,岂不好么?”

王佐听了岳飞这席话,大为感动并深深佩服,道:“元帅真是深谋远虑,忧国忧民!”

岳飞:“贤弟休要夸奖,诸葛亮用兵,不是攻心为上么?七擒孟获,化敌为友,我们亦应效法。”

王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康朗山下。岳飞队伍整齐排列,严阵以待。旗幡开处,闪出岳飞立马阵前。

扑通通三声炮响,咕咚咚战鼓齐鸣。战鼓声中,余化龙率领大队喽啰冲下山来,在岳飞队伍对面布下阵来。余化龙头戴烂银盔,坐骑白龙马,手执虎头枪,英姿飒爽。

岳飞:“来将何名?”

余化龙:“本王余化龙便是。来者莫非就是岳飞?”

岳飞:“正是。余化龙,我看你英姿威武,像条英雄好汉,而今国难当头,余英雄何不归顺朝廷,共同抗金,报效国家?”

余化龙笑道:“岳飞,我久闻你是英雄好汉,可惜你不识天时。宋朝君昏臣奸,气数已尽。二帝被掳,中原沦陷。你不若归顺于我,重开社稷,再聚天下英雄,共抗金贼,岂不更好!你若仗着一己之力,违背天意,恐一旦丧名辱节,岂不贻笑天下?”

岳飞:“将军之言差矣!我宋朝自太祖开基,至今已一百六七十年,恩深泽沛,偶为奸臣误国,以致金寇扰乱。今人心不忘大宋,康王金陵即位,用贤任能,中兴指日可待。我看将军堂堂一表,英雄抱负,却‘忠孝仁智’四样俱无,乃是庸人,怎反说本帅违背天意?”

余化龙:“我何以‘忠孝仁智’俱无?”

岳飞:“现今胡寇入侵,你不安邦保国,甘作绿林草寇,是为不忠;身在绿林,无论多大本事,终不能扬名显赫,反至玷污祖宗清白,是为不孝;人在绿林,身不由己,难免荼毒生灵,残害良民,是为不仁;占康朗山为王,不知天下之大,在绿林号为英雄,在百姓心中,却视为强盗,辱身败名,是为不智。岳某言语当否,请英雄三思!”

一番话,说得余化龙羞惭满面,无言以答,只得勉强道:“我也不与你对口。你若胜得我手中枪,我便率山上万众弟兄归顺。倘若胜不得我,你得归顺于我。”

岳飞:“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添一个小卒助战,就算我输。但是刀对刀,枪对枪,不许暗算。”

余化龙:“这才是好汉!我与你战三百回合。”说着,举着虎头枪来战岳飞。岳飞把沥泉枪一摆,二马相交,双枪并举,来来往往,你进我退。

岳飞阵中众将议论纷纷,交口称赞。

余化龙阵中众将士点头称道,擂鼓助威。

战斗激烈。一个似雪舞梨花,一个如风摆柳絮。

红日西沉。余化龙架住岳飞的枪,道:“岳飞,你果然好本事,今日不能胜你,明日再战。”

岳飞:“将军少歇,来日再会!”

两边各自鸣金收兵。

岳飞营帐。众将围住岳飞,对岳飞余化龙的高超枪战,议论纷纷,十分热烈。牛皋:“余化龙这小子,果然好枪法。”众将点头称赞:“果然好枪法!”

岳飞:“若得此人归降,何愁金人不平?”

王佐:“此人乃好武重义好汉。元帅若能以武胜他,以理服他,此人必然归顺。”

岳飞:“王贤弟所言极是。”

红日东升。山清水秀。岳飞、余化龙二人来往激战。两边战鼓咚咚,将士呐喊。

残阳如血。两边鸣金收兵。

红日东升。红日中天。余化龙、岳飞激战尤酣。余化龙:“岳飞,我与你已战三日,战不过你了。你若能将我挑下马来,我便降你。”说罢,回马望山里奔去。

岳飞心中道:“余化龙,你枪法不乱,突然败去,料有诡计,本帅岂怕你!”边说边拍马赶上去。

山后。余化龙见岳飞追来,拨转马头。两马相交、两枪相迎,又是一场好战。战有七八个回合,余化龙回马又走。

岳飞紧追不舍。

余化龙暗暗取出金镖。

岳飞紧追。

余化龙扭转身躯,喝声:“着!”一镖打来。岳飞把头望左一偏,镖在岳飞耳边擦过,啪的一声,着在身后树上。唰的一声,余化龙又一镖打来。岳飞往右一闪。镖从心窝侧面飞过去,将岳飞身后一根老藤斩断。老藤似蛇一般瘫倒于地上。

余化龙略显慌张,唰的一声,第三支镖往岳飞心窝打来。岳飞手一伸,接镖在手,道:“余化龙,你还有多少,索性一齐来。”

余化龙:“你虽接得我的镖,也奈何不得我。”

岳飞:“好,我就借你的镖来一试。看镖!”说时迟,那时快,一镖往余化龙头上打去。余化龙手一伸,接镖在手,复又望岳飞打去。岳飞接镖,又往余化龙打来。

镖在两人手中,来往飞行,宛如织女穿梭。

岳飞接住镖,道:“余化龙,你我有言在先,不用暗器。你却违背诺言,暗放飞镖,算何英雄?为何还不下马归顺?”

余化龙面带愧色,难以回答,略停片刻,道:“岳飞,你若拿得我下马,我就降你;若不能拿我,怎肯服你?”

岳飞大喝一声:“本帅好意劝你,你却不听,快下马来!”一镖打去。余化龙往上一接,镖却未打出。岳飞顺手又一甩手,一镖往余化龙坐骑打去,将马项下的挂铃打断。那马一惊,跳将起来,把余化龙掀翻在地。岳飞跳下马来,将余化龙双手扶起,笑道:“余将军,这马未曾临过大阵,让将军受惊。请换马再来决战。”余化龙满面羞愧,跪下道:“元帅果真英雄!草民情愿归降,望元帅收录!”

岳飞:“将军若不弃,与你结为兄弟,同扶宋室江山。”

余化龙:“小将怎敢高攀。”

岳飞:“岳某爱才如命,何必过谦!”

二人撮土为香,并肩共同跪拜天地。

两匹白马亲昵地互相舔犊。

岳飞、余化龙骑马提枪,并驾缓缓前行,有说有笑。余化龙:“大哥,太湖首领杨虎、花普芳,皆小弟蜜友。待小弟前往太湖走一遭,晓以大哥英雄大义,说服他们归顺大哥,共同抗金。”

岳飞:“贤弟,如此最好。愚兄当为小弟向朝廷报功!”

栖梧山下,岳飞大营。岳飞坐帐,众将分列。阵容、气势比以前又有不同。除原有旧将外,又添余化龙、杨虎、花普方等新归顺的将领。

岳飞:“栖梧山首领何元庆,智勇双全,实乃良将,本帅必欲收服他。今日初战,哪位将军愿先会他一合?”

言刚毕,帐下余化龙出班道:“末将余化龙愿往。”

杨虎、花普芳一齐出班道:“我兄弟二人愿去擒何元庆前来,以作投效元帅进见之礼!”

牛皋出班道:“你们都不要去,我老牛好久未上过阵了,手痒得很,大哥还是让我去吧!”

岳飞微微一笑道:“那就请牛皋贤弟先走一遭吧!”

栖梧山下。牛皋同何元庆两军对垒,牛皋队伍整齐,旗帜鲜明。牛皋本人衣冠不整,蓬头垢面。何元庆队伍略显松散。何元庆本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头戴烂银盔,身披金锁甲,手握两柄银锤,坐骑一匹嘶风马。

两支队伍对比鲜明。

两员主将对比鲜明。

牛皋道:“你这山中强盗,见了你牛爷,还不下马投降!”

何元庆见了牛皋这副穿着,笑道:“我久闻岳飞英雄,谁知他手下竟是村夫野民,也来和我交手。本大王让你尝我银锤的厉害!”说罢一锤打出。牛皋忙举锏一架,当的一声,震得牛皋“哎呀”一声:“这个大王厉害!”复举锏打去,何元庆用右锤轻轻挡去。牛皋又一锏打去,何元庆用左锤轻轻隔开,牛皋举双锏往何元庆头顶狠命打去。何元庆将锤往上一架,当的一声,牛皋握锏不住。锏被震飞空中。牛皋大叫一声:“我儿厉害!”回马便走,边走边叫:“孩儿们,给我抵住!”

岳军兵士迅速列阵,个个开弓发箭,队伍岿然不动。箭飞蝗一般射向何元庆队伍。一些喽啰倒地。何元庆立马站定,叹道:“岳家军临阵不乱,果然厉害,话不虚传。弟兄们,回山!”

何元庆率队退回山去。

岳飞大帐。岳飞、王佐、余化龙等人正在议事。牛皋风风火火进来,大声道:“大哥,那个山贼厉害,厉害!”

岳飞看牛皋那副狼狈样子,不觉笑道:“那山贼姓甚名谁?”

牛皋道:“我没问他姓名,见面就打。不知那贼叫什么名字?”

岳飞:“他长得什么模样?”

牛皋:“他手提两柄大银锤,头戴烂银盔,身披金锁甲,模样倒是威武。有哪个娘们要讨老公,定然要他不要我。”

众人听了,齐笑。

岳飞笑道:“贤弟,今后打仗要先问姓名。你若打了胜仗,才好报功!”

牛皋:“下次要我上阵,你先选个不经我打的。这个贼娃,就让各弟兄立功算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岳飞:“贤弟歇息去吧。明日我去会会他。”

岳、何两军阵前对垒。岳飞:“此位将军莫非何元庆么?”

何元庆:“正是。你可是岳飞么?”

岳飞:“既知我名,何不下马投降?”

何元庆:“我闻你曾枪挑梁王,守河逞威,青龙山大败金兵,官拜将军。近日又康朗山收复余化龙。杨虎不战来投。今日见你,果然英雄。本大王亦愿投你抗金,奈何我手下有两员家将不肯,故而中止。”

岳飞:“凡为将者,在外君命亦可不受,岂有反被家将牵制之理!此非将军所为。”

何元庆:“你不知我这两个家将,非比别个,自幼跟随我,不肯半步相离,我亦不能一刻离他,所以如此。”

岳飞:“你那两个家将是何等样人,可请他出来,待岳某认他一认。”

何元庆:“我那两个家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你必要见他,休得害怕!”

岳飞:“何怕可言?请出来相见!”

何元庆把手中两柄银锤一摆:“岳飞,这就是我的两个家将!你只问它们肯不肯降?”

岳飞冷冷一笑:“何元庆,本帅见你是条好汉,好言相劝,望你弃暗投明,你却摇唇弄舌,戏弄本帅!既如此,也叫你的家将认认本帅的枪吧!”耍的一枪,望何元庆门面刺去。何元庆举银锤当的一声架开枪,叫道:“岳飞,你果能擒得我去,我便降你;倘若不能,恐怕我这锤认不得你为英雄了!”说罢,一锤向岳飞打去。

你来我往锤枪相迎,好一场大战!战有多时,不分胜败,何元庆把锤架住枪道:“今日不早,明日再同你战!”

岳飞:“随你之便,本帅奉陪!”

何元庆山寨。何元庆同部将贺武、解云道:“岳飞果然名不虚传。同他对阵,难以取胜,只可智取。今夜下山劫营,活捉岳飞,各自准备。”

贺武,解云:“大哥如此武艺,尚不能胜岳飞,用以智取,当为上策。”

岳飞回营中坐定,道:“何元庆果然武艺高强。本帅必欲收服他,但此人只可智取。我看今日阵上何元庆勇气未减,忽然收兵,今晚必来劫营。我就将计就计。汤怀领本部人马,在大营门口开掘陷坑,浮土掩盖。张显领挠钩手,埋伏于陷坑左右。牛皋带兵二千,中途埋伏,截其归路。此人只可活捉,不可伤其性命,违者按军法处置!”

众将上前:“遵令!”

月明星稀,山峦重叠;蛙叫虫鸣,山野寂静。山路上,一支人马尽穿皂服,马摘铜铃,在悄悄前进。为首者,何元庆。

岳飞营寨,灯火不明,寂然无声。

何元庆率军前进。

岳飞营寨。梆梆梆,鼓声三点,由近而远,由大而小,至于消失。

何元庆立马营门口,静听细看。月光下,岳飞营寨,朦朦胧胧,连成一片,寂然无声。何元庆一声号令:“活捉岳飞!”一马当先,冲入军营。

突然一声炮响,灯火齐明,如同白日。

何元庆连人带马跌入陷坑。

众多喽啰跌入陷坑。

张显率军士用挠钩钩何元庆。众士兵上前用绳索绑住何元庆。

众喽啰纷纷转身逃去。

牛皋率兵拦住去路大吼一声:“牛皋在此,哪个敢走半步,要他狗命!”

喽啰跪下:“牛爷饶命。我等投降!”

白天。岳飞大帐。岳飞升帐。众将上前:“参见元帅!”参见毕,分列两旁。

张显进帐:“启禀元帅,何元庆已被活捉,听候发落!”

岳飞:“快请进来!”两名刀斧手将何元庆推至帐前。何元庆立而不跪。

岳飞笑而离坐,亲自给何元庆松绑:“何将军受苦了!今请将军归顺朝廷,想将军再无异话?”

何元庆:“此乃我贪功,反中了你的奸计,算不得本事。要杀就杀,岂肯服你!”

岳飞:“岳某爱惜将军英雄,岂舍杀你。你既不服,就放你回去,整兵再战。”言罢,叫道:“来人,还回何将军军器战马,送何将军回山!”

山坡上。岳飞同王佐、王贵、吉青、施全等人策马察看地形。张保、王横跟随其后。岳飞:“不日前朝廷有令,要我速灭山中绿林,回师抗金。然何元庆本事高强,一时难以收服,众贤弟可有破栖梧山良策?”

王贵道:“大哥,这有何难?青龙山大战,我以万余之众尚大败粘罕十万人马,这栖梧山敢同粘罕相比?”

岳飞:“此栖梧山易守难攻。不如当初青龙山,我在山上,粘罕在山下。”

吉青:“若何元庆再来挑战,我率将围上,谅他难逃!”

岳飞:“我同何元庆有言在先,阵前交兵,不得他人相助。”

王佐:“若有人熟悉这山前山后的道路地形,暗中配合,则事可成。”

岳飞:“王佐贤弟所言正合我意。然众兄弟中无人熟悉此山。”

议论间,兵士来报:“有数人看似将领打扮,为首者自称张立,率有数千人马,前来大营,口口声声要禀见岳元帅。小人特禀报!”

岳飞:“走,回去看看!”岳飞等人策马回营。

岳军大营外。数千人马,列队营外,队伍不整,所携武器刀、枪、棍、叉、锄、耙等斑杂不齐。为首二员步将,手提铁棍,黑脸大汉,不时向远处张望。另有四将,立马阵前。牛皋、张显立马大营门口,意在阻止他们进营。

岳飞一行飞马前来。 岳飞来至营门口,立马问道:“哪位将军要见岳飞?”

两员步将上前问道“你就是岳飞?”

岳飞:“正是。”

两个步将下拜道:“小将张立(张用),前来拜见岳元帅!”然后起身招呼众将道:“都来拜见岳元帅!”身后四将慌忙下马,跪拜在岳飞面前:“小将拜见岳元帅!”岳飞见状,赶忙下马,将众将一一扶起:“众位将军,姓甚名谁,来此何干?”

张立道:“我叫张立,此位张用,乃我胞弟。”然后一一介绍道:“此位陶进、贾俊、王信、王义。我们乃茶陵关义军,闻元帅率军抗金,青龙山大败粘罕,特来投奔元帅,抗击金兵,收复中原!”

岳飞一听,异常高兴,道:“众位英雄,忠义肝胆,可敬可敬!”

四将:“愿鞍前马后,追随元帅!”

岳飞忽问张立、张用道:“二位英雄莫不是曾为南道都总管,后为资政殿学士张叔夜之子?”

张立、张用:“正是。”

岳飞道:“令尊为国捐躯。你兄弟二人为何至此!”

张用见问,不觉流下泪来,道:“张邦昌卖国称帝,小人父亲被兀术在金銮殿上乱刀砍死。张邦昌派兵士至小人家中要斩草除根,小人母亲撞墙而亡。此四位将军皆为小人父亲部将,护着我兄弟二人,逃离出来。众将立我兄弟二人为首领,占据茶陵,募集士兵,自打‘抗金义军’旗号,誓杀金贼,保卫家乡。今闻岳元帅奉旨抗金,岳母刺字,精忠报国,英雄了得。我兄弟二人乃率全体义军前来投奔!”

岳飞听了大喜:“原来是张老英雄公子。”说罢,走至数千义军队伍前面,看着这支衣冠不齐,队伍不整,武器斑杂混乱,但满脸豪情正气的义军队伍,心情激动,大声问道:“弟兄们,有决心抗击金贼么?”

队伍整齐应答:“精忠报国,誓杀金贼!”

岳飞激动道:“收复中原,大有希望!”随即对张立及众将道:“众位英雄,请进帐议事!”

岳飞升帐坐定。众将分列两旁。岳飞:“众位将军,适才我等上栖梧山察看地形,见山势险要,易守难攻。不知哪位将军熟悉此山地形?”

张用上前道:“启禀元帅,我们弟兄众人都熟悉此山。”

岳飞:“此话当真?”

张用:“此处乃河间地界,我父在世时,我们率军驻扎此山。”

岳飞:“好!收服何元庆,指日可待!”

栖梧山下。岳飞、何元庆两军对垒。岳飞:“何将军,今日要见个高低了。”

何元庆:“今日与你战个你死我活,才得住手。”说罢拍马提锤就打。岳飞举枪招架。

又是一场好杀。

红日西沉,红霞满天。岳飞用枪架住双锤,道:“将军,天色已晚。你若喜欢夜战,便叫军士点燃灯球火把,战到天明;你若辛苦,回去将养精神,明日再来。”

何元庆:“岳飞,我与你大战三昼夜!”

岳飞:“好。今日定同何将军见个高低!”

两边军士,齐声呐喊,战鼓忙催。又一场激战开始。

激战间,忽听得栖梧山上喊声大作,忽见得山上火光冲天。

岳飞勒马跳出圈子,道:“何将军,你山上起大火,快快回去救火!”

何元庆回头一看,果然满天通红,吃了一惊,回马便走。

何元庆及众喽啰在上山路上飞奔。

山上冲天的火光。

何元庆遇上从山上败下来的一群喽啰。何元庆:“山寨为何失火?”

喽啰报道:“大王,茶陵关张用,带领人马从后山杀上来,四面放火,夺了山寨。小人们抵敌不住,只得逃下山来报告大王。”

何元庆咬牙切齿,大骂张用:“这黑小子,我与你井水河水不犯,你为何无故抢我山寨,叫我如何安身?”

贺武道:“山寨已失,后面又有岳飞兵阻。不如且往汝南,聚集兵马,再来报仇!”

何元庆:“贤弟言之有理。”众军士进入一斜道。

彩霞飞舞,红山东升;山清水秀,雀鸟齐鸣。何元庆率领军士疲惫不堪的前进。一条大河现在何元庆眼前。一座大桥刚刚拆毁的痕迹。河水滔滔。面对滔滔河水,何元庆叫道:“大桥谁拆断?我何元庆死于此矣!”

正在着急,急听得一声炮响,水面上撑出一队小船来,船上士兵,刀枪耀目。前面两只船头上,站着杨虎、花普芳、施全等。

施全高声大叫:“何将军,我奉岳元帅将令,在此等候多时,请将军同保大宋江山。快请下船!”何元庆见状,也不答话,拨马便走。

白龙江口。一条大江,江水滔滔。何元庆率众军士赶至江边。但见江水奔流,江面上没有一只船只。背后,隐约可听见宋军追杀之声。一队旗帜在山中时隐时现。何元庆策马来回奔走,道:“既过不得江,不如杀转去同岳飞拼个你死我活!”

正在此时,解云道:“大哥,那小港内不是有两只渔船?”

小港内,两只渔船,悠然划行。

何元庆高呼:“两位渔翁,快来渡我过江!”

两只小船箭一般划至江边。渔翁道:“三位将军,请上船!”

何元庆下马上了一只船。贺武、解云上了另一只船。船往小港深处划去。

何元庆:“渔翁,为何不渡我们过江?”

渔翁将斗笠摘下,扯掉打扮的胡须,原来是耿明初、耿明达兄弟二人。耿明初道:“何元庆,我乃岳元帅帐前统制耿明初,那位乃我兄弟耿明达。我兄弟二人奉岳元帅之令,在此等候你多时!”

何元庆道:“你二人不是洞庭湖大王杨幺部下么?何时归了岳飞?”

耿明初:“何将军所言不差。不过你尚不知:自王佐兄弃暗投明,跟随岳元帅后,就与我兄弟二人联系,我兄弟二人感于岳母刺字,岳元帅奉旨抗金大举,就一同投奔岳元帅而来。”

何元庆恍然大悟道:“原来同我夜战,山上放火,均为岳飞计谋!”说着,举起银锤就向耿明初打来。耿明初不慌不忙,噗地一声,跃入水中。何元庆在船上窥视水面,无可奈何。耿明初从水底钻出头来,手扒船帮,叫道:“何将军,下水来玩玩吧!”两手把船一拔,船底朝天,何元庆落水。

江边。何元庆、贺武、解云被耿明初、耿明达捆绑,全身湿透,一幅狼狈相。

旌旗飘扬。一队人马飞奔由远而近。牛皋、汤怀随岳飞飞马而来。

岳飞来至何元庆面前,赶忙下马,亲自为何元庆松绑。岳飞:“将军受苦了!”数名军士从队伍中走出。有的捧着衣甲,有的抬着银锤,有的牵着白马。汤怀道:“何元庆,这是我大哥为你特备的衣甲,归还你的武器,马匹。”

何元庆看看这些东西,又看看岳飞,低头沉默不语。

岳飞:“何将军、贺将军、解将军快将衣服换了,以免着凉!”

何元庆、贺武、解云,默不做声。

一队军士抬着食物,从队伍中走出。牛皋道:“小子,俺牛爷和你不打不相识。俺敬你武艺高强。俺大哥叫俺备些水酒菜饭,为你压惊。下次阵上相见,你可要记着俺的情分,锤下留情!”

丰盛的酒饭摆在何元庆等人面前。岳飞:“三位将军,先吃饭充饥。饭后如要再战,可整兵再来。如要过江,岳某派人送你们过江。”

何元庆大受感动,扑嗵跪在岳飞面前,道:“草民该死,蒙元帅两次不杀之恩。元帅如此宽宏大量,草民甘心归顺,鞍前马后,追随元帅!”

贺武、解云亦跪下:“草民甘心归顺!”

岳飞双手扶起三位,道:“而今国难当头,民众受苦,乃大丈夫用武之时,立功之秋。三位将军愿同岳飞一道共保江山,则名垂千秋!”

说话间,一军士兵飞马来至岳飞身边,翻身下马,报道:“启禀元帅,兀术领兵二十万,兵犯黄河,被张所大元帅击败,现已经爱华山败退。张大元帅令你速往爱华山拦截兀术!”

岳飞:“爱华山正是伏击好去处。传令大军,迅速起程,直抵爱华山!”

猿鹤山。山上栅栏相连,喽啰守寨,旌旗飘扬。山寨内。几位绿林首领正在议事。他们是:诸葛英、公孙郎、刘国绅、陈君佑。诸葛英:“众位贤弟,为兄今日有一事相商。”

公孙郎:“大哥何事相商,尽管道来。”

诸葛英:“近日栖梧山首领何元庆率众弟兄归顺了岳飞。愚兄之意,也想前去投奔岳元帅,抗金立功,方为正道。不知众位贤弟意下如何?”

公孙郎:“此言正合我意。岳飞不但智勇双全,而且宽宏大量,爱兵如子。何元庆有勇有谋,本事高强,心悦诚服,甘心归顺。我等本领远在何元庆之下,投顺岳飞,实为上策。”

刘国绅:“我兄弟众人走绿林之路,原恨朝廷奸臣当权,宗泽、李纲一班忠臣不得志,金贼又侵我中原,我等不甘受丧国之辱,方揭竿而起,自立为王。而今高宗即位,任贤用能。岳飞、韩世忠、刘琦等均为抗金英才。我等追随岳飞,抗金立功,方为堂堂男子汉所为。”

陈君佑:“而今岳元帅兵抵爱华山,拦截金军。我等何不着速前往,助他一臂之力!”

诸葛英大喜道:“众位贤弟,心想一处。我等即刻收拾下山!“

爱华山。岳飞大帐。岳飞正在调兵遣将。岳飞:“牛皋,你领兵一万,前去拦截兀术。只准败,不准胜。将兀术引入山谷,即是你的功劳!”

牛皋:“牛皋打败仗算立功,这仗打得。我就去!”说罢退下。

岳飞:“张显、汤怀,你二人领二万人马,带弓弩手两千,在东山埋伏。但听炮响为号,摆开人马捉拿兀术。”

张显、汤怀出班接令:“是!”退出。

岳飞:“吉青、董芳,你二人领二万人马,带弓弩手两千,在北山埋伏。听炮响为号,将空车装载乱石塞断他的归路。”

吉青、董芳二人出班接令:“是!”退去。

岳飞:“二人且慢!”

吉青、董芳转身:“元帅还有何吩咐?”

岳飞:“吉青,此处乃兀术进山之路,让他进了谷口,你就堵住去路。此乃口袋战术。你二人只要拴住口袋,兀术插翅难飞。责任重大,如有违令,当按军法!”吉青、董芳:“遵令!”复退出。

岳飞:“杨虎、花普芳,你二人领兵二万,弓拏手两千,在正南埋伏。炮响为号,一齐杀出,阻住兀术去路。”

杨虎、花普芳,“是!”二人退出。

岳飞:“陶进、贾俊:你二人领兵二万,弓弩手二千,在正南埋伏。炮响为号,杀将出来,阻住兀术去路。“

陶进、贾俊,“是!”二人退出。

岳飞:“张立、张用,你二人领兵五千,守住粮草!”

张立、张用:“是!”退去。

岳飞:“其余将军,随本帅留守大营,随时听令!”

众将:“遵令!”

兀术率领一支人马在路上前行。兀术问身边哈迷蚩:“大队人马来了么?”

哈迷蚩:“狼主,大队人马就在后边。离我十里。”

兀术:“前面什么地界?”

哈迷蚩:“爱华山。”

兀术:“进山看看。”

哈迷蚩:“狼主,此山险恶,恐有埋伏。狼主在此歇息片刻,待大队人马前来,再一齐进山!”

兀术:“就依军师之言。”

说话间,牛皋率领一支人马迎面冲杀而来。兀术金雀斧一举,高声叫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牛皋道:“我是你爷爷牛皋。你就是那个兀术么?”

兀术道:“正是本帅。”

牛皋道:“好啊,我岳大哥知你要来,叫你牛爷爷在此等候多时。快快下马投降,免你一死!”

兀术:“你这黑毛贼,敢在本帅面前夸口!吃我一斧!”说话间一斧往牛皋砍来。牛皋双锏一架,当的一声,手被震麻。牛皋:“这番贼果然厉害!”举锏还击。

二马相交,斧来锏往。战了几合,牛皋往回败走。

兀术奋起追赶。哈迷蚩背后叫道:“狼主休赶,恐中岳飞奸计!”兀术勒马停追。

牛皋见兀术不追,转马叫道:“番贼,为何不敢追我?”

兀术:“你这南蛮,不是对手,追你不值!”

牛皋:“我确不是你对手。但我前面埋伏着人马,专要捉你,谅你不敢来!”

兀术大怒道:“某家大军在后,怕你埋伏不成?你说有埋伏,某家偏不怕!”说着把马一拍,追赶过来。

一前一后,一追一退。兀术率军追进山谷。哈迷蚩见状,忙吩咐身边一将:“速回马催促大队人马前来接应!”

金将领命而去。

哈迷蚩率余下人马跟随兀术而来。

爱华山中,中央地势开阔,四周小山环抱。兀术率领一支人民,从一山谷中冲进来。兀术四周一看,大惊失色道:“中南蛮奸计矣!快快回转!”正欲回马山谷,只听得一声炮响,四面尽皆呐喊:“兀术休走!”喊声回应山谷,震天动地。四周山上竖起旗帜,犹如一片刀山剑岭。

兀术左冲右突,惊慌失措。

“宋”“岳”大旗飘荡。大旗下岳飞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头戴烂银盔,身披银叶甲,内衬白罗袍,坐下白龙马,手执沥泉枪。马前张保,手执浑铁棍;马后王横,紧握熟铜棍。王佐、施全、余化龙、何元庆簇拥左右。“精忠报国”“誓杀金贼”两面旗帜鲜艳夺目。

兀术见了,愈加惊恐,硬着胆问道:“你这南蛮姓甚名谁?敢阻我去路!”

岳飞:“我早认得你这金寇,名叫兀术。吾非别人,乃大宋兵马元帅岳飞!”

兀术:“原来你就是岳飞。前番我王兄误中你的诡计,青龙山被你败了十万大兵,正要寻你报仇。今日相逢,冤家路窄,快快下马投降,饶你一死!”

岳飞:“兀术番贼,你兴兵南犯,劫掳二帝,奸淫烧杀,残害百姓。今我主康王即位金陵,集天下兵马,正要捣巢穴,迎回二帝。不期天网恢恢,你自来送死。”说罢,挺枪直取兀术。

兀术举斧相迎。枪来斧挡,斧去枪迎。你来我往,两人杀做一团。

爱华山外。粘罕率领大军,潮水般涌来。

爱华山北山上。吉青对身边董芳道:“兄弟,你看那山下番兵如潮水涌来。我等闲在此处作啥,快去拦截厮杀!”

董芳:“吉将军,元帅有令,叫我等守此山口。你我走了,有违军令!”

吉青:“元帅怎知有大队番兵前来接应?如不拦住,他们同兀术会合,岂不糟了!番兵已近,杀下山去!”说罢,手向士兵一招,率先冲去。董芳无奈,只得随后追去。

岳飞与兀术激战。兀术渐渐招架不住。兀术一斧砍来,岳飞用枪架开,一手顺势拔出腰间银锏,刷的一锏,正中兀术肩膀。兀术大叫一声,往谷口败走。

吉青守的谷口空无一人。兀术顺利逃出。

岳飞率军直追。岳飞追至谷口,见宋军空无一人,兀术已逃出谷外,失声道:“吉青坏我大事!追!”大队人马往谷外追去。

吉青、董芳率军正与金军大队人马激战。

兀术逃出,被金兵接住,拥入大阵之中。

岳飞率大队人马杀来。双方兵对兵,将对将,一场大战。

金兵将领不时被余化龙、何元庆、牛皋等人杀于马下。

金兵不时被宋兵刺杀。对杀中,宋兵亦有伤亡。

金兵大败而逃。宋军紧追不舍。阵地上,尸横遍野,战马倒地,金军旌旗遍地抛弃。

诸葛英率领的人马在前进。大队旌旗在他们远处闪现。公孙郎:“大哥,你看,前面有大队人马正往这边来!”

众人举目一望,齐声道:“果然不错!”

陈君佑:“究竟是哪家兵马?”诸葛英略一思忖,道:“不管哪家人马,我们都迎上去。若是金军,从爱华山过来,我们就截住厮杀,以为进见岳元帅之礼;若是岳元帅兵马,我们就前往迎接!”

众人道:“大哥言之有理,走!”

兀术人马蜂拥败退。

诸葛英等人见前面系金军兵马,道:“弟兄们,前面乃金寇番贼,我们冲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言罢,一马当先。诸将及众士兵紧紧跟上。

一支人马似从天而降,杀人兀术阵中。金兵措手不及,仓促迎战,死伤无数,夺路而逃。

吉青、董芳、王贵、牛皋等人率军追来。诸葛英等人见几个黑汉前来,认做番将,接住厮杀。吉青等亦认诸葛英等人为番将,也不答话,接住厮杀。

金兵乘乱逃走。

岳飞大队人马赶到,见了眼前阵势,大声喝道:“住手!”众人听这大喝之声,跳出圈子,猛然各收兵器。

岳飞喝道:“尔等何人,擅敢挡住本帅兵马,放走金兵?”

诸葛英等人见大大的“宋”“岳”旗帜,方知误杀。慌忙下马,跪在岳飞面前。诸葛英道:“我等乃猿鹤山绿林兄弟。得知岳元帅在爱华山抗击金军,特来投奔元帅。路上遇上番兵,一阵截杀,不意元帅麾下几位将军追来,互不认识,错误厮杀,望元帅恕罪!”

岳飞听说,忙下马扶起众将道:“原来误会。众位将军请起!”随即吩咐众将领道:“兀术往黄河方向逃去。众将分路追击,在黄河边会合!谅兀术插翅也难飞过黄河!”

探马来报:“启禀元帅,曹荣降了兀术,献了黄河。刘豫、曹荣正乘着大队船只,往下游来营救兀术!”

岳飞听了,一声令下:“快追!”一马当先而去。

黄河边。河水滔滔,奔腾汹涌。兀术同哈迷蚩逃至河边。兀术举目一望,河水滔滔,顿足道:“今番完了!”

黄河上游,大队船只,渐渐出现,由远而近,由小而大。哈迷蚩:“狼主,你看,大队船只正朝这驶来。”

兀术:“若那是宋军船只,我等便没命了!”

船队已近。“金”“刘”“曹”字大旗在桅杆上飘扬。哈迷蚩:“狼主,我军船只!刘豫、曹荣来接应我们了!”

兀术定睛一看,果然不错,长出一口气,以手加额道:“天不绝我!”

岳飞率军奋力追赶。

兀术见宋军越来越近,呐喊声传来,但船队尚未靠拢,不免惊慌,对着河上高声:“船快来,船快来!”随着喊声,芦苇丛中,一只小船摇出来。船上一个渔翁悠然摇橹。兀术高声:“渔翁,快将船摇过来,送某家过河,多将金银酬谢!”渔翁悠然道:“来了!”船往岸边摇来。

岳飞率军追来。

渔船拢岸。岳飞在马上高叫:“渔翁,那是兀术,休要渡他过河!”渔翁听见,略一迟疑。

哈迷蚩见状,催道:“快渡我们过河,千金重赏!”

岳飞高呼:“那是金兀术,渔翁休要渡河!”

渔翁似乎未听见,扶着兀术和哈迷蚩上了船。

岳飞飞马追至河边。

渔翁将篙杆轻轻一点,渔船离岸而去。

岳飞岸边高呼:“渔翁,撑转来!”

大队船只越驶越近。哈迷蚩:“渔翁,往那船只驶去!”

渔翁停在河中。渔翁道:“你两个究竟是什么人,实话实说了,我就送你们上那大船!”

兀术:“我乃金国四太子兀术便是。此位乃我的军师哈迷蚩。”

渔翁:“果是金兀术?”

兀术:“正是。”

渔翁:“我送你过河,你拿什么谢我?”

兀术:“我回金国,封你个王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渔翁:“好倒好。但我是中原人,如何到你番邦坐王位?”

兀术:“你只要送我过河,即刻赏你千金万银!”

渔翁听了,哈哈大笑,突然把脸一沉:“我乃名震天下的梁山泊好汉浪里白条阮小二之后阮良,岂稀罕你的臭钱!你犯我大宋,残害百姓,我中原多少父老乡亲惨死在你手里。那岸上就是我大宋赫赫有名元帅岳飞,我将你做进见之礼,去投效于他!”说罢,哈哈大笑,对岸上岳飞道:“岳元帅,我已擒得兀术在此,即刻上岸去!”

岳飞:“阮将军真正好汉!快快撑船过来!”

兀术听了大怒,道:“你还耍弄某家!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提起金雀斧,望阮良头上砍来。

阮良笑道:“不要动手。等我洗净身子,再来拿你。”一个翻筋斗,扑通下水去了。

船在水面上,滴溜直转。兀术、哈迷蚩二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船队越来越近。船上刘豫叫道:“狼主莫急,微臣就去救你!”

阮良现出水面,双手推船,往岸边靠拢。

大船上。刘豫命令兵士:“快下去救狼主!”几个兵士在刘豫威逼下,不得已跳入水中。

阮良见状,加紧推船。兀术将斧来砍,重心一失,船翻入水。兀术、哈迷蚩在水中挣扎。

几个士兵在兀术面前钻出水面。

两个士兵同阮良厮打。几个士兵扶着兀术、哈迷蚩,往大船游去。

岳飞岸上顿足:“天意,天意也!”

岳飞大营。岳飞坐帐。众将分列,气氛严肃。帐前,跪着吉青、董芳。岳飞:“吉青、董芳,你二人可知罪?”

吉青:“我等擅离山口,以致兀术逃走。”

岳飞:“既违军令,当如何处置?”

吉青:“当斩。”

岳飞:“王横、张保,将吉青、董芳推出斩首!”

众将一齐跪下求情。施全道:“望元帅念其初犯,免于一死,将功折罪。”

岳飞:“看在众将军面上,虽可免于一死,但须受棍棒责罚。吉青为主将,击军棍一百;董芳为副将,击军棍五十!”

吉青、董芳:“谢元帅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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