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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牧场(6)

这一天,我们开始给牛涂杀虫剂。杀虫剂的味道极其刺鼻,妈妈把高浓度的杀虫剂倒一点点儿在盆里,兑上大半盆水,用缠着布条的木棒蘸着往牛肚皮上涂抹。

我说:“虫子都没了,那牛尾巴干什么用?”

卡西比了比牛尾巴的长度,说:“牛尾巴,这么长;虫子嘛,到处都有!”

可恨的是这些牛一点儿也不能明白我们的苦心,对我们的行为相当反感。抹药的时候,一圈一圈打转躲避,拽都拽不住。尤其是那只黑白花的,卡西想尽了办法都没能逮到。所有人帮着围追堵截,总算把它逼到近前,被卡西一把扯住了牛尾巴。那牛拼命地挣扎,拖着扯住尾巴不放的卡西东奔西突,最后还是把卡西甩掉了,令她大摔一跤。卡西大怒,跳起来继续追,不依不饶。妈妈冲她大喊:“算啦!算啦……”她理也不理。

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我们抬头一看,是阿依横别克姐夫,他正站在南面石头山的最顶端。仔细一听,他喊的是:“大风!大风!!”

我们扭头一看,果然,不知何时,西边落日处有黑压压的云层正滚压过来。大家顾不上逮最后那头倔牛了,三下五下收拾起地上的杂物,飞快往毡房跑去。

斯马胡力和卡西分头赶羊入圈、系骆驼。妈妈走向堆放在野地里的零碎家什,掀开盖在上面的毡片,紧张地翻找,最后取出两卷两指粗的羊毛绳。我看着她将羊毛绳中间部分紧紧系在毡房背风处的墙根儿上,然后拉开两股绳子向上兜住圆形屋顶各绕了半圈,一左一右地在毡房迎风面会合。再把它们拧成一股,吩咐我替她拽住绳头。腾出手后,她又找来了一条麻袋和一把铁锨。这时跑下山坡的阿依横别克也赶来帮忙,他把麻袋放在地上的绳端上,妈妈撑开麻袋口,阿依横别克用铁锨铲起附近的泥石往麻袋里装。我一下子明白了,装满泥石的麻袋将作为一个有力的固定点,沉甸甸地扯住绳子。这样毡房也就被系得紧紧的,不至于在大风中被吹翻。其实原先已经有这样一股绳子作固定了,再加一股是双保险。

看着大家紧张严肃的样子,我隐约明白了“大风”意味着什么——肯定是沙尘暴。怪不得这几天天气怪异,突然热得这么厉害。

时间紧迫,风势越来越强。虽然此时的风还是透明的,可天地间异样的呼啸声相当骇人,倒计时一般越来越尖亢。大家四处奔忙,顾不上理我了。我也不知干什么好,只好尽可能地将门口的零碎物什统统挪进房子。挪不动的就用碎毡片或编织袋盖住,再压上石头,以防被风刮跑。连火坑边的牛粪堆也想法子盖住、压上石头。大铁盆没地方放,就反扣在地上,也压了几块石头。

云层低低地压在山间,呈水滴状紧密排列,一大滴一大滴地悬在头顶上方。诡谲、整齐、迷人,盈盈欲滴。黑压压快要下雨了的情形。果然,很快雨水就稀稀拉拉大滴大滴洒了起来。但没洒几分钟就停了,风太大,吹散了雨云的形状。天色也迅速黑透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晚餐,直到大家都忙乎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摆桌子,铺餐布,切馕块,催促吃饭。妈妈和斯马胡力又累又饿,洗了手就坐过来。我赶紧排开碗倒茶。但这时斯马胡力突然隔着毡壁冲正在外面系马的卡西大喊道:“先别卸马鞍,还少一峰骆驼!”我吓坏了,连忙追到门口。卡西已经重新上马,调头进入了黑乎乎的大风中。此时西边的黑云已完全笼罩了天空,四面飞沙走石,碎石子拍击在眼镜片上啪啪作响。站在这样的风里,感觉快要稳不住身形,连马都不愿意前进。卡西狠狠踢了好几下马肚子,拼命甩动缰绳,马才动了起来,向山下跑去。我还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直到妈妈催促:“土太大!快放下毡帘。吃饭!”

大约二十分钟后,班班大叫起来。我赶紧跳下花毡,掀开毡帘跑出去看。风沙中,隐约看到有人骑着马靠近驻地。看了半天,却不是卡西。正失望着呢,那个骑马人在风声中大喊着向我问候。妈妈也出来了,走上前大声和他交谈了几句。大约是一个问路的人。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无星无月,东方极远的天边却一团明亮。大风似乎不是在从西往东刮,而是从上往下刮,毡房颤动不已。回到毡房里,我忐忑不安地喝着茶,难以下咽,耳朵侧向门外,捕捉风声之外最最轻微的一丝动静。看我这个样子,斯马胡力安慰道:“没事,卡西很厉害的!她经常这样的。”我恨恨想: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找骆驼?还舒舒服服地坐着,我觉得你更厉害嘛。

这么大的风,天窗上蒙的毡顶不时被掀起,再沉重地坠下,啪的砸在房顶上。然后再一次被掀开,再一次坠落……啪啪响个不停。尽管满世界都是烦躁的呼啸声,但还是能隐隐听到不远处溪水那边的青蛙仍像平时一样不慌不忙地呱叫。还是水里好,永远都没有风……我深深担心着卡西,却又想立刻铺开被子睡去。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可能只在梦境之中,只有熟睡着的身体最安静舒适。

大家都耐心等待着。饭吃完了,我收拾完餐桌,大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觉得过了好久好久,房顶传来沙沙沙的声音,不像刚才石子砸毡盖的声音了。妈妈大舒一口气似的说:“下雨了!”我也知道,下雨就意味着风的停止。这时,斯马胡力突然说:“卡西回来了,骆驼也回来了。”我跑出去一看,果然,卡西正在不远处的半坡上系骆驼。雨中,风的尾势仍然悠长有力。

我连忙重新铺开餐布,给可怜的卡西准备食物。同时也给大家摆开碗,继续喝茶。

我高高兴兴地说:“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只喝过一碗茶,就纷纷起身出去。原来,还得检查大风有没有吹坏羊羔的棚圈,还要给棚圈盖上塑料布,防止羊羔们淋了雨着凉。但这雨下得并不大,没一会儿,风势渐渐又缓过劲儿似的重新猛烈起来。

我开始铺床,大家只好先睡觉。在满天满地的风的呼啸声中,我不顾一切地向睡眠深处沉去。

大约凌晨两三点,妈妈起身开灯。卡西和斯马胡力也随之起来,大家出去了很久,估计又在检查小羊和小牛的圈棚。那时只觉得天地间异常安静,没有风也没有雨,像是一切都被封冻在了冰块之中。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扎克拜妈妈不停大笑。看到被我倒扣过来压着石头的铁皮盆也笑,看到蒙着编织袋压着石头的牛粪堆也笑,还把卡西和斯马胡力喊出来一起笑。也不知道有啥好笑的。

清晨又开始起风,只是没有昨夜那么疯狂了。气温陡降,我翻出羽绒衣穿上,还是冷得不得了。过寒流了,气温骤然降到零下十几度。溪流冻得结结实实,青蛙不知去了哪里。哎,躲过了风,却躲不过寒冷啊。

最倒霉的是骆驼,刚脱完毛衣……当骆驼顶着刺骨的寒流又冷又累地走在搬家的路上时,若是它们知道身上驮着的那些沉重无比的大包小包就是自己的衣服,肯定气死了。

于是妈妈只好又寻了些破毡片(也是驼毛擀的),花了半天时间给骆驼缝新衣服,勉强盖住了它们的光膀子。

后来才知道,我们所在的位置只是这场沙尘暴的边缘地带,也就是说只是被边梢扫过而已。加之又在丘陵地区,还不算太强烈。我家在乌伦古河南面旷野里种的那几百亩向日葵地才属重灾区。后来听我妈说,当时真是太可怕了,沙尘暴才来的时候,远远望去像是一堵黄褐色的墙横在天边推了过来,贯通南北,渐渐逼近。她和外婆都给骇坏了,以为这下完了,刚出新芽的土地肯定会被洗劫一空,搞不好得重新播种。幸亏家里没有搭帐篷,只在大地上挖了一个坑,上面盖一个顶,全家人就住在地底下。风从头顶过去,大地之下倒蛮安全的。而那时节葵花苗也刚扎出来没几公分,事后几乎没啥损失。

我们这边就更没啥损失了,牛羊安安静静,毡房稳稳当当。唯一的损失来自卡西,她前两天去东面山间放羊的时候,把我送给她的一个小本子弄丢了,上面抄了许多她正在学习的汉语单词的注音和意义。当时她倒一点儿也没担心——反正这片荒野从来都不会有人来,牛羊也不会去吃,丢是不会丢的。在荒野里寻找失物,只是时间问题。

我说:“那么大的地方怎么找啊?”

她当时极有信心:“可以找到。只要不刮风。”

结果,风马上就来了。她哭丧着脸说:“肯定飞到县城里了,肯定被城里的人捡走了……”

我只好安慰她说:“肯定是城里的阿娜尔罕捡到了,她一看是卡西的,就赶紧给你送过来……”阿娜尔罕是卡西的小姐姐,生活在城里。

对了,风灾中我花了许多工夫,在大风里追逐被吹跑的东西,并一一捡回毡房中妥善放置,包括半截扫帚、一块破铁皮、一截烟囱和一条破麻袋,也非常辛苦。觉得自己还算细心,还算有眼色。结果等妈妈和斯马胡力他们加固完房子回来一看,花毡边的空地堆得满满的,便皱着眉头又一一扔了出去。

我连忙说:“外面有风!”

他们说:“有风怎么了?”

“要被风刮跑!”

他们一边扔一边说:“刮跑了再捡回来嘛。”

多么有道理……

最后再说一件关于抹杀虫剂的事。后来事实证明我们多此一举了,抹过药的牛自然没有生过寄生虫,但那头没抹过药的黑白花牛同样也没生。它真聪明。

【对阿娜尔罕的期待】

刚刚搬到吉尔阿特时,卡西就不停地说:“阿娜尔罕要来了!马上要来了!”

阿娜尔罕十八岁,是扎克拜妈妈的第五个孩子,从去年冬天开始在县城打工。

比起冬夏牧场,以及迁徙途中的其他驻地,吉尔阿特是离县城最近的——虽然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走到公路边搭进城的班车。

卡西总是念叨着:“阿娜尔罕要给我带新鞋子来了!”

她脚上那双球鞋是斯马胡力从阿克哈拉带来的,穿了不到两个礼拜,鞋底就整个掉了下来。她恨恨地说:“假的!斯马胡力只买便宜的!”

斯马胡力说:“哪里便宜了?明明是你的脚不好,马蹄子一样。还穿什么鞋子,我给你钉铁掌吧。”

我问:“马几个月换一副掌子?”

斯马胡力说:“要是走石头路的话一两个月就得换。”

我又问:“那卡西几个月换一双鞋?”

他大笑:“卡西一个月四双鞋!”

要是那些穿破的鞋,只破了一点点儿倒也罢了,可卡西的鞋一破则定然破到万不可救药。比如底子断成两三截,鞋尖戳破五六个洞,我想帮她补一下都没处插针。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子,真的像一匹小野马。

她每天都会面对脚上的鞋子叹气两到三回:“阿娜尔罕还不来!”

我出了个主意,帮她用鞋带把分家的鞋底和鞋面直接绑在脚上。她站起来走几圈,又蹦跳几下,很高兴地准备出门放羊。但这个办法能管多久呢?而且那么难看。

我说:“来客人了怎么办?”

我在附近野地里转了几圈,把她以前扔弃的破鞋统统拾回来。她审视一番,果然找到两只状况比脚上强一些的,但准备穿时才发现两只全是左脚的。

她快要哭了:“阿娜尔罕怎么还不来啊!”

除了鞋子,阿娜尔罕此行的任务还有发卡、辣椒酱、清油、苏打粉和妈妈的长筒袜。

因此妈妈有时候也会嘟噜两句:“阿娜尔罕再不来,我们就要搬家了啊。”

阿娜尔罕怎么来呢?走着来?搭摩托车来?卡西每天下午喝茶时,都端着茶碗坐在门口,边喝边注视北面山谷口。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放下碗站起来,朝那边长久凝望。

每天晚饭时,一家人聚在一起,她总会不厌其烦地念叨一遍阿娜尔罕会捎来的东西。说到最后,有时会加一句:“可能还会给我买双袜子吧?”她把脚抬起来给我们看:“这一双就是阿娜尔罕给我买的。”

妈妈说:“豁切!”(“去!走开!”的意思)她的脚丫都凑到饭桌上了。

有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似的说:“上次阿娜尔罕回家带了苹果,这次肯定也有!”

再想一想,又说:“没有苹果的话,瓜子也可以。阿娜尔罕也喜欢嗑瓜子。”

过了很久后才终于下了最后决定:“还是苹果吧。苹果更好一点儿。”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阿娜尔罕的购物清单在卡西的想象中越列越长,越来越令她期待,但人还是没有一点儿音信。卡西大约在幻想,阿娜尔罕之所以迟迟不来,肯定还在为买更多的东西而奔忙。可怜的阿娜尔罕,要是令卡西失望了的话,她肯定永远也搞不清其中的道理。

“阿娜尔罕”像是维吾尔族姑娘的名字。

卡西对我说:“阿娜尔罕很漂亮!”

我就开始想象:怎么个漂亮法呢?

她说:“阿娜尔罕会好多汉话,因为她在回族人的餐厅打工!”

我想,要是阿娜尔罕来了的话,我们一定能愉快地交谈,澄清许多被卡西这家伙翻译得面目全非的问题。

她说:“阿娜尔罕高高的,白白的。为什么我这么黑?”说完很忧伤的样子。

我无从安慰,就说:“让阿娜尔罕也来和我们一起放羊吧。几天就变得和我们一样黑了。”

她大笑:“那我要去打工!天天在房子里干活,几天就变得和阿娜尔罕一样白了。”

她又说:“阿娜尔罕头发很长,脖子上戴着漂亮的石头项链……”

连我都开始期待阿娜尔罕的到来了。

阿娜尔罕来了的话,我们就有辣椒酱了。我会把晚饭准备得更可口,让大家吃得更快乐。

搬家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卡西的希望一天比一天巨大。

我们去赶羊,爬上附近最高的那座石头山。她凝神遥望,方圆十几公里都没有一点儿动静,荒野空空荡荡。风声剧烈轰鸣,我们交谈时要大声地喊才能让身边的人听清。

山顶上有一座过去的牧羊人垒砌的石柱,卡西把它叫作“塔斯阿达姆”——石头人,垒得很高,在山顶突兀耸立。经过这片荒野的人老远就能一眼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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